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從西澤去人族皇朝帝都天啟，隻有兩條路。
一條是繞道西澤南部的雨林，從南荒唯一的草原繞道東域再北上。
而另一條，則是走雲闕山脈，從神族借道南下。
換做往常，第二路是最為直接的選擇。一路上風景氣候也比貧瘠南荒要好上不知幾許。
可根據當今的局勢，這條路卻多了幾分阻礙。
整個西澤亂成了一鍋粥，借道北方之路已經神族人把手。雲闕山脈如今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中立緩衝之地，而是真正的神國領土。
在如此情況下，小七想要去雲闕山走上一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不過君臨並沒有否決她的意思，他知道小七想迴去看一眼她曾經創立的那個小宗門。看她那些孤兒弟子們有沒有在動亂中被傷害。
至於神族軍隊也好，聖地也罷。隻要他和小七陸凝霜在一起，對方也未必在這緊要關頭願意和他們為敵。
“蕭兄可有想法？”君臨可以替陸凝霜做決定，可是蕭無劍的本意他卻不能忽略。劍客並不知道雲闕山脈中有什麽值得二人掛念，卻是問也沒有問一聲淡淡道：
“可以。”
盡管他招牌式冷漠作答，君臨還是略微把小七創立過念君恩之事相告。蕭無劍聽罷沒有太多反應，目光落在了君臨的身後。
“你需要和他們再說一遍。”
君臨迴頭看去，自己這邊親朋好友齊至。陸凝霜牽著大黑馬走在最前麵，目光詢問著君臨。
我可以過來了嗎？
君臨不知道她怎麽如此拘謹，點了點頭才發現陸凝霜手裏還拿著那本家法。
那上麵大概是有一條，姐姐和夫君說話的時候，做妹妹的要安靜之類的規矩，小冰塊不知道君臨小七究竟有沒有談論完事情，便守著規矩而動。
對此他隻能苦笑，好在眾人也沒有發現異常，就連燕文墨也滿臉愁思，似乎道聽途說到了消息。
眾人接頭，再度對了所聽之事。
這一次有靈淵閣燕文墨在場，自然就多了些推測。不過書生也不敢妄斷，多數的話還是肯定他那幾位兄弟說話不會有假。
“如果要去天啟城的話，保不準那位人皇陛下會讓你參與前線征戰。如今我們五聖在此，你的意思，可是願意替人族出力？”
書生聽到了君臨和小七的打算，出口詢問。
“我與滄瀾盟約未斷，星辰塔裏更是承蒙凝霜她師姐照拂，這份恩情君臨銘記，隻要人皇陛下的要求不算過分，君臨理應相助。”
“不過，此時與蕭兄和孤凰姑娘無幹。屆時若真要卷入紛爭，我與小七凝霜三人足以。”
“這話便有些見外。”孤凰聽得君臨之言，微微搖頭：“既然文墨要跟著君兄，孤凰自當與各位同進退。”
鳳凰之女拋出此話，讓君臨愣了愣。聽孤凰的語氣和對書生的稱唿，在看燕文墨臉上得意滿足的神色，他終於明白了什麽。
“好你個迂腐書生！”他玩味的看著燕文墨，眼中意思甚是明了。
書生懶得解釋什麽，直言道：
“既然如此，那邊先去雲闕山，再去天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想必你也急著想要迴去證實一番。”
“更何況你的想法也不錯，想要在著茫茫大海撈針，光靠聖人之力還不足夠，能夠借勢滄瀾或許能有裨益。”
“那君臨便謝過各位。”
得到孤凰和蕭無劍的肯定，君臨更多幾分信心。他與小七商量了幾句，便決定了動身。
到了此時，巨鯤體內的眾聖基本都已經出來。那條震動了神荒的大魚發出低沉的鳴叫，正在緩緩沉進海底。
眾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這奇跡般的生靈，君臨默默朝著那巨大的影子頷首，表達著對師娘和三皇的敬意。
“走吧。”
直到虛妄之海恢複平靜，君臨才收迴目光對眾人道。從玄離山之後，他的背後終於有了有力的支撐。
