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涅伯爵府……


    盧因站在原地,任由兩名侍從一前一後給自己穿戴鎖子甲,他對一旁的騎士吩咐道:“伯爵領的征召兵都集結完畢了吧?”


    “迴稟伯爵,除蘋果村、石榴村、無花果村、這三塊男爵領的領民沒有響應號召外,伯爵領其餘區塊的青壯年男性,已經通通被要求強製入伍。”


    “無花果村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嗎?派去通知殷格的信使是維京人還是法蘭克人?”


    伯爵領周邊的所有男爵領中,最具實力的就是無花果村,至於其它的男爵領村莊,沒派人就沒派人吧,自己也不需要那些渣渣的幫助。


    “依照您的吩咐,派去的是一位懂諾斯語的混血兒,臨行前屬下已經著重叮囑他,讓他告知殷格酋長,這次的軍事行動是羅洛公爵的意思。”


    見騎士已將自己交代的事辦的滴水不漏,盧因也不好再多問什麽,無鼻狂暴戰士殷格兇名在外,如果連羅洛的話他都不聽,那麽自己不管派什麽人過去催,他都不會出手幫自己。


    “伯爵,居伊大人求見!”門口的衛兵走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讓他進來……”


    “是!”


    衛兵退下,兜帽男居伊走了進來,他的腳步聲很輕,近乎聽不到聲音。


    “伯爵,聽聞您要出擊?”


    盧因看了一眼身邊的騎士,騎士心領神會,轉身離開。


    “好了,笨手笨腳的,穿個鎖子甲也穿半天,滾!”


    “伯爵息怒,我們這就滾,這就滾。”被盧因嗬斥,兩名年輕侍從慌忙離開。


    居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一幕,他太了解他的伯爵大人了。他根本不想出擊,根本不想打這一仗,甚至不想來到這裏。而現在的這一切之所以會發生,都是羅洛在幕後操控。


    正是這種無力感的存在,才會讓盧因做出這種把心中怨氣撒在侍從身上的行為。


    “居伊,羅洛讓我出擊!我……我該怎麽辦?他倆配合的這麽好,如果我輸了……我輸了……我肯定會被絞死的。”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掌控著厄堡與布洛涅兩地伯爵領的盧因伯爵,竟然害怕的顫抖起來。


    “您……沒有選擇,這不是您的錯。”居伊輕聲安慰道。


    “對!都怪羅洛!全都是他!這個該死的維京人,他和他的種族一樣肮髒,一樣邪惡,隻會不停的帶給這個世界戰爭和災難。”盧因仿佛陷入了癲狂,不停對羅洛進行著最惡毒的咒罵。


    居伊眉頭微皺,上前伸出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伯爵,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居伊,你這麽厲害。你說,我該怎麽辦?”盧因緊緊抓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像一個落水的溺水者,緊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撒手。


    “若想取勝……就必須將魯道夫與胡波爾分開!”


    “對!分開,把他們兩個分開。你有辦法了?”


    居伊低頭看向盧因,平靜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決絕。


    與此同時……


    伯爵聯軍駐地……


    石榴村……


    這座隻有百餘人的村落,已經被削尖的木頭給圍了起來。周圍的平地,則被人隱蔽的挖掘了一米多深的壕溝,以此來用於抵禦敵人的騎兵衝鋒。


    石榴村的地理位置很好,位於兩位伯爵各自封地突出部的中心位置,可以很好的接收來自裏爾伯爵領與吉訥伯爵領的物資供給,隻要派人稍加改造,就能把這座不起眼的村莊變成堅固的前線據點。


    村長木屋裏,胡波爾盯著木桌上的地圖沉思……


    魯道夫則坐在一旁,悠閑的翹著二郎腿,用手裏的匕首剔著牙縫裏的肉末。就在五分鍾前,他吃了一整隻雞。


    “我們消滅了他一支整整500人的維京大隊,盧因這家夥居然能沉得住氣。”


    “要我看……他是怕了,寧可躲在那座石頭城堡裏不出來,也不敢和我們正麵交手。”


    胡波爾抬頭看了魯道夫一眼,本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要是齊魏能站在我們這邊就好了,僅憑他一個人,就能讓我們具備主動進攻城堡的能力。”魯道夫喃喃自語道。


    “人各有誌,他不是我們的手下,更不是佛蘭德斯公國的治下封臣,我們無權要求別人為我們而戰。”胡波爾倒是看得很開,他嚐試邀請過齊魏,既然齊魏不願意,他也不可能厚著臉皮去求他。


    “據斥候來報,齊魏的殖民團在無花果村與殷格的人發生了衝突。當日下午,村中就有半數民房遭到焚毀,升起的黑煙相隔十裏都能看到,據說……村中無人生還。”


    “…………”胡波爾沒有對齊魏的行為作出評價,而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說道:“這與我們無關,無花果村不是我們的封地,村裏的領民也不是法蘭克人,齊魏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殷格死了,對我們而言也是好事。”


    閑聊中,無袖罩袍騎士進屋急匆匆的說道:“二位伯爵,盧因伯爵的軍隊,離開布洛涅了。”


    “什麽?!”魯道夫聽聞趕忙起身,胡波爾也在瞬間抬起頭。


    “終於按耐不住了嗎?通知全軍,準備戰鬥。”魯道夫躍躍欲試,已經迫不及待與盧因大幹一場。


    “額……伯爵大人,盧因的軍隊沒有往這裏走。”騎士給魯道夫潑了一盆冷水。


    “沒往這裏走?那他們去哪了?”這次說話的人換成了胡波爾。


    “他們……好像往您的封地去了。”


    “我的封地?你是說裏爾伯爵領?”


    “嗯,我也不是很肯定,但從他們的行軍路線來看是這樣的,他們直接繞過了這裏。”


    “盧因的腦袋被驢踢了吧?他這是唱的哪一出?”魯道夫被盧因的行為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沒這麽簡單。烏爾夫的戰敗讓他吸取了教訓,他想分開我們。”胡波爾調轉思維,從盧因所處的角度分析問題。


    “他是傻子嗎?這樣做無異於舍近求遠,把屁股露給我們。隻要我們在他們抵達裏爾之前主動出擊,切斷他們的後路,與裏爾的守軍前後夾擊,他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


    “…………”胡波爾再次陷入沉思,他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繞過石榴村進攻裏爾的行為太蠢了,就算盧因自己那麽傻,他麾下那些作戰經驗豐富的騎士也會提醒他。


    “斥候有沒有說這支前往裏爾的軍隊有多少人?武器裝備如何?”胡波爾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但他需要斥候的情報來證實。


    “大概200~300人左右,武器裝備很差,看起來都是些臨時征召的民兵,且沒有攜帶任何的攻城器械。”


    “哈哈……果然!盧因故意賣我們一個破綻,其實他想前後夾擊我們。”胡波爾拍案大笑道:“他肯定在這支部隊附近藏有伏兵,你讓斥候仔細偵查。”


    “是!屬下告退!”


    無袖罩袍騎士退出木屋,隻留下一臉懵逼的魯道夫看著自信滿滿的胡波爾,不知所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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