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母親的臉上堆砌出一個笑容,艱難地點點頭。

    司馬鯤看著床上虛弱的何春母親,心中一陣傷感。應該是病重有些日子了,就像當初自己第一次到達清水縣的時候。看見被瘟疫折磨得不堪人性的病人,虛弱無助地一天天地苦熬,隻能等待死亡。

    如果現在蘇筱在這裏的話那就太好了,蘇筱的醫術一定能夠給何春的母親醫治。

    何春的母親時不時發出咳嗽的聲音,每一次咳嗽全身都劇烈地顫抖。就連每睜開一次眼睛之前都要閉上好一會兒,皮膚呈現出古銅色。

    而且因為瘦弱,骨頭在粗糙的皮膚支撐下異常突出。血管也像是蚯蚓似的彎彎曲曲地盤布在皮膚之下。

    司馬鯤實在是於心不忍,一個花季的女孩還要照顧病重的母親,生活一定是舉步維艱。

    “何春,伯母,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去就迴。”

    在何春和她母親的驚詫中司馬鯤匆匆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在母女倆人都以為司馬鯤不會迴來以後。司馬鯤大汗淋漓地出現了,還帶著一個戴著布帽,拎著一個醫用小箱子的男人。

    何春和母親一陣疑惑,還是由司馬鯤解開了謎團。

    “何春,這位是我請來給伯母看病的。之前不是瘟疫橫行了一段時間嗎,縣裏的人身體普遍都比較弱。尤其是得了病,一定要趕快醫治。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趁著伯母還不是很嚴重,趕緊瞧瞧。”

    司馬鯤又把大夫請上前去,“大夫,您快給看看。”

    這位郎中行醫多年,但是不緊不慢。先是瞧了瞧何春母親的臉色之後,還讓其張口,仔細檢查了她的舌苔。最後才鄭重地把了把脈。

    郎中閉著眼睛,另一種手順著自己的長胡子。久久一陣後才最終說出了診斷,“無妨,還不是很嚴重,隻是這個病拖得有些久了,病人的身體虛多了。我給開幾副藥,慢慢吃著,仔細調理,多注意休息。”

    何春聽見郎中的話後也釋然一笑,鬆了你口氣,“多謝大夫了,母親的這個病一直拖著不好治,辛虧遇見了您。您真的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調理的。”

    隨後司馬鯤送郎中出來,“大夫,真的是謝謝你了,這是這次的出診費用。”

    “不客氣,我聽說你,你也是為清水縣出過力的人,舉手之勞而已。”郎中憨厚地笑了笑,接過錢,背著醫箱又迴去。

    “娘,沒事了,以後你的病會越來越好的,你好好休息吧。”何春服侍母親躺下,替她蓋好被子。

    何春在母親睡下後,也跟著出來了。

    司馬鯤看見何春疑惑地問:“咦,你怎麽出來啦,你不是應該在裏麵照顧伯母嗎。你其實不用出來的,我已經把大夫送走了。”

    “沒關係,母親已經睡下了,真的是這些你了。”何春說著便從衣角下拿出一個粗布做的錢袋子,遞給司馬鯤。“司馬公子,這是這次的看病費用,我知道是你墊付了,我不能無功不受祿啊,這些你收下吧。”

    司馬鯤一臉和藹,將何春伸出的雙手退了迴去。

    “何春,你這是在幹什麽,我做這件事根本沒有想要向你索要錢財的意思。這些錢你還是拿迴去吧,多給伯母抓點藥,讓伯母盡快好起來。我不缺這點錢的,你們生活不容易,你們更需要。”

    最終何春想了想司馬鯤的話,的確在理,如果沒有了這筆錢,她們的生活不知道該如何艱難。最終何春還是不好意思地收迴了錢袋。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暮色西沉。鳥群歸巢,西邊的太陽將雲朵照耀地格外明豔動人。溫暖的陽光灑在司馬鯤的側臉上,勾勒出司馬鯤俊秀的輪廓,顯得他十分英俊。

    何春呆呆地看著司馬鯤,咬著嘴唇,沉迷於眼前這位少年的一顰一笑之中。

    過了一會兒何春清醒過來,“對了,司馬公子,我送你迴去吧。你既然不肯收下我的錢財,我也沒有什麽能夠報答你的,不如就讓我送你迴家,略盡綿薄之力。”

