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正準備拚命的時候,突然一個明軍使臣求見,他不得不停下動作,見一見這個的明軍的使臣。


    不管明軍使臣為何而來,他都沒有理由拒絕。


    第一,他現在情形越來越艱難了,明軍壓力的太緊,給他的壓力很大,給他麾下將士的壓力更大。


    第二,他需要拖延一些時間,明軍若是說降,他倒是可以把時間拖一拖,隻要等到的燕軍的援軍抵達,那長子城之圍困,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鞠義在燕軍的營房大殿上,會見了明軍的使臣。


    “大明上將軍張遼麾下,韓年,見過鞠義將軍!”


    韓年站在燕軍大將俯視眈眈的位置,卻並沒有幾分畏懼,他的恐懼在已經在踏入燕軍大營的時候,就已經克服了。


    這本來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活。


    他敢於搶來做,那是因為他有足夠的膽子,不拚命,哪裏來的軍功,沒有軍功,一個寒門將卒如何能上位。


    所以他也要拿著自己的命來賭一把。


    “韓年?”


    鞠義眸子挑了一下,淡淡然的說道:“無名小卒,也配和某家談判嗎?”


    “吾代表上將軍而來,若上將軍都沒有資格和鞠義將軍談,那鞠義將軍現在就能把我斬了!”


    韓年不卑不吭的說道:“吾,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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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不怕事?”鞠義就不相信,有自取滅亡之人。


    “怕!”


    韓年平靜的說道:“但是我一想到能有這麽多人給我陪葬,我也就於願足矣!”


    “大言不慚!”


    鞠義怒瞪雙眸,渾身的氣息爆發,超級武將的氣息如同實質的殺意,一下子籠罩在了韓年身上。


    “找死!”


    鞠義麾下眾將也一個個目光死死地瞪著的韓年。


    韓年頓時感覺到臉色一陣的蒼白起來了。


    他盯著強大的壓力,卻並沒有把自己心底裏麵的恐懼給的展露,反而是臉上有一股擰著的執著。


    他在盯著這強大的殺意和壓力,也抗住來自的鞠義的威壓。


    “好膽子啊!”


    半響之後,鞠義看著臉色蒼白的韓年,不得不感歎一句:“明軍麾下,果然人才出眾,如此一個名聲不顯的小卒,居也有如此膽魄!”


    他聽都沒有聽過這個人,然而就是這麽一個無名小卒,卻把他凝聚的殺意給抗住了,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懼無畏。


    窺一斑而知全豹。


    從這麽一個兵卒,足以看得出來了,明軍的強大的,這一刻,鞠義心中有些百感交集起來了。


    “都退下!”


    鞠義收迴自己的氣息,揮揮手,淡然的說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鞠義也不是一個破壞規矩的人,汝等皆退下吧!”


    “諾!”


    眾將後退一步,但是目光還是盯著韓年。


    韓年鬆了一口氣。


    這些殺坯,一個個都是沙場悍將,不說他們的武道氣息,單單是他們的殺意,被他們這麽盯著,都有很大的壓力了。


    稍有不慎,就身首分離了。


    “韓年,張文遠讓你來,有何可言?”鞠義坐下來,目光栩栩,看著韓年,先發製人,直接詢問。


    “上將軍對鞠義將軍,頗有敬仰,曾多次與將軍交手,甚是知道將軍在沙場之上的神威,所以遣末將前來,希望能和將軍化幹戈為玉帛!”


    韓年不卑不吭的說道。


    “哈哈哈!”


    鞠義大笑起來了,笑的猖狂:“張文遠可真是的夠天真了,都打到這個地步了,不是他死,就是吾亡之,還能化幹戈為玉帛,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


    韓年輕聲的問:“我們陛下和鞠義將軍又不是生死之仇敵,哪怕就算是生死之仇地,為了天下百姓,陛下都能容忍,如此之境,殺下去,不過隻是兩敗俱傷,若能化幹戈為玉帛,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啊!”


    “張文遠如今大勢在握,已破城而入,兵力占優,戰鬥力占優,然而兵力未全出,如今卻派人來說降,所謀之,莫過於拖時間,他在拖我們的時間嗎?”


    突兀的一個文士開口,目光凝視這韓年,聲音非常尖銳,仿佛一下子突進韓年的心底一樣的。


    “這位是?”


    韓年瞳孔收凝了一下。


    “在下審配!”


