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冥聞言,為之一滯。


    鄭家嫡長子被殺,京城必將掀起腥風血雨。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小的們不敢耽擱。”


    “狗東西們,真會挑時候,走,趕緊去。”


    陳北冥騎馬帶著手下,匆忙趕到出事的萬芳閣。


    此刻,萬芳閣門口站滿了人。


    京兆府知府呂祖蔭和錦衣衛指揮使紀綱都到了。


    兩人聽到消息趕緊迎出來。


    “下官參見侯爺。”呂祖蔭道。


    “忠義侯來得很快啊。”紀綱隨意地擺擺手。


    兩人臉上,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案子太大,一個搞不好丟官倒是次要,就怕人頭落地。


    但是嘛,天塌了有高個頂著,隻要陳北冥在,大家都安心。


    陳北冥路上就聽番子說過,兩人見女帝第一句話,就將他抬出來。


    “本侯不在,你們就不會破案了?”


    聽著語氣裏的冰冷,呂祖蔭隻能諂媚以對。


    “侯爺您能力超絕,下官唯您是舉。”


    紀綱則是恭維著:


    “東廠辦事,誰都放心,我紀綱有自知之明。”


    換成平時,紀綱可不會這麽說,現在,隻是想讓陳北冥來扛事,故意拔高東廠,貶低他自己的錦衣衛。


    陳北冥冷哼一聲,走進萬芳閣。


    紀綱和呂祖蔭對視一眼,齊齊鬆口氣。


    有他在,此事便能過關。


    能壓得住五姓豪門氣焰,滿朝堂就人家一位。


    紀綱雖然豪橫慣了,可在五姓豪門麵前,隻能當哈巴狗的份。


    萬芳閣是陳北冥第一次來,號稱大乾第一青樓的地方,果然不同凡響。


    裏麵的布置就一個字:壕!


    清一色波斯地毯,一水黃花梨、紫檀家具,金杯銀盤,各種奇花異草……


    看得人眼花繚亂。


    沒點身家,來此地都心虛。


    “忠義侯萬福金安,奴家見過侯爺。”


    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美貌婦人,走了過來。


    她身材火辣,豚大的有些誇張,明月飽滿的像是要從胸圍子裏跳出來。


    脖子上綴著顆珠子價值不菲,其餘倒是沒什麽裝飾。


    隻是此刻,她的表情滿是惶急。


    “侯爺,這是萬芳閣的老板玉娘。”呂祖蔭介紹道。


    陳北冥勉強從玉娘胸脯挪開目光,往裏走去。


    大是大了些,就是不知道手感。


    玉娘隻是明麵上的,幕後老板是幾個皇族。


    萬芳閣裏,客人已經清空。


    畢竟,鄭家嫡子死在這裏。


    若是換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讓萬芳閣停業。


    大廳裏站滿鶯鶯燕燕,都是萬芳閣的小娘子。


    京兆府和錦衣衛的人正在盤查登記。


    “哪裏人,家裏還有什麽人?”


    “你家裏有沒有過坐牢的人?”


    “我看你的樣子不像好人,給我迴去說清楚!”


    陳北冥沒時間管那些細枝末節。


    一眼望去,環肥燕瘦,極是養眼。


    尤其她們穿得還清涼。


    不少盤查完畢的小娘看見走過來一個英俊的錦衣少年,緊張的程度有所緩解,一時媚眼亂飛。


    “呀,那是誰,怎的從沒見過。”


    “就是,如此俊朗的郎君可不多見。”


    “別做夢了,你沒看紀閻王和呂老頭都怕他。”


    陳北冥雖然心動,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


    眼下是辦大案,可不能亂來。


    來到出事的頂層,樓梯口守著一群黑衣壯漢。


    一個個眼神兇悍,表情悲憤。


    即使陳北冥走到近前,他們也沒有讓開的打算。


    “放肆!這位是忠義侯,還不讓開!”


    紀綱瞪大雙目道。


    他巴不得陳北冥跟鄭家人衝突。


    可前幾日才得罪了這個閻王,不表現點,怕挨收拾。


    “什麽阿貓阿狗的,到別處耍威風去,滾!”


    壯漢首領怒道。


    “你麻痹,敢侮辱我家侯爺,活得不耐煩了!”


    番子們紛紛拔刀,有陳北冥在,他們不怕任何人。


    五姓豪門?


    屁都不是!


    “管你是什麽侯,離遠點!”


    “跟誰拔刀呢?你以為咱們沒有?”


    嘩啦!


    黑衣壯漢們也亮出兵器。


    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壓抑。


    眼看雙方要起衝突之時……


    有人喊道:


    “還不讓開,怎麽可以如此對侯爺。”


    “是!”


