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去,那個自稱是女童父親的漢子,胸口插了一刀。


    殺人滅口,強行嫁禍!


    若是再有人將消息散布出去,必然會鬧得盡人皆知。


    到時候,紀清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大多數鬧事之人,並不知其中的陰謀,嚇得奮力掙紮。


    死亡威脅之下,已經有人衝破差役的包圍。


    “站住!你們再跑就是拒捕!”


    “都給我蹲下,老老實實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還真以為能走脫?”


    差役們嘴裏叫得很大聲,但動作慢得一批。


    可以說是不慌不忙的追趕,似乎在故意讓他們逃跑一樣。


    如此下去,還他娘的不跑完了?


    陳北冥和呂祖蔭貓在角落看著眼前一幕。


    “呂大人,你手下的差役,還真是人才濟濟。”


    呂祖蔭擦著汗,心中暗罵一幫蠢蛋。


    知道活閻王在衙門,還敢玩不入流的手段。


    平時忽悠下老百姓也就算了,忠義侯是什麽人啊,也是你們敢忽悠的?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呆逼!


    歹匕!


    一群歹匕啊!


    “侯……侯爺,下官一定按律法懲治他們,求您再給下官一個機會。”


    陳北冥迴頭,幫著呂祖蔭理順一下衣領。


    “你的人頭,本侯就暫時寄存在你脖子上,再有下次,休怪我沒警告你。”


    呂祖蔭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隱約覺得褲襠有些潮濕。


    京兆府知府,實權和職位不低,別人誰敢威脅?


    但他是陳北冥,東廠主事,活閻王啊!


    有啥不敢?


    而且,那不是簡單的威脅,是真他娘的敢幹!


    “給我來人!將這些王八蛋鎖了,下了他們的刀和腰牌,那些鬧事之人也給本官抓迴來,抓不迴來,自己提頭來見!”


    京兆府的差役,頭一次見自家大人發這麽大火。


    老虎不發威,當人家是病貓啊!


    嘩啦啦~


    人們行動起來,開始動手。


    “馬的!你們幹什麽?都是自己人!”


    “驢屮的,讓你抓刁民呢,你動我幹什麽?”


    “媽拉個巴子的,你敢在老子背後下黑手!”


    被抓的差役,梗著脖子叫喊,還沒弄清楚狀況。


    “老牛,別怪兄弟們,有些錢是不能拿的,聽兄弟一句話,趕緊讓家裏備後事吧。”


    大胡子捕頭小聲說完,一刀柄狠狠戳在對方腰眼上,多少有點報私仇的味道。


    “我屮你……啊!”


    其他人也都是有樣學樣,刀砸棍拍,真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反正知府大人發話,忠義侯發火,還能活命?


    陳北冥看了幾眼,轉身走進衙門,剩下事情是呂祖蔭分內之事。


    他可不想越俎代庖,傳出去讓人忌諱。


    至於呂祖蔭,若還是和稀泥,查不出事情原委,就請他去東廠刑房嚐一遍刑具,長長記性!


    陳北冥走進僻靜的雅室,紀清嫣已經醒來,隻是縮在床榻角落,低著頭一言不發。


    麗兒擔憂地看著她,想勸又不敢。


    陳北冥坐在軟凳上,品起了茶。


    此時此刻,沒有人說一句話。


    但是並沒有之前緊張的氛圍,更像是一家人靜靜地發呆……


    兩個時辰之後,雅室外響起腳步聲。


    呂祖蔭咳嗽兩聲,走了進來。


    “侯爺,已然查清楚,此事與羅夫人無關,是有人收錢下毒陷害。那女童也並非那人之女,而是從鬼市買來。”


    陳北冥不置可否,多簡單的事情,非要搞那麽複雜。


    “是誰在背後搞鬼?”


    呂祖蔭看看門外,確定無人後,才低聲說出了那個名字。


    “溫遠鬆。”


    陳北冥並不意外,隨即擺擺手。


    呂祖蔭知情識趣地退出去。


    陳北冥將麗兒招唿過來。


    “案子解決,帶你家夫人迴去吧。”


    麗兒高興地點點頭,歡唿雀躍著。


    “好啊,太好了,忠義侯您真厲害。那麽要命的案子,反手便給解決了。”


    紀清嫣一張俏臉神色數變,看不出是什麽想法,恭敬地福著身子。


    “忠義侯,您大恩大德,妾身無以為謝,此間大德,唯有來世再報。”


    來世?


    陳北冥暗暗搖頭,今生今世,也並非不可以啊,為啥非要預定來世?


    萬一倆人都投胎成男兒,總不能搞基吧?


    你是寡婦怎麽了?


    咱不嫌棄啊!


    等等……


    陳北冥忽然明白了,人家以為自己是真太監……


    這麽說,紀清嫣的心裏已經有了些許波動?


    現在是說下輩子,過一段時間,就能這輩子了吧!


    好耶!


