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斟酌了半響,目光栩栩,看著張遼臉上的那一份堅定和果斷,心中有些搖動了主意,他對張遼這一員大將是非常信任的,古之召虎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明軍也算是將星如雲了。


    能夠獨當一麵的都不在少數。


    但是真正能夠以主帥的身份統籌大局之戰的,目前來說,恐怕隻有已經曆練出來的張遼了,其他人不是差點天賦就是差點火候。


    他對張遼寄予厚望。


    張遼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


    所以他還是願意相信張遼,相信張遼能為大明朝廷帶來統一天下的勝利。


    他低沉的道:“曹孟德非衝動的人,郭奉孝也是精明過人,魏軍之中,更是有不少人沉穩老成之人,你有幾成把握,他們會主動出擊!”


    “五成!”


    張遼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把握來說,隻有五成,但是我覺得足夠了,戰場上,從來就沒有必勝的戰爭,咱們得和他們賭國運!”


    “賭國運?”


    牧景和戲誌才對視了一眼。


    戲誌才倒吸了一口冷氣,吞咽了一口唾沫,幽幽的說道:“你這會不會賭的太大了!”


    “要賭的是他們,我們來說,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裏去了,他們主動和不主動出擊,這一場戰,我們都是需要用熬鷹的方式熬死他們,誰熬不下去,誰就會輸!”


    張遼分析說道:“自曝其短,或許會有些動搖軍心,但是未必不是重整軍心的機會,這是一石二鳥,他們敢來,自然最好,他們不敢來,那我們也能和將士們同甘共苦的渡過這最艱難的時候,其心不穩之將卒,反而在這時候能壓的下去,不然真等到開戰的時候再來處理這些問題,那就有些晚了!”


    “文遠之考慮,頗有道理!”牧景輕聲的道:“有時候既然已經是事實了,那就不能遮掩下去了,在決戰之前,先把軍心安穩下來,朕對大明將士有信心,相信他們能和我們同甘共苦的熬下來!”


    “既然事已如此,那現在也唯有這樣了!”


    戲誌才也沒有其他的好的辦法了。


    “這件事情我會讓公台和正方配合你,他們兩個都是能做事情的人,你來布置戰局,他們來處理軍心的事情!”


    牧景開口說道。


    “是!”


    張遼點頭,目光灼熱,自信十足。


    “另外燕軍俘虜兵,你認為能用嗎?”牧景問。


    現在他們的缺乏兵力是事實。


    “李正方的思政司是一柄尖刀,我認為有他的協助,能用一部分,但是也局限一部分而已,很多還是拗不過來的,強行調動,效果適得其反的!”


    “那你們就商量著用!”牧景道。


    他站起來,目光看著城頭上飄落的積雪,看著的茫茫一片的天際,喊一聲:“金九!”


    “在!”


    “吩咐下去,從今日開始,每天隻能一頓,節省糧食的,爭取時間,而且朕和所有普通將士們的飲食一視同仁,他們受冷,朕也會陪同,大雪一天沒有停下來,朕就在這城門樓上住下來了!”


    牧景知道,他是一軍之精神所在,明軍將士能不能在這種斷糧很冷的天氣之下熬過去,就看自己能不能撐得住。


    有時候精神很重要。


    他堅信一點,那就是同心協力之下,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


    “陛下!”


    戲誌才和張遼麵色微微一變,牧景萬金之軀,怎麽以身犯險,這要是的熬不住,能餓死凍死人的,別人都可以死,唯獨牧景不能是。


    “朕也是武將,將士們能撐住,朕也能撐住!”


    牧景擺擺手,對著兩人說道:“而且真相信徐庶,他很快就會把糧食送上來的,朕不會挨餓很久的!”


    在這時候,如果他還不能拿出這一股精神來,那麽這一戰,根本就沒有希望了。


    明軍在事實戰場上的劣勢已經是肯定了。


    畢竟如今的局勢而言,魏軍是以逸待勞,主力皆為精銳之師,而明軍已經和燕軍打了一場決定勝負的血戰,負傷之兵,減損之兵,都會影響將士們的士氣。


    對決之下,能不能有希望打贏,就看大明將士的這一口氣能不能撐住。


    再說了,他這話不是場麵話,他還是認為徐庶有能力把糧草運送上來了,他對徐庶的信任,源於曆史,也是多年的相處。


    ................................................