    他一瞬間的破綻,還是讓審配給看出來了,審配看著韓年,眸子銳利,聲音沉沉:“你們張文遠將軍,到底是什麽意思,恐怕不單單隻是在說降吧!”


    韓年心理水平不錯,他出身景平武備堂,還是其中的佼佼者,武備堂還要一課,戰爭心理學,他的學分是最高了,所以他才能成為參將。


    他迅速的恢複平靜,沒有理會審配,而是對鞠義,低沉的道:“鞠義將軍,我們進攻長子城,付出了巨大的傷亡,鞠義將軍雖敗,然主力還在,最重要的一點,我明軍將士憐天下百姓,若死戰長子城,長子城之中的百姓,必傷亡慘重,此非我的大明所願意看到來的,若鞠義將軍願歸降我大明,大明願以國士待之!”


    “你是讓我歸降嗎?“


    鞠義眸子有些冷。


    真把他當成了三姓家奴了嗎?


    或許是他歸降了劉備,讓一些人覺得,自己沒有所謂的忠臣,隻要有一個人來說投降,就能投降了吧。


    “對!”


    韓年淡淡的說道:“鞠義將軍可以大義凜然的血戰到底,不過未來史冊上,也不會給鞠義將軍一個忠將之名!”


    鞠義沉默了。


    背叛一次,也是背叛,不管什麽原因,當初他背叛袁紹,是一個事實,所以在天下人的眼中,自己已經是一個叛徒。


    而在燕軍陣型,自己也是一個上不得了台麵的降將,隻配給張飛關羽而配合,哪怕是劉備,也未必會絕對信任自己啊。


    “而如今,形勢而言,鞠義將軍不占優勢,哪怕死戰到底,無非就是損耗我明軍之將士而已,對鞠義將軍,有什麽好處嗎?”


    韓年加把勁,道:“鞠義將軍戰死在長子城,燕王會不會為將軍趕到惋惜呢?”


    鞠義沉默了。


    他對劉備,並沒有太多的忠心,當初被說降,乃是無奈之舉,如今要為劉備死戰,他也有一些抵觸。


    但是他還不願意放棄。


    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名字,成為一個叛徒的代名詞,一次背叛,兩次背叛,日後誰人敢用自己啊。


    他咬咬牙,眸子有些發冷,冷冰冰的盯著韓年,幽沉的說道:“你說的都對,但是你怎麽就知道,我鞠義一定會輸!”


    鞠義冷喝一聲,道:“隻要我們能撐住三日時間,輸的未必是我們,或許是你們!”


    “第一,首先鞠義將軍要能撐得住三日時間,第二……”韓年一本正經的說道:“援軍,鞠義將軍如果是指望來自河東張飛此獠,那就不需要太過於期望了,別說三日,五日之內,他都沒辦法抵達長子城!”


    “你……”


    鞠義瞳孔睜大,有一抹恐懼。


    他以為張飛東來,乃是秘密之事,但是沒想到兩三下就被揭穿了,這一下,他感覺自己的好像沒穿衣服的人,被看透了一切。


    “鞠義將軍,燕軍雖然有部署,但是也別把我們明軍當成是傻子了!”韓年笑了笑,笑的自信甚至自負:“張飛想要突襲我們後翼,也得你們把消息給堵住才行,我景武司行天下,沒有秘密能瞞得住我們,你們的兵力部署,早就被我們看透了!”


    他這是扯虎皮而已。


    景武司是不錯,但是如果當真如此神通廣大,明軍就不會被弄得手忙腳亂了,不過這一點,鞠義並不是很清楚。


    鞠義對於景武司,的確是有幾分畏懼,因為他在鄴城見識過景武司的可怕。


    “即使沒有三將軍,你們明軍想要破長子城,也沒有這麽容易!”


    審配在此開口,他看著韓年,道:“而且韓使臣說降,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的了,若想說降,讓的張文遠親自來,或許我們鞠義將軍還能給他三分薄麵,不然就打,看誰先死而已!”


    審配的一番話,迅速的挽迴了一些落下的氣勢。


    韓年之前的一番打擊,一下子失去了效果,這讓韓年看著審配,有幾分深沉:“審正南,果然名不虛傳,乃是天下少有之的聰明人,隻是如此聰明之輩,卻也成為了叛徒,背叛了當年的主公的袁本初,著實可惜也!”


