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都準備好要動手,今個卻是聽著雲君過來說晚上就要走。

    若她真的離開,不與自家娘娘爭搶,玲瓏也沒有那麽恨非要她死。

    她要的隻是這個女人消失在皇宮之中罷了,索性等上一日,今日若是她離開便罷,若是她失信那也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想著自己的心思,此刻聽著王嫣然的關心,玲瓏不由冷聲道:“娘娘關心那些作甚,雲大小姐不也說清楚了麽,這是太後安排的,既然是太後安排自是不會出什麽錯的。娘娘已經盡力了,將皇上給留在宮中,剩下的就隻能看雲大小姐自己的了。”

    聞言王嫣然點點頭,似是有些不放心,囑咐道:“屋子裏的迷香你再點一些吧,若是皇上萬一醒了,壞了君兒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玲瓏聞言轉頭進了李明德熟睡的裏間。

    王嫣然則是有宮女伺候著擦洗身子。

    還沒等收拾妥當,就聽著外麵吵了起來,頓時火光衝天,人聲嘈雜。

    王嫣然穿著衣裳,問向一旁的宮女:“發生什麽事了?”

    小宮女也是一副完全不知的樣子,剛準備出去查看,玲瓏快步走了進來。

    見著王嫣然麵色嚴肅的開口:“啟稟貴妃娘娘,外麵鬧起來了,說是有刺客要行刺皇上,並沒有進內院,估摸著怕是太後那邊動手了。”

    聞言王嫣然想起白日裏雲君的話,點點頭麵色微沉:“吩咐宮裏的人,全都莫要出去走動,關好門呆便是。”

    說完自個轉身進了裏間。

    屋子裏燃著安神香的味道,看著躺在床上此刻正在沉睡的李明德。

    王嫣然心中微微有些恍惚,坐在床邊,眼中的神色很是複雜:“若你醒來發現她不在了,可是會恨我?”

    屋子裏沒有人迴應,隻有無邊的寂靜。

    外麵,永寧宮之中,在宮外鬧起來之時,太後便直接吩咐泠然領著雲君從西華門走。

    陳禦則是由桂公公派人給早早的送到西華門,門外備了一輛馬車,隻等雲君和泠然上車,便朝著宮外駛去。

    有太後安排這一路自是暢通無阻。

    胡禦醫則是按照雲君的安排與陳寅在京中接觸,得了消息陳寅帶著人一直守在宮門外。

    見著一輛馬車自西華門出來,趕緊跟了上去,等拐進小巷馬車停下來,陳寅這才上前。

    見著雲君和陳禦鬆了口氣,趕緊領著陳禦馬車進了他在京城落腳的院子。

    一進門,便讓人將陳禦攙扶下來。

    與雲君不同,陳禦本就傷的比較重,能保住性命已然是難得的了。

    加上在宮中,李明德也隻是答應醫治,並不如對待雲君那般盡心,所以隻是叫陳禦活著。

    眼下身上的傷自然還沒有恢複。

    將陳禦安置好,陳寅這才看向站在雲君身邊的泠然,眼中帶著一絲戒備。

    見此雲君輕聲道:“這是太後身邊的泠然姑姑,眼下表哥既然已經交到你的手中,我便也放心了。現在宮中已經傳開,我為了救人刺殺李明德之事,太後也會派人前來追殺。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需要馬上離開,二表哥最好也趕緊收拾準備一下,帶著表哥迴大燕。留在這隻怕會夜長多夢。”說著看了一眼泠然,意思太過明顯。

    泠然是太後身邊的人,既然叫她看到了,那也就代表著陳寅的落腳點暴露在太後的眼皮子地下。

    說不得太後想起來要對陳寅下手,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陳寅聞言點點頭,卻是有些不放心:“你打算去哪?”

    聞言雲君麵上的神色頓了頓,隨後故作輕鬆的開口:“國夫人殺了我祖母,這個仇我自是要報的,眼下太後已經查出,她人在金州城。既如此我自是要去金州城尋她,至於別的等她死了之後再說,說不得我迴去尋你們。”

    雲君說著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陳寅卻是看出她眼中的堅決。

    刺殺國夫人,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勢必會與李瑾瑜走上對立麵。

    她這是做了赴死的準備。

    心中猛地一沉,見著雲君要走,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你的仇,或許我可以幫你。”

    聞言雲君卻是嘴角微揚,麵上的神色仿若是死寂一般平靜:“這是我的事情,當我自己親手了結才是。”

    說著掙脫了陳寅的手,帶著泠然直接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駛出院子,陳寅站在原地,好半晌這才吩咐手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而皇宮之中此刻卻是亂了套了。

    宮娥太監叫喊著,雲君刺殺皇上,救走陳禦。

    驚動了禁軍,這麽大的動靜,自是很快就傳了出來。

    那些個等著上朝的大臣得了這個消息,也是麵露驚愕。

    眼看著就要到上朝的時間,長寧宮卻是出了事。

    太後急匆匆的進了長寧宮,就見著李明德躺在床上,麵如死灰。

    一旁跪著太醫,此刻戰戰兢兢的替李明德把脈。

    看著站在一旁受了驚嚇麵色慘白的王嫣然,太後語帶怒意:“到底是怎麽迴事?”