    糧道爭奪的大戰還在延續之中。


    河東的魏軍在陳到的打擊之下,雖然苟起來了,但是還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火藥桶。


    而這都不是糧食能不能運送北上的關鍵。


    關鍵還是在河內的戰役之上。


    徐庶的部署還算是的比較緊密,他要死死地吸引主河內魏軍的注意力,不過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他本以為還能拖幾天的,但是在他渡過黃河沒有多久,就已經被虎豹騎校尉典滿給識破了運糧車的空虛。


    典滿倒不是聰明,而是莽。


    作為魏王麾下第一猛將典韋的兒子,典滿隨其父,善於用武,而不是善於用某,他沒有這麽多心思,但是他知道,什麽所謂的猜測,不如一個衝鋒陷陣。


    所以他直接用一個衝鋒,騎兵的衝鋒,把明軍運糧隊伍衝擊的四分五裂,一下子就暴露的徐庶所有運糧車上糧食都是假的


    徐庶連忙收攏主力,不斷的後退。


    典滿這時候沒有太多的心思,他就是不斷的追擊,不管真假,先把人頭給摘下來了再說。


    徐庶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在一營的虎豹騎騎兵的追擊之下,被殺的節節敗退。


    但是的徐庶也算是謀劃很深。


    他早就已經算計好了會被識破的,畢竟真的不能變成假的,假的也很難變成真的,他若有更多的兵力自然能掩蓋,但是這點兵力之下,自然是很難掩蓋這個情況的。


    所以他在暴露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反應過來,撤兵南下,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不過騎兵的速度很快。


    隻是徐庶在第一時間匯合了公孫度的遼東軍。


    公孫度的遼東軍對於騎兵作戰非常熟悉,雖然已經沒有多少騎兵了,但是應對騎兵的衝鋒,還是有一些的手段了。


    隻要兩個營的兵力,公孫度就擋住了典滿的衝擊。


    但是公孫度倒是陷入危難之中了。


    他可是還對壘著的夏侯淵。


    夏侯淵是一員名將,很老練,即使他公孫度數次的進攻,都沒有能拖住他,反而被他打的連連後退。


    這一打,幾乎把公孫度的那點傲氣都打沒有了,如果說在函穀關下,夏侯淵的撤退隻是一種出賣和耍滑頭,那麽現在夏侯淵就用正經八百的能力來擊敗他了。


    這可把公孫度打擊的不淺啊。


    公孫度雄心勃勃的進入中原,可連番遭遇之下,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土鱉一樣,在中原群雄的調戲之下,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而在這種事情,徐庶突然引來了一股騎兵,差點沒有讓他重複當初被夾擊的那種困境。


    不過吃一虧長一智,幸虧他安排的柳毅領兵殿後,才沒有被擊潰的軍陣,但是在兩股魏軍攻擊之下,公孫度還是吃了一些虧,連續撤出二十裏,才站穩了腳跟。


    “徐元直!”


    公孫度目光帶著一股血色的憤怒盯著的徐庶。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徐庶玩耍了。


    “公孫將軍,何必如此!”徐庶倒是光棍,他攤攤手,道:“我隻是多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現在就可以綁著我去投靠魏軍了!”


    “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放我們離開吧!”


    公孫度咬牙切齒。


    到了這一步,他還糊塗的話,他就不是公孫度了,從徐庶讓他出來開始,一步步好像都在這人的算計之中。


    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入局了。


    反正現在魏軍的視線已經把自己的鎖住了,他根本沒有選擇了。


    “我放啊,說到做到,我不會勉強你留下來的!”


    徐庶輕聲的道:“但是你心中很清楚,你能離得開嗎,這天下很大,但是也很小,遼東以前還能偏於一隅,但是現在還能嗎,即使你迴到了幽州,迴到了遼東,你就能太平了!”


    公孫度咬牙切齒的道:“最少我能選擇死在遼東,而不是客死他鄉!”


    “從你選擇進入中原,你還能迴去的機會就不大了!”徐庶平靜的說道:“我隻是在幫你而已!”


