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呂布是魏軍的居中大將,他的軍令如同一座山,壓下來了,讓各部的魏軍將士的都迅速的形成了防禦。


    “禦!”


    “禦!”


    堆土而成牆,一丈之高,外有木欄橫跨,形成了一道簡易的防禦工事,但是注意可以阻擋大軍衝擊了。


    魏軍將士列陣,形成一個個半弧形的防禦戰陣,鐵盾在外,長矛夾中,弓箭手在後麵的接應。


    這是非常普通的防禦軍陣,但是非常實用。


    “殺!”


    “衝進去!”


    “擊破眼前之陣!”


    “河北的兒郎,隨我衝鋒!”


    周軍的士氣還是有的,畢竟目前來說,他們陷入重圍的消息並沒有傳開,所以他們還有勝算。


    哪怕這些都是一些青壯,可袁紹征召而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有一些百戰老兵帶著,多少有了戰鬥力。


    而且青壯是有血勇之氣的,衝鋒陷陣,最重要的是一股血氣,血氣不崩,勇氣不破,前路無懼。


    轟轟轟!!!!!!


    一次次的衝鋒陷陣,如同一陣陣的巨浪一樣,驚濤拍岸,狠狠的擊打在了魏軍的防禦戰線之上。


    而且這是一方平原,直麵戰線會約拉越長,周軍的兵力出擊最少有十萬之多,形成一個個方陣,五百人一個方陣,都足夠有二十餘個方陣的。


    這樣平麵推過,能橫跨戰線數裏,直撲而來了。


    “好兇猛的衝鋒!”


    觀戰台上,曹操用望遠鏡凝視前方,望遠鏡這種東西,中原沒辦法迎戰,倒是已經可以繳獲了。


    畢竟明軍已經在普通軍官基層上的普及了這一個裝備,所以魏軍繳獲了一些,但數量不足,也就是一些大將配置,而且視為珍寶。


    他們也在湊工匠想要防止,但是那些的凹凸的玻璃鏡片,並不好做,琉璃倒是能代替,隻是的琉璃好看歸好看清晰度不足。


    所以曹操對西南牧明是非常忌憚的,牧明層出不窮的小玩意,卻在不斷的增加軍隊的戰鬥力。


    這讓他非常頭疼。


    不過這東西在他手上,自然也是愛不惜手的。


    他通過望遠鏡,仔細觀摩戰場,而且他看到了袁紹,但是袁紹卻看不到自己的,這種感覺,非常爽啊。


    “袁本初,困獸而鬥,孤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勇氣!”


    曹操最了解袁紹。


    他知道,袁紹有能力,有城府,也有野心,但是缺乏的恰恰好是世家子最缺乏的東西,那就是魚死網破的勇氣。


    他就是想要知道,這時候被逼到絕境的袁紹,到底還剩下多少勇氣。


    如果他能在這個戰場上撐住三天時間。


    算是的他有勇氣,接下來就是談,走肯定不會讓他走了,頂多不殺他,軟禁一輩子的,給他留一條命就是了。


    對於斬殺袁紹,周軍十萬將士,他更加在意了。


    當然,如果袁紹撐不住,先逃了,那麽剩下的事情,就好對付了,群龍無首之下,收編將士不要太容易了。


    “做大事而惜身者,袁本初是也!”郭嘉站在旁邊,手裏麵也是一個望遠鏡,盯著前方,道:“他沒辦法翻盤了!”


    以郭嘉的角度而言,這時候袁紹唯一能翻盤的,不是坐鎮指揮台給予眾將信心,而是直接殺出去,身先士卒給予眾將勇氣。


    這是唯一能突圍的機會,也是一個九死一生破釜沉舟的機會,然而他破釜沉舟了,斷絕了自己的退路了。


    卻在關鍵的時候,惜身了。


    袁紹的破釜沉舟,隻是戰略上的表示,然而在作戰的時候,終究是惜身了,恐懼了,所以他永遠也成為不了的西楚霸王。


    如果是西楚霸王被逼到這個境地,反而是一件好事,這樣才更給他機會,他有絕地反擊的勇氣。


    袁紹沒有。


    “不要小看袁本初!”


