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冥凝神戒備,正要幹點什麽。


    背後之人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動作,小聲道:


    “是我,小嶽。”


    聞言,陳北冥才鬆一口氣。


    要是別人,保不齊馬上就要暴露身份。


    迴頭一看,紀清嶽渾身夜行衣,正摘著黑色麵罩。


    他指指場內,說著。


    “看下邊,好戲要開始了。”


    陳北冥點點頭,不再說話。


    場內,一個公子哥舉起酒杯環視四周。


    “雄哥兒怎得又沒來?”


    “齊國公府如今掌握錦衣衛,實力不同往日,自然不屑於與我等再有關聯。”


    “哼,那閹狗也不知怎麽想,竟將錦衣衛給了齊家,我們哪家沒有為皇帝對抗晉王和五姓豪門。”


    “閹人終究是閹人,你能指望他一碗水端平?”


    其中一個公子哥看王文淵麵色陰沉,攀住他的肩膀。


    “此次淵哥兒受損最大,為我等出頭,卻又被那閹貨攛掇老侯爺分家,可恨啊。”


    “唉,再怎麽說,淵哥兒也難道爵位,省地再和老二競爭。”


    “哼哼,說的什麽話,淵哥兒可是嫡長子。王老二再牛,爵位還是老大的!”


    “對對對,淵哥兒厲害!”


    一眾公子哥端起酒杯敬酒,口中說著讚美的話。


    王文淵擺手道:


    “不妨,長樂鹽莊到了我手裏,過幾日我會命令鹽莊減產,需要各位配合,讓鹽價升一升。”


    其餘公子哥大喜。


    食鹽利潤之可怕,誰不清楚?


    就算一斤隻漲幾文錢,都是個龐大數字。


    “沒說的,西郡幾個州府哥哥來負責。”


    “哈哈,府裏生意雖不在我手裏,可我說的話沒人敢不聽,就等淵哥兒一句話。”


    “等年底,諸位兄長都能再添幾個絕色姬妾嘍,哈哈……”


    “依我看,淵哥兒以後便是我們的帶頭人。


    以老侯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平陽侯變成平陽公那不是指日可待?”


    眾人舉杯說著讚譽的話。


    王文淵看上去俊臉漲紅,躊躇滿誌地站起來對眾人拱手。


    “各位兄弟抬愛,但這怎麽行,還是由程哥兒帶著大家一起幹。”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看向坐在主位的公子哥。


    他名為程興安,雖然一副忠厚模樣。


    與其父親——魯國公程景明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眼睛裏,冒著精明和狡詐。


    程興安笑吟吟地對著眾人道:


    “這樣吧,生意上的事,淵哥兒說了算。


    其餘的細枝末節我與眾位兄弟一起商議決定。”


    話說得眾人麵上都有光。


    王文淵表麵喜出望外,心中對程興安卻是不服。


    以往齊飛雄做大哥時,他不過是個應聲蟲。


    心裏暗暗鄙視:


    呸!什麽檔次,也敢跟齊飛雄比。


    陳北冥在他們頭上將眾人表現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搖頭。


    一幫勳貴家的嫡長子,就沒有一個聰明人?


    咬了口順來的雞腿,瞧著王文淵自負的小眼神,真想給他兩個嘴巴子,替老王教訓教訓。


    自以為聰明,卻被人家拿捏死死的。


    要是能守住平陽侯府的龐大家業,才見鬼了。


    不過,他要提升鹽價的決定,必須壓下去。


    鹽價是根據百姓的購買力定下。


    百姓們好不容易吃上便宜實惠的鹽,他個混賬就敢亂來。


    誰給他出的主意?


    蠢貨!


    十足十的蠢貨!


    竟然將主意打到鹽價上。


    那可是老百姓的生存根本!


    曆來,涉及百姓生活的基本物資,可不敢亂動。


    否則,一個不慎,都會引起暴亂。


    啪啪啪~


    一陣掌聲打斷陳北冥的思考。


    程興安起身道:


    “時候不早,哥哥為兄弟們安排了小娘,還是處子呢,若是喜歡,可以帶走。”


    眾人紛紛起身拜謝,走出春意閣,四散而去。


    看得出,此處就是他們議事之地。


    眾人熟門熟路,去了各自房間。


    人員散盡,程興安身邊多出個黑衣中年男子。


    “小公爺,您讓那賤婢吹枕頭風,果然有奇效,讓那蠢貨打起鹽價的主意。”


    “哈哈,你去給她傳個話,隻要好好幹,她父兄的前程包在本小公爺手裏。”


    程興安得意道。


    “他雖然蠢了些,但王詩眉卻是聰明人。


    而且長得天香國色,倒要弄上手嚐嚐。”


    陳北冥本想離開,聽到狗東西那麽說,心中暗恨。


    如果隻是各家之間的算計,陳北冥懶得管。


    可是想動王詩眉,決不能袖手旁觀。


    王詩眉性情善良,急公好義。


    經常設粥棚,賑濟窮苦百姓。


    是勳貴千金裏難得的好女子。


    王八蛋竟然打她主意!


    “小公爺,您不是對陳濟善的小女兒感興趣?


    小人已經從陳家偷出來,送到您的房裏。”


    “哦?幹得好!城東那間宅子賞你了!”


    “多謝小公爺!”


    程興安搓著手,得意地走出春意閣。


    去往群玉院最裏麵的院子。


    陳北冥退出來,怒斥道:


    “一幫狗東西,想不到王文淵那麽蠢!”


    紀清嶽出來後,悠然道。


    “王文淵可不是真的蠢,他隻是在裝蠢。”


    “嗯?你是在幫他說話?”


    陳北冥皺眉道。


    紀清嶽冷笑著:


    “我有必要幫他?”


    紀清嶽隨手拿出一本小折子,遞給陳北冥。


    裏邊是王文淵做官時候的事情。


    “這是鼠目寸光之人,能做的事?”


    陳北冥細細翻看,越看越不對勁。


    很多事情,都是十年才能見效的功績。


    絕非短視之人願做。


    眉頭皺得更厲害,疑惑著。


    “後來怎麽不做了?”


    “如今王家勢大,你也越來越強勢,他便改弦更張。”


    “那不成,你去調查看看,他經曆過什麽。”


    “放心,我親自安排調查過。王鎮和王文武是你的心腹,必須讓你放心。”


    嗯?


    陳北冥重新審視一下小舅子。


    今天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


    自從將紀清嫣收入房之後,小舅子的態度明顯轉變。


    比以前更愛做事,不講條件。


    若是之前,他肯定會先伸手要錢。


    現在,竟然二話不說,先幹為敬。


    “那他還說提升鹽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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