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趙鐵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明豔動人,宛若牡丹的美人兒,他竟還嫌人家醜,那他的眼光要有多高呀!莫非真要成了仙到仙宮裏尋找,找個仙女才看得上眼?


    她被驚著了,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一見派頭十足的美人兒麵有怒色,她趕緊斂笑的往天遙飛雪身後一躲。


    你們的私事自行了結,不要牽扯到我。


    還在竊笑的趙鐵花尚未意識到身邊的男人要做什麽,兩腳突然騰空而起,她才「啊」了一聲,人便如箭矢般飛了出去,耳邊是唿嘯而過的風聲,完全沒有起落找著力點的飛過整條街。


    這……太驚悚了吧!她能不能不當鳥?


    所謂的絕世武功就是這般吧!一出招便叫人驚心動魄,飛葉奪魂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瞪著遠去的身影,東方嫣恨恨道:「去查,查那名女子的來曆。」


    他居然無視她公主的身分,當場給她丟失顏麵的難堪。


    她醜?她華容公主若真是個醜人,京城內的貴女都該去死,她們更貌如無鹽,該羞憤而死。


    「是。」


    十二名腰配金刀的宮中侍衛倏地現身。


    隻是不管他們再怎麽查也查不到今夜出現的女子,因為她是生平第一次進城,也是唯一的一次,今天過後就迴甜水村了,當她樂嗬嗬數銀子的地主婆。


    【第七章 睡我的床】


    「小花,哥要走了,你一個人待在家裏不打緊吧?要不養兩條狗吧!幫你看家,要是……呃,他們來了,就叫它們咬他們。」他實在不放心呀!妹妹才剛滿十四歲。


    趙鐵牛吞吞吐吐沒說出口的是叔父嬸母,這些個名義上的長輩對他們兄妹倆毫無關愛之情,反而看到他們賺了一點銀子就假借各種名堂上門,想看他們偷藏了多少私房。


    年前還提出每一房要奉養長輩的銀兩,大房「隻要」出十兩銀子一個月就好,其餘由其他四房均攤。


    是要吃鮑魚、魚翅嗎?還一個月十兩,未免獅子大張口,一房五百文,五房就二兩五了,夠老人家吃得滿嘴油光。


    於是趙鐵花鬧到裏正那裏,要趙家本家拿出當年分家的憑證,錢她不是不能給,但五房的土地要平分,大房該得多少就分多少,一寸土地也不能少,分得公正了再來談奉養金。


    這些日子來,裏正收了趙鐵花不少禮和銀子,所以辦起事來也偏袒她較多,裏正讓趙家本家拿出分家文書,可那四房人哪有臉麵拿出來,識字的人一看就曉得叔嬸的心有多黑,把大房的侄子侄女欺壓得多慘烈。


    後來以一兩決定為老人家的奉養金,每個月月初給,本家的人不得再上大房鬧事,或是索要銀錢。


    這件事解決後不久便是趙鐵花的生辰,她吃了一碗長壽麵加顆鹵蛋,她哥哥送了她一根銀簪做為生辰禮。


    接著是兩畝地的播種,以及二十五畝水田的過戶和租佃,當把這一些瑣事全都做好後,趙鐵牛便得到學堂上學,他得住在校舍裏,十日才休沐一次,一次三日,方便遠道的學子往返。


    「哥,我有小金,他比狗還厲害。」哥哥反而才令人擔心,性子太直的人容易被欺負,他又老實地不會還手。


    身量長大一寸的金絲靈猴咧開牙板拍拍胸脯,「吱吱吱」地表示有它在萬事太平,它的猴拳功舉世無敵。


    「小金是很厲害,可是它太小了,人一多它也應付不來,要不我不去讀書了,在家陪你……」也不知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妹妹這半年來越長越好看,眉眼都長開了。


