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冥轉過身,見韓燕羞答答地從外走進來。


    身後,跟著扛包袱的小環。


    “快些上車吧,爺帶你們出遊。”


    陳北冥灑然一笑,說著。


    韓燕小心翼翼地到盧瑩的車前行禮,做足了姿態。


    既然要融入這個家,碼頭還是要拜的。


    盧瑩也沒刻意為難,指一輛空車給她。


    隻是,迴頭時,狠狠剜了陳北冥一眼。


    陳北冥招唿楚鐵山過來。


    “老楚,好好看家,照料好於玥母子。”


    “老奴遵命,侯爺您就放心吧。”


    楚鐵山抱拳道。


    陳北冥很是無奈,楚鐵山明明是自由身,卻偏偏自稱老奴。


    糾正他多少次,就是不該。


    “出發!”


    陳北冥揮揮手,騎馬第一個出發。


    隨園的側門大開,十幾輛新式馬車魚貫而出。


    琴棋書畫四女,穿著黑色勁裝,騎著馬墜在隊伍最後。


    除前麵幾輛坐著人,後麵都是眾女行李。


    不過,這隻是其中一部分。


    昨日已經有一批運到外城碼頭。


    眾女透過窗戶,新奇地觀察著街道上一切。


    “呀,那是什麽?”


    “不知道啊,那件裙子好美!”


    “老爺,妾身想吃那個!”


    眾女嘰嘰喳喳地撒著嬌,誰也不甘示弱。


    陳北冥心疼她們,無不一一滿足要求。


    如此,行程必然減慢。


    磨蹭近一個時辰,才到青雲坊碼頭。


    碼頭上,停著一艘三層畫舫。


    那是跟王老二要來的。


    畫舫內裏裝修得十分豪奢舒適,房間眾多,作為座船最合適不過。


    畫舫隻是在內河航行,碰不到什麽大風浪,足夠陳北冥使用。


    “好漂亮的船!”


    “我要第一個選房間!”


    “老爺!您看紅袖姐姐!”


    眾女下車,看著眼前畫舫,一個個很是好奇。


    隻不過,紅袖第一個到船上後。


    看見甲板上站著個絕美婦人,美貌超卓,讓她自卑。


    “你就是紅袖吧,我是紀清嫣,以後就是姐妹。”


    紀清嫣主動走過去,握住紅袖的手,態度和善。


    紅袖張大嘴,依稀記得好像去年在大劇院見過。


    那時候,人家還是高高在上的貴婦人。


    現在,成了一家子?


    頓時,心裏酸酸的。


    心裏嘀咕道:


    死老爺!臭老爺!怎麽又給我們添姐妹,還是美得要命!


    後麵登上畫舫的元慧兒,看見紀清嫣也是一驚。


    一向自恃美貌的她,看見紀清嫣,也是自愧不如。


    等弄清楚紀清嫣身份,也像紅袖一般,酸溜溜地看向畫舫下麵的陳北冥。


    盧瑩柳眉微蹙,她自是知道紀清嫣,對於紀大美人,還是有些嫉妒。


    自己無論體態、容貌、修養、學識,都不是對手。


    尤其,紀清嫣那種無視任何美貌攻擊的自信,讓她恨恨地瞪著碼頭上的那個男人。


    不過,高手自是高手。


    紀清嫣生在兵聖穀,又常年搭理羅府。


    待人接物自有手段。


    一番連消帶打,就衝淡眾女敵意,手段運用得極是純熟巧妙。


    此情此景,將麗兒看得直愣神。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紀清嫣?


    陳北冥本來還擔心會起衝突,見此情形,也就放心。


    作為兵聖穀的大小姐,紀清嫣怎麽可能是個傻白甜,以前她隻是不願意施展而已。


    要真是火力全開,鬥心眼,隨園眾女綁一塊,都不是她對手。


    陳北冥見差不多,便準備開船。


    眾人兵分兩路,楚紅纓率領馬車隊走官道。


    畫舫順著運河南下。


    希律律~


    不過,此時碼頭上衝上一輛奢華的馬車。


    駿馬嘶鳴聲,讓陳北冥詫異地迴頭。


    一朵藍色的雲,從車廂裏飄出,徑直撲向陳北冥。


    “狗奴才!誰讓你丟下我自己出京!”


    來人,赫然是淮陽!


    陳北冥抱住她,哭笑不得。


    這婆娘怎麽知道的?


    “乖,有人看著呢,上船吧,是我的錯,晚上給你賠罪。”


    “哼,這還差不多。”


    淮陽從陳北冥身上下來,趾高氣揚地上登上畫舫。


    馬車上下來的白芷和青黛,指揮著仆役往畫舫上搬行李。


    行李搬完,陳北冥才下令出發,從水門出城。


    楚紅纓則率領馬車隊,沿著河岸而行。


    畫舫上,原本與紀清嫣對立的眾女,此刻倒是站到一起。


    她們的對手,自然是淮陽。


    “哼哼,怎的,見到本公主還不過來敬茶?


    盧瑩,盧家就是這麽教禮儀的?”


    淮陽擺出一副公主派頭,傲然地看著盧瑩。


    “大家不過是一個房裏的姐妹,公主又何必仗著身份欺人。”


    盧瑩咬牙道。


    “本公主欺人又如何,你就是紀清嫣?


    倒是有幾分姿色,過來,本公主教教你如何敬茶。”


    淮陽氣焰囂張地將目光轉向紀清嫣。


    紀清嫣優雅地站起身,淡然地笑了笑,迴身對著眾女道:


    “大家都去自己房中休息吧,路途還遠,到運河上風浪會大些,我預備有暈船的藥物給姐妹們。”


    說罷,提著裙擺走出大廳。


    全程沒看淮陽一眼。


    眾女對視一眼,紛紛走開。


    獨留傻眼的淮陽,在廳中發著脾氣。


    “氣死我了!姓紀的,我與你沒完!”


    陳北冥正指揮仆役對畫舫窗戶加固。


    誰知到運河上,會遇到什麽意外。


    雖說畫舫上有知琴四女守衛,仆役也都是王老二簽下死契的人手,身手不俗。


    但,小心無大錯。


    “狗奴才!她們欺負我!”


    委屈的淮陽找過來。


    陳北冥安撫道:


    “嗯?是誰?竟敢對我的淮陽不敬,我一會兒去修理她。”


    嘴上說著,卻迴頭看向京城。


    越來越遠。


    ……


    ……


    乾清宮,禦書房。


    雲鸞邁步進來。


    “陛下,忠義侯的船已經啟程。”


    “知道了,他帶多少人出京?人手可夠?”


    女帝雖然強作鎮定。


    但眼前出現那張賤賤的笑臉,心裏有些酸楚。


    有些埋怨陳北冥不與自己坦白身份。


    “稟陛下,隨園幾乎為之一空,他幾乎帶上隨園所有女人,公主……


    公主也跟著走了。”


    “什麽?!他……他這是不打算迴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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