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生死門,灰光籠罩的半球形結界內部,任我狂激活「固守」。


    隨著這個被動權能百分百激活,他不再移動。


    渾身肌肉折射出來金屬的光澤,幫助他更好的抵禦各式各樣的攻擊,他強任他強,我自巍峨不動。


    “吼吼吼!!”


    威猛喪屍·任我浪,守護在任我狂的附近,切換至狂暴作戰的模式。


    飛升進化以後,它的體力、耐力、爆發、速度、力量、防禦……幾乎是全屬性大幅加強。


    尤其是開啟「威猛之心」後,它竟然從胸腔中扯出自己的心髒,下一秒,刺目的強光從心髒中綻放。


    原來——這也是一個狀態增幅性質的技能!


    任我浪的威嚴更上一層樓,技能持續期間,無論是揮拳還是踢腳,無論是猛踩還是背摔,無論是肘擊還是飛衝……隻要是近戰搏擊,它的戰鬥力至少提升百分之10。


    當然,這隻是開始。


    戰至第11個迴合,任我浪激活「浴血狂怒」。


    它大聲吼叫,似在承受錐心刺骨的痛苦,那顆威猛之心竟然被握碎,紅紫漸變的透亮屍血,很快淌遍全身。


    如此狀態下,它的戰鬥力提升百分之25左右,完全能與玉嬰小成中的佼佼者相互廝殺而不落下風。


    “去吧,展現最強一擊!!”


    戰至第33迴合,密密麻麻的「鱗甲蛙」蹦跳著圍攏過來。


    任我狂唿出一口氣,一個更加碩大的壯字,完完整整烙印在任我浪的背上。


    刹那間,任我浪身軀膨脹,無限接近六米之高。


    它的右臂粗壯一大圈,紫色的筋絡過渡到深紫,暗紅的肌肉過渡到深紅。


    用力揮出時,一個血煞纏繞的虛幻拳影,足足有五十米之寬。


    圍攏過來的鱗甲蛙,縱使是鱗甲完好無損的個體,在這一閃而逝的雷霆一擊下,就跟原地蒸發,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簌簌簌……”


    主動權能「肌肉再生」激活,萎靡不振的任我狂重新恢複本來的樣貌。


    他的天庭再次飽滿,眸光開合間雖有倦色,昂揚的勝負欲潛藏深處,誰也無法抹殺。


    “呱!呱呱呱!!”


    第34迴合開始了。


    懸於天空之上的夜寒君,目睹任我狂和任我浪的默契作戰,頻頻點頭,欣慰之色時而閃爍。


    毫無疑問,肌肉喪屍的進化很成功。


    兩個幅度的強化技能,搭配權能的輔助,玉嬰虛引之境界,就能在玉嬰小成中趨於無敵,這是相當可怕的戰績。


    十驕之首斬獲的「狂暴猛士」稱號,此時此刻顯然更加貼合任我狂的戰鬥風格。


    ……


    堅持到37輪,生死挑戰結束。


    直到最後,任我浪其實還有一戰之力。


    但戰鬥化身借著數量的優勢,終究攻破任我狂的血肉之軀,在千瘡百孔、血肉模糊的慘烈中,畫麵定格,一人一屍的靈魂重新迴到現實世界。


    “痛快!!”


    任我狂搖晃腦袋,麵頰上呈現出來的興奮,快速覆蓋死亡殘留下來的陰影。


    太酣暢!太舒爽了!


    從輕到重的壓迫力!源源不斷的敵人!這是何等非凡的體驗!


    但這卻是他的日常——每天閑暇之際,什麽都能錯過,什麽都無所謂,唯獨生死門不能輕易浪費!


    “接下來,就是期待小蘇、小黎、小菲他們,晉升第3位階了。”


    夜寒君享受職權流動的噴湧效果,話鋒一轉,直言道:


    “不過,這個時機不在藍山城。”


    “翠山城閉城鎖境,元氣恢複之前,已經沒有翻雲弄雨的能力。”


    “既然你已經晉升,我準備明日便提出辭呈,領著你們離開這片土地。”


    “寒師準備去哪?”


