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天色麻麻亮,經曆一整夜的休憩積澱,天地萬物逐漸蘇醒,世人靈台最為空明,行大小周天效果最佳。


    從一開始小腹當中,那股不過筷子粗細的靈蛇,隨修行時日增加而變為常人的拇指粗細。


    而且一改由先前,好似脫韁野馬完全不受掌控的特性,到現在一唿一吸之間,整整兩個時辰,拇指粗細的靈蛇隨姬旦牽引控製,行小周天暢通無阻。


    遊於經脈當中,忽冷忽熱刺激毛孔開合,不斷加強以“小我”參照對應外界“大我”的冥冥感應。


    眉心當中那抹棗紅,隨氣機流轉之間,一吸之時顏色加深,一唿之時顏色愈淺。


    深如猩紅之鮮血,似乎隻需輕輕一晃腦袋,便可從眉心流下。


    淺如風吹雨打之下褪色春聯,幾於皮膚同色,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丹田受損氣海如漏,根本無法儲存積攢由“大我”轉“小我”之煉化氣機。


    如果將煉化的“靈蛇”比作孩子,那麽姬旦就是一位含辛茹苦不計迴報的母親。


    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將孩子拉扯長大,可這些翅膀長硬了的小兔崽子,全無戀舊感恩之意,絲毫不顧姬旦挽留之意,隻等他小周天運行完畢之後,便拍拍屁股扭頭就走。


    而這些消散於無形當中,被煉化的氣機,卻便宜了離姬旦隻有三步之遙,一同修煉的南宮適。


    南宮適本就底子不錯,而且比起姬旦來說經驗要更加豐富。


    這些年身體狀況江河日下,現在好不容易忙中偷閑,也確有重操三分歸元氣,這份舊業的心思。


    現在,在南宮適眼中的,姬旦那就是一個活動聚寶盆,人形搖錢樹。


    隻需自己站在他的身邊,都不需要自己費心費力去煉化,那些經過淬煉精純無比的“氣機”,就一股腦兒全朝自己跑來。


    兩步以內,對於剛剛邁過小周天門檻的南宮適來說,這些經過淬煉的氣機,就如大江潮水洶湧而來,氣勢駭人不說,自己稍不注意就會被一把拍下溺斃其中。


    四步以外,這氣機則又流散過快,效果並不顯著。


    經過幾番試探之後,南宮適根據自己情況,確定離姬旦這個聚寶盆,搖錢樹三步最佳。


    此時的氣機即無先前大江潮水洶湧狂暴,也無漫天雪花飄飄灑灑。


    如入夜春雨默潤心頭,或如涓涓溪流潺潺無聲。


    三天之後,南宮適重返昔日巔峰。


    十天之後,擱置許久以至於再無動靜的陽維脈,終於被一舉打通。


    又過二十天,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陰維脈,也徹底通暢。


    而這剩下四處經脈,乃至於大周天或也有望放手一搏。


    ————


    從兩刻鍾的冥想加深到半個時辰,默行小周天結束的南宮適,從冥想當中脫離出來。


    摘掉自己上身便服,方才氣機流動之間不斷打通經脈,現已是通體發熱大汗淋漓。


    伸手摸向自己後背,隻感覺一股油膩汙濁腥臭難聞,卻是在那祛除雜質治愈暗疾。


    而自己精氣神樣貌每日俱新,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自己那大喇叭副官。


    想起前些時日兩人的談話。


    “大將軍,我怎麽感覺您好像年輕了四五歲?”副官一臉狐疑:“莫不是咱們主上府邸,有那可以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仙丹妙藥?”


    “瞎說!”南宮適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


    先前被自己隱藏極好的病態虛弱,早已消失不見。


    鬢角那一許花白的頭發,已經從根部重新煥發活力。


    令人心喜的黑色不斷上移,將那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自己日漸蒼老的幹枯花白,從發梢之上徹底驅逐。


    “你說和我同歲,身體還不如我的散宜生,要是看到我現在的狀態,該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南宮適心情大好,開始暢想起了二人見麵後的模樣。


    而看著大將軍那副自得其樂躊躇滿誌的樣子,大喇叭副官是越發確定自己先前的猜測。


    這保準是嗑藥了!


    於是,西伯侯府邸當中有仙丹妙藥的傳聞不脛而走、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軍營當中越傳越烈,甚至都流傳到了外界。


    各種有模有樣的小道消息,越發駭人聽聞,可一想起西伯侯姬昌的豐厚家底,再怎麽難以置信的傳聞,那都一定是真的。


    畢竟,有錢人的快樂,咱們想象不到。


    ————


    迴過神來的南宮適看著依舊陷入冥想當中的姬旦,那副極為出彩的皮囊此刻淡漠瀟灑,頗有些神話當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仙人風采。


    小周天暢通無阻,卻不見有任何雜質汙濁排出。


    難不成真是傳說當中無垢無漏的仙人之體?


