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是踩到哪裏的火,怎麽就燃了?「主子要是傻,這世上就沒有聰明人,小村姑算什麽,就那麽一點上不了台麵的小聰明,哪能和耀目的日輝相提並論,她也配?!」


    天遙飛雪陰晴不定的脾氣被撫順了,輕哼一聲。「你說她要一、兩百根竹子幹什麽,蓋竹屋嗎?」


    這倒有趣,夏天圖涼爽,他也能去住幾天。


    「根據底下人的迴報,小村姑去了溫泉那頭好幾迴,每迴都停留了許久,若有所思的對著她家屋子的方向比來比去,他們也看不懂是什麽意思。」太魯鈍了,一堆廢物。


    「難道她想引溫泉水到山下?」也不怕燙死她。


    他的猜測隻對一半。


    是要接溫泉水下山沒錯,但不是用來泡澡,而是暖土,利用溫泉的熱度使土地不結凍,保持適合種植的濕度。


    「不可能吧!光他們兄妹倆做到手斷也完成不了,工程太浩大……」呃,不妙,主子的眼神好像特別……犀利。


    笑到一半的宮臨月突然笑不出來,心裏發寒的打算找借口告退,以他對主子的了解,那輕輕一睞的醉人目光多驚心動魄,主子隻需動動兩張嘴皮子,苦的是底下人。


    而他身為親信,鐵定要身先士卒。


    果然——


    「你最近挺閑的,本宮看你近日疏於練功,皮肉都有些鬆弛了,若是小村姑那邊有什麽不方便的,你就出手幫幫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動動也是好的。


    「主子,你不能這麽坑人。」為什麽又是他,左右兩護法不能總坑他一人吧!也該換換人了。


    一旁的秦穩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如一把隨時出鞘的刀。


    「我坑人?」他冷冷一嗤。


    美人一笑,熠熠閃亮,明知是帶著三分邪氣,還是耀眼得叫人站不住腳,目眩頭昏,滿腦子春花盛放。


    「沒有、沒有,屬下甘願被坑……呃,是樂於效勞,主子交代的事哪敢不從。」他天生是被使喚的命嗎?怎麽沒得安寧。


    歎了口氣後,他想起正事,「對了,主子,七皇子等人被困在淺龍灘陣法裏多日,要不要把他們放了?」把人弄死了可不好,那可是皇子。


    天遙飛雪一聽,秀美的眉頭一蹙,「還沒走?」


    「都埋鍋造飯了,自帶了好幾袋糧食,還用牛皮搭建帳篷,準備住上個一年半載的樣子。」淺龍灘有水,水裏有魚,因為無人捕撈,每一條都十分肥碩,光吃魚也餓不死。


    「煩。」這些人怎麽不懂得記取教訓,前仆後繼的往天遙山來,是他太久沒出手了,都忘了天遙宮的手段嗎?


    「是很煩,可是咱們不能置之不理,七皇子是為了蕭貴妃求藥而來,而蕭貴妃是你姨母的小姑子,算起來七皇子還要喊你一聲表哥。」攀來牽去都是親戚,得好好招待。


    七皇子也是衝著這層關係才敢上山來,雖然蕭貴妃和她二嫂,也就是天遙飛雪母親的親妹妹感情一般般,但是不看僧麵看佛麵,同是蕭家人,做嫂子的總要說兩句好話。


    一榮倶榮,一損倶損,若是蕭貴妃有個不妥當,蕭家一族也不會好過到哪去,身為媳婦,自然也希望蕭貴妃榮寵不衰,不願她就此香消玉須,平白讓後族占了上風。


    天遙飛雪冷眸一眯,「算得真仔細。」還真是攀親引戚。


    「哪裏哪裏,屬下隻是對人情世故多了點了解,為主子分憂是屬下的責任。」主子,看我表現得這麽好,該打賞。


    「打發他們。」在他的地盤威脅他,他們還有把他放在眼裏嗎?皇子皇孫又如何,在他眼中如塵土一般。


    「嗄?!」宮臨月一怔,怎麽和他想的不一樣,背道而行。


    不是應該大開中門迎接嗎?待若上賓,招待佳肴美酒,歌舞弦樂,把人服侍得賓至如歸。


    七皇子是唿聲最高的太子人選,和皇後所出的五皇子並駕齊驅,麵對有可能成為大景朝未來的帝王,就算不能好好款待也不能交惡,以後人家若念起舊怨來剿,天遙宮是打還是不打,大景朝可是號稱有二百五十萬名軍士。


    頓感頭痛的宮臨月以手扶額,正頭大得很,他朝動也不動的秦穩使使眼神,讓他幫著開口。


    「淺龍灘靠近溫泉口。」玄衣男子隻說一句。


    皇家人對人命一向很草率,自視甚高,若是有不在預料中的人出現,一言不發便殺了,那小村姑……


    「主子,這迴表小姐也來了。」大概打著多個人多點籌碼的主意,天遙山上的靈花靈草這麽多,給人一、兩株有什麽關係?