    任我狂詫異,低著腦袋反問道。


    “當然是去能打仗的地方。”夜寒君微笑,“至少此時,用戰爭磨礪你們的成長,益處遠大於弊端。”


    “就去三千裏外的藍嶽城吧,天涯府的學生和導師鎮守在那個地方,近日來戰線吃緊,不斷以重金招攬各路豪傑,我領雛鷹全隊前往,必能分擔些許的壓力。”


    “藍嶽城……”


    任我狂眼前一亮。


    藍山城最近太和平了,從早到晚都見不到草蛙國的士兵,根本無仗可打。


    學生們突然閑下來,確實也不適應。


    而相互切磋什麽的,有了對比,自然顯得小家子氣。


    如果能去往藍嶽城……


    那邊的防線更加焦灼,天涯府死了一大批學生,連導師也死了幾十個,卻還是日日夜夜麵臨草蛙國的入侵,壓力彌天之大。


    “我這就去通知東方兄和林兄!”


    “想來他們最近都很平淡,迫切需要戰鬥改善心情!”


    任我狂迴收任我浪,推開棚樓的大門離去。


    夜寒君瞅了一眼天色,徑直去往杜元甲所在的棚樓。


    表達來意後,杜元甲無比驚訝道:


    “你想去藍嶽城?”


    “是。”夜寒君點頭,“藍山城基本平定,留在這裏隻有日常巡防的工作,適合士兵,但不適合我院的精英學生。”


    “我時常與晴藝書信交流,她那邊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杜元甲低著頭,一陣忖思道:


    “既然你想去,沒有人能夠攔住你。”


    “仔細想想也是好事,草蛙國的高層知曉你在藍山城,倘若要針對你,隻會往這邊運輸兵力。”


    “此時你突然離去,神不知鬼不覺,想要再次反應過來,必然落後一拍……”


    杜元甲頷首,認可這個提議。


    末了,他一臉嚴肅,不忘補充道:


    “但你單獨領雛鷹部隊去,風險太大。”


    “雖說天涯府和我們是兄弟學院,但終究不是自己人,算不上絕對的親近。”


    “讓孫琳護著你吧,她的契約眷靈都是命輪小成,最擅長元素法術。”


    “另外,再帶走20名第3位階的導師,其中要包含紀嚴和南華秋。”


    “戰場是磨礪的好地方,他們二人都在往第4位階衝關,能早一步抵達,便是我滄海興盛的支柱。”


    “了解。”夜寒君答應下來。


    商議細節後,他立即迴到防線,準備相關的事宜。


    ……


    “拜別寒統帥!”


    “寒統帥能在藍山城攪風弄雲,到了藍嶽城,威風定然不減!”


    兩日後的深夜,銅伯、安冬靈、黃子宇等人,於藍山城山腳下行注目禮,目送一支百人小隊離去。


    他們中間的個別人,臨時分配到雛鷹旗下,度過了戰爭有史以來最高光的時刻。


    現在寒君離開這裏,他們職責所在,無法脫身,唯有報以祝福,期待藍嶽城的捷報早日傳遍藍蛙國。


    “三千裏,勻速前進,兩三日便可抵達!”


    望不清背後那座光禿禿的藍山時,孫琳以土木獸開道,驚退沿途的大小怪物。


    夜寒君端坐在沙雕的背上,剛剛晉升玉嬰圓滿、尚且不算穩固的妖獸氣息,絲絲縷縷向著周圍擴散。


    如此,也隻有紀嚴的天空飛魚、南華秋的白玉荊棘鹿……少數眷靈能夠做到麵不改色。


    “啊!啊啊!!”


    為了顧及團隊,沙雕·老沙放緩速度,悠哉悠哉飛行,心情自然美麗。


    而行進的百人隊伍中,三分之二掛著堅毅的神色,即便有命輪之胎開路,他們也會保留極高的警惕,小心防備著可能從土壤裏或者別的地方竄出來的野生眷靈。


    “戰爭……果然是一場洗禮!”


