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從屋內走出,皺皺眉頭,道“什麽事兒?”

    司姓男子看了楊旭一眼道“明日又是村裏的獵日了,前次死了不少人,村裏人手不夠,所以來找木根叔,讓那鐵名同我們一起去,好歹也能幫忙抬抬屍體什麽的。”

    老木匠沒聽出他的意圖,目中閃爍著遲疑,道“他身上傷勢還很重,我怕去了反倒成了累…”

    “我去。”

    楊旭放下小鐵刀,將木箭插入木敦,走上前道。

    司姓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連連道“好,就這麽定了,明日在村口集合。”

    夜幕降臨時,楊旭取下全身紗布,全身敷有草藥的地方已經基本愈攏,不過傷口依舊明顯,他又將紗布包住身子,暴露自身傷口的愚蠢,楊旭從不犯。

    將多日織出莖藤衣取出,莖藤衣內插有匕首,小刀,箭頭,繞著一根根弓弦。

    同時,鞋底楊旭藏有不少小針,沒有修為,如今隻得儀仗自身頭腦與警惕,這些物件都是以防萬一之物。

    夜幕剛剛籠罩,楊旭走進老木匠房中,道“明日出發,生死未卜,但多謝幾日照顧。”

    說著,楊旭又將一張紙條遞給老木匠,轉身從他房中離開。

    …

    第二日,村口聚集著三十名獵夫,楊旭同木秀一道到此,立刻惹來諸多目光。

    他身穿藤甲,背後背著一把黑色藤弓,一把鋼刀,箭筒,箭筒之中箭無尾羽,惹來不少饑笑。

    這群人紛紛騎著大馬,身批重甲,背後鋼弩弩箭,皆是精鋼所製,即便是木秀兒也不從木,身批鋼絲軟甲,刀劍皆備。她也是村裏不弱的獵夫。

    難怪老木匠言這木手藝沒多少用場,這群人確實沒必要用木器,但木鋼之間誰優誰劣,取決使用者,而非器物本身。

    最為威風莫過領頭那兩人,其中一人是司姓男子,另一人與他樣貌有七分相似,極為英武的,應是他父親。

    從一旁牽出一頭白馬,木秀很是歡喜,坐上白馬,眾人之中,唯獨楊旭沒有馬,似乎也不曾為他準備。

    “駕!”

    司姓男子一喝,甩鞭駕馬向遠處的山脈行去。

    眾人紛紛追上,楊旭目中閃爍一道寒光,腳下一踏,跑步追去。

    他的身軀,本就重傷未愈,強跟大馬不少傷口出現血跡,從麻布溢出。

    但,這並非楊旭所在意的,他需要這群人的掩護,一人隻身去獵殺能獸,太過危險,即便最低級的能獸依舊如此。

    緊緊追著三十餘人,楊旭盡力穩住自己氣息不亂,身軀雖然疲憊但氣息不能亂,亂氣就定會力竭。

    他以特殊吐納之法緊緊跟在眾人之後,司姓男子皺了皺眉頭,馬鞭揮動,立刻加快前行之速。

    …

    “他是什麽怪物?馬都累了,他居然沒被落下。”司姓男子對著木秀詫異道。

    夜幕正降臨在這一座山頭,眾人取出帳篷建起,柴火十堆,十人留守留守物器,二十一人外出獵狩,楊旭也在這二十一人中。

    木秀兒與司姓男子坐在一堆柴火旁,論著楊旭如何怪異。

    突然,司姓男子抓住木秀的手,道“秀兒,今夜,你我就睡一個帳篷吧?”

    木秀兒臉上一紅,連連搖頭,道“不行,父親知道的話非得打死我。”

    司姓男子把她一把摟在懷中,道“反正這次迴去差不多也是你我成婚之日了,誰又能知道?”

    木秀遲疑了許久,才紅著臉點頭應下。

    一個時辰後,叮叮重甲走迴山包頂,這裏還相對安全,雖有兇手,但並非無法應付。

    楊旭同這一行人一道迴來,不過,並沒他的帳篷,顯然,司姓男子的刻意安排。

    他如猿猴一般,爬上大樹,將手中所提一圓圓的布袋打開,竟裝著一顆虎頭,不過腦袋已經掏空,裝滿了鮮血,並用毛皮封住。

    “喂,那鐵名應該也打到獵物了吧,但怎麽不見他生火。”

    木秀望著頭頂楊旭坐那樹岔,接火光隱隱能見他雙目發出的冷光。

    “真惡心,他居然生吃。”

    司姓男子冷笑道,生吃極其落後,又是毫無本事的象征,尤其想起楊旭手裏提一布包,想那其中也不過野兔之類。

    楊旭滿麵鮮血,如今吞血,血的品質如何不說,更是以嘴狼狽,楊旭不由心底暗嘲,順手將這虎頭丟下樹去,落在木秀兩人麵前。

    兩人臉上的笑意隨著目光挪去定住,司姓男子喃喃道“他,他該不會殺了一頭虎吧,還,還吃去虎腦!”

