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皇帝劉元昭,眉毛一擰。


    “什麽事不能一次說出來!”


    上官信幹笑道:


    “陛下,此事涉及乾國最近風生水起的一個大太監,名叫陳北冥。那廝欺上瞞下,頗有佞臣的能力。乾國皇帝十分寵信他。若是我們能在他身上下些功夫,說不定能事半功倍。”


    “嗯?朕似乎聽過,乾國有這麽一個狗奴才,你展開說說。”


    “聽聞那陳北冥雖是個太監,卻喜好美色,可能越是缺少什麽的人,就越是喜歡吧。不如我們也送幾個美人過去,讓那廝給乾國皇帝吹風。”


    “嗯……這樣啊,你盡管去辦。”


    劉元昭不耐煩地揮揮手。


    給一個太監女人,本來就是浪費,而且又不用動員公主什麽的,上官信自己拿主意就是!


    “不成啊,陛下,用我大西秦國的美人去討好陳北冥,那豈不是低人一頭!”


    陸遜不忿地說著。


    有關陳北冥的情報,他也收集了不少,那人是個狠角色。


    若是去走他的門路,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美女送進去,絕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迴頭。


    指不定還要被那廝算計!


    劉元昭打了個哈欠,冷著臉問:


    “國丈可有法子對付那閹狗?”


    “這……臣以為,此子詭計多端,應當從長計議,切不可隨便……”


    “淨說沒用的,國丈,你的信心丟了啊。好了,此事交給上官卿家去辦,你就不要再操心。”


    說完,劉元昭慢慢向後走去。


    任由陸遜憤怒地瞪著雙眼,無處發泄。


    ……


    數千裏之外,大乾京城。


    受人惦記的陳北冥,可沒有閑著。


    他正在給淮陽畫眉,如今的淮陽公主,散發著迷人的少婦風情。


    陳北冥看著她的樣子,總恍惚覺得是女帝坐在眼前。


    姐妹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嚶嚀!”


    淮陽玉足順著他大腿一直往上。


    陳北冥麵對淮陽的勾引,無動於衷。


    畫眉工程還差一點才能收尾。


    淮陽覺得沒意思,幹脆停下試探,俏目死死盯著。


    “狗奴才,你是不是對我厭煩了。”


    “哪的話啊,不能夠。”


    陳北冥畫完最後一筆,扶著她的兩鬢,仔細地看看了,非常滿意自己的作品。


    “你就是厭煩了!”淮陽噘著嘴道。


    陳北冥一把將她壓在床榻上,恣意品嚐那嬌豔的紅唇,許久,才放開。


    “你就是垂垂老矣,我也不會放過你。”


    淮陽用力將陳北冥翻過來,靜靜躺在他的胸膛上。


    “狗奴才,人家不想變老,要一輩子美下去。”


    陳北冥攬著懷中的女子,一臉寵溺。


    “好,我陪著你。”


    “狗奴才……”


    淮陽甜膩的嗓音,瞬間讓陳北冥上頭,一聲低吼,剛穿上沒多久的衣裙再度飄飛。


    屋內再次響起淮陽奔放豪邁的吟唱。


    雨打芭蕉,風和“日”麗。


    床榻的顫動,一直持續到日暮西垂。


    “日”落西山,伊人酣睡。


    陳北冥看眼淮陽的睡姿,悄然離開。


    隻是剛走到半路,便被人攔住。


    他看著眼前的人馬,有幾分疑惑。


    誰這麽大膽?


    在京城敢擋自己路的人,可不多見。


    黑色馬車上雖無標識,但侍衛身上氣勢恐怖。


    很容易判斷,車內之人身份不簡單。


    簾子掀開,露出那張臉,卻並不讓人喜悅。


    “忠義侯,還真是巧。”


    盧家家主盧綰,一臉微笑。


    巧你麻痹,顯然老家夥專門等著。


    雖然陳北冥並未刻意隱藏行蹤,可被人追蹤的感覺很不爽。


    “盧大人有何指教,本侯趕著迴家吃飯。”


    “侯爺還真是顧家,聽說隨園當中,都是世間難得的絕色,實在是羨煞旁人。”


    陳北冥眉毛一擰,耷拉下臉,盧老頭想幹嗎?


    諷刺?活膩了?


    雖他不是真太監,但這麽說也著實欠揍。


    “本侯沒工夫給你扯淡!”


    說著,打馬便走。


    “說實話,我們與侯爺並無多大仇怨,皇帝能給你的,我們可以給得更多,皇帝給不了你的,我們更可以給。”


    盧綰一番話,說得毫不遮掩,甚至可以說赤裸裸。


    陳北冥停下馬匹,眯著眼看著盧老頭,忽然笑了。


    現在想起拉攏老子?