    吃了什麽?當然是靈山裏的靈花靈果,使她的肌膚變得細白水嫩,她又泡兌了冷泉的溫泉水,讓已經細嫩的皮膚更加光滑柔軟,脫胎換骨似的宛若剝了殼的水煮雞蛋。


    「哥,你說什麽傻話,我們大房就靠你光耀門楣了,你不能讓爹娘死後羞見先人,自愧沒教好我們。」她哥需要一個秀才之名撐門麵,否則本家那些人會欺上門。


    「可是……」瞧著妹妹亮而有神的雙眸,趙鐵牛的心老是吊著,總覺得有負爹娘的托付。


    「不用可是了,我們這裏這麽偏僻,有誰會來?何況我也會躲呀!真要應付不了就躲到靈山去,你不是說那裏有神仙嗎?神仙會保佑我的。」她搬出神仙說來說服他。


    他苦笑道:「要不我拜托王家多看顧你,王大叔跟我提起你和他家老三……你自己的意思呢?」


    他隱晦的暗示有提親之意,今年先定下來,明後兩年再決定婚期,十六歲嫁人也不算太晚。


    「哥,你認為我和他相配嗎?」她反問道。


    一怔,趙鐵牛不解其意。「王老三不好嗎?我看他對你很好,老是笑咪咪地看你,王大嬸和王大叔又是厚道人家,你嫁到他們家不會受委屈。」


    「你忘了元宵那天他把我一個人扔下,自顧自的往前走,發現我不見了也不迴頭找我,還跟賣頭花的小寡婦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美其名是說要買頭花給我,若我被拍花的帶走呢?他買頭花給誰戴。」


    他是喜歡她,但沒喜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當一個男人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時,真有事情發生,他會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同林鳥是不值得托付終身,還容易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


    「你為什麽沒跟上來?」這是她在「失蹤」了兩個時辰後,主動找上他時,王三哥譴責的話,他認為她故意不跟緊,好讓他挨王大叔、王大嬸的罵,她一點也不貼心,太自私了。


    趙鐵牛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妹妹的眼神有些心疼。「我明了了,王大叔提的那件事你就當不知情,我們小花生得這麽好,不愁找不到人家,哪天就嫁到城裏去。」


    相較於大城鎮,她更中意有山有水的小村落,村子小,村民少,民風純樸,沒有欺男霸女的肮髒事,最多是三姑六婆的蜚短流長而已。「哥,快走吧!要不趕不上開課了。」


    「嗯!」一再迴頭,一再不舍,為了將來有更好的條件給妹妹找門好親事,眼中有淚的趙鐵牛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後形成一小黑點。


    人在的時候不覺得寂寞,哥哥前腳剛一走,趙鐵花忽然感覺屋子變大了,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迴聲,連掛在籬笆上的黃花都有些萎了,提不起勁,慵懶地垂頭喪氣。


    唉!真無聊,要做什麽才好呢?


    溫泉水早就停了,屋後種菜的菜園子全種上玉米,隻留下一小塊種家常菜蔬,需要用時隨時摘取。


    趙鐵花從前院走到屋後,蹲下來查看手臂長的玉米幼苗,溫泉水留下的硫磺味使田裏不遭蟲,她不用捉蟲,施肥的時候也還沒到,舉目望去,她想幹點流流汗的活都不成。


    以前是連拿把鏟子的力氣都沒有,一幹活就喘得如七旬老嫗,如今她力氣有了,人也康健了,山上、山下來迴一圈沒問題,卻沒料到她竟閑到玩泥巴,捏了一隻四不像的猴子,臉歪嘴斜沒眼睛,頭頂三根猴毛。


    「小金,山中無歲月是什麽感覺?」沒事做真的會把人逼瘋,日子長得漫無邊際。


    「吱吱吱……吱吱……」歲月是什麽,能吃嗎?我知道有一種靈果很好吃,可是長得太高了,有一條靈蛇在看守。


    猴子不怕蛇,可那條蛇粗如樹幹,它一甩蛇尾就能把它甩得老遠,所以它一直吃不到。


    小金圓亮亮的雙眼一直看著它的飼主,毛茸茸的猴指指著靈山的方向,然後比出一個果子的形狀,再做出咬了一口飄飄若仙的猴樣,猴頭猴腦的表情十分詼諧逗趣。


    正覺無趣的趙鐵花被它逗笑了,撫著肚皮興起對靈山的向往,她這幾個月得靈山的幫助甚多,該去會會靈山真麵目——不是山下溫泉那裏,而是天遙宮所在。不然她都要無聊到全身長草了。


    「小金,我們去靈山逛逛如何?」那裏又叫天遙山,肯定和天遙飛雪有關,她要去尋幽探秘。


    「吱、吱吱……」你真的要去?很危險的。


    小金撫著頭,表示千辛萬苦。


    「你都去得了,我為什麽不能去?我比你高大好幾十倍。」它隻有豆丁大,揉碎了就一堆猴毛。


    「吱吱……」好吧!好吧!是你自己不想活,不要怪猴子沒道義。小金一臉苦惱的樣子,好像主人太任性它也沒辦法。


    「少囉唆,帶路。」她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遠征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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