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群眾帶著對這份告示的不理解,傾訴著自己曾經收到的司馬聰的恩惠。

    差役似乎聽得有些煩了,說道:“唉,你們就是身居鄉野,消息鄙陋,受了人家一點小恩小惠就以為人家是好人了。司馬聰落魄時,想起來了,施舍你們你們一點不要的東西。現在人家可是富貴了,當皇帝了。現在京城裏都傳開了,隻是你們不知道,後宮裏不知道養了多少美女,整天什麽都不用幹,玩就行了。”

    差役不耐煩地示意他們安靜,“你們不要跟我說,說這些沒用,這份告示是當今皇上的旨意。你們也隻能遵從,如果我以後發現還有誰膽敢在和晉國的人進行買賣,不要怪我不客氣。我也隻是按章辦事,你們若是想違抗聖上的意思,自己掂量掂量,像想不想吃不了兜著走。”

    差役粗暴地撥開人群,吐了一口口水,了無其事地走開了。

    圍觀的群眾唏噓著離開了,有些無奈,各自帶著失落的心情迴到黃昏裏的家園。

    剛才插話的老婦人慢吞吞地迴了家,卻充滿了寂寥。她看了一下自家的豬牛雞鴨還在院子裏好好地待著,兒媳婦又出去串門了。迴了屋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慢地等待日頭低下去,完全變成黑夜。

    原本他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隻是老伴前幾年就去世了,雖然留下了一個兒子,卻又因為當做壯丁抓去當兵了,隻留下了兒媳婦和她兩個人,日子重複地無聊而孤獨。

    她迴憶著司馬聰曾經感受到過的溫暖,但是也因為司馬聰前不久發動的戰爭,她的兒子才會被抓走,不知何時才能迴來。司馬聰還讓她體會到了失去至親的痛苦。他不知道好皇帝的標準是什麽,單一地認為好皇帝不會這樣讓百姓在戰爭中憂哭。

    整個村子像這樣失去男性勞動力的還有不少。自從差役來張貼布告以後,議論的人倒是少了很多,畢竟誰都不想惹上官府的麻煩。人們漸漸地不再和晉國的人做生意了,幫司馬聰說話的人也沒有很多了。

    日子漸漸久了,人們習慣了村子裏飛傳的司馬聰的謠言,很多人不明真相,人雲亦雲,逐漸接受了這樣的話以為這就是事實。戰爭越是激烈,商垣珩的軍隊損失地越是厲害,謠言就越多,汙蔑就越兇,人們對司馬聰的誤解就越深。

    晉國邊境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商垣珩國家的人好像是疏遠了他們,跟他們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少。就連見到麵了,也是不情願地扭頭就走。晉國邊境主要就是靠著和商垣珩國家進行互通貿易才發展起來的,但現在卻變得十分地得蕭條。

    晉國邊境的人也能偶爾從附近的人聽到那些流言蜚語,人們的話題就是那他們國家的那個昏庸並且沉迷女色的新任皇帝。他們並沒我過多的機會去查清這些傳說中到底有多少真實,但是邊境貿易的減少也是或多或少地與司馬聰有關。而且戰爭進行良久,人心惶惶,生活不安。

    永遠不能小瞧流言的威力,一時間這些話原本隻是寥寥幾句,卻被人們的臆想添油加醋,任意篡改。有邊境慢慢傳到了晉國內地,在長久的傳播過程中,人們先是真相的維護者,逐步成為謠言的推進者。

    令商垣珩沒有想到,他原本隻是想要在本國之內抹黑司馬聰,來轉移注意力,減少民眾對戰爭失利的怨言。後來全國範圍內都開始抵觸司馬聰,以及之前進駐的黃莘兒的商業團體。並且有晉國邊境傳到了晉國內地,造成了未成想象的效果。晉國人民渴望戰爭盡早結束,聽了流言,紛紛埋怨司馬聰的政策。

    商垣珩坐在寬大的椅子裏,手搭在旁邊的桌子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子。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全副武裝,手持佩劍,低著頭站定。

    “副將軍,你就直說吧,現在戰況如何,司馬聰那方可有什麽新的動態?”商垣珩靜靜地說出一句,看來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次,他都變得平靜了。

    那個名為副將軍的人,整理了一下最令的戰況,但可能大多不是什麽好的事情。“迴聖上,這幾天,還是老樣子。每日的士兵傷亡數量大約在二十個,兵器也有缺損,糧草已經用完一半了,已經同意從國庫裏撥款,應該不成問題。和司馬聰的對峙還在繼續,他們沒有更多新的動作。”