    “是啊,誰能想到,我們中絕大多數都活了下來,跟著寒師混,不僅僅喝湯,還能吃肉!”


    霍鑫、檀子平、遊瑾……有感而發。


    相比於從滄海閣出發去往藍山城那會兒,他們的變化太大了。


    在此期間所經曆的、學習的、領悟的東西,也是生平最刺激、最實用的部分。


    更難能可貴的是,隨著藍山城區域的戰爭陷入休止,他們還放了一個小假。


    繃緊的神經得到舒緩,眼下再次出征藍嶽城,當真是一個個滿懷信心、鬥誌昂揚。


    “什麽人!”


    第二天的夜裏,已經隱隱能望見藍嶽城的輪廓,至多半天便能真正抵達。


    雛鷹所屬的成員原地休整,一半人淺寐,另一半人捕獵進食,分工有序。


    然而,就在一個間隙中,孫琳突然豎起柳眉,猛然從大樹上跳下來,鋒利的目光直視一個方向。


    “簌簌簌簌……”


    皎白的月光下,樹影婆娑,隨風晃動。


    一個身穿黑袍的枯瘦男子,緩緩從一側走出。


    他的腳步很慢,但是很穩,步間距約為80公分,幾乎沒有偏差。


    “鏘鏘鏘——”


    兵器拔出的聲音接連響起,伴著數十頭契約眷靈壓抑的嘶吼聲,視線聚焦的黑袍人影,摘下帽簷,露出一頭雪白的長發。


    “是你!”


    霍鑫倒吸一口冷氣,燦亮的眸子來迴閃爍,非常的意外,非常的震驚。


    平日裏最為沉穩的金小紅,微微攥緊手中的護盾,眉梢間的肅然更重一分。


    刀痕遍布的臉……白雪一樣的長發……纏繞繃帶的雙手……


    這個造型、這些特征——不能更加眼熟!!


    “白鴉……是影盟截殺那一天,救了我們的白鴉……”


    馬濃眉咽了一口唾液,向來渴望戰鬥的他,麵對記憶中的這個人影,隻有發自內心的敬畏。


    “又是突然出現……神神秘秘的,像個幽魂一樣……”


    “他來做什麽……這半年時間,據說赤蛙國出高價懸賞他的腦袋,而藍蛙國也出高價想要聘請這一位作為供奉……”


    “可是自從那一次事件後,他銷聲匿跡,仿佛潛入深山老林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麵前……”


    “如今再一次出現,是好是壞?是友是敵?”


    揣測、推敲、質疑,埋藏在眾人的心中,根本不敢說出唇口。


    這一刻,夜色格外的寂寥。


    遠處的昆蟲、鳥雀,似乎也感知到異常,裝死的裝死,逃竄的逃竄,悉悉索索的聲音尤為刺耳。


    “我找寒君。”


    嘶啞的、粗糙的聲音,從白發男子的喉嚨口發出。


    他抬起頭來,刀痕遍布的猙獰容貌上,眼眶完全漆黑,就連眼白都是黑色的,看不到一絲雜色暈染。


    “嗒……嗒……嗒……”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在女巫的跟隨下,“夜寒君”向前走了幾步,同樣抬起頭來,露出那雙漆黑的、冷靜的眸子。


    “何事?”瓜瓜模仿著大蝌蚪的腔調,淡淡問道。


    殊不知,一邊審視著大蝌蚪的偽裝形態,一邊扮演大蝌蚪的真身,這般體驗無論第幾次都會覺得新奇。


    瓜瓜心裏大唿過癮的同時,麵容上卻是萬萬不能露出笑容,一定要平淡、平靜、平常。


    大家都很嚴肅,它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或者眼珠子突然變得天真爛漫沒有心機……大蝌蚪的人設就崩了!這個角色扮演的遊戲以後就沒機會玩了!怎麽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瓜瓜迴憶著《演員的自我修養》,努力給自己洗腦,然後精益求精地扮演。


    “我想上戰場廝殺,加入你的部隊如何?”


