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吾,你認為魏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嗎?”牧景低沉的問:“朕何嚐不想拖延下去,讓我明軍主力能順利南下,屆時朕何懼與他魏軍決一死戰!”


    既然魏軍主力已經兵臨城下了,那就是說,大戰已經是一觸即發了。


    根本就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去周旋。


    他更加不相信曹操會在兵臨城下之後,還會給他們時間去拖延。


    再說了,目前他駐紮的長子城雖然是一座郡城,但是位於並州的郡城,可不是什麽太堅固的城池,普通的戰役能守住一二。


    可好像這種數十萬大軍交錯縱橫大戰的戰役,這樣的城防,很多地方都是漏洞來著,因為魏軍的兵力,足夠把長子城給包圍了。


    而且隻要魏軍有足夠的攻城器械,他們肯定不會等待,會率先進攻。


    戰爭會迅速的打響。


    而且隻要打響了戰爭,魏軍的主力,會源源不斷的輸入進來了,到時候明軍必須要應對。


    “陛下,末將認為,始終是要先下手為強的!”


    李嚴走出來一步,拱手行禮,道:“閔吾中郎將的想法很好,可在戰場上,有一點很重要的,那就是節奏,掌控節奏,就等於掌控士氣,這時候如果我們選擇堅守,有可能會落入魏軍的的圈套之中,他們會按照他們的節奏來和我們交戰,到時候我們就會顯得被動起來了!”


    “先下手為強?”


    閔吾看了一眼李嚴,反駁說道:“可以我們的兵力而言,出城迎戰,可不是一件好事,甚至等於以自己的短處與敵人的長處拚命,得不償失啊!”


    “非也!”


    李嚴立刻反駁起來了:“在戰場上,兵力很重要,但是兵力隻是一個衡量而已,並不能決定成敗,有時候戰術布置,更加重要,我們的兵力就目前而言,的確不足,但是隻要我們的戰術布置的妥當,未必不能取得效果。”


    “戰術?”


    閔吾冷笑起來了:“戰術雖好,可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戰鬥力才是根本,即使有很好的戰術布置,在這時候出動出擊,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上了戰場,傷損難免,如今我們更加在意的,應該是如何才能這一場大戰之中,奪取先手的位置,控製好節奏,這避免落入他們的節奏之中,才能讓我軍贏得更多的時間布置兵力!”


    李嚴據理力爭。


    “我們麾下的將卒不怕戰死,但是不能白白的去送死,明知道這是一場沒勝算的戰役,還一頭紮進去,既死也不甘也!”


    閔吾的態度很堅決,這樣試探性戰役他不想打。


    “好了!”


    牧景壓壓手。


    他其實非常喜歡這種氣氛的,集眾之所思,方能讓戰術布置,戰略計劃變得更加的完美,有爭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不同的戰法和心態,所以必然會有些衝突的。


    ......


    牧景抬頭,目光栩栩,看了一眼閔吾和李嚴,幽幽的開口:“閔吾的想法沒錯,我大明將士不能白白的送死,我們不怕死,但是要犧牲的有價值,這種試探性的戰役,打起來也沒有太大的意思,不可能折損魏軍的主力,也不會有太大的機會能抓住他們的漏洞,所以徒勞而已!”


    他的話讓閔吾暗喜。


    不過他轉而繼續說道:“李正方的提議,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如今這場大戰,乃是數十萬主力的對決,勝負在於勢,想要掌控好勢,首先就要把持好的戰爭的節奏,趁著敵軍沒有站穩腳跟,先行出擊,打破我們防守的宿命,是一個很好的挑戰!”


    他嘴角微微有些苦澀的養起來,道:“你們兩個說的,朕都認為很有道理,至於如何做,朕倒是還沒有想好!”


    他是真沒想好,主動出城迎戰,風險太大,可控製不住節奏,就等於控製不出大戰的勢。


    “這樣!”


    牧景想了想,說道:“閔吾,你的負責守城,城牆之上一切的防禦,交給你來的統治,雷虎!”


    “在!”


    雷虎站出來一步。


    “你率領日月第一軍,另外在神衛軍抽調禁衛營,再加上城中的一些兵力,湊夠三萬兵力,準備出城一戰!”


    牧景道:“李正方會作為的參將隨行隨行,沒有確實的目的,你們隨機應變!”


    “是!”


    眾將領命。


    牧景走上一步,目光看著城下,聲音略顯得有些冷沉,冷冷的說道:“圍困長子城,朕倒是看看,你們能不能首尾唿應,要是不行,朕不介意留下這一部分精銳!”


    先鋒軍圍城,對於魏軍而言,算是一個失誤,如果後麵的主力不能更上來,這一股先鋒軍,就直接暴露在明軍的兵分之下了。


    即使是如今明軍主力在上黨北境,但是在這長子城,他們想要集合主力,不是一件難事,到時候要是能殺敵軍一個突然,還真有可能把魏軍主力先鋒給斬在這裏。


    ........................


