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原站在淳祈帝身邊呢,這一動作,各人都瞧見了。


    楚太後若有所思,皇後看了幾眼淳祈帝。


    恭親王對淳祈帝是不怕的,那對女人素來沒法子,剛剛銷雪那一通罵,恭親王幾乎要代入自己。


    這下,恭親王不說話了。


    “迴陛下,充儀本就體虛,體質又偏寒,這一受凍,雖時辰不長,但寒氣太重,不可避免就入體。這,得好生補養著,不然後患無窮啊。”


    銷雪這會低下頭,淳祈帝的目光則剮向奉慶,奉慶被瞧得渾身泛冷,上頭的皇帝聲更冷:“去給充儀開藥,照顧好充儀身子,若充儀有個大礙,張卿小心著腦袋。”


    淳祈帝這話是對張太醫說,又何嚐不是對滿堂宗親說,也就是淳祈帝選擇給人撐腰了。


    銷雪小口喝湯。


    淳祈帝這行為,和祖父母異曲同工。


    管他是借她向群親示威還是真的心疼,她目的達成就行。


    迴到雲暉宮,不出意外,又是深夜。


    宴席上,好容易喝完一碗薑湯,張太醫又給她弄了一碗補藥。


    聞著就苦,銷雪沒肚子喝,但淳祈帝盯著她,叫她必須喝掉。


    無奈,隻能磨著把藥喝光。


    都是暖熱的,喝了就叫人想睡覺,接下來便是煎熬,熬著散宴。


    銷雪任兩人給她更衣,幾乎下一秒就要睡著。


    魚尾瞧銷雪膝蓋兩大片青紫,就去尋摸藥,等魚尾給人揉開的時候,銷雪已然昏昏睡去。


    月白歎了聲氣,她倆都有些乏累,更何況養尊處優的充儀。


    淳祈帝抽空宣了那守門的侍衛問銷雪情況。


    那侍衛心道總不過半個時辰,怎值當陛下過問?


    幸而趙全叮囑過他,他是不敢為難人的,實話實說:“充儀在外頭跪著,脊背不曾彎下,身子不曾挪動半分,趙公公送來的東西充儀也都沒用。期間,歡縣主、嘉德妃還有沈修媛都和充儀說了話。”


    “都說了什麽?”


    “貴人說話,奴才不敢偷聽。”


    淳祈帝也就作罷。


    老樣子,大年初三,淳祈帝去雲暉宮。


    大抵是心裏惦著人,淳祈帝去的早,原思量著小嬪妃是不是還在睡覺,未曾想他到時小嬪妃已然梳洗打扮好,坐在秋千上捧著本書瞧。


    今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冰雪消融,屋簷下的冰柱發出零星的滴答聲。


    銷雪愛看雪,所以雲暉宮院子裏的雪,銷雪沒讓人清,厚厚的積雪反射出柔亮的光。


    淳祈帝瞧著坐在秋千架上的人,比雪還瑩潤,忽覺再美的雪景也比不過紅唇墨發瞧向他時的嫣然一笑。


    淳祈帝走過去,銷雪就下秋千架給人請安,淳祈帝瞧人動作略帶遲頓:“不必請安了。希兒可是上迴跪疼了還沒好?”


    銷雪聽話地站著:“疼是蠻疼的,不過方才是坐久了一時僵麻。”


    淳祈帝笑:“今兒怎起這般早?”


    銷雪自然地把手交給淳祈帝,兩人一道坐下:“臣妾想著往年陛下都是初三來,便猜陛下今兒可能會來。希兒也想陛下呢,可舍不得多睡,就來院子裏等您了。”


    淳祈帝瞧著人乖巧的側顏,雖未抹脂粉,身上卻傳來清淡的馨香,是花香,叫人有種春暖花開的錯覺。


    銷雪這發髻也是好好侍弄過的,一縷縷頭發各司其職,瞧著素雅裏頭卻暗藏玄機,更不必說各式精巧的發飾了。


    “若是朕不來,希兒豈不是白等了?”


    銷雪咬唇,瞧淳祈帝一眼:“那也是妾自找的。可陛下這不是來了麽?”


    “下迴別在這院子裏等朕了,天冷,希兒自個的身子自個沒數?一會又凍著便不好了。”


    “陛下的手真熱乎,原是您再不來,妾也要去裏頭的。”


    淳祈帝自覺這是假話,他就多嘴說這一句。


    瞧見了人,那多日的惦念有了去處,淳祈帝心情好:“今兒沒看話本子,怎讀起聖賢書來?”


    銷雪就瞪人:“在陛下心裏,就這樣想妾?誠然,話本子有趣,可讀史使人明智,讀書使人靈秀。陛下整日有忙不完的事,外頭的世界更瞬息萬變,幸而大道至簡。若妾見不著陛下時隻有傷春悲秋,隻有低俗取味,指不定再過幾年同陛下說不上三句話,反倒叫陛下生厭。”


    淳祈帝心裏別提多舒坦,一個勁盯著銷雪瞧:“嘖,這般甜的小嘴兒,幾日前怎能比那火炮還烈?瞧瞧你把人奉慶氣成什麽樣。”


    銷雪的手掙了掙,被淳祈帝緊緊握著,沒掙出淳祈帝手心。


    淳祈帝樂了:“朕說個實話,希兒氣什麽?”


    銷雪便用身子側著撞了一下淳祈帝,不疼,淳祈帝身子都沒晃。


    銷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陛下一點不心疼妾,虧得妾心疼陛下到不行。妾這個人就是心眼小,偏私又護短,是她要先出言不諱,一會子說兄長,一會子說祖母,能忍?欺負妾也就罷了,欺負妾在意的人,絕對不行。她有嘴,妾就沒有了?她這是沒說陛下,若她敢說,妾非得撕爛她的嘴,罵得她無地自容才好。”


    淳祈帝瞧著人張牙舞爪模樣,隻覺得像隻嬌養的貓,可愛地不行。


    “若如此說,希兒怎不罵一通恭親王?”


    銷雪瞪大了眼:“陛下!難不成妾罵奉慶時沒影射這些為老不尊的所謂長輩嗎?再說,人恭親王指摘的是楚家,和妾扯得上什麽關係,難不成妾還要越過太後去?妾又不傻,不做這樣平白得人眼、招人恨的事兒。”


    淳祈帝大笑,摸了摸人臉,日頭大了起來,現下身子骨都泛暖:“可愛妃幾日前也不算低調,免不了招人。”


    “那又如何?若論尊卑,管他公主王爺,天底下人在陛下麵前不都同為芻狗?臣妾是陛下的充儀,陛下才是臣妾最大的依仗,有陛下在,妾能怕誰?若怕,才叫丟陛下的臉。”


    “世人愛拿養子之說嘲弄兄長,可若兄長是他們家族之人,指不定要被捧到天上,有蕭家的名頭在,縱使是養子也比多少世家嫡子尊貴?同樣,若是兄長因養子之言自殤,又怎配承蕭家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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