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欲往何處便可往何處。
一念至此，君臨隻覺得千難萬險亦不足為懼，不由長笑一聲：
“去會會那些妖魔鬼怪！”
他豪情滿滿，雙手牽著陸凝霜和小七率先而去。餘下四人對視幾眼，最終燕文墨隻能輕歎一聲，對著孤凰道：
“這小子一向都這麽狂，你習慣就好…”
…………
兩日之後，西澤天穹之上有數道流光緩緩落入密林。
特地繞了諸多人煙罕至之地，因為某些空域被各大勢力曾經留下的封印封鎖，一行人終於決定徒步而行。
不過眾人剛先後落下，君臨便迴頭道出了壓了一天的疑惑。
“現在的西澤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他問題因所見而發，兩日間他俯瞰著腳下密林，被滿目的綠色所驚。
綠色本是西澤的基調之色，可他們所見，那腳下的雨林如今茂密得有些駭人。原本參天大樹十數丈便得上高，可眼下，卻是綿延著無數百丈之高巨樹。
略微低飛，西澤便像是古樹所成的高原。繁茂的枝葉下，所有的視線都被遮蔽。
剛一落地君臨就覺得無處落腳，下方根本踩不到土地，巨樹之下是灌木，灌木之下是花草，而花草之下，菌類和苔蘚猶如綠色棉被鋪成了地毯。
“好像一路過去都是如此。”
小七落地之時也是皺起了眉，而陸凝霜這兩日飛著的時候又犯了些迷糊想要昏睡，一時間沒有站穩，差點一個踉蹌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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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狐少女扶住了她，對君臨說道：
“這些草木之中蘊藏的靈氣太過豐沛，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的確不可思議，除了在聖龍林中的植被如此繁茂之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帶著燕文墨落地之後的孤凰也有些驚訝，隨之而落的蕭無劍和柳清漪雖然沒有說話，卻在浮空鐵劍上四顧。
“好大的蘑菇…”
陸凝霜忽然說道，差點讓小七也滑到下去。
“昨天夜裏，你們可都看到了那條靈脈？”君臨知道陸凝霜餓了，從青蓮種子中取了一些腹海之魚做成的魚幹遞給眾人，然後問道。
“見到了。”柳清漪接過了話點頭。“和靈淵閣影門所說的一樣，那些靈力暗流若隱若現如同長河，隻有凝神感知才能發現。而且流動的方向…也的確是朝著玄離山而去。”
“這便更有些怪異…”
燕文墨雖然看不到他們所說的靈脈，昨夜卻也聽聞了孤凰的敘述。
“按說東邊雲旭海的是有海流逆動，熔岩浮現。而北陸是極寒降臨雪妖出世。而在南邊沙塵肆虐，荒蕪侵蝕。”
“如果都是因為靈脈所致…那麽表現出來應當都是生機枯竭之相…”
“怎麽唯獨西澤…”
書生看著陽光無法照進的幽暗森林，怎麽也想不明白。
“靈氣反而充沛了起來？”
他疑惑正是眾人心中所想，君臨良久不言，最後走到一顆巨樹之前。
他看著那盤根錯節的巨樹和灌木，所有的植物就像是根植在了一起。
君臨抬起了手，對著那樹幹一點，手中微微白光繚繞，正是玄清之氣。
巨樹被那光芒輕觸，似乎震動起來。眾人沉默的看著君臨的動作，隱隱猜測到了他的用意。
玄清之氣可分離萬物，君臨這一指落下，又會逼出什麽？
眾人屏息以待，仿佛聽到了老樹出來一聲憤怒低沉的吼叫，隨後天空有無數水滴落下，冰涼不已。
“下雨了？”
燕文墨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這場雨何時而至。然而身邊孤凰卻是沉下了臉色，卷起靈氣覆蓋在頭頂。