    聞言王嫣然看了眼周圍卻是沒吭聲,太後見此直接領著她進了偏殿。

    王嫣然這才猛地跪在地上:“嫣然去太後恕罪。”

    “你到底對皇上做了什麽?”聞言太後眉頭緊皺,麵色冰冷。

    嚇得王嫣然趕緊開口:“嫣然什麽都沒做,隻是想著今晚要發生的事情,擔心皇上若是驚醒,說不得要出些事情。嫣然知道雲君今晚要離開皇宮,不想這個時候生出什麽事,便在宮內點了安神香,本隻是想讓皇上好生休息,除此之外嫣然真的什麽都沒做。”

    王嫣然說著也是真的怕了,第一次連著聲音都帶了驚慌。

    她隻點了安神香,按照太醫的說法,隻不過睡上幾個時辰便會醒過來。

    可眼下早已經過了時間,李明德卻是根本沒有轉醒,不僅如此,連著臉色都變得慘白,嘴唇泛著青紫,似是中毒一般。

    發現不對,她趕緊去尋了太醫,又派人將此事告訴太後。

    卻沒想到等太醫過來,瞧著皇上的模樣,麵色越發的凝重。

    “皇上這是中了毒了,眼下雖然瞧不出是什麽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皇上昏迷不醒乃是中毒所致。”

    聽著太醫說的話,太後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看著王嫣然。

    對於王嫣然她自是不會懷疑,這是王家的女兒,王家的日後可是要依仗李明德,若是李明德沒了,王家也不會有什麽好出路。

    王嫣然斷然不會對李明德下手,而且就但從李明德對王嫣然的恩寵來說,她也絕對不會對李明德下手。

    可既然不是王嫣然,那還能有誰,在長寧宮下手去害李明德。

    腦海中將後宮的人過了一遍,想到雲韻,太後卻是搖搖頭。

    任誰說對李明德起了殺心她都是信的,唯獨不信雲韻會傷害李明德。

    要知道那個女的,全心全意隻為了這個男人,又怎麽會傷他。

    既然不是雲韻,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便是雲君趁亂出手。

    因為隻有她能出入長寧宮,而且在今晚也隻有她見過李明德。

    心中升起一絲冷意,太後看著王嫣然:“你今日見過雲君?”

    聞言王嫣然當即反應過來,知道太後心中的懷疑,趕緊道:“太後絕對不會是雲君,她沒有理由加害皇上。”

    “沒有理由?陳家就是她最大的理由。”雲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太後聞言眉頭緊皺麵露不悅。

    看著雲韻緩步走了進來,冷聲問道:“是誰讓你過來的?”

    聞言雲韻跪在地上麵上卻是不卑不吭:“太後恕罪,雲韻也隻是剛得知一個消息,特地來告訴太後。”

    “什麽消息?”見著雲韻的臉色,太後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好奇,對於雲家姐妹不合的事情,她自是知道的。

    現如今李明德出事,本就有些懷疑雲君,聽得雲韻開口,心中的惱意便消了幾分。

    雲韻聞言冷聲開口道:“雲君乃是前朝遺孤,乃是南嘉公主女兒。而陳禦則是雍親王的後人,當初前朝覆滅,雍親王帶著人逃至大燕,南嘉公主則是留在大魏替他們打探消息,嫁給了我爹雲鼎山。這個消息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今日身邊的宮女巧意出宮替我采買東西,遇到了雲家的舊人,告訴我這一切。本想著趕緊告訴皇上和太後,因著天色已晚,怕驚擾了太後休息,這才沒說,原想著明日一早便告訴太後,卻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雲韻說著一字一句,卻是叫王嫣然變了臉色。

    “雲韻,這並非是兒戲你莫要胡說,即便你心中不喜雲君,也不該說這樣的話,去誣陷她的身份。”

    聞言雲韻卻是麵帶慍怒:“我為何要誣陷她?她娘的身份和她的身份,太後隻要派人去查便能得知。在李明陽發動政變之時,雲府曾來了許多大燕人,這些可是大家都瞧見的。貴妃娘娘您不在京中,對於京城的事情怕是有很多不明白的,雲君雖說是雲家的女兒,卻並非是我娘所出,她的生母名唐婉兒,因著與我雲家有恩,祖母這才將她養在膝下,她並非是我雲家的血脈。”

    說著雲韻跪在地上,看著太後:“太後眼下皇上中毒,太醫到現在還沒查出這究竟是什麽毒藥所致,這個時候唯一的法子,便是抓住雲君逼她交出解藥,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辦法。而且不管雲君是如何下毒,這件事與貴妃娘娘都脫不了幹係,皇上是在長寧宮出的事情,既如此,太湖應該先將皇上移出長寧宮,讓那些有牽連的人避嫌才是。”

    雲韻說著目光落在王嫣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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