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長生天的懷抱!”

    邊騎總首領知道此去就如同周謙一樣,這一去,便是不複返,便張開嘴吧一句話就喊破了喉嚨!

    這是他們人生的最後時刻,也是最為榮耀的時刻!

    這一刻,他們是為了整個人類的種族而戰!

    “唉。”

    劉虞不忍心繼續看下去,閉上雙眼,轉過身去。

    人非草木,他和邊騎總首領有來有往互相廝殺十餘載,已經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讓關內的戰士們組建陣列軍團!敵人的步卒已經逼近城牆了!”

    哪怕兩翼分出了十六萬輕騎兵,但是數量同樣多的半人馬一樣也是最為精銳的騎兵。

    攔下了大半不說,單單是那悍不畏死,一望無際的獸人軍團,就不是這群邊騎能夠抵擋了的。

    “殺!殺!殺!”

    雙方都是為了家園,此時此刻毫無顧忌,根本沒有防禦的概念,就是進攻,進攻,進攻!

    兩軍的碰撞,是最野性的暴力美學,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他奮勇殺敵,身中數刀卻渾然不懼,一杆長槍突然出現在眼中。

    墜落馬下,踢踢腳邊的屍體向左右望去,左邊的兄弟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麵目猙獰。

    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紅色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

    可憐盧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不知族人以後看到的太陽,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血紅呢?

    戰士們在揮舞著彎刀,仿佛在用鮮血畫畫一般,那顆蒼天下永遠不曾低下的頭顱,是所有的希望。

    就像是旗幟!

    他苦笑,他無奈,這便是戰爭。

    要維護的始終是安寧,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新鬼煩冤,舊鬼哭的場景?

    恐怕,那些在食物和衣物並不缺少的和平地方生存的人,是不會想的吧。

    啊!

    寒光一閃,卻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間,那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卻終究是沒有閉上。

    大地在許多馬蹄踐踏之下,沉悶地哼哼著。

    約西普·尤拉諾維奇剛剛把長矛放平(他是在第一排的),他被大隊馬匹的洪流一衝,也飛跑起來了。

    在前麵高大城牆的血色背景上,像波浪一般起伏著。

    一條黑色的箭羽不由自主地迎麵飛來。

    第一排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唿叫聲,唿叫聲也傳染給其他的族人了。

    約西普耳朵裏的尖叫聲,又聽見了夾雜著的還離得很遠的嘶吼聲。

    他知道,那是凱恩·血蹄的獸人軍團開始真正的總攻,看樣子,那群虎頭人在城牆上立穩了腳跟。

    第一支箭羽颼颼響著從高空飛過,拉著長聲的箭羽聲音劃破了玻璃似的天空。

    約西普把鋒利的巨劍緊夾在肋部,夾得發痛了,手巴掌出了汗,就象塗了一層粘液似的。

    亂飛的箭羽破空聲,逼著他把腦袋伏下,刺鼻的下半身馬汗的臭味直往他的鼻子旦鑽。

    他好象隔著蒙著一層哈氣的望遠鏡玻璃,看見了城牆上的褐色脊背,看見了向城牆跑去的人群。

    下一刻,他卻什麽都看不見了,他感覺世界在旋轉,他好像看到了,看到了自己。

    兩支軍隊的碰撞,在最開始,就注定了這支邊騎的隕落。

    頃刻間,人仰馬翻,瞬間,殊死搏鬥。昨日的迴憶仿佛就在眼前,卻已經消散在了曆史塵埃。

    “風起!”

    恢複過來的凱恩·血蹄,再一次召喚出了旋風,將自己等薩滿祭司帶到了後方。

    “讓狼頭人全部撤迴,留下五千狗頭人和三千虎頭人,剩下,就跟隨著已經向城門發起衝鋒的軍團一起進攻吧。”

    凱恩·血蹄看了看哪怕鎧甲已經燒的火紅,隻剩下十七人卻仍然持續不斷的對獸人造成傷亡的人族重騎,無奈做出了這個命令後,帶著五千狗頭人,十萬狼頭人,和三千虎頭人,離開了這裏。

    今天,注定贏不了了。

    “通知布拉達,撤退,等待西方的援軍。”

    “凱恩·血蹄,我們是獸人族如今的領袖,這種消耗戰我們打不起了,除了這些族人,我們隻有放在西方的……”

    “哈德爾·托乎提,我的老朋友,狗頭人的誕生,就是為了戰爭而犧牲,放心吧,我們現在的撤退,能夠讓我們下一次的進攻,更加便利。”

    破城,凱恩·血蹄根本就沒想過一舉攻破城牆,他這一次隻是看看這裏的人族究竟是什麽實力,順便,消耗掉他們。

    如今已經知道了這一處風水寶地,大不了一路北上,讓狗頭人大肆生育,一年後卷土重來,你看誰能生就完事了!

    ………………………………

    “殺!”

