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冥聞言一愣,難道說雍王是替陰陽家來談判?


    “王爺請說。”


    “這個白糖,本王府中是頓頓少不了,確實是個好東西啊,本王之前多有得罪,不知道能不能算本王一份?”


    雍王滿臉期待地看著陳北冥。


    “王爺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對啊,有什麽問題?”


    陳北冥仔細觀察雍王,雖然表麵正常無比,但渾濁的眼底還是有迷心術的蹤跡。


    “好說好說,王爺既有興趣,那就去找王文武,能談出什麽,就看王爺本事。”


    “哈哈,都說侯爺是個痛快人,本王信了。”


    陳北冥淡然一笑,準備起身送客。


    反正能談成什麽樣,都是王老二的事。


    “對了,侯爺如此爽快,本王也有個消息,相信侯爺應該感興趣。”


    “哦?王爺請講。”


    “聽聞盧家最近經常有大動靜,侯爺一定感興趣的吧?”


    盧家?


    陳北冥略一沉吟,心中思索。


    雍王有謀反之心,盧家等人自然也有。


    他現在的話是禍水東引,還是真的禮尚往來?


    “本王告辭。”


    雍王不等陳北冥有什麽反應,便起身離開。


    陳北冥送他出去,眼看著馬車離開,才轉身迴東廠。


    他不知道的是,雍王進入馬車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眼底的渾濁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蒼涼與古老,令人望之生畏。


    “去平陽侯府。”


    車夫手腕輕輕一抖,鞭子如靈蛇一般,擊打在馬的臀部。


    馬夫衣袖露出金屬的光澤的手腕,雙目冰冷如寒冰。


    很快,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陳北冥看著遠處巍峨聳立的乾清宮,陷入沉思當中。


    雍王那句話,到底釋放著什麽信號?


    算了,還是先問問鄭緋雲,看看有什麽消息。


    啪啪~


    演武場兩聲鞭子響,打斷他的思路。


    陳北冥收拾思緒,算算時間,早朝應該開始。


    自晉王倒台,他就沒什麽興趣參加朝會。


    死氣沉沉的朝堂氣氛,哪有過去吵架幹仗來的有意思。


    本來女帝想給他提升爵位,但陳北冥沒同意。


    公爵還是侯爵,現在沒什麽意義。


    “司空姑娘,太厲害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演武場上,貞元對女神偷司空蘭馬屁拍得那叫一個肉麻。


    這小子還是不改紈絝本色,看到東廠有個美人,就像見到獵物的野狼,立刻就盯著不放。


    不過,司空蘭完全當他是空氣。


    指導著番子們如何開鎖。


    見陳北冥看著這裏,司空蘭故意賣弄起本事,幾個唿吸的時間,打開複雜的鴛鴦八卦鎖。


    然後扭著蠻腰,走到他跟前。


    “喂!你可要說話算話,本姑娘還有幾日就能教完他們。”


    陳北冥看著古靈精怪的司空蘭,劍眉微揚道:


    “本侯自然說話算話。”


    “嘻嘻,總算能離開這鬼地方,雖說吃喝不愁,有酒有肉,就是太無聊,我要去吃洛州的奶黃酥餅,湖州的醉蟹……”


    司空蘭一邊數著,蹦蹦跳跳地離開。


    貞元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眼含擔憂。


    “那什麽,侯爺,您不會對司空姑娘有興趣吧,她要胸沒屁股的。”


    陳北冥一眼就看出丫動了真情,故意說道:


    “本侯喜歡關在家中欣賞不行?”


    “司空姑娘又不是鳥,侯爺您還是放過她吧,我願用王府任何東西與您換。”


    貞元跺了跺腳,梗著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陳北冥有幾分動容,他若能痛改前非,倒也是件好事。


    “你喜歡她?你想娶個江湖女子做世子妃,父王估計會將你逐出家門。”


    “我……我不怕,大不了我自己出去闖蕩。”


    貞元咬牙道。


    陳北冥麵無表情道:“我給你一年時間,若你能在東廠獨當一麵,不再流連青樓,我便答應你放過她。”


    “一言為定!”


    貞元欣喜若狂。


    陳北冥想起之前的事,低聲道:


    “我還有個要求,你務必答應。”


    “嗯……侯爺但說!”貞元眼神堅定。


    “若是貞玉他們再找你,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當什麽事,知道了,我早就與他們斷絕來往。”


    貞元轉身跑迴演武場,對司空蘭繼續賣力討好。


    陳北冥搖搖頭,舔狗不得豪斯啊。


    世上舔狗眾多,哪有什麽好下場?


    他迴身繼續處理公務,忙了半天,總算弄完積壓的事情。


    看著貞元繼續上演狂舔,想著自己應該去羅府找紀清嫣增進感情。


    便是逗逗紀大美人,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不過,剛出東廠,就被人攔住去路。


    眼前之人麵容枯槁,渾身衣衫襤褸。


    “放掉我妻兒,我可以將所有秘密生意和銀子交出來,包括晉王的密探名單。”


    陳北冥聽到此言,才認出眼前竟是永寧侯馮懷。


    晉王倒台後,他也受到牽連。


    女帝下旨削去他的爵位,沒收所有財產。


    不過馮懷當時不在長樂縣,在家將護衛下躲藏起來。


    東廠也隻是抓住他的妻兒。


    陳北冥搖搖手中鞭子。


    “馮懷,本侯敬你是條漢子,不過你沒資格與本侯談條件。”


    “陳北冥,你已經贏了,殺掉晉王,何苦再為難一個可憐女人,她已經半瘋癲,活不了多少日子,與你沒有任何威脅,這本冊子有你需要的一切。”


    馮懷從懷裏拿出冊子放在地上,閉目等死。


    陳北冥沉吟一會兒,招唿來番子。


    “去將人提過來。”


    “是,侯爺。”


    少頃,東廠側門走出兩人。


    前麵的陰鷙青年,恨毒地看著陳北冥,正是馮麟。


    走在他身後的女子,雖是眉眼如畫,氣質高貴,但一會兒哭一會笑,口中不時咒罵,顯是瘋了。


    “夫人,麟兒!你們沒事就好,我們再也不分開!”


    馮懷將二人摟住,激動地哭出聲。


    陳北冥接過番子遞過來的冊子,隨意翻翻。


    裏麵記錄不少東廠沒有掌握的東西,應該是真的。


    “馮懷,約束好你兒子,若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本侯,走吧。”


    “多謝侯爺不殺之恩,這就走,這就走。”


    馮懷拉著妻兒手臂迅速離開,似是害怕陳北冥反悔。


    不過,馮麟離開前最後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那已經不像人的反應……


    陳北冥皺皺眉,覺得應該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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