    商垣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咽下去,未見吐出來。商垣珩點著頭,“嗯,現在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你每日過來匯報一下就行了。好了,沒什麽事你就下去吧。”

    副將軍有些猶豫,“聖上還有一件事,應該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是什麽樣的好消息,你說說。”商垣珩兩眼放光,挺住了手指。

    “是這樣的,最近我們在交戰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在和晉國交界的地方,是不是能聽到有晉國的百姓在討論他們的皇帝司馬聰,說他行為不端,生活作風不正,太過奢靡。而且不理政務,沉迷玩樂,放任戰爭持續進行,百姓生活疾苦卻不聞不問。不僅是在戰爭的外圍,就連晉國的軍隊裏也偶爾能聽到這些話。”

    商垣珩大笑兩聲,奮然站起身來,“好好好,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啊。看來我們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不僅奏效了,而且好過預期的想象。戰爭最忌諱的就是人心不穩,任憑司馬聰他再怎麽辯解,我看是沒什麽用了,司馬聰此前費了百般的力氣來拉攏人心,可是誰知他的名譽就這樣輕易地被損毀了。”

    商垣珩拍了拍副將軍的肩膀,表示很是滿意,又接著補充,“你以後還要繼續留意,司馬聰現在遭遇了危機,軍隊將士的戰鬥力也會因此受損,我們一定要乘勝追擊,這次打他個落花流水。失敗了那麽多次,這次一定要把握機會。”

    在晉國內地,關於司馬聰的留言成為了人們對司馬聰的主要認識,加上偶發事件,就易造成民憤。

    司馬聰在早朝上聽完了官員匯報的前線情況後,已沒有什麽值得商議的事情了,於是準備退朝,“各位愛卿,可還有事要稟報,於是退朝。”

    一個司馬聰之前頗為信任的老臣說道:“啟稟陛下,老臣是有事要說。晉國南部,最近突發水患,造成糧食減產。同時因為征兵事宜,百姓很是不滿,已經有些粗鄙的人在當地官府前尋釁滋事。京城之中也有關於皇上的謠言了,臣以為應該廢除皇後,另選擇名門世家的女子而立,並且廣納嬪妃,以繁衍子嗣。”

    隨後其餘大臣也紛紛應和懇求司馬聰答應,以消除民憤。

    “難道朕的皇後做錯了什麽嗎,惹得你們這麽不高興,民憤的事有關她什麽事?”

    “皇後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是是她生錯了命,她不適合做皇後,就應該退位讓賢,宮中比她高貴,有見識的人多的是。”

    司馬聰勃然大怒,他一再地忍讓,卻換來的是大臣的步步緊逼。“她是朕的皇後,也必定能夠成為國家的皇後。當初朕在民間被蛇咬傷,那時條件簡陋。朕整整昏迷了好幾天,藥都找不齊,是朕的妻子親自前去懸崖邊采藥熬湯,苦苦守候在朕的身邊。如果不是皇後及時相救,那麽朕還有這條命嗎,還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嗎。”

    “還有當時父王在世時,司馬傅趁機汙蔑我,說我謀害良臣,情況危機,連先帝都對朕不信任。然而是你們的皇後,她一個弱女子在民間,隻能一個個地去求那些百姓,讓他們一起寫聯名狀,還了朕的清白。皇後她可曾想過如果不成功,頂撞皇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本可以選擇置之不理,我也不會怪她,她一個的堅持,才換來了真相。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麽做?”

    下麵的大臣沉默不語,司馬聰繼續說:“如果是你們,你們會為了一個有些才智,但是登基希望渺茫的皇子而鋌而走險,賭上自己榮華富貴的一生嗎。你們都是聰明人,但榮華富貴相伴一生,你們已經脫離不了了。我不計較往事,你們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是皇後的這份恩情我必須記在心裏。”

    但還是有幾個大臣冒著風險進行諫言,“陛下,這些恩情當然要記著,但是皇後出身低,受不起這樣的恩惠。她撐不起皇後的名義,聖上你給她一個嬪妃做已經是對她的不盡感激了。”

    “難道朕的性命就僅僅值一個區區的妃子名號,難道我要將皇後為我做的一件件,一樁樁都羅列出來嗎。”

    司馬聰說道:“來人,水患地區立即撥款,並派當地官員監督。下旨,全國範圍內張貼布告,就說皇後賢良淑德,心係天下,對朕恩重如山,朕不勝感激。並且把我剛才說的事都記上,退朝。”

    “遵旨。”

    聖旨一下,百姓對司馬聰的誤解也少了許多,民憤漸漸平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門小悍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枉凝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枉凝眉並收藏農門小悍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