    有時候,真想把這小子綁起來好好研究一番,然後再帶到大營,讓所有兄弟雨露均沾。


    到時候人人身體素質更上一層樓,整個西秦雍州兵強馬壯,或可真可與上天玄州一戰!


    隻是,這股大不敬又不切實際的念頭,剛剛升起,就又被趕緊按捺住。


    ————


    一個半時辰後,待姬旦冥想結束。


    在修行方麵甘拜下風的南宮適,已經提著鞭子,準備在繁重的體能訓練上邊找迴場子。


    看著那些自己提前帶來的木樁、沙袋、石鎖被一一派上用場,南宮適是打心底裏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不愧是百戰將軍,這眼光就是長遠!


    之前的紮馬步隻能算是開胃小點心,綁上沙袋扛著木樁先跑上十來圈熱了身,咱們再正式開動。


    “不是要當一個出色的斥候嗎?”


    “跑不快怎麽行!”


    “什麽,你說自己已經跑得夠快了?”


    “那再跑快點能死啊!”


    “啥,你說這沙袋太重,木樁太沉?”


    “來來來,老夫再你加上幾個石鎖!”


    “嘿,你小子再瞪我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南宮適一甩手中皮鞭,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嗷!”姬旦捂著屁股發出鬼哭狼嚎的叫喚。


    “還不跑快點,我看你就是想挨鞭子了!”


    姬旦趕緊一收幽怨的眼神,跑得更快了。


    春風得意的南宮適點點頭。


    哼,叫你打擊我,現在這樣才像話嘛!


    ————


    而南宮適,似乎也真的一心要將姬旦往斥候方麵培養。


    除上加強鍛煉,用來提高姬旦爆發力與持久力的體能訓練外。


    多多少少還會穿插一些隱蔽藏匿的手段和心得。


    也不知這南宮適,是否對自己扭腰之事一直耿耿於懷。


    某次日常的訓練當中,在筋疲力盡的姬旦腰身之上,墜了兩個三十多斤重的石鎖,然後一指麵前西海。


    “去,下去遊上半個時辰再說!”


    哪知先前還苦著一張臉的姬旦,突然神色一肅,朝南宮適身後彎腰:“奶奶,你怎麽來了?”


    南宮適趕緊轉身正欲行禮,卻見自己身後空無一人。


    再一迴頭,就看這小子早就逃之夭夭。


    自以為逃出生天的姬旦,撇下石鎖跳腳就喊:“傻子才背著六十多斤重的石鎖,下去遊泳呢!”


    不光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就連人格也被姬旦無情蹂躪的南宮適。


    仗著人高馬大,衝出幾步已是數丈之外,再一甩手中皮鞭,又是三丈之長。


    上一秒還得意洋洋的姬旦,下一秒就被南宮適纏住腳踝,摔了一個狗啃泥。


    最後像隻小雞仔般被提溜迴來,老老實實綁上石鎖,噗通一聲給扔進西海。


    又過了幾日,痛定思痛的姬旦,認為自己先前計劃的紕漏就在於低估了皮鞭的威力。


    於是,如往常一樣綁上石鎖跳進西海之後,故作溺水樣,朝岸邊南宮適大喊自己小腿抽筋,快要沉入水底。


    姬旦演技出神入化,南宮適不疑有他,扔掉手中皮鞭便跳進西海當中準備營救。


    哪知,先前還驚慌失措的姬旦,立馬死死抱住他的腰身,朝岸邊大喊:“快跑!”


    等南宮適掙紮卡裏啊,卻看那小丫鬟,哆哆嗦嗦的抱著皮鞭,早就跑個沒影。


    而不服輸的南宮適迴營之後,也是仔細琢磨一番,最後得出兩個結論。


    一,自己太過托大,被姬旦這小子蒙蔽了心智。


    二,占據了地利人和的他,在西伯侯府邸當中,能夠獲得的助力遠比自己要多的多。


    第二天沾沾自喜的姬旦吹著口哨出了門。


    結果發現這次的南宮適,手中攥著一根比先前還要粗上一倍,剛從桂樹摘下的新鮮木棒,正在庭院當中等候已久。


    看著不斷抽冷氣的姬旦。


    南宮適咧嘴一笑,仔細撫摸手中木棒。


    還是這東西好啊,近在眼前不說。


    關鍵是,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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