    審配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和鞠義不一樣。


    鞠義是武將,他是讀書人,讀書人要一張臉,他這張臉,要被韓年給撤下來了。


    “報!”


    突然外麵一聲斥候的匯報聲音響起。


    “進!”


    鞠義站起來,低喝一聲。


    “稟報將軍,明軍在一個時辰之前,發動對我們進攻,已經攻破水東街,殺入永安坊裏,斬斷了我軍第二營第四營的聯係!”


    斥候稟報說道。


    “混賬!”


    鞠義聞言,心中一怒,拔劍而出,劍架在了韓年的脖子上,陰沉的殺意噴薄而出:“狡詐的明人,一方麵來說降,一方麵卻趁機攻我軍防線!”


    “我是來說降,但是沒說停戰啊!”


    韓年的小肚子都在抽搐,兩小腿已經有些哆嗦了,人都是惜命了,在之前他還能堅強一些,但是現在劍就架在了脖子上,他也害怕,怕死是本能,但是自少貧窮磨煉出來的堅定和勇氣,在這時候倒是讓他還有幾分理智,不然他得爬下來了。


    他咬著牙,目光並沒有躲避,而是直視鞠義,道:“鞠義將軍,現在你還沒有投降我大明,我軍將士自會不斷的進攻,爭分奪秒的拿下長子城,把你們趕盡殺絕!”


    “那某家先斬了你祭旗!”


    鞠義雙眸血絲攀爬,通紅猙獰,怒道。


    “就算你斬了我,也改變不了事實,隻能告訴我大明將士,你鞠義,已經是鐵了心要抵禦我大明王師!”


    韓年吞咽了一口唾沫,劍刃已破皮膚,隻要輕輕的拉過去,自己就必死無疑了,但是這時候,還不能打哆嗦,他得求活,如何求活,隻能激將了:“到時候我明軍輾軋而過,雞犬不留,有汝等之將,與吾同葬此城,吾亦沒有遺憾了!”


    鞠義瞪著韓年,他是真的想要殺人,但是卻還有幾分理智,因為他也沒有絕對的信心,能抵擋明軍。


    他咬咬牙,收起了劍,低喝一聲:“來人!”


    “在!”


    “把此人壓下去了,關押起來,任何人不得接近!”鞠義這時候還是有幾分求生存的想法的,不願意把事情做絕了。


    他也想要背水一戰,奈何能力不足了,現在連長子城都失了半壁江山,他還能擋得住多久啊。


    所以這時候,斬明軍使臣,倒不是一件好事。


    可就讓他如此投降,他也不會願意,所以他還是先把這個來自明軍的使臣給關起來了。


    待親衛把韓年給關押下去了,鞠義的麵容才有幾分猙獰的神情,他的目光看著審配,低沉的問:“正南,你認為他所言之,是真的還是假的?”


    “將軍問的是三將軍不能援我長子城的事情嗎?”


    審配苦笑。


    “嗯!”


    鞠義點頭:“若沒有三將軍之援兵,我們肯定擋不住明軍,唯有撤出長子城,圖之後謀,方為正途!”


    有一點韓年沒說錯的,他不願意為劉備死戰長子城,先不說死戰能給他帶來什麽榮譽,人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任何價值。


    而且他又不是劉備之忠臣,他隻是一個歸降不久的將領而已,也不算的得到劉備的絕對信任。


    說老實話,這時候劉備若是敗亡了,他立刻倒戈相向。


    生逢亂世,他的忠心,其實基本上喂狗了,若是當年袁紹能珍稀三分,他倒是能為袁紹死戰到底的。


    隻是的袁紹負他在先,如今背叛之名已揚天下。


    他和呂布,差不了多少。


    不是為了何人而戰。


    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而戰。


    “恐怕不假!”


    審配想了想,平靜的說道:“將軍,若三將軍的主力能抵達,恐怕今天就應該能到了,可你看看,破城至今,可有看到三將軍的援軍嗎,必然是被明軍堵在了路上,至於能不能堵三五天,那就不清楚!”


    “那就是吾,已無依靠也!”


    鞠義的麵色越發的難看了。


    他咬咬牙:“看來這長子城,是待不住了!”


    他還是沒想要歸降明軍,不願意做就成為三姓家奴,也不願意自己的名聲臭大街,所以哪怕有一線的生計,他還是要突圍。


    “傳我軍令,各營後撤,退三條街防線,集結所有主力,準備撤出去!”


    鞠義陰沉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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