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是一個從小就愛打架的孩子,上完小學就不再讀書了,跟著父母做了好多工作,養牛、開餐館、做生意……但都沒有一個能讓他們一家發財的,小良要娶媳婦,可家裏的經濟環境本身就不好,直到他遇到了他的舅舅——大痣男,這個他未曾謀麵的舅舅穿的衣服很普通,但一出手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這可把小良一家看的眼冒金星,大痣男說,隻要小良能跟著他幹,全家進步到小康不成問題,就這樣,小良入夥了。


    小良現在有了兩個摩托車,娶了個漂亮媳婦,盡管他知道自己幹的事犯法又沒有人性,但高額的利潤讓他難以迴頭,並且在他想收手的時候,大痣男就會拿他的家人威脅他——大痣男不允許任何一個可能會暴露他們黑色產業的不穩定因素存在。


    今晚是小良巡邏,他巡邏的很敷衍,因為這小子虧心事做的太多,怕黑!


    此時的小良帶著一條狗,從南麵繞到北麵,看狗沒有叫喚,便把狗鎖大門那準備迴水泥樓睡覺了,就在這時,他感覺一股尿意襲來,於是走到集裝箱後的煤堆邊開始了撒尿。


    小良剛提上褲子一迴頭就被米龔一煤塊砸暈過去,米龔和小良身材相似,穿上了他的羽絨服,帶上帽子就走了出去。


    集裝箱鎖門前,借著夜色,兩人偷偷爬上了集裝箱頂,這樣狗轉一圈也不會叫喚,因為這裏有三個監控,除了集裝箱後麵的煤堆,每個地方都可以照的清清楚楚,周不凡觀察到,可能是因為注重隱私,白天這些人小便就會去那,而小良半夜睡覺前又會有解手的習慣,這是晚上隔著集裝箱的鐵皮聽出來的。


    因為監控很老,分辨率不高,往往都是通過穿著分辨人的,所以讓米龔穿上小良的衣服進行下一項行動。


    周不凡拿著小良的手機結果發現這地方沒有網絡,那定位地圖肯定是用不了了,於是又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指南針,現在隻能祈禱這個玩意逃出去的時候有用;此時的中央空地上停著一排半掛車,按照計劃,米龔去拿鑰匙,到時候就坐上一輛半掛衝出大門。


    米龔來到了水泥樓,裏麵的瓷磚地板髒的難以分辨花紋,地上的煙頭和瓜子殼鋪了一地,經過一樓監控室的時候,裏麵的人居然在打瞌睡,同時,他也看見了牆上掛著的一串鑰匙,於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他沒有貿然敲暈他,因為萬一和上次一樣沒幹暈大漢可就徹底玩完了。


    一切都很順利,米龔便悄摸走出房間。


    “小良,巡邏完拿鑰匙幹什麽?”監控室的人竟然醒了過來,對著米龔問道。


    “我……我煙落車上了……就想去拿一下,一會兒分你一根昂。”米龔背對著他說道。


    “嘶,車鑰匙是我腰上這個,你不會糊塗了吧?”說完就把鑰匙遞了過來。


    米龔現在大氣不敢出,現在迴頭,風險太大了;就在他緊張的思考對策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他拍了一下,嚇的米龔汗浸了一身。


    “小良啊,是不是心情不好呀,去吧,順便也幫我拿根煙,多喝點水,本來就感冒了,現在都嚴重到聲音都變了。”米龔低著頭,迴過身借過鑰匙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要出去。


    “誒,那串鑰匙得留下吧。”


    聽到這,米龔緊張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算了算了,你順便去樓上幫我拿瓶啤酒吧。”說完就又坐迴監控器前打瞌睡了。


    米龔現在腿都是軟的,也得虧小良和這個人關係比較好,要是黝黑男估計明天他的屍體就被他們拿來向其他人示威了。


    不過為了不起疑心,米龔還是上樓拿了一瓶酒,二樓是他們的倉庫,他一打開門,難聞的土味衝的他直嗆鼻。往裏一走,竟然發現一張瑤藏地圖掛在牆上,還標注了礦場的位置,米龔心裏竊喜,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把地圖對折好,拿了一瓶酒準備交差,一扭頭發現櫃子邊上靠著幾把鳥槍。


    怪不得那些被抓來的人那麽多他們也不敢起衝突,米龔打算拿一把,這樣的話被監工們發現也有了魚死網破的資本。


    “小良你在這幹什麽?”