    夜晚,隨著最後一頭狗頭人的狗頭被斬下,仍然還站著的將士們紛紛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唿聲。

    劉虞在關內的一處山坡上,聽見了這歡唿聲,用那扶著已經沒有了左臂的右手,擦幹了眼角的血絲,失聲大哭。

    這一戰,太慘了!

    五十萬邊騎僅剩下七萬多傷員,十萬長城軍和三十萬新軍如今隻剩下十四萬。

    血腥味令人作嘔,聞了一天的將士們,直接躺在了屍堆上,如果不是他們的胸膛還有起伏,他們的模樣就和疊了幾層的滿地死人沒什麽區別。

    “快,讓百姓趕快把將士們的屍體都趕快掩埋,那些畜生的屍體,就堆到一起一把火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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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虞下了這個命令後,便終於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他,是個老人啊!

    此時,半人馬主營地內,最中間的最大的帳篷也就是半人馬首領們居住的地方,用其他生物的頭骨還有各種顏色的礦石裝點著,營帳內,此時半人馬領袖們在進行爭吵。

    “戴茲帕可汗,你們科卡爾氏族損失了數萬的戰士,你們氏族真是和你一樣弱小,還是看我們瑪格拉姆氏族來進攻吧,讓你看看瑪格拉姆氏族才是最強大的。”對於戴茲帕可汗作為正麵先鋒,卻被周謙和邊騎重創,絲毫沒有推進一步的行為,成了半人馬氏族之間的笑料。

    這還是它們根本沒有統計戰損比,否則可能就笑不出來了,隻以為是科卡爾氏族變得弱小了,而且半人馬五大氏族之間關係可是勢同水火。

    他們彼此之間在瑪拉頓下來命令並派出三位初代可汗來強製統領他們之前,可是隻有在戰鬥中互相廝殺的交情。

    “吉恩可汗,如果你們瑪格拉姆氏族不服氣,我們可以和初代可汗申請來一場戰鬥!

    看看你們瑪格拉姆氏族,能否抵擋科卡爾氏族的怒火。”戴帕茲可汗的科卡爾氏族與傑恩可汗率領的瑪格拉姆氏族矛盾最為尖銳,兩個人都很不得全滅掉對方。

    要不是瑪拉頓有約束,隻允許五大氏族彼此爭鋒,但不允許任何一個氏族吞並其他氏族,因為五位初代可汗的地位是平等的,雖然他們也彼此不服氣甚至仇視,但是都不想屬於自己的血脈被滅掉,於是製訂了這個規矩。

    “你們兩個都不要爭吵了,愚蠢的家夥,作為我們的後代居然連這都做不好,戴帕茲你真是給我丟臉,科卡爾氏族作為是我的後代,居然沒有前進一步。”第二可汗格爾克怒罵著這群後輩。

    半人馬初代可汗都是以近似於靈魂形態留在了這個世界上,依附於半人馬圖騰之上。

    “夠了!如今半人馬不需要什麽五大氏族,我們現在是一個整體!”

    隨著忍無可忍的布拉達一聲暴喝,吵鬧無比的營地一下子靜了下來。

    “偉大的族長,我族實在是經不起這樣的傷亡了,我們不想狗頭人他們那樣,兩月懷胎,一年左右就可以成年,一胎四五個後代。”

    “不要再說了,凱恩·血蹄他們的傷亡也同樣不小,拿下這麵城牆,我們就可以功成身退,占據這片草原和北方的森林,這是我們完美的棲息地。”

    對此,眾人終於不再說什麽,開始等待布拉達的下一步軍令。

    “凱龍,集結我們的戰士,我們不能再分散成小股部隊了,對方的人族騎兵,數量也同樣不可小覷。

    哦,真是該死,我從來沒有見過能夠供養騎兵部隊如此之多的人族帝國。”

    “是,族長。”各氏族的首領紛紛領命。

    機會往往伴隨風險,預想之中呈現碾壓姿態打翻這群沒有先進科技和空中兵種的人族,本應該是輕鬆無比的。

    卻突然冒出了一支數量比半人馬整個族群都要多的騎兵部隊,把戴茲帕可汗派去的萬餘重裝勇士戰士近乎全滅。

    那可是哪怕第二大半人馬氏族也無法承受的損失,所以損失慘重,被仇敵傑恩可汗嘲笑,對邊騎充滿了憎恨。

    第二可汗格爾克一下損失了這麽多勢力,自然對部落恨之入骨,所以才讓戴帕茲可汗去負責前鋒,誓要報仇雪恨。

    “可汗,這是那騎兵部隊將軍的頭顱。”

    “哼,送給族長布拉達。”

    “是。”

    不一會,這顆頭顱放在了布拉達麵前。

    “他是勇猛的戰士,的人族的驕傲,以五千人居然能讓我們萬餘重裝精銳損失慘重。

    送給凱恩·血蹄吧,留著喂狗頭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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