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難處,說就是,在場諸位都是解決問題之人。”


    陳北冥鼓勵手下說道。


    那人便拱手行禮,出言道:


    “陛下,各位大人,侯爺,要修建鐵路,最大的需求就是土地。”


    修建鐵路,不能影響既有道路的通行。


    否則,原本就雪上加霜的運輸條件,會更加嚴峻。


    “有需求,報上來就是,朝廷出麵解決。”


    齊國公大氣磅礴地說。


    “鐵路和運河連接,走最近的路線,需要經過盧家的土地……”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眾人也都明白,盧綰不同意!


    現在,盧家和皇帝的矛盾十分尖銳,他們怎麽可能會點頭?


    陳北冥則問著:“那繞過去呢?”


    “恐怕很難,需要往北繞很遠,多出去幾十裏。”


    多出去幾十裏……


    對於建造鐵路來說,那真是大頭!


    而且,多花費成本還是小事。


    若是到百姓眼裏,恐怕會被他們認為,朝廷懼怕盧家,不敢動他們的土地!


    那個時候,隻怕別人都有樣學樣,下次修建鐵路之事,指不定會修成麻花狀……


    陳北冥眉頭微皺,追問道:


    “盧家的土地有多大?”


    “涉及鐵路沿線,約有萬頃……”


    “什麽?僅僅是鐵路一線,就有萬頃?”


    陳北冥嚇了一跳。


    難怪女帝無論如何要拆散五姓豪門。


    看看,光是在京城周邊,他們一塊地方就有一萬頃,十五萬畝土地!


    要是在山高皇帝遠,大家看不見的地方,隻怕囤積的土地會更多!


    王鎮同樣皺著眉頭,說道:


    “說說,最可能的做法是什麽?”


    東廠官員看著齊國公,小聲開口:


    “齊國公家在北麵有些土地,南邊那裏是鹽堿地,不便種莊稼,若是能讓齊國公交換地塊,或許能少繞彎十餘裏。”


    “嗯?是個辦法,那地塊是盧綰親自掌控?”齊國公點頭迴答。


    讓他出點力,那是小意思。


    反正陳北冥肯定會帶著大家賺迴來。


    “好像在盧北業手中。”


    陳北冥聞言,嗬嗬一笑:


    “吆喝?是他,這不是巧了嗎!”


    前一陣子,盧北業還專門和陳北冥聯絡過。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


    若是能在盧綰不知情下,和盧北業私下達成交易拿到地契。


    就算是盧家再豪橫,也無可奈何!


    “怎麽,忠義侯有辦法?”嚴嵩別有深意地看陳北冥一眼。


    “嗬嗬,不才在下正是有些辦法,等我先去試探一番,若是能兵不血刃地解決,那最好不過。”


    “哦?那就有勞忠義侯費心了。”


    嚴嵩嘴上說著,心裏則在飛快地思考:


    莫非陳北冥和盧北業,已經有所接觸?


    “嗯……還有一點小問題……”


    東廠官員又道。


    “有就說,藏著掖著幹什麽?”


    “嗯……還有一塊土地,在康王名下,若是能拿到手中,便可少繞彎路,之前我等考察之時,覺得難度過大,自作主張繞過了……”


    康王?


    提到他,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廝和五姓豪門還不一樣,他是貨真價實的皇族!


    要動他,惹來老家夥的反噬,說不定會讓皇族以為女帝要對自家下手。


    弄不好就讓皇族人人自危,再站到對麵去……


    因此,誰也沒說話,卻不約而同地看著女帝。


    女帝明白,此時必須說點什麽。


    若是害怕困難,不去做,隻怕人心就不如之前堅定。


    “康王又怎樣?便去找他談!若是他不讚成,和朝廷作對,朕不介意你們找他的把柄,治他的罪!至於皇族那裏,隻要不在鐵路之事上做攔路虎,朕才懶得理他們!”


    如此,算是給事情定性,幹活的人也就好辦了。


    陳北冥嘴角一笑,露出狡黠的表情。


    終於……


    女帝也忍不住了!


    “還有,晉王那裏……”


    官員又補充一句。


    陳北冥明白皇帝的想法,自然也知道該怎麽辦,傲然道:


    “那簡單,凡是他們不配合,都讓他們簽字畫押,到時候,他們的貨物不允許走鐵路運輸,看看吃虧的是誰!”


    有了女帝旨意,陳北冥的授意。


    番子們趕緊出發,繼續深入探查。


    一是摸清土地是否還有潛在問題,再就是做土地主人的前期工作……


    人人都有事情做,陳北冥終於能摸魚兩天。


    次日正午,他正在家與眾女用著飯食,管家鄭乾跑進來。


    “老爺,紀綱來了,跪在府門口。”


    陳北冥瞬間怔住,這老小子想幹什麽?


    京城糧食危機時,紀綱居然派出錦衣衛鎮壓百姓,差點引起民亂。


    沒去找他算賬,自己倒送上門。


    莫非是鐵路摸排過程中,又查出紀綱什麽事情?


    抑或者,他是嗅到什麽不尋常的味道,過來探口風?


    陳北冥背著手走到門前,看見紀綱,頓時驚呆。


    好家夥,眼前之人,還是那個橫行無忌的錦衣衛指揮使?


    卻見紀綱赤著上身,背後負著幾根帶刺的荊條。


    臉皮當真厚,玩負荊請罪的把戲。


    “哎喲嗬,這不是堂堂襄城伯,錦衣衛指揮使紀伯爺嗎?你在本侯門前下跪,本侯可擔不起。”


    “侯爺!下官錯了,下官對手下約束不周,致使他們犯下大錯,請侯爺責罰!”


    紀綱說罷,用力磕起了頭。


    嘭嘭嘭~


    額頭與青石地麵的撞擊聲,傳出去老遠。


    門口擺攤的小商販,和圍觀的百姓沒人敢說什麽,那可是兇名赫赫的紀綱!


    陳北冥冷冷看著紀綱血肉模糊的額頭,一點喊停的意思都沒有。


    但還真是佩服這廝,很聰明。


    他不去求女帝,是知道女帝不會放過他。


    殺掉紀綱不難,但錦衣衛會瞬間失控,若是那些力量被對手招攬,將會是個定時炸彈。


    若要完全控製住指揮使,暫時還需要他維持山頭,然後一點點摻沙子,拉攏分化,才是硬道理。


    想到此,陳北冥心中有數。


    “好了,你隨我進來吧。”


    “多謝侯爺,侯爺救命之恩,下官定結草銜環以報!”


    紀綱心中狂喜,陳北冥隻要開口,他就能求活。


    眾人看著他進入隨園,大失所望,還以為能看到紀綱這個禍害,磕死在隨園門口。


    而陳北冥,則別有深意的看對麵某個攤位一眼……


    果然,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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