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冥微微一笑,解釋道:


    “白糖自然是不能作為解餓的糧食,但它卻能變成糧食。”


    紀清嫣眉頭輕蹙,頗為不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將白糖作為交換條件,可是,白糖雖然緊俏,一則是我們沒有那麽大的產量;二則,糧食可比白糖重要得多吧,人們會妥協麽?”


    對此,陳北冥牽起她的纖手,輕輕撫慰道。


    “或許在你的認知裏,白糖已經很厲害,但你可能遠沒有認識到,白糖真正的強大之處。在遙遠的泰西之地,白糖簡直就是大殺器……”


    陳北冥一點都沒有誇大,或者說,白糖帶來的改變,要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


    原本時空上,先進製糖工藝尚未傳到歐洲前,白糖作為昂貴產品,隻在藥店裏出售。並被認為能醫治眼科病、胸科病、淋巴病和體液病。


    在帶英弟國,隻有王室、貴族才能在生病時享用砂糖,蔗糖變成社會地位的象征。


    當製糖技術傳入以後,就徹底地改變歐洲人的生活習慣,也改變整個世界的發展。


    在帶英弟國,白糖從“舊時王謝堂前燕”變得“飛入尋常百姓家”,人們開始習慣於在喝咖啡和喝茶中放糖,吃糖的習慣也成為中產階層的生活方式,帶英弟國成為一個“吃糖大國”。


    而他們吃糖的時尚又引領著整個歐洲,也影響了其殖民地和新大陸。


    白糖成為最緊俏時尚的商品,但歐洲又不產甘蔗,怎麽辦?


    於是一場“罪惡的甜蜜事業”開始,一場長達三百年,重新構建世界商業秩序序幕拉開了…….


    帶英弟國的東印度公司從十七世紀中葉,開始在加勒比海地區種甘蔗。奴隸販子把非洲黑人搶到手,再經過海運,前往加勒比海,賣給北美的種植園主。然後再把白糖倒迴歐洲,在歐洲高價賣掉白糖,買槍支再賣到非洲,並換取奴隸。


    這種跨界歐美非的“三角貿易”,頭一次把三大洲連在一起。後來,三角貿易還經營棉花,美洲成為種植甘蔗和棉花的基地,從美洲過來的船隻不僅帶來白糖,也帶來棉花。


    再後來的改變,就是工業革命的出現,一係列滄桑巨變……


    可以說,當時的白糖,如同石油在20世紀一樣。


    紀清嫣看著他陷入沉思當中,接連喊叫好幾聲:


    “忠義侯?”


    “侯爺?”


    “你……”


    直到拉扯陳北冥的袖子,他才反應過來。


    “哎喲,抱歉,你看我剛才想得出神。”


    “難道說,白糖還能比糧食重要?”紀清嫣問道。


    “要說對於人們的重要性,或許沒有糧食那麽重要,但是白糖能改變天下格局,現在我說或許你無法理解,等將來改變一天天開始,你就能明白……”


    陳北冥耐心地解釋著。


    他總不能將自己時空上的故事,說過來聽。


    好在,紀清嫣對他的信任是無條件的。


    “好吧,那我就靜觀其變,等著你的安排。”


    紀清嫣也不糾結了,反正陳北冥說的事情,大抵都能成功。


    “其他不說,但白糖引子,或者說白糖期貨之事,總能做的!”


    陳北冥直截了當說出白糖的操作模式。


    聽到兩個詞,紀清嫣明眸一亮。


    “你是說,像食鹽那樣?”


    鹽引子乃是時下流行的食鹽專營模式。


    食鹽專營,但國家並不直接運輸買賣食鹽,而是發放憑證,稱為鹽引,簡稱引子。


    商人拿著鹽引,去鹽場采購食鹽,運送到劃定區域,賣掉賺錢。


    因為是專賣模式,利益保證,所以商人們爭相搶購鹽引憑證。


    用這個來類比,太容易理解了。


    “正是!將白糖未來一年的產量,拿出來發賣。不限製目的地,不限製賣給其他國家。隻有一點要求,盡快運來糧食,在京城結算!”


    “那……或許真的可能,你安排就是,我相信你。”


    紀清嫣聽著陳北冥的主意,感慨不已。


    其實之前,就有提出過,要承包未來的產量。


    但是,紀清嫣一直沒有點頭答應。不過那至少說明,這條路行得通。


    “你也不用擔心未來一年無事可做,我會想辦法,加大運力,到時候,白糖的產量也能提升上來。”


    陳北冥輕撫紀清嫣的小手,給著她信心。


    “唉,在遇見你之前,我認為父親才是天底下最棒的男子。現在看來,你才是……”


    紀清嫣眉目當中,閃耀著奪目的光彩,忍不住稱讚著。


    沒辦法,試問,誰不稀罕一個帥氣多金,還無所不能的男子呢?


    “哈哈,沒關係,你可以慢慢發現,我還有更多的優點。”


    紀清嫣聞言,忽然想到什麽,小臉一紅。


    “對……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的。”


    “哦?你指的哪方麵?”


    顯然,她以為剛才說男人那句話,傷害到陳北冥。


    絕美的俏臉上掛滿歉意與嬌羞。


    此情此景,看得陳北冥血壓瞬間飆升。


    低頭捕捉住那對嬌豔的紅唇。


    他感覺到紀清嫣嬌軀抖了抖,卻並未反抗甚至推開,心中便是一喜。


    知道她不抵觸與自己親密接觸,大手攬住柳腰,慢慢倒在床榻上。


    吻到後來,紀清嫣也開始慢慢迴應。


    陳北冥明白,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操弄,有進步就是好事。


    攬著紀清嫣,就這樣靜靜的,誰也不說話。


    “嫣兒,對不起。”


    “嗯……”


    紀清嫣螓首倚著陳北冥肩頭,沒有說話,俏目滿是柔情。


    許久才開口。


    “我還沒謝謝你,我母親沒事了。”


    “哦?嶽母大人好了?”


    陳北冥沒有感到意外。


    “呸,誰是你的嶽母,不知羞。”


    紀清嫣聞言更是羞臊,粉拳打了陳北冥幾下。


    似是下定決心,柔荑主動交在陳北冥手心。


    隨後,說出一番激動人心的話語。


    “你再給我些時日,那些婦孺若是有一日能自給自足,便是我離開羅府的日子。”


    陳北冥激動莫名,終於等到紀清嫣鬆口。


    剛要抱住她啃一口,門開了。


    兩人頓時慌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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