“不，這不是雨…”
“是血…”
一條是繞道西澤南部的雨林，從南荒唯一的草原繞道東域再北上。
而另一條，則是走雲闕山脈，從神族借道南下。
換做往常，第二路是最為直接的選擇。一路上風景氣候也比貧瘠南荒要好上不知幾許。
可根據當今的局勢，這條路卻多了幾分阻礙。
整個西澤亂成了一鍋粥，借道北方之路已經神族人把手。雲闕山脈如今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中立緩衝之地，而是真正的神國領土。
在如此情況下，小七想要去雲闕山走上一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不過君臨並沒有否決她的意思，他知道小七想迴去看一眼她曾經創立的那個小宗門。看她那些孤兒弟子們有沒有在動亂中被傷害。
至於神族軍隊也好，聖地也罷。隻要他和小七陸凝霜在一起，對方也未必在這緊要關頭願意和他們為敵。
“蕭兄可有想法？”君臨可以替陸凝霜做決定，可是蕭無劍的本意他卻不能忽略。劍客並不知道雲闕山脈中有什麽值得二人掛念，卻是問也沒有問一聲淡淡道：
“可以。”
盡管他招牌式冷漠作答，君臨還是略微把小七創立過念君恩之事相告。蕭無劍聽罷沒有太多反應，目光落在了君臨的身後。
“你需要和他們再說一遍。”
君臨迴頭看去，自己這邊親朋好友齊至。陸凝霜牽著大黑馬走在最前麵，目光詢問著君臨。
我可以過來了嗎？
君臨不知道她怎麽如此拘謹，點了點頭才發現陸凝霜手裏還拿著那本家法。
那上麵大概是有一條，姐姐和夫君說話的時候，做妹妹的要安靜之類的規矩，小冰塊不知道君臨小七究竟有沒有談論完事情，便守著規矩而動。
對此他隻能苦笑，好在眾人也沒有發現異常，就連燕文墨也滿臉愁思，似乎道聽途說到了消息。
眾人接頭，再度對了所聽之事。
這一次有靈淵閣燕文墨在場，自然就多了些推測。不過書生也不敢妄斷，多數的話還是肯定他那幾位兄弟說話不會有假。
“如果要去天啟城的話，保不準那位人皇陛下會讓你參與前線征戰。如今我們五聖在此，你的意思，可是願意替人族出力？”
書生聽到了君臨和小七的打算，出口詢問。
“我與滄瀾盟約未斷，星辰塔裏更是承蒙凝霜她師姐照拂，這份恩情君臨銘記，隻要人皇陛下的要求不算過分，君臨理應相助。”
“不過，此時與蕭兄和孤凰姑娘無幹。屆時若真要卷入紛爭，我與小七凝霜三人足以。”
“這話便有些見外。”孤凰聽得君臨之言，微微搖頭：“既然文墨要跟著君兄，孤凰自當與各位同進退。”
鳳凰之女拋出此話，讓君臨愣了愣。聽孤凰的語氣和對書生的稱唿，在看燕文墨臉上得意滿足的神色，他終於明白了什麽。
“好你個迂腐書生！”他玩味的看著燕文墨，眼中意思甚是明了。
書生懶得解釋什麽，直言道：
“既然如此，那邊先去雲闕山，再去天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想必你也急著想要迴去證實一番。”
“更何況你的想法也不錯，想要在著茫茫大海撈針，光靠聖人之力還不足夠，能夠借勢滄瀾或許能有裨益。”
“那君臨便謝過各位。”
得到孤凰和蕭無劍的肯定，君臨更多幾分信心。他與小七商量了幾句，便決定了動身。
到了此時，巨鯤體內的眾聖基本都已經出來。那條震動了神荒的大魚發出低沉的鳴叫，正在緩緩沉進海底。
眾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這奇跡般的生靈，君臨默默朝著那巨大的影子頷首，表達著對師娘和三皇的敬意。
“走吧。”
直到虛妄之海恢複平靜，君臨才收迴目光對眾人道。從玄離山之後，他的背後終於有了有力的支撐。
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欲往何處便可往何處。