    曹操不是很認可這話,他笑著說道:“袁本初的能力還是有的,缺乏一些勇氣而已,不過作為世家長大的人,他的勇氣早就已經在世家的層層壓製之下,失去了,如果他有足夠的勇氣,當年袁公路根本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著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但是人,總會變的,我們不能以過去的袁本初來衡量如今的袁本初,你又怎麽不知道,他是在蓄勢,拚死一擊呢,如若他親自下場,必會給我們帶來非常簡短的壓力,畢竟他們的兵力,是我們的兩倍之多!”


    “大王,現在不說兵力,地理優勢足以壓平兵力之差距,他能不能突破我們的防線,最主要的還是放不放的開,我賭他放不開自己的性命!”


    郭嘉篤定的說道。


    “那孤就和奉孝來一局!”


    曹操微微一笑:“孤所認識的袁本初,還是有一些魄力了,孤賭他不逃!”


    “若是臣僥幸贏了大王,大王得應臣一事!”


    郭嘉道。


    “沒問題!”


    曹操點頭,然後道:“若孤勝了,那奉孝日後得答應孤,需好好保重自己,不可強逞損了生機,孤還需要奉孝,大漢也需要奉孝!”


    郭嘉心中暖暖的,世人皆言曹孟德生性多疑,難以相信人,但是他知曉,那隻是曹孟德身居高位的無奈而已,曹操信他,如同手足,豈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戰場上兵器交擊,聲音如虹,喊殺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方圓數十裏,仿佛都成為了無間地獄的廝殺之境。


    “不能僵持下來!”


    張郃是一個有能力的大將:“韓德何在!”


    “末將在!”


    年輕的將領走出來了。


    “本將命汝部,立刻進擊,重騎兵唯一的作用力,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正麵撕開一道缺口!”


    張郃冷聲的說道。


    韓德是一員非常年輕的將領,但是深的張郃信任,他麾下有八百重騎兵,是張郃麾下最耗費錢財的兵馬。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這時候,是時候派上用場了,隻要重騎兵從中間直接撕破一道口子,那麽整個戰鬥攻勢,就會取得突破。


    十萬兵馬,如同長江大河,泄洪而下,必能衝破眼前這堤壩。


    “諾!”


    韓德領命。


    他率八百重騎兵,每一匹戰馬都披上了鐵甲,每一個將士身上都是厚重的戰甲,凝結成軍陣,就好像一座巨山在衝擊過去了。


    “殺!”


    韓德的重騎兵正麵衝破了魏軍兩道防線,所到之處,魏軍防禦戰陣直接被巨力給的衝破了。


    “重騎兵?”


    居中統戰的呂布也發現了,這要是被撕開一道口子,雖說也能攔得住,但是必然會造成魏軍巨大傷亡。


    這一戰,他們的目的是以最少的傷亡而拿下這一戰,所以不管怎麽說,也不能讓他們的破網。


    “高順!”


    “末將在!”


    “命陷陣營頂上去!”呂布低沉的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擋住他們,決不允許他們破陣而入!”


    陷陣營,也是重甲戰營。


    以重甲擋重甲。


    就看誰更加的頭鐵。


    在戰場上,所以而我戰略戰術布置,都需要有一個根基,那就是絕對的戰鬥力,如果沒有戰鬥力,那就是的巧婦難成無米之炊。


    戰爭,算計隻是一方麵,真正來說,是需要廝殺的。


    “諾!”


    高順親率陷陣營殺上去了。


    “命左翼的管亥,立刻向東北方向,推進三裏,給我把合圍戰陣給的拉緊了,我要限製周軍主力的攻擊方向!”


    呂布變陣。


    “變陣了?”


    戰陣上的動向,一下子引發的張郃的猶豫,張郃是一員出色的大將,但是他也是有缺點的。


    善於謀而不善於斷,這就是他沒辦法成為一個主帥的原因,隻能獨當一麵,沒辦法的統帥全局。


    若非如今周軍之中,僅存如一,他張郃也很難成為主帥,鞠義,顏良文醜,都做的比他好,甚至高覽在這方麵都會比他好。


    不過如果他和高覽聯手,倒是能統帥全軍,因為高覽比較果決,隻是缺乏指揮能力而已。


    “將軍,我們變嗎?”一個副將拱手詢問。


    “等!”


