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不想梁敬賢誤會她和趙弘越之間有什麽秘密,並未接趙弘越的話,隻含含糊糊的答了句:“嗯,我是不喜歡吃雞翅,無論是哪種做法做出來的雞翅。”

    顧箏明明不想和趙弘越討論任何和現代有關的話題,但趙弘越卻假裝聽不懂顧箏話裏的拒意,依舊不依不饒的追著顧箏問道:“那冰淇淋呢?你不會也不喜歡吧?我覺得冰酪和冰淇淋簡直是沒法比!對了,我還喜歡讓人把冰打得碎,自己做水果刨冰吃。”

    顧箏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我也不大喜歡吃冰。”

    趙弘越就是故意挑這個機會和顧箏說一些現代才有的東西,以此來顯示他和顧箏之間有著共同的秘密,好讓梁敬賢心裏不痛快……因此顧箏的迴答再冷淡,趙弘越也能笑吟吟的把獨角戲唱下去:“那我猜漢堡你一定喜歡吃吧?我以前很喜歡吃漢堡,可惜現在吃不到了。”

    “你說的東西我沒吃過。”顧箏說完不等趙弘越再開口,就拉著茗玥郡主解圍:“也不曉得哥哥去了京城如何,他有沒有給你寫信?”

    “寫了,說是一切都還算順利。”一提起顧風、茗玥郡主就笑容滿麵,對他充滿信心:“他又不是頭一次進京,也不是頭一次參考科舉,金榜題名一定沒問題!”

    顧箏點了點頭:“我也對哥哥有信心。”眼角餘光偷偷的掃過梁敬賢,果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因為趙弘越剛剛說的那些話。

    聚會散後,在迴程的馬車上梁敬賢依舊悶悶不樂的繃著一張臉,顧箏也不好裝傻,隻能裝模作樣的嘀咕了句:“小王爺真是奇怪,今天話怎麽那麽多,還老是和我談一些在書上看到的東西,那些東西好多我也沒親眼見過呢。”

    顧箏的話讓梁敬賢抬眼看了她一眼,酸溜溜的問出心裏的疑問:“我記得小王爺說的水果冰你也很愛吃,在家裏也常弄來吃,你剛剛為何要騙他說你不喜歡吃?”

    顧箏討好的往梁敬賢身邊靠了靠,像隻小貓般蹭了蹭他的手臂,一臉“忠心”的表明態度:“我喜歡不喜歡吃水果冰是我的事,與他何幹?我騙他說我不喜歡吃,是不想和他繼續聊下去了,沒想到他那麽沒眼色,一個勁的拉著我往下聊,真是討厭!”

    顧箏這話說得好聽,讓梁敬賢麵色微霽,但心裏卻還是十分吃味兒:“為何他知道的事這麽巧你也都知道?你們似乎很聊得來,彼此之間很有話聊……”

    顧箏一見梁敬賢鑽牛角尖頓覺頭疼,但她又不能告訴梁敬賢真正的原因,隻能一麵主動鑽到他懷抱裏、像隻小貓般討好他,一麵絞盡腦汁的編了個謊話:“我曾經看過一本西洋雜記,小王爺說的那些東西我都是在上麵看到的,後來小王爺從岑老爺那兒把那本雜記借走了,看過後自然也就知道了。”

    顧箏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梁敬賢雖然不爽趙弘越打顧箏的主意,卻也不會傻乎乎的遷怒顧箏,冷哼了一聲便主動將話題揭開,把手臂往顧箏身上一擱:“有點酸。”

    顧箏立刻會意:“那我幫你捏一捏。”

    “嗯哼。”

    梁敬賢懶洋洋的哼了一聲便斜靠在車壁,把手伸直讓顧箏替他按摩,見顧箏按的仔細貼心,心情很快就慢慢的轉好,把趙弘越這個情敵給拋到了腦後,不等顧箏把他的兩隻手都按完,就不老實的湊過去親顧箏,主動找了些事打發時間。

    不曾想聚會才散沒兩天,趙弘越竟自從不請自來、登門拜訪,且還直截了當的表明是來探望顧箏這位妹妹。梁敬賢不願讓顧箏單獨會客,自然要陪著顧箏一道招待趙弘越,且還故意在趙弘越麵前秀恩愛,希望趙弘越能夠知難而退、別再打擾他們的生活。

    可惜趙弘越穿越到大豐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和他有共同語言,且曾經幾次引起他的注意,甚至還讓他生出興趣的女人,又豈會輕易放手?