    下午。


    牧景在城中,走在街道上,旁邊跟著李嚴。


    他們決定晚上才出城而戰,現在李嚴倒是有些小悠閑,所以跟著牧景一起瞎逛起來了,這長子城已經有些蕭條了,畢竟戰爭給太多人帶來的都是恐懼的心思。


    “糧草的問題,如何?”


    牧景最擔心目前來說,就是這個問題了,現在明軍主力十幾萬兵馬,每天人吃馬嚼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一旦斷糧,那就是軍心斷了。


    “目前的糧草,還能支持一段時間,畢竟我們之前在河內給運迴來不少,但是以目前我軍主力的消耗來說,還真未必能撐得住多久啊!”


    李嚴提醒說道:“陛下,如果想要和魏軍持久作戰,那我們得考慮一下糧草的問題!”


    “雒陽出了問題了,想要糧草,難了!”


    牧景苦笑:“也不知道雒陽的情況如何,景武司都已經派出了好幾路的斥候了,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他也在苦等,但是等不來雒陽的消息,是失去了,還是依舊在死守,這可都是關乎整個上黨戰役的。


    “徐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即使守不住雒陽,他也不會讓陛下糧道出現問題的!”


    李嚴輕聲的說道。


    徐庶這人,他也認識,年輕,好學,而且智慧不凡,能在戰場上隨機應變。


    “希望吧!”


    牧景深唿吸一口氣:“速戰速決終究隻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已,可能持久戰,才是這一次我們和魏軍決戰的方式!”


    他的想法是,以長子城為根基,他們會展開一層層的拉鋸,最後形成一場持久作戰方式。


    ................................................


    上黨戰火連天,而在這時候位於河南,也是一片戰火在肆虐。


    雒陽城,數朝之都,如今再一次被打開了,如狼似虎的兵卒們衝擊進來了,他們開始肆無忌憚的爭取這一座城的資源。


    “都沒有?”


    夏侯淵有些咬牙切齒,雖然心裏麵有了一些的感觸,但是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們打進了雒陽城。


    以雒陽城作為明軍的後勤中樞,雒陽城必然是物資最雄厚的地方,他們還想要趁機拿下雒陽城,就從雒陽城對對魏軍進行補充。


    這樣想想,他都感覺的高興,能用敵人的糧食來支持自己大軍的作戰,足夠把敵軍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事與願違,他們殺進來,可這城中,不管是糧倉,還是武庫,都是空空如也,可把夏侯淵氣的不輕啊。


    “將軍,我們都已經找過了,城中的糧倉,武庫,都被搬空了,很多搬不走的,他們也已經損壞了!”


    校尉俯首在下,拱手行禮,然後才緩緩的說道。


    “繼續找!”


    夏侯淵不甘心。


    “是!”校尉拱手領命,然後轉身離開了。


    “你這麽生氣幹嘛?”這時候燕軍主將之一的公孫度走進來了,笑著說道。


    能殺入雒陽,對他來說,已經不錯了。


    至於北境的情況,他現在還摸不透。


    “明軍欺人太甚了!“


    夏侯淵陰沉的說道:“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糧庫,武庫,都搬空和破壞了,我們等於得到一所空城了!”


    “若是換的是我,也會如此的,沒有什麽可意外的,為今之計,還是打下函穀關,隻要打下了函穀關,那麽這樣明軍殘存的主力,也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公孫度建議說道。


    “他們撤往函穀關,可函穀關易守難攻,我們想要吃下函穀關,可沒有這麽容易!”夏侯淵搖搖頭,他沒有足夠的兵力去死磕。


    能吃得下雒陽,都已經很受力了,差點吃不下來了,繼續進攻函穀關,他麾下的兵卒,就會崩潰先的。


    “不管如何,我認為,函穀關還是要打!”公孫度分析:“過了函穀關,還能從河東北上,函穀關之內,想必有不少糧草,這樣他們還是能從河東打通一條糧道,到時候我們吃下雒陽的效果就不存在了!”


    “的確!”


    夏侯淵咬咬牙,他知道這是事實,雒陽失去了,明軍還紮在函穀關,他們能從函穀關西行,從河東借道進入上黨。


    “那就打!”


    夏侯淵還是在無奈之中下了決心了,哪怕把自己的兵馬給折損大半,這一戰還是避不開,畢竟他們現在所有的戰爭,都是服務主戰場,為了拖住明軍的糧道,他不能看著函穀關依舊屹立,他想了係那個,沉聲的道:“今日不戰,今夜夜襲,打得下來,那就打,打不下來,速速撤兵,接著黑暗掩護,盡可能的撤迴來!”


    “是!”


    眾將領命。


    ................................................


    函穀關。


    這一座已經是廢棄的關隘,如今隨著明軍主力從雒陽撤迴了這裏,一下子把這裏煥發起來了不少的活力了。


    徐庶坐在關城的高位之上,仿佛蒼老了不少。


    雒陽戰敗,他責無旁貸。


    隻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總感覺對不起前線的陛下,因為雒陽是中樞線,如今中樞線等於斷了,明軍的糧草問題,必然成為非常頭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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