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夏夢潔咬死這一點不鬆口。


    她的女兒已經說出那麽惡毒的話了,要是再不抓住點陽陽的小辮子,沈知意豈不是要爬到她頭上去?


    “好。”沈知意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轉而看向程程和思琪,“程程,思琪,是吧?”


    兩個小孩兒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


    “別害怕,阿姨沒那麽惡毒,也不吃小孩兒。”沈知意唇角微彎,“告訴阿姨,萌萌臉上的傷到底是自己摔的,還是被陽陽打的?”


    程程和思琪原本還很囂張,錄音一出來瞬間蔫了。


    直覺告訴他們,麵前這位阿姨,不好惹。


    沈知意彎腰,手裏拿著暖暖的手表,和顏悅色:“看到這塊表了嗎?裏麵不僅有錄音,還有錄像哦。程程和思琪要是不說,那阿姨就隻能找台電腦,把視頻調出來了。”


    聞言,兩個孩子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阿姨,陽陽沒有打萌萌,是萌萌自己摔倒的。”思琪低著頭,聲如蚊蚋。


    見思琪交代了,程程也不再堅持:“萌萌想打陽陽,沒打到,就摔倒了。”


    兩個家長一聽這話,連忙道:“剛才怎麽不早說,媽媽沒有告訴過你,小孩子不能說謊嗎?”


    “你們兩個,快給同學道歉。”


    孩子們倒也聽話,連忙對陽陽和暖暖說對不起。


    再看夏夢潔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兩個人什麽意思?


    當著她的麵倒戈?


    “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了,夏小姐可以履行承諾了嗎?”沈知意表情平靜,卻莫名有股強大的壓迫力。


    夏夢潔咬唇。


    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有城府的多。


    “陽陽,你先來。”沈知意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你扔了萌萌的東西,也有錯。媽媽告訴過你的,君子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件事其實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陽陽毫不扭捏,表情鎮定地走到萌萌麵前:“我把你的東西扔到洗手間,是我不對,對不起。”


    陽陽說完,夏夢潔的最後一點臉皮也掛不住了。


    她烏雲壓頂地將萌萌揪到麵前,厲聲道:“你也道歉!”


    萌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含糊不清地說了聲“對不起”。


    “現在可以了麽?”夏夢潔沒好氣。


    “可不可以,我兒子說了算。”


    沈知意說完,陽陽便奶聲奶氣道:“你罵了我媽咪,也應該向她道歉。”


    萌萌隻想這場噩夢快點結束,抽噎道:“阿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罵……罵你的!”


    沈知意還不至於跟一個三歲小孩兒一般見識。


    她笑了笑,道:“好,阿姨知道了。”


    夏夢潔簡直要氣瘋了。


    原本她還想借這個機會給沈知意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最後是她的女兒向沈知意道歉!


    這事傳出去,她臉還要不要了?


    正這時,放學鈴聲打響。


    沈知意不想再和這些牛鬼蛇神廢話,拎起手包:“那我就先走了。”


    “晏太太留步。”園長滿臉歉意,“我還有幾句話想跟您說……”


    夏夢潔滿心怨念,抓著萌萌的手大步離開。


    另外兩個家長緊隨其後。


    門關上,園長連忙向沈知意道歉:“晏太太,真是不好意思,讓這件事影響了您的心情……”


    “我的心情不重要。”沈知意道,“重要的是,瑞恩的風氣令人堪憂。”


    她可不想孩子們整天生活在這種水深火熱的環境裏。


    “其實,瑞恩也不是所有班級都這樣。”園長表情為難,“小太陽班的孩子家境顯赫,都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少爺,性格難免有些跋扈……”


    “家境不是沒素質的借口。”


    “是是是,晏太太說的對……”


    沈知意和園長簡單聊了一會兒。


    園長的意思大概就是,瑞恩的教育水平是京市最頂尖的,希望她不要讓孩子們換幼兒園。


    沈知意也沒繞彎子,直言她就是想讓孩子們開心,其他的都不在乎。


    ……


    離開辦公室,沈知意看出兩個小團子還鬱悶著,提議帶他們去吃冰淇淋。


    天氣涼下來之後,陽陽和暖暖已經很久沒吃過冰淇淋,心頭的陰霾散掉大半。


    “媽咪,我可以吃兩個球球嗎?”暖暖牽著沈知意的手,舔了舔嘴唇。


    “不可以哦。”沈知意說,“你和哥哥隻能一人吃一個球球。”


    正說著,不遠處的房間裏忽然傳來一道訓斥聲。


    “你個死丫頭,還學會頂嘴了是吧?!”


    “嗚嗚嗚,媽咪,好痛……”


    “我花這麽多錢把你送進來,是讓你給秦家爭光的,不是讓你來丟人現眼的!”


    沈知意透過門縫往裏看。


    房間裏,夏夢潔站在萌萌麵前,正用一根硬硬的鋼尺抽打她的手心。


    萌萌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子,手掌隻有那麽一點點,鋼尺每打一次,就狠狠地抖一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你爸爸本來就嫌你是個女孩兒,你不好好表現就算了,還給我惹麻煩,真是個賠錢貨!”夏夢潔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在說話。


    有那麽一瞬間,沈知意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柳曼的影子。


    沈家的家法也是打手板。


    她記得有一次迴家晚了,柳曼正好心情不好,就把氣撒在了她身上。


    鋼尺一下下打在手心。


    那種鑽心的疼,連成年人都承受不住,何況是一個三歲的小寶寶。


    “媽咪,我錯了,不要打了,手手要壞了……”萌萌疼得發抖。


    “少廢話,不打你,怎麽讓你長記性!”夏夢潔惡狠狠的,毫無憐憫之意。


    沈知意實在看不下去了,推開門,大步走進去。


    “別打了!”


    夏夢潔循聲迴頭。


    看到沈知意,忍不住譏笑:“我教育我女兒,有你什麽事?”


    “你的教育方式,就是對一個三歲小孩兒動粗?”沈知意一把奪過夏夢潔手裏的鋼尺,扔在地上,“再打你女兒的手就廢了。”


    夏夢潔渾然不覺自己有什麽問題,“沈知意,你是聖母嗎?我女兒在背後罵你,你還幫她說話?”


    “夏小姐或許聽說過,上梁不正下梁歪?”沈知意直勾勾盯著夏夢潔,眸中寒意翻湧,“你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別逼我到網上曝光你。”


    不知道是不是“曝光”兩個字戳到了女人的神經。


    夏夢潔咬了咬牙,眼角抽搐,最終還是壓下滿腔怒火,對萌萌道:“萌萌,對不起,媽媽不打你了,跟媽媽走。”


    萌萌顯然已經不信了。


    在夏夢潔的手碰到她的瞬間,本能地往後一縮。


    緊接著,跑向窗台!


    “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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