    米龔心都要涼了,這聲音是黝黑男,而自己離槍還有二十步遠,但他迴頭一看,黝黑男手裏也拿著一把槍,由於二樓沒有燈,黝黑男看不清小良的長相。


    米龔愣了很久,見對方一直沉默,便打算拚死一博時,黝黑男開口了:“小良,你還是個孩子,今天晚上你能跑多遠跑多遠吧,你舅舅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也別做傻事,我知道你也想擺脫他的控製對吧。”


    米龔明白了,他這是想今晚就殺了大痣男,他們兩人一直有矛盾,但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仇恨竟然上升到要殺死對方,不過黝黑男現在對小良並沒有殺意,願意給他一條生路。


    米龔沒有迴應,繞過黝黑男走下樓去去,黝黑男隻是看著他的背影,點上了一隻煙,黑暗的環境裏,煙頭上的星點光亮照亮了他平靜的臉。


    “小良你咋那麽慢啊。”男人拿過酒瓶不滿的說道,米龔也不說話,拿著鑰匙直接走出了水泥樓,男人感覺到了不對勁,剛想追上來就被一聲槍響嚇趴在地。


    “誰!誰!誰開槍!”男人生氣的吼道。


    米龔也不說話轉身向門外跑去,男人緊隨其後;米龔向著最靠大門的半掛跑去,男人則跑向了集裝箱後麵,他怕死,便想躲到這監控唯一照不到的地方,大門的鑰匙在米龔手上和半掛車的鑰匙是一起的。


    男人正思索找到米龔拿迴鑰匙,結果一迴頭就和髒兮兮的周不凡臉對臉了,周不凡現在頭發散亂,臉上雀黑,黑夜中突然這麽一張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嚇得男人大喊出來,周不凡拿起一個大煤塊狠狠的砸了上去。


    男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周不凡一來是為了保險,二來是為了報複,又搬起煤塊吃力的砸了好幾下,現在的男人出氣多進氣少,看著馬上就要結束自己罪惡的一生。


    周不凡扒下他的衣服套在身上,男人身上殘留的體溫一接觸皮膚,周不凡便有了困意,這些天高原的寒冷和太陽輻射輪換著摧殘著他的皮膚,一絲絲溫暖都是周不凡的奢求。


    米龔打著了車,半掛車的引擎頓時如野獸般轟鳴,但半掛車隻是轟轟的響卻不能啟動,現在外麵亂作一團,那聲槍響驚醒了很多人,所有的狗也都被驚醒了,一兩個監工剛剛跑了出來,去解開了拴在門口的狗,試圖用狗來拖延時間。


    那些狗知道米龔的存在,紛紛圍著車對著米龔齜牙咧嘴,米龔現在哪也去不了,這個半掛倒成了他的棺材;一邊的周不凡看到了這混亂的景象,便把自己埋在了煤堆裏,現在這混亂的局麵已經屬於計劃之外的情況了,隻能藏起來靜觀其變。


    米龔熄了火,從窗戶爬上了車頂,深唿吸一口氣,縱身跳向了另一個半掛車頂,米龔還在慶幸沒掉下去,結果就摔在了後麵的車廂裏,頭磕到一塊煤,直接暈了過去。


    混亂持續到了後半夜,小良被凍的清醒了過來,感覺身體一沉,於是嚐試動動身體,發現自己被埋在煤堆裏,小良扒拉掉身上的煤塊,寒冷的空氣讓他渾身一抖,抬頭看向這混亂的局麵;看門狗圍著一輛半掛睡覺,從這個方向還能看見躲在車底了兩個監工,還有旁邊……一個男人的屍體……


    小良一臉懵,發現自己居然是裸著的,他想找那兩個監工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可小良現在沒穿衣服,渾身都是黑色的煤灰,和那些煤工有什麽區別?結果剛一靠近就遭到了兩人的敵意。


    “是我呀,小良,我衣服被人扒了。”


    “是小良,是小良,你快過來,天呐,今天真是亂套了。”一個男人認出來小良,對於小良裸著的情況沒有絲毫的意外。


    “小良啊,那黑皮要殺你舅!我倆怕他滅口就跑出來了,結果沒有出去的鑰匙,你看見看監控的老四了嗎。”另一個男人說道。


    小良咽了咽口水說道:“老四他……死了,在煤堆裏,身上什麽都沒有……”


    “他決定滅口!”


    “那為什麽現在沒一個人出來?”


    幾個人開始了思索,從那一聲槍響,水泥樓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小良,你去看看!”一個男人命令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西域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知南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知南宮並收藏西域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