    黑衣壯漢們聞言,分開一條路。


    後麵,傲然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帥哥。


    陳北冥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氣場全開。


    恐怖的氣息瞬間彌漫全場,殺氣宛若實質,飄過黑衣壯漢。


    紀綱和呂祖蔭勉強還能支撐。


    壯漢們可就倒了黴,雖然咬著牙,但已經搖搖欲墜。


    有的人,已經堅持不住,單膝跪地!


    “見過忠義侯。”老帥哥淡淡道。


    陳北冥鳥都沒鳥他,往裏走去。


    尊重都是相互的,既然鄭家先打臉,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鄭家家主鄭子胥,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但很快便壓下去。


    年紀輕輕的忠義侯,果然如傳說一般囂張跋扈。


    能讓盧、崔、李三家吃虧的人,配得上這份霸氣。


    陳北冥走進房間,裏麵傳出慘叫聲。


    一個僅穿著褻褲的女子,正捂著玉兔躲在角落,披頭散發,頗為可憐。


    幾個仆婦不時用鞭子抽打著。


    “小賤人,快說!”


    “狗一樣的東西,從實招來。”


    “你肯定是同謀,早說早超生!”


    女子白皙如玉的嬌軀,被抽得一身傷痕。


    桌旁坐著一個年約四旬的美婦,雍容華貴,氣質不俗。


    美婦人麵帶悲傷,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看見進來的錦衣少年,麵色陰冷。


    “給我打出去!鄭安!你死哪裏去了?”


    黑衣壯漢聞言跑進來,躬著身子,卻沒敢動手。


    方才家主發話,他可不敢。


    再有,陳北冥那強橫的氣勢,別說是動手,能站著不跪下,已經夠厲害了。


    “你聾了?我……”


    陳北冥斜睨美婦一眼,讓她將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那是一種令人膽寒的恐懼!


    仿佛對方是一隻萬古兇獸!


    “住手!”


    陳北冥不忍美人挨打。


    但仆婦們並沒有停手,依然抽打著。


    陳北冥搖搖頭,一把抓住鞭子,搶了過來。


    仆婦們想動手,被進來的鄭子胥叫住。


    “住手,一邊去,忠義侯的話,你們聾了?”


    陳北冥脫掉外袍,披在女子身上。


    “別怕。”


    女子慢慢抬起頭,驚恐地看著眼前少年。


    燭光照耀下,女子容顏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美豔不可方物。


    那一臉驚恐之色,絲毫沒有減弱她的顏值,卻更有一種我見猶憐之感,湧起想要保護她的欲望。


    陳北冥心中一讚,拍拍女子肩頭,站了起來。


    走到出事的床前,一個俊逸出塵的青年靜靜躺在秀榻上。


    麵無血色,身體已經僵硬。


    想來就是鄭家嫡子鄭若修。


    幾個美貌侍女已經為其穿好衣衫。


    “誰讓你們動他,若是線索全斷了,怎麽查兇手。”


    陳北冥皺眉道。


    “不管你是誰,立即給我滾出去!紀綱,呂祖蔭……”


    猛然間,傳來美婦的尖叫聲。


    那聲音,十分刺耳。


    “住口!你們還不扶夫人出去。”鄭子胥怒道。


    仆婦們施了一禮,家主有令,她們可不敢違逆。


    七手八腳帶著美婦往外走,但美婦仍自哭鬧。


    “我不走!我要與我的修兒一起死,我可憐的兒啊!”


    鄭子胥調整一下情緒,走到陳北冥身側,一揖到底。


    “還請忠義侯為小兒申冤,姓鄭的感激不盡。”


    此番態度還算不錯。


    陳北冥表情有所緩和,擺擺手。


    “既然陛下有旨,本侯便管了此事,讓仵作為令公子驗屍吧。”


    心裏則不忿著:


    娘的,老子是給日後大老婆麵子,不然誰願意管你這破事。


    死不死的,關老子屁事。


    鄭子胥轉頭吩咐:


    “請仵作進來。”


    沒過一會兒,紀綱和呂祖蔭誠惶誠恐地進來,後麵跟著好多背箱子之人。


    幾個仵作檢查半天,都皺著眉一言不發。


    也不知他們是不敢說,還是真的沒發現。


    “死因到底是什麽?”


    陳北冥沒了耐心。


    仵作們相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你們這些廢物!是什麽就說!”紀綱急道。


    要是不能破案,那位活閻王可能沒事,但他跟呂祖蔭烏紗帽不保。


    “不如讓下官試試?”


    猛然間,有人開口。


    眾人循著聲音,疑惑地看向說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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