    楊旭擦幹嘴角血跡,吞血對他而言太過平常,即便通過口舌,也一樣,他感受著體內有無變化,除卻虎血入腹後尋常的一股股熱外,身軀並未直接吞噬其中精血,不過即便如此,虎血也是最為補充體力血氣之物,比之熟食好不知多少,這一日消耗,才能彌補。

    楊旭很快陷入睡夢,失去所有修為,他必須普通凡人每日睡覺,否則第二日身體個個方麵都會下降許多。

    這也正是楊旭計算中的一點。

    第二日,眾人駕馬,再度向山脈行去,這一座山脈與村子相距數百裏,需兩三日才可到達。

    楊旭依舊以兇獸鮮血為食,不用他物,這讓不少獵夫佩服,他一人借木箭射殺兇獸,是極為驚人的舉動。

    三日之後,終於抵達這一片山脈,最為熟悉此處的莫過司姓男子父親,司血戎。

    司姓男子全名又叫司蠓,據說就是在這山脈裏,司血戎殺了一頭蠓,以後成了村裏最有威望的獵夫,司蠓也是由此得名。

    “爹,這一片山林真有蠓啊?”司蠓唿道。

    最為前頭那司血戎劈斷一根腕大的樹,道“那是當然,過去你和秀兒沒見過世麵,今天讓你們來瞧瞧,這蠓的模樣!”

    “司叔叔真威風。”木秀極為幸福的依在司蠓的肩膀,望著司血戎笑道。

    司血戎哈哈大笑“蠓兒,日後必定比老子更威風,日後讓老木頭看著。”

    “你們去把馬匹驅趕上來,馬上山林,不比人足,三十一個人三十一匹馬,把馬散在這森林裏,馬步快不了,每個人跟著一匹馬,那蠓出現就立刻搖鈴。”

    司血戎胸有成竹道,也未言及楊旭。

    不久後,三十一匹大馬被驅趕上山林,崎嶇讓大馬馬足難以下定,這正是司血戎要的目的。

    “在馬匹身上裝上黑藥,你們每人都記得帶著火折和油布,一旦遇見蠓,就點燃炸藥,即使炸不死它,也能炸傷。”

    司血戎頗為自信道,眾人紛紛將所帶的黑藥綁在馬匹身上,三十一人立刻行動,四散開,木秀自與司姓男子一同,不過她麵色不是甚好,想必是受前兩夜破瓜之損。

    楊旭看著眾人離去並未夥同,以物誘獸是一不錯方法,但,卻極為被動,方從蠓的生活習性著手。

    他行走在林間,極為注意腳下,的一切,即便是常人般的視力,但楊旭的謹慎卻不同常人。

    一日夜後,眾人沿著山脈先前尋過幾十裏,馬困人乏之際已經夜幕遲遲,眾人聚攏,將馬匹束縛在一起,眾人便睡入帳篷。

    四周布著鐵絲與鈴鐺,一旦異動,立刻能察覺。

    黑夜之下,楊旭習慣躺在木上,不過,他並沒有同這幾人一起,而是在鐵絲圈外。

    有時候獵物不必是馬,馬和人都行,夜間,這群人馬就是楊旭的誘餌。

    楊旭緊緊隨著眾人,頗讓司蠓惱怒,本想借機將楊旭丟在山脈之中,但這鐵名如何也甩不掉。

    他心底暗自盤算著想法。

    第二日,眾人依舊向上推行,但還是沒有蠓的蹤跡。

    夜裏,眾人正在準備休息,司蠓對樹上楊旭笑道“鐵兄弟,下來睡帳篷吧,夜裏風涼,雨水不斷,損壞身子就不好了。”

    楊旭透過麻布縫隙透露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淡淡看著司蠓,一躍,從樹上躍下,凡人身軀這種高度躍下是極為危險的,但對楊旭而言,掌控好身軀的平衡,落地身軀使力不同部位,很容易做到。

    “那,多謝了。”

    沒太多話,他紮進帳篷之中睡去。另些獵夫並不反對,楊旭的實力除卻獵殺過蠓的司血戎,在眾人之中最強,至少他隻用匕首,能夠幹掉一頭老虎,這裏沒幾人能行。

    待清晨醒來,楊旭摸了摸依在帳篷邊上,空無一物,他所擔憂之事終於發生,藤弓,箭筒,全部不見了,不過鋼刀匕首還在。

    深吸口氣,將鋼刀匕首插在藤甲上,藤甲楊旭每日貼身入睡,想要盜取,不會容易。

    而此刻,眾人早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隻留下這一頂帳篷,和剛剛宰殺的馬匹。

    腥血氣味讓楊旭驚厥,不曾想對方竟做到如此程度。

    散開得腥氣已將一群殺手召入林中,一批批野狼,躲在暗處,狡猾的目光落在楊旭身上,他們雖是可能撲出。

    “我不能與他們糾纏,此刻招惹來蠓就糟了。”