    晚了!


    老子可以睡皇帝,讓皇帝生兒子,你們給得了?


    咳咳……


    雖然暫未得手。


    但那是遲早的事!


    不過,他倒真是想看看,盧老頭玩的什麽把戲。


    “嗬嗬,本侯倒是很感興趣。”


    “侯爺是個聰明人,這邊請。”


    盧綰笑得起了一臉褶子。


    兩人一起踏上盧綰的馬車,別看馬車表麵不起眼,卻是內有乾坤。


    兩個姿容不凡的侍女,主動為盧綰和陳北冥脫靴,然後用身前明月墊著,小手力道恰當地按揉起來。


    那技巧,沒十幾年功夫可做不到。


    角落香爐飄出的香氣,濃鬱強烈。


    有琥珀甜香、芳潤木香、果香、百花盛開之香,眾香交融。


    奶奶的,居然有龍涎香。


    那玩意極其昂貴,可遇而不可求,女帝平時都舍不得用。


    老東西就如此浪費!


    馬車內壁鑲著一圈玉器,觸之溫熱。


    其餘種種,不勝奢華。


    就盧老頭這馬車,就能值數十萬兩銀子。


    “盧大人還真是懂得享受。”


    “侯爺若是喜歡,車就送與侯爺了。”


    陳北冥搖頭道:“盧大人好意心領了,本侯更愛騎馬。”


    他馬的,好大的手筆。


    數十萬兩的車,送人都不帶眨眼。


    盧綰笑了笑,並沒有勉強。


    此時,馬車停了下來。


    陳北冥下車抬頭一看,正是之前來過的盧家別院。


    隻是門匾已經更換,上麵赫然寫著陳府。


    “盧大人,什麽意思?”


    “我盧家與侯爺第一次起衝突,便是在這裏,老夫便將這園子送與侯爺,希望冰釋前嫌。”


    兩人邊說邊往裏走。


    陳北冥認真觀察起園子內景。


    除卻各色精巧建築,最吸引人的便是繁盛的花木。


    雖已是初冬,卻仍舊姹紫嫣紅。


    花兒顏色盡有,形態各異,便如千百名瑤池仙子入浴前鋪的一地各色霞裳,又如是千百名美女在風中婀娜搖曳,或含如處女,或放若豔婦,色態媚人。


    一縷縷芬芳,似乎把人也要熏得透出芬芳來。


    仔細觀察,才發現有溫熱的活水為花朵保溫。


    與晉王府花園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規模和難度大得多。


    晉王玩的花活,已經讓人覺得奢侈,但人家一個別院花園,就將晉王府比了下去。


    論底蘊,千年家族果然不是蓋的。


    兩人繼續往裏,進入一間布置雅致的廳中。


    剛落座,樂曲飛揚,十幾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從側門魚貫而出,跳起舞蹈。


    舞姬身段樣貌極為出色,舞蹈水準更是堪比大家。


    “嗬嗬,真是好享受啊。”


    陳北冥有種君王不早朝的感歎。


    “侯爺繼續看。”擼管笑著說道。


    繼續看?


    嗯……


    隻是嘛,穿得多了些。


    就這?


    還打動不了陳北冥。


    他也是吃過、見過、玩過的主。


    可是,心裏剛鄙夷盧綰一番,便被打臉。


    很快,陳北冥就呆住了!


    隨後出場的女子,難以形容!


    她麵覆白紗,一襲白色拖地梅花百褶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係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


    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通靈寶玉,平添一份淡雅之氣,耳旁墜著一對銀蝴蝶耳墜,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發,盤成精致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


    爺爺的,原來大招在此。


    陳北冥頓時愣住,唿吸都忘記了……


    盧綰看著陳北冥呆愣模樣,心中得意。


    人啊,都有弱點!


    就算強如陳北冥,一個鳥都沒有的人,照樣愛美人。


    有弱點,就有機會。


    “侯爺,侯爺……”


    陳北冥聽到唿聲才緩過神來。


    “盧大人請說。”


    “我們三家之前與侯爺多有衝突,實在不該,老夫代表我們三家向侯爺致歉,侯爺所求不過是榮華富貴,這點我們可以保證。”


    陳北冥不動聲色道:


    “哦?不知你們想換誰做皇帝,晉王還是哪位王爺?”


    “哈哈,侯爺說笑了,我等隻是想與侯爺做個朋友。”


    盧綰露出老狐狸的笑容。


    陳北冥心中冷笑,就知道老東西不會輕易開口。


    既然如此,還不如看著美嬌娘跳舞。


    場中女子舞姿輕靈,身子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猶如花間飛舞的蝴蝶。


    陳北冥欣賞著女子身段舞姿的同時,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一旁盧綰的笑容愈發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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