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義兇神惡煞的舉著匕首從屋子裏出來時,老二媳婦還沒有離開院子,正在趾高氣揚的嘲諷黃莘兒和黃菲兒。

    一打眼看見黃義像看死人般拿著匕首舉在胸前,臉色黑的能沉出水來,看在老二媳婦眼裏仿若閻羅現世,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黃義見狀發了瘋的舉起匕首向老二媳婦衝去。

    這次老二媳婦是真的怕了,黃義這副架勢,分明是要殺死她!

    “啊!黃義,你幹什麽,殺人啦,殺人啦!”老二媳婦被黃義舉著匕首追逐,嚇得隻能不停的逃竄,一邊高唿殺人啦。

    黃莘兒被這一聲聲的高唿喊的迴過神來,此時黃義正追著老二媳婦圍著院子一圈一圈的跑。

    黃莘兒見狀忙把黃義攔住,忍著後背上一陣一陣的刺痛,溫聲安慰道:“義兒,義兒,冷靜下來,姐在這兒呢。”說著把雙眼通紅的黃義摟進懷裏,“義兒,姐是不是跟你說過,這匕首要等你學會武功時再拿出來,你是不是忘了?”

    黃義的委屈在此刻全部爆發了出來,他趴在黃莘兒懷裏,盡量不碰到黃莘兒的傷處,抽抽搭搭的說道:“姐,二嬸偷了菲兒姐姐的胭脂,還打了她,她太過分了姐,我討厭她,姐……”

    黃菲兒歎了口氣,兩個孩子乖巧懂事,若不是逼到了勁上,他們倆就是受了欺負,受了委屈,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和二嬸大打出手的,看來自己不在兩個孩子身邊照應著還真不行。

    黃莘兒這次是真的火了,她對家裏這兩個嬸嬸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已經到了無路可讓的地步了,再往後退一步就是懸崖,她可以掉進去,但前提是他們沒有傷害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弟弟妹妹!

    今天這事,黃莘兒敢肯定是二嬸一家惹起來的,若不好好教訓教訓二嬸,她怕是要當自己這個當侄女的不存在了!

    “二嬸,今天打了幾個孩子心裏是不是挺舒坦的?”黃莘兒一邊蹲在地上為黃義擦幹臉上的淚水,一邊對老二媳婦說道。

    老二媳婦驚魂未定,黃莘兒冰冷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裏,讓她如置冰窖,驚慌的喊到:“黃義要殺人,他要殺了我!”

    黃莘兒冷冷的笑了笑,“殺你?哼,二嬸怕是自己心裏清楚吧,我家黃義什麽樣的品行,十裏八鄉哪個是不清楚的,倒是二嬸,欺淩我姐弟三個從小沒有娘,爹爹又沒有行動能力,今天竟趁我不在,將我家菲兒打成這樣!”

    黃莘兒生起氣來,前世談判時的女強人樣盡顯無疑,讓黃義和黃菲兒也有了些底氣,這麽多年了,他們一直被二嬸欺壓著,如今總算是能反抗她一下了。

    “黃莘兒,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現在有幾個錢了,就可以為所欲為,看見黃義手裏拿的是什麽了嗎?我這是為了保護自己,難不成不反抗站在這兒任他拿著刀子來捅我殺我?”老二媳婦哪裏肯承認自己有錯,正好黃義一時衝動給了她反駁的理由,她更是不肯讓黃莘兒占了理去。

    “哎呦,這是怎麽了?”兩人正互不相讓的對峙,忽聞一聲驚唿,外出的黃奶奶迴來了,見黃菲兒發絲散亂,嘴角淌血的跪坐在地上,而黃莘兒摟著臉上盡是淚痕的黃義,瞪著自己的二兒媳婦,不禁呀然問道。

    院子裏的幾人都一時間失語了一般,不知該怎麽解釋這場亂劇。

    傍晚時,去做散工的老三黃海和殺豬的黃河迴來了,一進門就感覺今天家裏的氣氛不太對。

    飯桌上零零星星擺著早上的剩飯,黃奶奶和黃爺爺臉色陰沉的坐在桌前,而兩個媳婦也都麵色各異。

    黃海到底不如黃河會看事兒,才坐下看見黃菲兒臉上的傷,便好奇的問道:“菲兒臉上這是怎麽弄的,被誰欺負了?”

    老三媳婦聞言連忙拉了拉黃海的袖子,示意他別說話,老三更是疑惑,不過也看得出家裏人臉色都不太好,此時再多說可能會惹禍,便就著兩饅頭嚼了兩口,幹了一天的活,累的不輕快,迴來還吃不上個熱菜熱飯,心裏其實挺膈應的。

    一家人不聲不響的吃著一點熱氣也無的晚飯,期間沒有人再出聲,氣氛壓抑到極點時,黃莘兒出聲道:“爺爺奶奶,我想把義兒和菲兒帶到城裏去,我平時不在家,顧不上他們倆,正是學習的時候,若是耽誤了也不好。”

    黃莘兒的話仿若一顆石子,讓整個湖水都起了波紋,老二媳婦當即放下了筷子,“怎麽,想跑?”