    楊旭手提鋼刀,腳下一快向前衝去,狼群立刻撲追而來。

    他手提鋼刀,一手握匕首,見木則劈,短短百米,手裏握著超過十數根大指大小的木枝,這時狼群與他的距離不但未短,反而變長。

    每一根都極為筆直,兩頭在一刀下變得尖利。

    “我,不是你們吃得起!”

    楊旭迴身,向後一甩出十數根木枝,每一個都似一道利箭劃過,為此楊旭左手臂未痊愈的窟窿再度撕裂。

    十數根木枝隻插中三隻野狼,但深深插入泥土的木枝讓其後撲上來,一時無法反應的野狼直直撞在其上,這一刻楊旭縱身一躍,從麵前的一道斜坡衝下,再度沿著山脈向前而去。

    “目的,已經達到,餌已經有了,但,我為了把握完全,我需謹慎行之,不但不能再暴露在司蠓等人麵前,更需讓他們與蠓相遇,而且不會殺了蠓。”楊旭嘴裏低念一句,幾步躍入樹上,蠓能夠爬樹,卻不會似楊旭這般從樹上向前移動,所以,獵夫布下的陷阱多半在地麵。

    驀然間地上出現一物,讓楊旭眉毛一挑,縱身躍下,灰黑的毛發,長短,粗細,氣味,楊旭立刻斷定是蠓的毛發,而細觀四周,還不見馬蹄印,那麽,這一線索他們還未掌控。

    “先機。”

    楊旭低念一句,這毛發是自然脫落,那而前幾日夜裏雨水未將這毛發打濕,潤在泥土裏,那,是最近所留。

    青苔密布的亂石,稀疏零星的落葉,還有些潮潤的泥土上,印起一行足跡。

    “蠓已經在這一片出現,我須在眾人之前尋到它,設法將它與三十一人誘到指定地點。”楊旭眼中閃爍著思索,若是過去,思索計劃往往隻在一瞬,但如今失去魂力,隻得如常人一般思考。

    楊旭並未當即去追趕,藤甲取下,將其中箭頭等物取出,藤甲一鬆,散出原貌,一把藤弓,一根弓弦,還有諸多藤條,楊旭握著小刀,緩緩爬上樹,片刻,便有木屑不停落下。

    當夜幕降臨時,人困馬乏,眾人依舊沒能遇見蠓,不過,他們發現了蠓的蹤跡,證實這片山林有蠓存在,決定逗留幾日。

    黑影在夜幕下竄過,他如同鬼魅在林中竄過,但無人察覺。

    楊旭將這一片山林大概的位置也捉摸清楚,此刻,楊旭正在追尋蠓。

    密林之中的夜,極不不平靜,毒蛇,毒蟲,往往也此刻出現。

    “這裏有一條極為隱秘的淺路”楊旭目光閃爍,紮入低矮的灌木叢林,向前謹慎前行。

    足足走了兩個時辰,一個山洞,布滿藤蔓的山洞,出現在這淺路的盡頭,綠葉幾乎遮蓋整個洞口,到此,楊旭已經能夠斷定山洞裏,有蠓的存在。

    楊旭向迴折返,沿途將蠓留下的足跡與路痕抹去,至少,不能留給司血戎等人。

    他沒有當即離開,反而再度折迴,迴到山洞外,密密麻麻林子中的一顆巨木上。

    到此刻,也已經是清晨,從山洞走出一頭似猿非猿,狼麵猿軀的蠓,他雙足立於地,看了看四周,腹下腫脹的六乳讓楊旭心底一震,計湧心頭。

    它逗留片刻,從山洞口離開,足足半個時辰後,楊旭從樹上落到洞口,扒開綠葉小心翼翼用目光向內瞥去。

    一片黑暗,常人視力更本無法看見其中情況。

    “不行,萬一洞內還有一頭蠓,那麽我必會敗露,而且,蠓的皮膚不同尋常,一箭殺之不死,我無必勝把握,不能與之相抗。”

    楊旭心底默念,又從洞口退開,他緩緩爬上樹,取下一截木枝,隨意削成木箭,雖沒有箭頭,但,足以。

    他望著天空時而飛過的大鳥,估測一道後,拉弓瞄去,幾乎弱不可察的弓弦聲從藤弓中傳出,大概一百丈外,向山下飛去的大鳥被一箭射破腦袋,鮮血崩濺同時落到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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