“刷!”


    一柄飛斧從荷蘭步兵群中旋轉飛出,重重的砍在了佩珀的左肩上。


    佩珀痛唿一聲,徑直從馬背上跌落。


    “堂哥!”


    “堂哥!!”


    佩恩佩爾兩兄弟趕忙跳下馬匹,把佩珀從地上扶起,並檢查其肩膀上的傷勢。


    粗看下,縱使有著鎖甲的保護,飛斧斧刃仍有半數嵌入佩珀左肩。


    “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沒感覺了。”劇烈的疼痛反而讓佩珀保持清醒,他握住飛斧斧柄,想要將其拔出,但他的兩位堂弟卻阻止了他。


    “別!別拔!傷口很深,會流血不止的!”


    “好累呀!眼皮好重……”


    重傷下的佩珀根本沒有拔出飛斧的力氣,他的右手才剛剛抬起,便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別睡!”佩恩搖晃著佩珀,不讓他閉眼,這種情況一旦睡過去,就再也無法醒來了。


    兩人合力把佩珀馱在馬背上,並在臨走前對預備隊裏的另一位來自西弗裏斯蘭的騎士說道:“布萊騎士,荷蘭軍的指揮權交給你了,請您務必拖住赫羅杜爾夫爾,直至騎兵隊趕到!”


    名叫布萊的騎士點點頭,目送佩恩佩爾帶著佩珀撤迴營帳。


    另一邊,被數百名荷蘭步兵團團包圍的赫羅杜爾夫爾在心中暗罵一聲:‘該死!他居然不是齊魏!這下完了!’


    “咻咻咻~~~”


    “踏踏踏~~~”


    馬蹄奔襲聲由遠及近,包圍盾陣的荷蘭步兵自動散開,滲碳鋼頁錘唿嘯而至。


    伴隨著一麵麵盾牌的破裂……


    戰爭、結束了……


    ……………………


    同樣沒有免遭鈍擊的赫羅杜爾夫爾不知昏迷了多久,當他緩緩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他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埃姆登!


    看情況自己戰敗後,荷蘭人就攻陷了這裏……


    赫羅杜爾夫爾是從屍體堆裏被拖出來的,頁錘擊穿了他的圓盾,正中他的角盔。


    他的親族侍衛為了保護他,奮戰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成堆的屍體壓在赫羅杜爾夫爾身上,把他的鼻子壓歪了,牙齒也掉了兩顆。


    當他蘇醒後被荷蘭人帶去見齊魏的路上,心中還忍不住在想,自己會被判以何種死刑?


    ‘聽說荷蘭人喜歡絞死別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齊魏坐在原本屬於他的酋長寶座上,身上的藍色貴族長袍一塵不染,與他身邊渾身浴血的男爵、騎士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發瘋似的吵著要將赫羅杜爾夫爾處死,齊魏仔細看了這位維京酋長一會,卻搖了搖頭。


    “一個活著的維京酋長,比一個死去的維京酋長更有價值。”


    “…………”


    騎士們很快安靜下來,緊接著齊魏用諾斯語對赫羅杜爾夫爾說道:“來自丹麥的維京酋長赫羅杜爾夫爾,十年前、你從我的父親,勞倫斯-海格力斯手中奪得了這片土地。現如今在上帝的指引下,在全體荷蘭人民的奮戰下,我齊魏-海格力斯再次重奪這片土地,作為失敗者,你可有話說?”


    “呸!”


    赫羅杜爾夫爾對齊魏吐了一口血沫,裏麵還夾雜著一顆牙齒。


    齊魏對赫羅杜爾夫爾的反應仿佛早有預料,對身邊的騎士吩咐道:“把他給我扔進地牢裏關起來,每天隻給最少的食物量,但注意別讓他死了。”


    “是!”


    兩名騎士拖著赫羅杜爾夫爾,像拖條死狗一樣離開了齊魏的視線。


    “戰損如何?”


    “啟稟伯爵,我軍傷亡騎士1人、騎兵4人、弓手9人、步兵270人。斬殺敵方維京海盜335人,俘虜206人,其中包括酋長1名、船長4名。”


    “戰利品多少?”


    “共繳獲銀幣枚,銅先令枚、珠寶1盒、金器4件、銀器21件、銅器64件、手斧數百把,飛斧數百把、圓盾數百麵、頭盔數百頂、皮甲數百套、鎖甲數百套、鱗甲數十套、狼皮披風十件、皮革靴數百雙、手環數百個。”


    “傳令下去,此次參戰的步兵、弓手、每人獎勵銀幣1枚,銅先令10枚。參戰男爵、騎士、每人獎勵銀幣10枚、銅器1件、並可以從繳獲的武器裝備中任選一件物品。”


    “是!”


    騎士緩了一會,確認自己沒有記錯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齊魏又突然叫住了他。


    “伯爵?還有何事吩咐?”


    “你替我轉告奈德,讓他統計一下具體的陣亡人員名單,其中哪些人是有家室的、哪些人是沒有家室的,家庭住址在哪,給我一五一十的統計清楚。”


    “這……伯爵,這可能需要統計很久……”


    “讓全體隨軍男爵配合奈德的統計工作,若有怠慢、撒謊虛報者,一經查實,取消此次戰利品分配。”


    “是!”


    待這名騎士走後沒多久,佩恩便一路小跑,找到了忙於處理占領工作中的齊魏。


    “伯爵!伯爵!我堂哥他……他快不行了。”


    “什麽?”齊魏錯愕的抬起頭,“他在哪?快帶我去!”


    齊魏跟著佩恩,來到了照料佩珀的房間。


    此刻,那柄鑲入他左肩的飛斧仍舊沒有取下,在這個沒有隨軍軍醫的時代,略懂粗淺醫術的騎士們往往身兼數職,像什麽普通的箭傷、刀傷、都是騎士們相互幫忙自行處理。


    但佩珀的傷勢卻不同以往……


    他受的傷太重了!斧刃破開了鎖甲的防護,鑲入他近乎一半的身體,能夠撐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伯……伯爵!”


    看到齊魏到來,佩珀掙紮著想要起身,佩爾在一旁扶著他。


    “別動!躺著就好!躺著就好!”


    “伯爵,我們……我們勝利了!我們……擊敗了維京人!”


    “是的,我們贏了,是你、是你率領士兵們死死纏住赫羅杜爾夫爾,騎兵隊才能及時趕到,我軍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埃姆登,這一戰,你功不可沒!”


    佩珀的淒慘模樣,令齊魏有些自責。如果自己當初能夠及時出手,用飛石擊殺赫羅杜爾夫爾的話,眼前的這一幕也就不會發生了。


    “伯爵!對,對不起……當初、當初巴格賽格入侵海牙時,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了您,您去愛爾蘭的這一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自責,我一直在……一直在等您迴來,一直在……一直在想證明自己……咳咳……”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我不怪你。”


    “伯爵,我……我會下地獄嗎?”臨近死亡,佩珀竟然眼含淚水,身為一名天主教徒,他對天堂、地獄之說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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