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看著黃莘兒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心內對於黃莘兒更是愧疚。也是因為沈家還不夠強大,所以母親和妹妹才會遭遇到這麽多糟心的事。現在既然妹妹已經被自己給接了迴來,那麽自己以後,便理所應當照顧好妹妹。至於黃大寶那個人渣,現在一時也無法動他,以後尋著機會,總有他落難的時候,到時候該為母親報仇就報仇,該為妹妹出氣便出氣。

    怕黃莘兒累著,讓她喝完碗中的藥之後,沈嶽便令其躺下休息。黃莘兒瞅著自己頭頂的床帳,思考著自己現在的處境。

    架空的曆史便架空吧,現在的這條命是老天給的她第二條命,之前因為那個渣男而輕生,現在想來自己的做法真的是蠢透了。

    然後便是身份。知縣庶女,那也是知縣的孩子,雖然上麵有個嫡兄壓著。這嫡兄如此不學無術,多半是讓家裏寵壞了,這種繡花枕頭,黃莘兒也沒有覺得有多大壓力。更何況,有個知縣庶女的身份,某些事情上總會有便利。

    再次是自己現在肚子的這個孩子。老實說,聽完沈嶽的話,黃莘兒心裏第一反應是茫然的。她沒有懷過孕也沒有帶過其他人家的孩子,隻是這一項便足夠讓黃莘兒折騰的。以後有個小豆丁家裏肯定會熱鬧非凡,雖然帶孩子肯定十分辛苦。私心裏黃莘兒還是決定留著這個孩子。這也是原身和她丈夫唯一的聯係了。占了人家的身體,她總該做些什麽作為迴報。

    就這樣決定吧。黃莘兒下定決心之後,心裏放鬆,正好因為這幾天的遭遇,身體現在喝完藥有點困的意思。蓋好被子沉沉睡去,黃莘兒一覺無夢。

    晚上的時候黃莘兒醒來,沈嶽早已經吩咐下去做好了晚飯,放灶上熱著,隻等著黃莘兒睡醒之後再開飯。熬了安胎藥吩咐人端進來,看到黃莘兒醒來,進來的粗使婆子對著她說道:“小姐,這是安胎藥,喝了藥之後過小半個時辰便可以去吃飯了。”

    黃莘兒看著粗使婆子,接過藥,發現並沒有很燙的時候,便一口氣喝光,然後問婆子:“這位婆婆怎麽稱唿?”

    “小姐客氣了。”婆子接過碗,迴答道,“叫我宋阿婆就行了。這沈家現在也就我和另幾個下人在了。小姐如果有事,隻管吩咐我。”

    “宋阿婆,我哥哥呢?”黃莘兒既然決定要留下孩子,那麽是該早點和哥哥說一聲了,做好準備,安心養胎。宋阿婆見黃莘兒詢問沈嶽的消息,告訴黃莘兒現在沈嶽正在等著她睡醒,在廳上等著呢。

    黃莘兒起身,宋阿婆連忙給她披上衣服,非要扶著黃莘兒出去。黃莘兒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嬌弱,隻是懷個孕,隻要不摔倒不受到傷害、不受刺激,問題就不大。可是宋阿婆非要堅持,黃莘兒拗不過老人家的熱情,隻得由著她領著。

    沈嶽見黃莘兒出來,連忙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什麽地方痛的。黃莘兒搖頭,抬眼對沈嶽說道:“哥,我要留下這個孩子。”

    沈嶽一時失語。他雖然欺騙黃莘兒這孩子是她那所謂的死去的丈夫的遺腹子,但這畢竟是黃大寶的孩子。但願莘兒能夠一直將過去忘記吧。

    這留下孩子是她的決定,那麽,他願意尊重她的選擇。

    臉上風輕雲淡,眼中卻顏色變幻,沈嶽做好決定,也就幹脆翻過了這一篇章,招唿黃莘兒一起吃飯。黃莘兒推辭,說自己喝完藥還沒半個時辰呢。沈嶽朝著黃莘兒寵溺地笑笑,說道那隨她,隻要她餓了,說一聲他們便開飯。

    沈嶽無疑是一個好哥哥,黃莘兒認可了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再多想,現在沈嶽也已經知道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那麽她還有什麽疑惑呢。其他的問題,待日後出現了再說吧。

    司馬薈接到消息,黃莘兒被黃大寶看上之後,在樹林中像是黃大寶欲強暴黃莘兒,兩人發生爭鬥。黃莘兒在不經意間失足跌落山崖,生還可能微乎其微。前腳正得到了這麽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後腳查探的人又說司馬聰帶著人手四處搜查黃莘兒的下落,出事地點尋不到,現在已經下了山崖前往穀底。

    司馬薈還是那個霸氣的司馬薈,對於司馬聰前去穀底尋找黃莘兒下落之事,毫不在意。畢竟這一次,黃莘兒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而她司馬薈想要對付的人,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黃莘兒無論生死與否,她都無所謂。

    做在桌子後微揚起頭闔眼,雙手交叉握住放於身前,司馬薈懶懶問道:“現在呢,有什麽最新的消息傳來嗎?”

