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冥迴答得十分幹脆。


    “不借。”


    “什麽借不借,老道我是那種人?”


    清虛吹胡子瞪眼。


    陳北冥沒搭理他,反而眾女給清虛一個鄙視的表情。


    清虛有些掛不住臉,想發作,但又壓下來。


    “罷了罷了,我老人家無能,隻能看著一幫徒子徒孫受苦……”


    陳北冥實在受不了他的嘮叨。


    “有話就說。”


    “是這樣,官府要拆我們的道觀,你能不能……能不能和他們說說,就別拆了,老道我說實話……”


    清虛臊眉耷眼地說了一堆。


    陳北冥反而越聽越迷糊。


    “停停停,你說什麽拆道觀,官府好好的為何要拆你們的道觀?”


    “說來話長,老道我還是從頭說起,想當年……”


    “你再廢話,別怪我揍你!”


    “年輕人不知道尊老愛幼,你……那座山不是我們的,讓人買下,要修園子。”


    清虛眼看著陳北冥要發飆,再也不敢繞彎子。


    以兩人現在的武功差距,陳北冥一隻手都能壓製住他。


    “堂堂道門,居然是違章建築?”


    陳北冥實在不解。


    “什麽叫違章建築,話說得難聽,以前那都是無主之地,誰不是占個山頭就開宗立派。”


    清虛炸毛一般跳起來。


    陳北冥慢慢聽明白緣由,道門所在的山頭被人惦記,要趕他們走。


    “我不是給你月例,這麽長時間,你總攢下了吧。”


    一個月三萬兩,想想都吐血,京城裏誰給得起這麽高月例。


    “怎……怎麽說,銀子確實是有,但是……但是……逆徒!沒一個用得著的!”


    清虛心虛地看向背後,想找個替罪羊。


    可是小玉兒和紀洛舒躲得遠遠,小道姑玄幽更是溜得隻看到背影。


    眼看著陳北冥眼神越來越不善,隻好將事實說出。


    原來那些銀子,除一部分被清虛買煉丹材料,剩餘的全用來翻新道觀。


    原本隻有十幾間大小房屋,三進道觀,如今變得金碧輝煌。


    祖師大殿重新翻建,所有神像都貼上一遍金箔。


    陳北冥可以想象如今的道觀有多豪橫,恐怕比武當山都要漂亮。


    老家夥花錢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


    “那就拆掉好了,反正你們也過慣苦日子不是。”


    清虛看陳北冥不管,登時急眼。


    “你不管,老夫就……就罷工,以後休想讓老夫保護你的女人!”


    陳北冥見清虛開始耍無賴,也不慣著他。


    “你說的。”


    迴頭招手,將管家鄭乾叫過來。


    “即日起停他的月例,不再管飯菜酒水,那間院子的煉丹爐和炭火等東西賣了吧……”


    清虛臉色越來越黑,隨園的飯菜酒水質量,莫說是許多勳貴王府,就是宮裏都未必比得上。


    更別說那些煉丹的東西,也隻有陳北冥能容忍他吞金獸一般的胡亂花錢。


    “你……你虐待老夫,不尊老,老夫不活了!”


    老家夥幹脆躺地上撒潑,一點宗師高手的臉麵都不要。


    小道姑玄幽以手遮麵,她也看不過去自家師祖的丟人模樣。


    紅袖她們平日裏和清虛相處還算融洽,有些不忍。


    “老爺,您就幫幫他嘛。”


    陳北冥瞧著地上的清虛,氣得反而笑起來。


    忙還是要幫的,但是給他一個教訓,否則,老家夥不長記性。


    “要我幫你也行,月例以後隻有五千兩,府裏的飯食酒水要掏錢,煉丹所用的東西也要另付費。”


    清虛聽得直肉痛,但為保住老巢,隻能咬牙認。


    “好!”


    陳北冥微微一笑,向管家鄭乾施個眼色。


    鄭乾心領神會向外走去。


    清虛不明所以,爬起來抓住陳北冥的袖子。


    “你既然答應了,就快和老道去。”


    “去哪裏,去你們道門?這點破事還用我出手,鄭乾就能解決。”


    陳北冥甩開袖子,繼續給辛玉嬋做風箏。


    不得不說,鄭乾的辦事效率極快。


    隻兩日時間,官府的差役就撤離道門。


    買下那座山頭的富商以成本價轉給鄭乾。


    換句話說,陳北冥成為道門的地主。


    更讓清虛在他麵前說話沒有底氣。


    生怕觸怒陳北冥,將道觀裏的徒子徒孫扔出去,流落街頭。


    陳北冥才沒興趣理老頭子,連續幾日化身林平之,與獨孤寧幽會。


    獨孤寧從少女成少婦,性情變化極大,癡纏不是一般的厲害。


    而處理起府中事務也變得雷厲風行。


    如此變化,將陳北冥看得一愣一愣。


    ……


    夜裏,兩人正蜜裏調油。


    “來來來,寧兒換個姿勢。”


    “這招是妾身新學的,您喜不喜歡?”


    獨孤寧手腳變換個奇怪的姿勢,將隱秘處展現。


    陳北冥微愣過後,怪叫一聲撲上去。


    兩人便又是一番戰火紛飛。


    硝煙散去,獨孤寧溫柔地幫陳北冥揉著肩膀,一雙明月不時廝磨。


    “林郎,這個月能不能都來,妾身想……想要個孩兒。”


    陳北冥正閉目享受,聞言睜開雙目。


    “我說了不算,還要看天意,但你有些手段有些狠。”


    獨孤寧對名義上的丈夫賀梅生極是嚴厲,簡直是當成犯人。


    而那些妾室與通房丫鬟們,獨孤寧抓到錯處,不是敲斷腿,就是用刑打個半死,然後賣給人牙子。


    等待她們的,隻會是更加淒慘的境遇。


    “都是內宅的尋常手段,您若不喜,妾身不用就是。”


    獨孤寧察言觀色,立刻承諾更改。


    在她看來,算不得什麽,長信侯府那位夫人的手段狠十倍。


    京城後宅裏,為了保持地位,更加陰狠的都有。


    陳北冥托起獨孤寧的下巴,看著似乎人畜無害的絕美臉龐,歎息一聲。


    “寧兒啊,你或許沒有我看起來那般純真,但我隻希望你平安一生。”


    獨孤寧嫣然一笑,纖臂抱住陳北冥。


    “妾身知道,您明日來好不好,妾身買了王家作坊新出的東西哦。”


    陳北冥下床穿衣,獨孤寧忙殷勤伺候,整個過程表現得無可挑剔。


    等離開賀府,陳北冥搖頭苦笑。


    自己無權指責,畢竟要在宅子裏生活一生的是她。


    正想著離開,忽然注意幾道在房頂間奔走的黑影。


    大晚上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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