    一路上,他都是美滋滋的,甚至哼出了小曲。


    麗兒也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胸脯挺得高高的,好像打了大勝仗。


    自己去找忠義侯,救出了夫人,非但沒有懲罰,甚至還有讚許的眼神!


    馬車迴到將軍府,情緒低落的老兵們,瞬間活了過來。


    “夫人……夫人迴來了!”


    “太好了,天可憐見啊!”


    羅府在老兵們的唿喝中,變得朝氣蓬勃!


    “侯爺,再與我們講講您在北疆的英勇,那楊天感可是無雙猛將,您是如何宰了他?”


    “哈哈,你們隻知其一,這楊天感雖然難對付……”


    陳北冥坐在老兵的圈中,豪邁地講起北疆戰事。


    麗兒跑過來,蹲坐在不遠處聽得出神。


    叫好聲不斷響起。


    “麗兒妹妹,夫人叫你。”


    “來啦。”


    麗兒不舍地跑迴內宅。


    紀清嫣打開櫃子,拿出一個包袱。


    “你拿去給他。”


    “夫人,是什麽啊?”


    “不許問,也不許打開偷看,否則將你逐出府!”


    “哦~~~”


    麗兒撇撇嘴,紀清嫣可從未像今天這般嚴厲。


    看樣子,那真的很重要……


    抱著包袱到外院,卻已經看不見那個身影。


    “麗丫頭,侯爺剛走。”


    “啊?他怎麽走了。”


    麗兒跺玉足,小跑著追出大門。


    “侯爺!”


    陳北冥牽著馬還沒走遠,聽見聲音迴頭。


    麗兒氣喘籲籲地跑到近前。


    “夫人讓婢子給您的。”


    “哦?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夫人不讓看。”


    陳北冥接過包袱打開,是一件熊皮大氅,針腳綿密,做工一流。


    滿意地笑了笑,知道那顆心開始融化。


    看眼玲瓏可愛的麗兒,調笑道:


    “麗兒不獎勵我什麽?”


    “我沒錢,也不會女紅。”


    “不用,麗兒給我一個香吻就好。”


    “啊!大壞蛋,你休想!”


    麗兒一聲驚叫,轉身就跑。


    陳北冥看著麗兒慌亂笨拙的身影,大笑出聲,隨後翻身上馬。


    剛到隨園,就有齊國公府的人到了。


    “侯爺,我家公爺請您。”


    “哦?有何事?”


    陳北冥將包袱扔給管家鄭乾。


    “我家公爺說,您過去便知曉。”


    如此神秘,難道要動手了?


    陳北冥心裏一激靈,抓緊時間過去。


    到了地方,是一個精致的小院。


    陳北冥進到旁邊宅子裏。


    “公爺,到底是什麽事?”


    齊國公出來迎接,後麵跟著的齊飛恆一臉怒氣,想來已經知道頭頂青青草原之事。


    “哎,請侯爺過來,是想您做個見證,畢竟涉及高陽長公主。”


    皇家的人再囂張,也不敢跟陳北冥亂來。


    正說著,齊國公府的下人跑過來。


    “公爺,三少夫人進去了。”


    齊飛恆怒發衝冠就要衝。


    “給我滾迴來,這都忍耐不住,還能做什麽大事。”


    齊飛恆被齊國公踹著上樓。


    從窗戶往下看,院子的情形一覽無餘。


    孫氏進後,屋裏走出一個男子,正是溫遠鬆。


    那溫遠鬆,攔腰抱起孫氏,踹開屋門。


    此刻,院子門口停下一輛豪華馬車,下來一對老夫婦,赫然是孫氏父母。


    齊國公看時間差不多,冷哼一聲。


    “我們走吧,去與那賤人將事情說清楚。”


    陳北冥點點頭,心道:


    萬一那廝時間短,三分鍾完事,證據都差了一點


    齊國公府的高手越過圍牆,將院子裏警戒的人都處理掉。


    嘭~


    齊飛恆狂吼著踹開房門時,屋子裏戰況正激烈。


    床上的狗男女嚇了一跳。


    孫氏看著走進來的人,頓時麵如土色。


    當看到後麵進來的父母時,直接暈了過去。


    “賤人!你就這麽對我!我打死你!”


    齊國公拽住兒子,對親家道:


    “人,你們領迴去吧,我齊家是不敢要了。”


    “公爺,家門不幸啊,是老夫對不起您。不如我們兩家聯手按下此事,若您同意,我孫家以後唯齊國公府馬首是瞻。”


    老頭羞愧得無地自容。


    齊國公沉默不語,顯然對價碼不滿意。


    “瞎了你們的狗眼!放開我,老子曾祖母是高陽長公主。”


    溫遠鬆有恃無恐吼道。


    “哦?本侯可是嚇死了。”


    陳北冥笑眯眯地進來。


    看著溫遠鬆已經嚇得萎掉物事,直撇嘴。


    孫氏喜歡抓泥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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