    稟告的人莫名被司馬薈的氣勢鎮住,繃緊了腦袋裏的那根弦,鏗鏘有力地迴道:“安王帶人下去尋找,發現湖泊中有一具女屍和一塊象征著黃莘兒身份的玉佩。經清風樓的人檢驗,死的,就是黃莘兒。”

    司馬薈嘴角勾起一個笑,看不出皮膚老化皺起的光滑臉蛋上隱隱浮現兩個淺淺梨渦。黃莘兒,這個聰兒身邊最大的絆腳石終於死了啊,那聰兒也是時候迴來坐鎮朝堂了。這晉國,終究還是需要他司馬聰迴來啊。

    那具浮屍被司馬聰抱著,在桃花村附近找了一處地方安葬,墳前一塊石碑,司馬聰坐在地上拿著工具一點一點鑿著,時不時說上幾句話。司馬聰未料到他們今生的緣分竟然如此短淺,那個黃大寶,該死,他不僅害死了莘兒,還一起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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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著對著前麵墳包望去,說道,莘兒,你看這裏風景秀麗,還是你喜歡的模樣。但是他呢,這條命卻不能輕易許出。他要先為她和他們的孩子報仇,將那個害他們分開的那個人先殺了,這才方償還了一點他的罪債。

    粉末撲棱著墜下,司馬聰一筆一劃將墓上的名字刻好,拍拍手,對著墓碑再次一笑:“莘兒,你也應當很生氣吧。我記得之前你問我生兒子好還是女兒好,我說要生就生兒子,結果你卻瞪了我一眼,說我重男輕女的思想啊,要不得。我說生個女兒,以後長大了又會被別家的臭小子拐迴去,這可不好,你想著說也是。結果呢,現在一個黃大寶就讓我們的夢都醒了。”

    多久不曾用劍了?司馬聰也數不清。從地上起身之後,司馬聰拔出自己之前帶出來插在地上的那把劍,看著那個墓碑,轉身離去。

    既然敢動我的妻兒,黃大寶,你說,我怎麽能讓你再活在這個世上。

    知縣府之內的黃大寶還沒有感受到即將到來的危險,之前被卸的胳膊雖然已經上了藥和夾板,但是稍微一動就能痛的他直叫喚。受傷的黃大寶脾氣愈發暴躁,連日裏隻能朝下人撒火,現在更是看著誰都不爽。知縣夫人去他的房間看他,也被黃大寶砸了藥湯碗給趕了出來。

    不敢再進去,知縣夫人隻好在外麵敲了敲門,說了一些安慰的話。黃大寶隻當沒聽見。他很煩,本來受傷就已經讓他很難受了,一堆人圍著他嗡嗡叫著他更煩。他們是蒼蠅嗎,一天到晚沒事做嗎?

    知縣夫人勸不動,黃大寶沒理她,她也覺得有些氣,讓下人等會收了碎片,省的到時候紮到腳。吩咐完便轉身離開。

    司馬聰提著劍也不拐彎抹角的,到了黃大寶的房間便朝著黃大寶的方向刺去。

    “救……”

    劍鋒閃過,鮮血翻湧。司馬聰收劍,扭頭看了黃大寶一眼,沒有多說一個字,神色冰冷。

    躺在地上的黃大寶睜著一雙眼看著司馬聰離開,胸口的疼痛告訴他,他正是被之前這個男人刺了一劍。現在他的生命正在不斷流逝,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血液往外流淌的感覺,胸口的衣料被血液浸染,貼合在胸口上,絕望中帶著致命的美。

    黃大寶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努力睜著眼,試圖用腳踹動邊上放著花瓶的架子,製造響聲出來,可是架子雖小,但是他現在力氣太小,任何一個唿吸以外的動作對他來說都十分艱巨。

    一次,兩次……費盡力氣踹翻那個架子,上麵擺著的那個小白玉瓶十分給麵子,搖搖晃晃地從架子上滾落,碎裂的聲音驚動了門外守著的人,原本還懷疑著是不是自家公子又在發脾氣了,可是想到裏麵除了公子以外並沒有人,公子兩隻手胳膊都被卸了,那麽誰摔的瓶子呢?

    衝進房間,地上的黃大寶流著鮮血的樣子讓他們驚叫出聲:“不好了不好了!少爺被人刺殺了!”

    喊來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黃大寶搬到床上,知縣以及知縣夫人著急地拉著大夫問他們兒子怎麽樣了。大夫搖搖頭,迴道:“這一劍是往心口刺去的,令公子的心髒位置與別人不同,這才使得這一劍並沒有直接刺入他的心髒,隻要熬過這三天,之後上藥喝藥慢慢調養,兩個月便能恢複。”

    “大夫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知縣夫人一副哭天喊地的架勢,老大夫被嚇得隻能連連點頭,這一家人之前可都是橫行霸道、為禍鄉裏,其實這黃大寶要是死了,那還真叫人痛快,可惜自己被他們拉來治病,如果治不好,怕是身家性命都會被連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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