一念至此，君臨隻覺得千難萬險亦不足為懼，不由長笑一聲：
“去會會那些妖魔鬼怪！”
他豪情滿滿，雙手牽著陸凝霜和小七率先而去。餘下四人對視幾眼，最終燕文墨隻能輕歎一聲，對著孤凰道：
“這小子一向都這麽狂，你習慣就好…”
…………
兩日之後，西澤天穹之上有數道流光緩緩落入密林。
特地繞了諸多人煙罕至之地，因為某些空域被各大勢力曾經留下的封印封鎖，一行人終於決定徒步而行。
不過眾人剛先後落下，君臨便迴頭道出了壓了一天的疑惑。
“現在的西澤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他問題因所見而發，兩日間他俯瞰著腳下密林，被滿目的綠色所驚。
綠色本是西澤的基調之色，可他們所見，那腳下的雨林如今茂密得有些駭人。原本參天大樹十數丈便得上高，可眼下，卻是綿延著無數百丈之高巨樹。
略微低飛，西澤便像是古樹所成的高原。繁茂的枝葉下，所有的視線都被遮蔽。
剛一落地君臨就覺得無處落腳，下方根本踩不到土地，巨樹之下是灌木，灌木之下是花草，而花草之下，菌類和苔蘚猶如綠色棉被鋪成了地毯。
“好像一路過去都是如此。”
小七落地之時也是皺起了眉，而陸凝霜這兩日飛著的時候又犯了些迷糊想要昏睡，一時間沒有站穩，差點一個踉蹌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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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草木之中蘊藏的靈氣太過豐沛，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的確不可思議，除了在聖龍林中的植被如此繁茂之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帶著燕文墨落地之後的孤凰也有些驚訝，隨之而落的蕭無劍和柳清漪雖然沒有說話，卻在浮空鐵劍上四顧。
“好大的蘑菇…”
陸凝霜忽然說道，差點讓小七也滑到下去。
“昨天夜裏，你們可都看到了那條靈脈？”君臨知道陸凝霜餓了，從青蓮種子中取了一些腹海之魚做成的魚幹遞給眾人，然後問道。
“見到了。”柳清漪接過了話點頭。“和靈淵閣影門所說的一樣，那些靈力暗流若隱若現如同長河，隻有凝神感知才能發現。而且流動的方向…也的確是朝著玄離山而去。”
“這便更有些怪異…”
燕文墨雖然看不到他們所說的靈脈，昨夜卻也聽聞了孤凰的敘述。
“按說東邊雲旭海的是有海流逆動，熔岩浮現。而北陸是極寒降臨雪妖出世。而在南邊沙塵肆虐，荒蕪侵蝕。”
“如果都是因為靈脈所致…那麽表現出來應當都是生機枯竭之相…”
“怎麽唯獨西澤…”
書生看著陽光無法照進的幽暗森林，怎麽也想不明白。
“靈氣反而充沛了起來？”
他疑惑正是眾人心中所想，君臨良久不言，最後走到一顆巨樹之前。
他看著那盤根錯節的巨樹和灌木，所有的植物就像是根植在了一起。
君臨抬起了手，對著那樹幹一點，手中微微白光繚繞，正是玄清之氣。
巨樹被那光芒輕觸，似乎震動起來。眾人沉默的看著君臨的動作，隱隱猜測到了他的用意。
玄清之氣可分離萬物，君臨這一指落下，又會逼出什麽？
眾人屏息以待，仿佛聽到了老樹出來一聲憤怒低沉的吼叫，隨後天空有無數水滴落下，冰涼不已。
“下雨了？”
燕文墨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這場雨何時而至。然而身邊孤凰卻是沉下了臉色，卷起靈氣覆蓋在頭頂。
“不，這不是雨…”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