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過來的那人,穿著一品大員的朝服。

    他生著一張四方大臉,極易給人留下剛正不阿的印象。

    生為趙國公府世子,長孫衝會怕他,隻因他就是趙國公長孫無忌!

    見到長孫無忌,不僅長孫衝慫了,就連杜荷也低著頭,夾著腚,生怕放了個屁都要挨頓訓。

    要是以前的房遺愛,當然也會躲著長孫無忌。

    可如今的他,早就換了個靈魂。

    長孫衝和杜荷退到路旁,房遺愛偏偏迎著長孫無忌見禮:“見過趙國公。”

    三個紈絝湊到一起,長孫無忌眉頭一擰,冷冷的問了句:“你們又在搞什麽?”

    “沒……沒搞什麽……”長孫衝磕磕巴巴的迴應。

    “看你們那個樣子。”長孫無忌沒好氣的說道:“一個個也是朝廷官員,整天遊手好閑,半點正事不做!”

    長孫衝和杜荷嚇的低著頭不敢吭聲。

    訓斥他們的這位,可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

    雖沒做首輔,卻是連宰相也得罪不起的人物。

    房遺愛迴了一句:“趙國公這麽說,我不認同。”

    他當麵頂撞長孫無忌,可嚇壞了長孫衝和杜荷。

    倆人朝他擠眉弄眼,生怕他多說一句,惹出了不得的大事。

    偏偏房遺愛看也不看他們,態度雖然恭敬,卻是不卑不亢。

    長孫無忌打量著他,心裏也在嘀咕:房遺愛長膽子了?以往見到我,早不知躲多遠,今兒這是怎麽迴事?

    “你倒是說說,哪裏不讓你認同?”長孫無忌問他。

    長孫衝和杜荷心裏都在念叨:完了!這下是真完了!捅出大漏子,遺愛老弟,你自求多福吧……

    房遺愛卻根本沒有怯場,他對長孫無忌說道:“我本無事,與長孫兄恰巧遇見,被他拖來為長樂公主診病。敢問趙國公,我哪裏沒做正經事了?”

    他為晉陽公主診病的事,朝堂上下早就傳遍。

    長孫無忌一直都在疑惑,房遺愛這個紈絝,什麽時候學會了岐黃之道?

    “你為晉陽公主診病,我也聽說了。”長孫無忌問他:“長樂公主的病,果真也能治好?”

    “沒有十成把握,少說也有七八成。”房遺愛迴道:“可我才進門,就被趙國公說是無所事事。侄兒擔不起紈絝之名,還是告辭,迴家看醫書了。”

    他作勢要走,長孫無忌連忙上前兩步把他攔住。

    “趙國公這是做什麽?”房遺愛裝出一臉懵逼:“我要迴去辦正事,難道趙國公也不許?”

    房遺愛這幾句把長孫無忌噎的夠嗆。

    換成別的時候,早就大嘴巴子扇過去。

    偏偏房遺愛懂得岐黃之術,而且比太醫還精通的消息在朝堂流傳開。

    長孫無忌心裏琢磨:陛下都認同他的本事,不如求著為長樂看看。治得好,當然得登門道謝。要是治不好,再和他老爹好好算算頂撞長輩的賬!

    心裏有了盤算,長孫無忌攔著房遺愛,臉上堆滿和善的笑容:“世侄既然來了,還是先為長樂瞧瞧。剛才我是說錯了話,收迴還不成?”

    長孫無忌是已故長孫皇後的兄長,也是長樂公主的舅父兼公公。

    想要討好長樂,當然不能太得罪他。

    房遺愛見好就收,不過也沒讓長孫無忌輕易把這件事抹過去。

    他對長孫無忌說道:“府上的下人我信不過,長孫兄又是個辦事不牢靠的紈絝。為長樂公主診病,我想麻煩趙國公親自照應著。”

    長孫無忌正要出門公幹,房遺愛卻要讓他在旁照應,頓時有些犯難。

    房遺愛又說:“要是趙國公為難,小侄下迴再來。”

    長樂是長孫皇後所出,也是李世民的嫡長公主。

    心裏尋思著,再重要的公幹也沒她重要,長孫無忌隻得點頭:“由著世侄。”

    親自引領房遺愛往長孫衝和長樂的住處走,長孫無忌心裏卻在罵著:mmp,房遺愛這小子,膽是越來越肥了。自己是個什麽貨色還不清楚?能當著我的麵說衝兒是個紈絝……

    要是治不好長樂公主,有必要和房玄齡那個老東西說道說道了。

    長孫無忌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卻不得不陪著小心引領房遺愛往後宅走。

    跟在倆人身後的長孫衝和杜荷,是一臉的懵逼加心驚。

    杜荷心裏嘀咕:房遺愛這是吃錯了什麽藥?居然敢頂撞趙國公?還敢請他在旁照應?要是治不好長樂公主,你就等著吧。連你爹都保不住你!

    來到屋外,長孫無忌瞪了一眼長孫衝:“還不陪遺愛進去?”

    雖是淩煙閣第一功臣,也是長樂的舅父兼公公,長樂的房間卻不是長孫無忌可以隨意出入的。

    長孫衝答應了,對房遺愛說道:“遺愛兄弟,請!”

    倆人進屋,杜荷也想跟進去,被長孫無忌身後的仆從攔住。

    “你做什麽?”長孫無忌瞪了他一眼。

    杜荷一臉懵逼的迴道:“進屋看看……”

    “你懂岐黃之道?”長孫無忌問他。

    杜荷搖頭:“不懂……”

    “不懂岐黃之道,你進去做什麽?”長孫無忌瞪了他一眼:“在外麵等著。”

    杜荷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的陪他等在外麵。

    進了房間,長孫衝走向掛著帳簾的臥榻。

    臥榻上躺著個人。

    聽見動靜,那人有氣無力的問了句:“是不是夫君迴來了?”

    “是我。”長孫衝問道:“公主可覺得好些?”

    躺在臥榻上的那人,是長樂公主無疑。

    “我是不行了。”長樂幽幽的說道:“夫君這幾日還是不要亂跑,你我夫妻,過不多久也就陰陽相隔了。”

    “有我在,公主不會有事。”長孫衝心裏酸溜溜的,還不知道怎麽迴她,房遺愛插了一句。

    “外麵是誰?”長樂公主沒聽出房遺愛的聲音,問了這句,就劇烈咳嗽起來。

    “房俊見過公主。”房遺愛迴道:“我是特意為公主診病的。”

    長樂病倒已有好些日子,晉陽病情好轉的消息,她隻是聽說,卻不清楚是哪位太醫治的。

    房遺愛說他前來診病,長樂幽幽的歎了一聲。

    此時長樂的心裏淒苦無比。

    大唐果真是沒有醫者了,居然把房遺愛這樣的紈絝請來,為她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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