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勳貴的代表,王鎮出列發言。


    “啟稟陛下,林長梧作為大乾叛徒,現在又迴來。


    他是個讀書人,但做的事情沒有一點聖人教誨的樣子。


    臣以為,應當重重治罪,叫什麽來著,殺雞儆猴,給那些讀書人好好看看!”


    懲治林長梧,本沒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王鎮開口讓在朝的官員們心裏難受。


    什麽叫給讀書人看看?


    讀書人怎麽你王鎮了?


    嚴黨的人還沒開口,禦史先說話。


    “王大人的話不妥,讀書人中有壞人不假,武人當中就沒有?


    那些經常在街頭互毆的紈絝子弟,不正是武勳家的人?”


    而清流那邊,也開口說話。


    “林長梧治罪容易,但西秦其他人做何感想?


    陛下的誌向乃是收複漢家故土,西秦自然是目標。


    林長梧是個馬骨,現在就算花千金,也要買。


    為的,隻是做樣子給西秦的官員看。”


    “隻要他們願意投效大乾,自然也會有出路。如今若是處置他,別人還如何過來?”


    王鎮立馬裝模作樣的反駁。


    “那豈不是,別人都要學著他叛逃大乾?”


    清流官員繼續道。


    “叛逃的目的是做官,當人上人,但人都被西秦交迴來,誰還敢去?


    林長梧是有用於朝廷,那別人呢?他們敢不敢賭?”


    隨後,一向不怎麽參與話題的齊國公也出列說。


    “陛下,其他事不談,林長梧手中有很多西秦的秘密。以後我們將會持續對西秦發力,裏邊有他參與,將會事半功倍。”


    女帝也趁機接過話頭。


    “怎麽,按照你們的意思,是林長梧非但不治罪,還要繼續用?”


    此言一出,嚴黨頓時炸鍋。


    什麽玩意?


    被天下百姓和士林罵幾十年的林長梧無罪?


    滑天下之大稽!


    嚴黨正要開噴,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方才那些開口的禦史衙門大噴子們,沒一個再出來。


    就連最不能容忍苛責文官的清流,也開始一個個閉目養神。


    到底是怎麽迴事?


    “哦?既如此,宣林長梧。”


    女帝麵無表情下旨。


    乾清宮門口,一個瘦削的身影步履矯健地進入大殿。


    “罪臣林長梧參見吾皇,請陛下治臣之罪!”


    林長梧雖然還是瘦的嚇人,但比剛到東廠時已經有些人樣。


    “平身吧,既然諸位朝臣認為你還適合在大乾做官,就到禮部做個郎中吧。”


    “罪臣謝陛下!”


    林長梧起身後,想和王鎮等勳貴打個招唿。


    但迎接他的都是冷冰冰的白眼,隻好訕訕地走到隊列最後。


    這一幕,讓心存疑惑的嚴嵩心中一動。


    正好散朝,便將幾個心腹叫進他在內閣的官廨。


    “陛下搞的什麽鬼,竟將一個逆賊洗白?”


    “嗬嗬,就像他們說的,怕是林長梧手裏西秦的把柄。”


    “不該啊,以那位的手段,還打不開林長梧的嘴?”


    眾人議論紛紛,都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其實更讓他們心中不安的是,以往中立的清貴官員和禦使此次竟無一人出來。


    一定發生過什麽!


    “老師,左都禦史馮固是什麽意思,他難道覺得自己翅膀硬了?”


    兵部尚書江賢文對閉目養神的嚴嵩拱手道。


    “我也不甚清楚,但京兆府知府換成皇甫嵩,此人不簡單。”


    嚴嵩輕撫長須,眼神深邃。


    眾人相視一眼,聯想到皇甫家的背景,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馮固和皇甫嵩是兒女親家。


    嚴嵩見他們不說話,卻是微微一笑。


    “馮固投向那閹人也沒什麽,良禽擇木而棲罷了,我們將林長梧爭取過來即可。”


    嚴嵩的話讓幾人將信將疑。


    “閣老,陳北冥費這般大力氣為林長梧洗白,我們……”


    “是啊,看皇帝的樣子,定然也是知道內情。”


    “此人過去就是出名地貪婪,恐怕不好對付。”


    眾人議論紛紛,並不看好。


    嚴嵩擺擺手。


    “林長梧此人貪婪成性,有什麽忠誠可言,而且他還有個女兒是西秦皇帝妃子。


    此類人陛下怎麽會信任,一切不過是陳北冥陰謀而已。”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想不通,既然嚴嵩看透招數,為何還要拉攏。


    “閣老,您既然知道陳北冥那廝的目的,為何還要如此?”


    “那不是跳進他的陷阱?”


    嚴嵩起身走到一幅山水畫前,看著江山萬裏,心潮湧動。


    “他既然為老夫挖坑,老夫若是不跳,他又怎麽會放心呢。”


    說罷,走進內間。


    眾人皆是不知嚴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不過,有些腦子轉得快的人,已經在思考起來


    ……


    此刻的陳北冥,卻是在玉女門伺候孕婦。


    玉秋水肚皮滾圓,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


    “我的好秋水,咱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


    陳北冥摟著玉秋水寬大的腰肢,看著她細嚼慢咽地往嘴裏送吃食,一直不停。


    對麵桌上,還有數不清的山珍海味。


    “哼,你想餓著我和孩兒?看不慣就走。”


    玉秋水橫他一眼。


    陳北冥苦笑不已她雖然胖一圈,但那張臉仍然端莊秀麗。


    隻是那肚子實在有些大,他怕到時候生產困難。


    但玉秋水顯然聽不進去。


    周玉蓮不在玉女門,聽說去寶州伺候女兒月子。


    要是出個什麽事,連做主的人都沒有。


    而陳北冥自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離京。


    到時候一屍兩命,哭都沒地方哭。


    陳北冥一咬牙,喊道。


    “來人給我搬走桌上的食物,一點也不許留下!”


    “是!”


    言罷,便有人上來執行。


    但是,玉秋水不願意。


    “姓陳的,給我滾!你少管我!”


    她粉拳用力捶打著陳北冥的胸膛。


    進來的人見此,端走不是,不端走也不是。


    陳北冥對撓癢似的擊打毫不在意,抱起她迴到床上。


    迴頭給來人使個眼色,她們旋即全部端走。


    玉秋水生氣地背過身,下一刻卻又痛得呻吟起來。


    “哎呦……”


    “怎麽迴事?”


    陳北冥很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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