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他?”蒙愛麗說,盯著對麵福德酒店的眼神裏透露出焦急。


    “你在擔心什麽?”劉建國問。


    蒙愛麗的手開始顫抖了,“崔震會不會傷害我的父……”她停止繼續說下去。她看見蒙軍和崔震正在談著什麽。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在激烈的爭辯,有時崔震會抬起雙拳,砸擊桌麵,麵紅耳赤地大聲吼叫,蒙軍指著他吼叫,他怒氣衝衝地瞪著蒙軍。由於距離比較遠,蒙愛麗和劉建國並不知道他們爭論的焦點。


    他們爭論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蒙軍的臉色變得絳紫色了,崔震掏出手槍,指著蒙軍的麵門。


    “父親!”蒙愛麗驚唿,一雙手不知道放在哪兒好了,一會兒握緊,一會兒又鬆開,緊接著又劇烈顫抖起來,“他想殺我的父親!”她驚唿,看見蒙軍背脊上的觸角快若閃電一樣,抓住崔震的手,崔震齜牙咧嘴鬆開手槍,手槍掉落到桌麵上,蒙軍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麽,崔震驚詫地瞪著他,……最後深深低垂下頭。


    蒙軍的觸角慢慢鬆開, 滔滔不絕地又說了什麽,崔震像是剛開始一樣,始終低垂著頭,蒙軍突然站起來,向著福德酒店外麵走去。


    “一切都結束了!”劉建國笑著麵對蒙愛麗,蒙愛麗的一雙手握緊在了一起,她手指關節處已經變得慘白,她盯著蒙軍的眼睛裏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父親一定抓住了他的軟肋,這才逼迫他就範的!”蒙愛麗說。盯著福德酒店。崔震像是一座木雕泥塑一樣坐著。蒙軍走到福德酒店旋轉門前,迴頭看著崔震,嘴角撇出輕蔑地笑。


    劉建國從來都沒有見過蒙軍這樣的神情,他驚住了,直勾勾地盯著蒙軍。蒙軍轉身走出旋轉門,然而卻不走開,隻是在福德門口轉悠,他一會兒走到街口,一會兒又穿過馬路,……最後站在對麵大廈的廣告牌下,注視著福德酒店。


    “他要做什麽呢?”劉建國這樣問自己,緊盯著蒙軍,蒙軍在福德酒店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穿過馬路走進對麵大廈,然後出現在大廈二樓的咖啡廳裏,他端著一杯咖啡,一邊喝咖啡,一邊注視著福德酒店。崔震點了一些吃喝,就像是饑渴難耐的人表現出來的那樣,大口大口咀嚼,大口大口喝酒。


    “太詭異了!”劉建國繼續想,扭頭看向蒙愛麗。蒙愛麗仰著頭,注視著靠近咖啡廳二樓窗戶的蒙軍。有一瞬間她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問。


    蒙愛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她說,“但是我相信我的父親!”她笑的更燦爛了,她嘴角邊上出現了讓劉建國癡迷的兩個酒窩,——蒙愛麗在笑,她的酒窩似乎也在笑。劉建國低垂著眼簾,注視著她的兩個酒窩甜美的笑了。


    一切不好的情緒,一切的擔憂,似乎就在這一刻消散了,他忽閃忽閃眨著眼睛,他那黑黝黝,長長的眼睫毛,俏皮地搭在他的眼簾上,眼中始終綻放著幸福的光芒。


    “我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說,“我隻想一切盡快結束,然後在你父親的見證下,我們能夠結婚!”


    蒙愛麗扭頭盯著他,看見他真誠的笑容,她抿住嘴角微笑,劉建國張開雙臂,滿臉笑容盯著她,她投入劉建國的懷抱裏,仰頭盯著劉建國的臉。


    “一切結束後父親會答應我們結婚的!”蒙愛麗說。


    劉建國撫摸著她俏皮的鼻子,“真的嗎?”他說,低下頭,在蒙愛麗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我懷了你的孩子!”蒙愛麗說。


    劉建國說:“我要做爸爸了!”初為人父的喜悅,像是湧進他心髒的蜜糖,讓他心裏感覺甜甜的,美美的。他的笑更燦爛了。


    “嗯!”蒙愛麗說。


    劉建國摟緊了她,“我隻希望我們一家,在以後的日子裏平平安安,寶寶健康長大,其餘的事情,我一概不奢望!”


    “小男人!”蒙愛麗伸出手指,戳中劉建國的鼻子。


    劉建國開心的像是一個孩子大笑;蒙愛麗瞅著他笑,蒙愛麗嘴角邊上的兩個酒窩,隨著她的笑在無限的擴大,以至於後來在劉建國看來,她嘴角邊上的酒窩,更加的迷人了,他吻蒙愛麗的嘴角,撫摸著她的麵頰,他的餘光中看到一雙陰鷙的眼睛正釋放著逼人的目光,他看向那目光,對麵大廈led廣告屏幕下的窗口裏,蒙軍快速低垂下頭,然後又抬起頭,盯著街口。


    街口行人如織,橫過馬路的行人穿過人行橫道,停在路口的車輛,像是長龍一樣望不到頭。路口對麵的紅燈正在閃爍著。車裏的司機注視著人行橫道上的行人。


    他沒有停止吻蒙愛麗的嘴角,他連續吻她的嘴角,然後一點點移動到她的嘴唇上,他看見蒙愛麗閉著眼睛,嘴角揚著幸福的微笑。


    路燈亮了,鳴笛聲,引擎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路口的汽車疾馳而過,有的汽車從車龍中後麵飛到天空,像是渺小的黑影子穿過樓宇之間的天空。一輛黑色的飛行汽車穿過馬路,停在了福德酒店門口,梅猛從車上下來。蒙軍端起咖啡杯,一邊喝咖啡,一邊注視著梅猛,梅猛下車後倚靠在車門上,點燃一根香煙,他查看著四周的動靜,沒發現什麽異常,他叼著煙卷,徑直走進福德酒店的旋轉門裏,然後走到崔震的對麵坐了下來。


    崔震沒有理會他,大口大口咀嚼著食物,他背脊靠在座椅靠背上,頭顱高高昂起,蔑視地盯著崔震,他手裏的香煙快速燃燒著,從煙頭上釋放出來的白色煙霧繚繞過他的麵頰,他那一張慘白的臉上,像是蒙住了一層麵紗,從煙霧中釋放出來他逼人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崔震的靈魂。崔震終於抬起頭,盯著他,當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崔震的眼中透露出兇狠的神色;他毫不避讓,依然目光如炬。崔震掏出手槍,指著梅猛的腦門,梅猛驚恐地瞪大眼睛,然後輕蔑地笑了。崔震扣動扳機。嘭地一聲,一顆子彈冒著白煙從槍管裏射出來,擊中梅猛的眉心,梅猛的麵部表情凝固了,他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崔震站起來,又連續對準梅猛的眉心,額頭,連續開了數槍,梅猛的腦袋幾乎被打爛,他坐在椅子上,眼瞳逐漸變得灰白,他驚恐的麵部表情像是被魔法定住了再也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的嘴角,腦門上流淌出的鮮血,正順著他慘白的臉滴落到地麵上。一切都無法挽迴了。崔震大叫了什麽。福德酒店大廳中的食客抱頭跑開。然後他走到窗戶玻璃前,似乎提前就知道蒙軍沒有走,他臉蛋幾乎貼著玻璃,盯著對麵大廈廣告牌下的窗戶,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他慘然地笑,扣動扳機。嘭地一聲,子彈從他另一邊陽穴穿出來,帶出一蓬血漿。他慢慢倒下,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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