    黃河瞪了自己媳婦一眼,“好好吃飯,有你說話的份嗎?”

    老二媳婦眼淚唰的掉了下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今天打人的根本沒有她一樣。

    “怎麽叫沒有我說話的份了?黃河,我今天差點就被你的好侄子給殺了,我告訴你,我要報官,黃莘兒,你休想帶著他們兩個跑了。”老二媳婦叫囂著說道。

    “怎麽迴事?”黃河莫名的問道。

    “哼,今天我一進家門,黃菲兒像瘋了一樣,打我撕扯我不說,還汙蔑我,我不過嫌棄她拉著我的袖子不放,退了她一樣,平時也沒見她這麽隨風倒,今天倒成了個紙片人,自己就倒地上去了。”老二媳婦冷哼一聲,這顛倒黑白的功力,真是讓黃莘兒佩服佩服。

    根本就不是這麽迴事!黃菲兒見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來,急得不行,想要反駁這個滿嘴謊話的二嬸,奈何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黃莘兒攔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莫急,讓自導自演這場家庭倫理大劇的黃家二嬸,繼續將戲演下去。

    說完了黃菲兒的不是,老二媳婦繼續怒斥黃義的罪行,她用餘光掃了黃莘兒一眼,見她無話可說,心裏底氣更足了,“黃菲兒自己倒在地上,正好被黃義看了個正著,這孩子竟舉起咱們家挑水的扁擔來想打我,被我搶了來,竟跑到屋裏去拿了把匕首出來,想要把我殺了!”

    黃義一張臉漲紅了,若不是此時被黃莘兒摁住,怕是要上前把胡扯八道的老二媳婦給撕了。

    黃家二老都不願相信平時懂事的黃義會做出這等事來,奈何老二媳婦嘴叭叭的說著,一點都不帶猶豫的,一時間大家都被她的話迷惑了。

    “爹,娘,你們若是不信,去黃義屋裏看看,是不是有匕首,這種連家人都想殺害的孩子,若不送到官府去管教管教,等長大了,還不知要做出什麽殺人犯法的事情,將來後悔都來不及!”老二媳婦恨不得真情流露,說的像真事一樣。

    黃老頭啪的將筷子摁在碗上,“老二媳婦,你住嘴吧。”這籬笆院子四處透風,老二媳婦這麽大聲,是生怕旁人聽不到還是怎的?老黃家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實在禁不起這般折騰了。

    “爹,兒媳在家裏也這麽多年了,勤勤懇懇的,還給老黃家生了個兒子,我沒做什麽對不起這個家的事啊,怎麽到了這個時候,兒媳都被黃義舉著刀子追了,您還不管不顧呢!”老二媳婦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黃莘兒簡直佩服她的演技,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黃莘兒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二嬸在這演戲。

    黃老頭被老二媳婦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生氣卻又無話可說,黃義是他孫子,年紀又這麽小,若是現在就把他弄進牢裏,他怎麽跟老祖宗交代,更何況他覺得這件事肯定不會像老二媳婦說的這般簡單,說不定另有原因,隻聽老二媳婦一麵之詞,就下了定論,豈不是要誤了黃義的終身嗎!

    “行了,老二媳婦,這件事不能這麽輕易下了定論,你也該想想,黃義才八歲,你把他送進牢裏,他這輩子還能有個好嗎?”黃老頭咂咂嘴,輕歎一聲,“若今天要被送進牢裏的不是黃義而是黃仁,你又待如何?”

    “爹,我們家黃仁可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您是沒看見,今天黃義的架勢可是要把我殺了。”老二媳婦瞪了黃義一眼接著對一家人哭訴。

    黃老頭左右勸不動她,被氣得直喘粗氣,“莘兒,你,你去,把你爹叫出來,這件事你們兩家去決定吧,我老了,管不動了,管不動了。”說著擺擺手,不再說話。

    黃莘兒點點頭,有些費力的站起來,這才不至於牽動背上的傷口。

    她給黃山定了個輪椅,如今出入也方便了些,沒一會便把黃山推了出來。

    “這是怎麽一迴事?”黃山見大家臉上神色各異,二女兒臉上還有傷痕,黃義也低著頭不說話,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大哥,你來了也好,黃義畢竟是你的兒子,這件事還得讓你知道知道。”老二媳婦見黃山出來了,便把矛頭又指向了他,道:“大哥可得給我做做主,今天黃義那著匕首追了我好幾圈,揚言要殺了我!”

    黃山眉頭緊皺,剛才黃莘兒在屋子裏把事情大體跟他說了說,根本就不是老二媳婦說的這樣,他在家裏一直不主事,自己孩子今天被欺負了也不能言辭太過激烈了,畢竟老二的確養了他們這麽多年,這件事傳出去,對孩子不太好,他在心裏百轉千迴的想了許久,把臉沉了下來,對黃莘兒道:“莘兒,跪下!”

    黃莘兒不知黃山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聽話的跪下了,接著便聽黃山道:“莘兒,爹一直沒有時間去管你們這些孩子,黃義和菲兒一直都是你管著,前些日子我讓你請個師傅交黃義武功,可沒讓你給他買個匕首到處嚇唬人,如今衝撞了你二嬸,還不快給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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