    “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先是利用我拖延住了夏侯淵的兵力,然後又利用我擋住了魏軍騎兵的衝鋒,魏軍在河內南部的兵力,現在都集中在我身上了!”


    公孫度冷冷的說道。


    他盯著徐庶,道:“糧草根本不在這裏,你就是利用我,然後讓你們的糧草,從河東北上了,對嗎?”


    “你既然都已經猜到了,那麽你認為,以我的身份而言,我這樣做,合情合理吧!”徐庶拍拍手掌,笑著說道。


    公孫度連生氣都有些生氣不起來了,或許說他根本沒有生氣,因為他都基本上已經猜得到了,隻是一時之間不願意接受而已。


    如今這遮羞布都沒有了,他想要不承認都不行。


    “你就真不怕我投了魏軍?”公孫度始終想不明白,徐庶哪裏來的勇氣能如此對自己的信任。


    “但凡有萬分之一的選擇,你都不會再選擇信任夏侯淵了!”徐庶說道:“而且你心中清楚,你根本躲不開,如果當年沒有入關,你倒是還能在遼東當你的土皇帝,但是現在,你要麽選擇,要麽被選擇!”


    “你還真算的精明啊!”


    公孫度不得不承認徐庶把他的心境都說出來了。


    他怎麽選擇,都不敢去選擇夏侯淵了。


    夏侯淵能賣他一次,就有第二次,而且這種事情即使夏侯淵解析,他也不會相信,在兩人之間有了嫌隙,那麽即使他投降了魏軍,也隻能被夏侯淵給了解了,他要是再敢相信夏侯淵,他就是一個傻子。


    想要活命,他寧願相信明軍。


    他之所以表示這麽憤怒,也許是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些好的籌碼而已,這樣最好能不讓自己的看起來這麽難看。


    “公孫將軍,你現在的路,隻有一條,既然如此,我想讓你走的順一些,那麽立功是你唯一的能做的!”


    徐庶循循誘導的說道:“陛下不會計較過往,但是想要讓陛下認同,戰功之唯一的標準,其他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好,即使如此,可徐元直你也知道,我現在的這點兵力,要鬥誌沒有鬥誌,要軍心沒有軍心,根本扛不住夏侯淵和魏軍騎兵聯合進攻,頂多兩三日,我就隻能渡河返迴雒陽了!”


    公孫度有些認命了。


    這世界有些人,就是當不了霸主,不認命還能幹啥,與其這麽糾結下去,他不如幹脆一點,或許這還能讓人看高幾分。


    不得不說,他這心思也讓徐庶鬆了一口氣,人心哪裏有這麽好算的,他隻是在賭一個概率而已,他心裏麵也怕公孫度一氣之下,直接投誠魏軍的。


    這種可能不大不代表沒有,若是公孫度對於明軍沒有任何信心,那麽逼到絕境的他,迴歸魏軍懷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所謂望梅止渴畫餅充饑,就是在看到有希望,那就不顧一切了,最怕的有時候就是絕望。


    不過現在看來,公孫度對於明軍,還是有幾分信念的,不然也不會這麽順利就放下了對自己的怨念,被算計的怨念。


    “機會還是有的!”


    徐庶笑了出來了,他低聲的道:“公孫度將軍,就看你敢不敢打一仗狠的!”


    “狠的?”公孫度眯眼。


    “夏侯淵沉穩老成是事實,但是不代表他沒有破綻!”徐庶道:“你要是相信我,這一戰打下去,或許你會折損不少,但是最少你能找迴一個彩頭!”


    公孫度沉默起來了。


    他下意識還是看了一眼柳毅。


    柳毅苦笑,他拱手說道:“將軍,既要歸順,必有戰功,咱們都要拿著這命去打一戰,不然恐怕即使明軍勝利了,也沒有咱們站立的位置!”


    “好吧!”


    公孫度下狠心了,他看著徐庶,道:“我可以配合你打一仗,但是徐元直,我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你若是辜負我的信任,我即使死,也必定拉你下去陪葬!”


    “好!”


    徐庶眉開眼笑,道:“公孫將軍放心,如今你我乃是同一方的陣型,我算計誰,也不會算計戰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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