    夜寒君維持著神秘、兇狠、冷漠的氣場,以白鴉的身份,開門見山道。


    “不痛……一點也不痛……”


    “我要痛苦……痛苦在哪裏……我要最大的痛苦……”


    印痕一閃,厄難之子·默出現在他的身畔。


    本來呆在契約空間,一個勁自言自語的默,感知到大量鮮活的生命氣息出現,頓時閉上嘴巴,那繃帶纏繞的半張臉,立即瞄準身前。


    “又變強了……”


    “那一戰的時候,此人在極端恐怖的異象中晉升第3位階,身邊的這個契約眷靈也跟著飛升進化……”


    “半年一晃,它明顯又高了一些,周身的氣場如此陰森可怖,怎麽也得是個玉嬰小成了吧?”


    莊文耀、檀子平相視一眼,判斷出奇的一致。


    “你就是幫助滄海閣解圍的那人?”


    炯炯目光的孫琳,原先升騰的殺意大多散去,餘留下來的,全然是驚疑不定。


    她沒有真正見過白鴉,所有的情報都是道聽途說。


    但就和杜元甲描述的一樣,此人的氣場實在太特殊了。


    單單是那雙漆黑至極的眼睛,就好像要把人的靈魂吞沒。


    渾身徘徊的黑暗元素,論濃鬱程度,第4位階的暗元素大魔法師,恐怕不過如此吧?


    “上戰場有眾多途徑,為何要入我的部隊?”


    瓜瓜記著大蝌蚪交付給它的台詞,有模有樣複述著。


    “我不想受到約束,所以需要一方勢力為我背書,滄海閣是最好的選擇。”


    維持著白鴉一貫的冷冰冰,夜寒君淡漠迴答道。


    這半年時間,默每一次都是被花燭或者鵝大仙揍趴下的。


    雖然默本身,無所謂痛苦施加的源頭,隻要品嚐痛苦即可。


    可無論是花燭還是鵝大仙,麵對這日複一日的額外工作量,難免有些麻木起來。


    離開藍山,去往藍嶽,略作斟酌,夜寒君決定雙管齊下,由瓜瓜扮演自己的本體,自己則以白鴉的身份肆意殺敵。


    這樣,既能鍛煉瓜瓜的演技,讓它玩得開心。


    又能讓默解放天性,在這慘烈的戰場上,盡情吸收痛苦,幫助它更快更高效的向著玉嬰大成晉升。


    “此人一定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讓他加入我們的隊伍,不寒而栗啊……”


    “也不一定,至少他對我們是友好的,不然也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若不是他出手,影盟截殺那一次,即便兩位院長能夠幸存,我們中的許多人肯定是屍首異處……”


    竊竊私語,終於響起。


    孫琳轉動的目光,掠過寒君,又掠過白鴉,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般態度,顯然是將決定權交出去,自己隻執行守護者的工作,不插手真正的軍務。


    而眾目睽睽下,捏著下巴的寒師,那深沉思考的模樣,顯然也在衡量利弊得失。


    “你幫過我們,欠你一份很大的人情,隻是給你一個合適的身份上戰場廝殺,我自然沒有二話。”


    瓜瓜打了個響指,想起大蝌蚪很少做這個動作後,若無其事放下手臂,背著雙手,風輕雲淡道:


    “但是,倘若我發現你懷有惡意,亦或是行事風格完全不考慮隊伍裏的其他成員,隻顧及自身。”


    “這份合作的協議立即中斷,到時請你離開滄海,離開藍嶽。”


    “知道了。”夜寒君冷冷答應下來。


    聽到這樣的對話,雛鷹所屬的隊伍中,那些好奇的眸光再也遏製不住,略顯肆無忌憚的徘徊在白鴉的身上,想要透過他的皮肉、毛發,去窺探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演出成功啦!”


    自認為演技非常棒的瓜瓜,偷偷用手指捏著衣角,以此掩飾內心的小雀躍、小激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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