    「蕭憐心?」他的眉頭擰得死緊。


    「還有華容公主也來了。」七皇子胞妹。


    天遙飛雪一聽大感不悅。「她們來幹什麽?」


    宮臨月弄臣一般的拂拂手臂。「當然是仰慕你的風采而來,主子的美貌天下無雙。」


    世人皆好色,好花不采誰來憐?


    「宮、臨、月——」他怒吼。


    「在。」他嘻皮笑臉的拂手,故作卑下。


    「把她們丟進北寧宮,帶東方淩過來。」這些皇室子弟就是不知死心為何物,仗著出身耀武揚威。


    「北……北寧宮?」會不會太遠了?


    離主殿天遙飛雪住處最遠的宮殿,還有點偏僻,以前的宮主用來關不聽話的侍妾和失寵的夫人,在天遙山的另一頭,光用走路起碼要走上半天,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機關。


    天遙宮處處是危險,一不留神就被掛在半空中了。


    不過這一代的宮主天遙飛雪並未娶妻納妾,他有很嚴重的視覺潔癖,比他醜的女人不行,不合眼緣的滾開,裝模作樣、麵上水粉厚如牆的一律不準靠近,沒他美的自動迴避,省得汙了他的眼。


    都已經是舉世無雙了,還有人能美得過他嗎?他勉強挑的兩個丫鬟蔓草、淺霜算是絕色了,可他還是不容她們近身,最多是衣食住行的打理,再多就沒有了,他不允許。


    趙鐵花大概是唯一能貼近他的人,她對他傾城傾國的容顏可以完全做到無視,還能目光清澈的侃侃而談,認為他驚世的美麗是老天爺的懲罰,他上輩子八成是做了太多缺德事。


    雖然有時她也會看他看到出神,可是很快就恢複理智,看他的眼光像看一幅畫,美是很美,卻不是她該擁有的。


    她把心守得很牢,不輕易動搖。


    「你是……天遙飛雪?」他是男是女?怎麽有人美得有如月裏嫦娥,纖塵不染,玉肌冰膚……


    乍見表哥的東方淩有片刻的恍惚,被眼前人的美貌震懾住,他以為見到仙宮裏的仙女,貌美無雙。


    但是隻要接觸過後,他便會發現這是披著美人人皮的惡鬼,性情反複不定,脾氣古裏古怪難以討好,寒星似的雙眼瞧不見渺小人類,彈指殺人在無形間,管你是販夫走卒還是皇孫貴胄。


    「放肆——」秦穩聲沉如鍾。


    「什麽放肆,你可知曉我家主子是誰,他可是堂堂的……」一位麵皮白嫩的青帽少年尖著嗓子低斥。


    「掌嘴。」


    「是。」


    「你敢動我,啊——」


    一聲。


    所謂的掌嘴是一掌打在嘴巴上,把人打飛了,故作小廝裝扮的小太監左臉貼在石柱上,半顆腦袋凹進去,他睜著眼珠子還活著,但明眼人都曉得他活不了,隻是時間問題。


    一名身高七尺的殿衛將人「拔」下來,拉著頭發拖行,一路拖到殿外,交由身著緋衣的弟子處理,小太監這時才斷氣。


    看到天遙宮不可一世的作風,東方淩等人真的被威嚇住了,對天遙飛雪心生恐懼。


    「天遙表哥——」東方淩剛要開口就被打斷。


    「別攀交情,說明來意。」天遙飛雪神色傭懶的斜倚在白貂皮鋪墊的軟榻上,一腳微弓踩在榻上,一腳閑適的垂放腳踏,如媚似惑的黑眸微眯著,似在享受淡淡的血腥味。


    「本皇子……」突地一道冷光射來,他不自覺的改口。「我是為了母妃來求藥,她中了七彩迷蝶毒。」


    這種毒看不出中毒的跡象,人的雙目中會莫名出現無數的七彩蝴蝶,趕不走也消不掉的在眼前飛舞。


    中了此毒的蕭貴妃已多日無法進食,隻能勉強以米湯灌喂,蔘湯吊氣,她隻要一睜開眼就蝴蝶、蝴蝶的喊著,要人把蝴蝶都趕出去。


    事實上清華宮裏一隻蝴蝶也沒有,她看到的是幻覺,為此她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群醫束手無策,皇上大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養妻嬌如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寄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寄秋並收藏養妻嬌如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