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雪被褥一裹,就往下鑽,一副要睡覺模樣。


    淳祈帝把人撈出來:“還早呢。”


    銷雪捏捏淳祈帝的手,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妾不是心疼您累一天麽。”


    淳祈帝咬牙:“朕好得很。”


    銷雪嘟囔著噢了一聲,怎麽都敷衍。


    淳祈帝心說真是欠教訓,把銷雪按在身下吃了又吃:“朕,幹,愛妃,有的是力氣。”


    銷雪嚶嚶:“妾哪裏說這迴事了?”


    淳祈帝:“朕想。”


    是琴弦撩動,也是山鬼捉人。


    不願被亂心,隻能堵上那張一開一合的嘴。


    冬日釀酒也算一樁美事。


    銷雪著人去折了幾支紅梅,打算釀幾瓶梅花酒,待來年開春就能喝上。


    明妃便是在這時抱著二皇子來串門的。


    “妹妹你這是在做甚?”


    明妃瞧著這陣仗很是稀奇。


    銷雪解釋一番,明妃嘖嘖稱奇:“還是你們秦承人有的是妙想,我們那也喝酒,不過是葡萄酒和粟米酒。秦承花兒草兒大多我都沒見過,隻覺得賞心悅目,未曾想還有這種做法。”


    銷雪淨手,拿來帕子擦拭:“各方水土養各方人嘛,北地和盛京也大不相同,姐姐今日怎麽得空來雲玉殿了,快坐,琉璃,拿些吃食來。”


    明妃從善如流坐下:“這不是瞧難得有個豔陽天,數日憋在殿裏窩冬也不是那麽迴事,就帶著二皇子走走看看,順便去了遭青玄宮。我想著畢竟是親生母子,我也沒有不叫胡氏瞧孩子的理。”


    明妃把孩子從奶嬤嬤手中接過,抱著的姿勢瞧著還蠻自然,她對著二皇子笑笑,又看向銷雪:“妹妹你要不要抱一抱?我可隻讓寧妃抱過,畢竟她也有孩子,想來熟練。”


    銷雪搖搖頭,從奶嬤嬤那拿了個鞉鼓逗小孩:“我這還是不了,我可是從沒抱過小孩的,可不能一不小心傷了姐姐的小心肝。”


    明妃被銷雪逗笑:“要說懷胎十月真是不容易,瞧瞧胡氏早產,石氏更是可憐,就連玉美人也頗叫人憐惜。”


    “哦?這話怎麽說?”


    明妃呷了口茶:“還好有妹妹在,能同我說些私房話,不然我定要憋壞了。我這不剛從青玄宮來,玉美人懷孕不過一月,真是輕減不少。平日請安離得遠我也沒特意關注,今兒瞧見嚇一跳。寧妃說玉美人是餐餐吐,日日吐,這娃娃也忒可怖了。陛下瞧著玉美人那樣,也是憂心得緊。”


    銷雪動作一頓,狀似不經意問道:“那青玄宮還挺熱鬧?”


    “這可不,就連木容華都來瞧了。”


    “我記得,她是嘉德妃宮中的吧。”


    明妃眨眼:“是啦,但誰叫青玄宮人多,寧妃又和善,大家都愛往那跑。玉美人一有孕,去的人就更多了,大公主也被養得可愛,大家也樂意去瞧。陛下這幾日不也經常去。所以呀,哪有男子不重視自己子嗣的。”


    說到這,明妃蹙眉,小心看了銷雪兩眼:“要姐姐說句實誠話,陛下來妹妹這的次數也不算少,現下玉美人都有孕了,妹妹也得為未來打算打算呀,若是……,怎麽說有個孩子傍身都挺好。我是不能,妹妹你這……”


    銷雪被這樣一講,著實尷尬:“姐姐,總歸我還年輕,也不用著急,更何況孩子這事得靠緣分呀,也不是我想有就能有的,現在這樣也蠻好。”


    明妃和銷雪說了會話,二皇子困得睡著了,明妃才走。


    “琉璃,陛下常去青玄宮,留宿嗎?”


    銷雪最近真沒特意關注淳祈帝去哪,想想就是月蘭,年氏,再隨機抽取。


    “去的次數確實挺多,白天有時用個膳,留宿倒是在翠微閣留了一夜。”


    “翠微閣啊,玉美人住的閣子?”


    琉璃點頭。


    銷雪把梅花鋪到瓶底,動作輕慢,幽幽道:“這好似還是第一迴呢?”


    第一迴在有孕宮妃那留宿,且不過是個小小美人,同之前幾位真是沒法比。


    琉璃沒說話。


    銷雪淡淡:“這一批人裏,何氏速度也算拔得頭籌,挺好。”


    琉璃小心叫了聲:“貴嬪。”


    銷雪擺弄著工具,看不清眼底神色:“我挺好。”


    但要銷雪說,十二月真不算個好月份。


    痛經這迴事在她入宮前從未發生,可在秋獵後每個月都要把人迴爐重造一番。


    你說八月那是有紅花,九月那是後遺症,十月那是被雪淋,十一月是前麵的後遺症,那十二月呢,怎麽還見不得好?


    銷雪真是要被折磨得透透,她不是個能耐痛的性子,反而她對疼痛還蠻敏感。


    好容易熬過大汗淋漓一場,銷雪幾乎虛脫,倚在床頭,越想越覺不對。


    正好琉璃來換湯婆子,銷雪道:“琉璃,魚尾,在這陪我說說話。”


    如此,月白招唿著人都出去,叫金尾在殿外守著。


    “琉璃,我且問你,我平日吃的那藥可是偏寒,對體質有傷?”


    琉璃忙不迭跪倒:“不應該啊,藥丸都是師傅配好的,就怕傷著郡主根基,用的都是頂好藥材,藥材相生相克,還特意備著給郡主調養身子的,這樣用下來,該是沒問題的。”


    “琉璃,你學過醫,我再問你,八月份那一碗藥和十月份那一遭風寒,可會叫我身子損得這般厲害?”


    琉璃咬唇:“郡主,你也曉得,紅花雖是不可逆,但隨著那淤血流盡也不算傷著根基,更何況張太醫都說能養好,補藥十月份就停了。再說這雪,與北地比起來算什麽大雪?郡主當年也常愛雪中玩鬧,也不是沒得過風寒,但從未傷著體質呀。”


    銷雪也曉得這個理,隻不過是再找琉璃確認一番。


    聽得這話,真是低笑起來,本就慘淡的臉就算有笑也不見氣色。


    “琉璃,若是本貴嬪不僅僅用了咱殿內一副藥呢?”


    這話一出,琉璃魚尾兩人都瞪大了眼,望向銷雪。


    琉璃攥緊了手:“琉璃學藝不精,但簡單診脈之類琉璃也會,琉璃從未在郡主體內診到麝香之類痕跡。雲玉殿給郡主吃的用的琉璃也都查過,就怕和八月那迴一樣,都無甚異常。但如郡主所言,這種可能性確實是有。我們的藥傷害小也難逃寒涼,藥性之間也有相克,若恰遇得,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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