    司馬鯤本來不想與何春有過多牽扯,不過看著何春誠摯的目光,他實在不好意思去拒絕一個少女合理的請求。於是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夜晚的涼風時不時吹拂在何春緋紅的臉頰上,司馬鯤背著一隻手,緩緩地走著,也沒有多看何春一眼。何春絞著手跟在司馬鯤的身邊。

    倆人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著,越走越遠。

    “司馬公子,我聽說過你。當時瘟疫在清水縣爆發的時候,你就來了。本來瘟疫是一種不僅危重而且傳染性極強的病,很多人避而遠之。可是你卻沒有退縮,為我們尋醫找藥。從那時起,就有很多關於你的評論。”

    何春首先打開了話匣子,終於打破了兩個人沉默不語的尷尬局麵。

    司馬鯤好奇地問: “哦,是嗎,他們都說我什麽了。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竟然沒想到還有這麽多人會注意到我。”

    何春連忙反駁道:“你不普通的,其實司馬公子你一表人才,不僅性格溫文爾雅。而且還心地善良,幫助我們克服瘟疫,根本不怕我們會給你帶來那麽多的麻煩。很多女孩子都覺得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司馬鯤傻傻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真的啊,還有人這麽說我呢,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啊。她們說得真的是太誇張了,我隻過做了一些我能做的事情而已。其實還有很多比我更加辛苦的人哪。”

    何春深唿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麵對著司馬鯤。“司馬公子,其實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你了。自從你來了清水縣以後,我就一直聽說關於你的故事。可是沒能和你單獨說話,你是一個溫軟如玉的男子,我喜歡你。”

    司馬鯤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給整蒙了,他不知所措。在心裏思索著下一句應該說著什麽呢,他的心裏已經有了蘇筱,自然是不能接受何春了。

    可是如何拒絕才能夠讓何春不至於那麽傷心呢,這真的是一個世紀難題啊。

    司馬鯤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麽呢,何春欠起身子在司馬鯤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飛快地逃走了。

    司馬鯤的臉刷的一下子就變得紅起來了,但是還沒有等他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何春已經跑沒影了。

    這真的是出乎意料啊,原來何春一直喜歡自己。司馬鯤摸著剛剛被親過的地方,感覺整個臉頰都無比滾燙。

    於是接下來一半的行程司馬鯤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下去的,就連路邊偶爾的犬吠也沒有聽見似的。

    還好這時已經看不到山暴手下的身影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呢。原來他們剛剛看到何春以後,就著急忙著去通風報信了。

    小胡子和另一個小嘍囉都搶著匯報,“老大,我和你說,我們看到司馬鯤找到那個叫何春的姑娘了。那個姑娘長得真的是標誌,那叫一個水靈啊。”

    山暴摸著下巴,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看來司馬鯤那個小子還算是靠譜,沒白費我的一番苦心啊。照這樣下去,那麽我娶媳婦這個事情就指日可待了。嘿嘿。”

    於是就在司馬鯤快要迴到竹林小屋的時候,遇見了山暴一行人。司馬鯤隻顧著低著頭呆呆地走著,沒想到撞到了山暴。

    山暴用力地把司馬鯤往後推了一把,司馬鯤反應過來,也終於清醒了。

    山暴抖著腿,斜著眼睛看著司馬鯤。“唉,我說小子,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搞不搞的定啊,這件事能不能成啊。我跟你說,你可得好好給我盯著,否則我就拿你是問。”

    司馬鯤的心裏被剛才的事情堵著,又遇到山暴,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是這件事情又不能和山暴直接明說,否則如果讓山暴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和何春提他。而且何春還對自己動了心的話,那麽這就又可能是一場災難了。說不定自己小命難保,就連蘇筱也會受到牽連。

    於是司馬鯤不耐煩地敷衍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在一直幫你盯著呢。再說那有這麽容易就能成親的事情,你們雙方還沒有自仔細見過麵,好好聯絡感情呢。你放心吧,你都知道我住的地方,我還能跑到哪裏去啊。”

    山暴點點頭,隨後又囂張地說道:“那就好,你小子還算是識趣,否則你沒有把答應我的事情辦好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了。”

    還沒有等山暴說完,司馬鯤就急促地打斷了。“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要趕快迴去休息了,你們走吧。”

    隨後司馬鯤粗暴地破開他們,從中間徑直迴到了竹林小屋。

    山暴張著嘴,伸出手指準備教訓司馬聰一番的,結果司馬鯤就溜走了。山暴隻好握緊了拳頭,在空氣中狠狠地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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