    趙弘越倒也爽快,這迴不再和梁敬賢私底下暗自較勁,說完寒暄的客套話就直奔主題,冷不丁的說了句出乎梁敬賢和顧箏意料的話:“你們兩個就別在我麵前演戲了,你們的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梁敬賢和顧箏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隨後梁敬賢不亢不卑的反問道:“小王爺此話何意?你怕是誤會了,我們沒任何事需要在你麵前演戲。”

    趙弘越似乎早就料到梁敬賢不會承認,先端了茶盞輕啜了一口,方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已經知道你們是對假鴛鴦一事。”

    趙弘越的話讓梁敬賢和顧箏大感震驚,下意識的對望一眼後心裏不由更加疑惑——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震驚和疑惑,也就證明不可能是他們當中的誰把事情給透露出去的,且他們一早就曾約定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更何況如今顧箏和梁敬賢已經互通心意,更加沒必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但恰恰正是因為如此,顧箏和梁敬賢才會更加感到震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趙弘越是如今得知的?

    雖然顧箏和梁敬賢心裏全是疑問,但卻不約而同的選擇在外人麵前保持一致的態度,梁敬賢很快就出聲否認:“小王爺真會說笑,彎彎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們可是當著親朋好友的麵拜過天地,怎麽會是假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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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箏夫唱婦隨、半真半假的埋怨趙弘越生事:“是啊,小王爺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這是想抹殺我梁三奶奶的身份?這我可不依,我可不能讓別人搶了我世子夫人的名分。”

    不曾想趙弘越竟緊追不舍的把事情捅到底:“你們的確是拜過堂,但你們卻沒有圓房。”

    初始顧箏和梁敬賢的確是沒有圓房,沒想到趙弘越竟然連這件事也知道了……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莫非他在梁府裏安插了人?

    一想到趙弘越竟然在梁府安插人,梁敬賢的臉色一片陰沉,連最後的一絲客套也不想維持:“小王爺,我們都說沒有這樣的事了,你還非要自以為是的妄加猜測,究竟意欲如何?”

    梁敬賢和顧箏一口咬定沒有假夫妻這迴事,趙弘越也奈何不了他們,但他知道顧箏的底細,相信顧箏和梁敬賢絕對有可能隻是契約夫妻——這種有名無實、各玩各的合約夫妻在現代可是十分流行!

    所以趙弘越堅信顧箏和梁敬賢不過是對假夫妻,隻是因為有不得以的苦衷,顧箏才不得不繼續和梁敬賢那戲演下去。

    因此見梁敬賢動怒趙弘越也不再多說,說了句“事實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便告辭離去,沒過幾日便尋了個機會把顧箏堵在顧記賭場,咄咄相逼的追問道:“我知道你不會隨便嫁給大豐本土任何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但你又因為某些原因身不由己,所以才弄出合約夫妻、和梁敬賢做假夫妻。”

    經曆了這麽多事後,顧箏真的覺得趙弘越很煩,也實在是鬧不懂趙弘越搞出這麽多事來究竟想幹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也沒閑工夫和你繼續扯下去,你直接點告訴我——你弄出這麽多事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有什麽目的你還看不出來嗎?你不覺得你我才是大豐最登對、最般配的一對嗎?”趙弘越邊說邊一步步的靠近顧箏,少見的流露出溫柔的神色:“彎彎,你早就猜出我的身份對不對?當日岑四娘收到紙條是你模仿我的筆跡,用簡體字寫的對不對?”

    顧箏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當初利用趙弘越身份一事,趙弘越見了心裏一喜,竟不由分說的握住顧箏的手:“既然你早就認出我的身份,那你為何不早點和我相認?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們就不用耽擱這麽多時間,我們現在一定會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趙弘越話還沒說完、顧箏就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請你自重些!我已是有夫之婦,不方麵和你單獨說太久的話,你請自便。”說完顧箏便快步離去,避開對她糾纏不清的趙弘越。

    趙弘越不甘心這個時空最懂他、和他最合拍的女人就這樣和他失之交臂,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顧箏離開,直到顧箏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也沒把目光收迴,反而衝顧箏離去的方向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顧箏,你越是想逃,我就越是要征服你、得到你。

    趙弘越離開顧記賭館後去了一間茶樓,包了個雅間後對貼身小廝吩咐道:“去把我們安插在梁府的人找來,我有事吩咐她做。”

    那小廝很快就領命而去,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才折迴來茶樓,領迴一個做丫鬟打扮、身形修長的少女:“小王爺,人已經帶來了。”

    趙弘越手裏握著一個小巧的茶杯,一邊漫不經心的把玩,一邊對他的貼身女暗衛吩咐道:“紅葉,我要你繼續留在梁府,替我破壞梁敬賢夫婦的感情,最好是讓他們反目成仇、做不成夫妻。”

    “屬下遵命。”

    那紅葉領了命後便悄聲無息的退下,不一會兒就重新迴到梁府,繼續隱在一堆丫鬟裏頭,當一個十分不起眼、誰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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