    張郃想了想,道:“吾要看看,我周軍兒郎,能不能突破中間的防線,隻要撕開一道口子的,他們不管怎麽變,都擋不住我們殺出去的道路!”


    “是!”


    眾將點頭。


    但是韓德卻遇到了對手,他的八百騎兵很強大,但是兵力太少了,麵對陷陣營數千主力的防禦,兩次衝擊,折損了上百主力,卻沒辦法衝出去半步。


    這讓韓德非常苦惱,他惱羞成怒,親自上陣:“殺過去,撕碎他們,衝!”


    “衝!”


    “衝!”


    韓德部下乃是鄉黨成軍,對韓德軍令聽從如一,這時候韓德的衝鋒,引發了他們的不惜一切衝鋒。


    “變陣,放進來打,前以鐵盾鋪路,中以鐵矛成林,左右兩翼形成牆,壓製他們!”


    高順作為老將之中的老將,戰鬥反應可是的比韓德不知道高多少倍,他感受到了韓德的狂躁,立刻就變陣了。


    “轟轟轟!!!!”


    韓德的衝鋒之下,數百重騎兵連人帶馬直接被陷入了整個陷陣營的核心地帶,周圍迅速的被陷陣營形成了一座的鐵牆壁,然後壓製迴來。


    騎兵最怕的是什麽,是沒有衝鋒的時間和地方,被壓在中間,騎兵連最基本上的戰鬥都沒辦法爆發出來了。


    鐵矛迅速的從一麵麵鐵盾縫隙之中的插出來了。


    “啊!”


    “快退出去!”


    韓德麾下戰將紛紛中了長矛穿插,一聲聲的淒慘叫聲傳出來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


    韓德部下八百騎兵,戰損六百餘,剩下一百餘,連帶韓德,皆成為了俘虜。


    “空有莽力,不會善用,非老將,年輕的將領,在戰場上,不要逞能!”高順冷眸掃了一眼被三四個陷陣兵卒給壓住的韓德,冷笑的說道。


    如果這是對付明軍,肯定就不會這麽容易,可惜,周軍主力都在雒陽戰場上折損精銳了,這些年輕將領,空有戰鬥力不凡的重騎兵,卻不懂得善用。


    對於高順這樣的精銳大將的而言,無疑就隻是送經驗而已。


    重騎兵的失利,讓遠處統帥周軍主力的張郃麵容更加的陰沉,自己的部下精銳,卻不堪一擊。


    他的心中,有一抹苦澀。


    如果昔日河北眾將皆在,那是大將如雲,所向披靡,或許他也不需要這麽辛苦,可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叛變的叛變,河北已無將也。


    “將軍,怎麽辦?”


    有人感覺到戰場上僵持戰勢之下的恐懼了,這樣下去,周軍主力別說突圍,恐怕會先崩潰。


    年輕的將士血氣可以,但是血氣隻能維持一時,缺乏耐力,一旦出現巨大傷亡,立刻就會崩潰戰意。


    “鳴金,收兵!”


    張郃深唿吸一口氣,他麾下重騎兵沒有了之後,他更感覺不到今天能突圍的希望了,無奈之下下令。


    “鐺鐺鐺!!!!”


    戰鼓聲消停下來了,鳴金的聲音響起,周軍主力開始往後麵的退迴去了。


    魏軍也不追擊。


    這時候如果追擊,的確能斬獲一些戰果,但是也等於會被周軍主力拖出去打,這樣會加大魏軍戰損。


    魏軍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死守不出,消耗周軍的士氣,拖死周軍主力的鬥誌。


    ........................


    夕陽之下,官渡戰場上,硝煙彌漫,血腥味衝天而起。


    一場大戰之後,以周軍的鳴金收兵而結束,兩軍之間恢複對壘十裏的局勢,局勢依舊緊張,但是對於將士們,反而顯得輕鬆了一些。


    沒有開戰之前,他們是恐懼的。


    開戰之後,他們多少是鬆了一口氣,有一種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的氣概。


    這是大多將士在曆經戰場之後的心態。


    當然,真正臨戰的時候,應該恐懼的,還是要恐懼,畢竟生命是非常可貴的,任何人麵對生死存亡的時候,都會有本能的恐懼。


    隻是老兵會沉著應對,新兵會慌亂起來而已。


    今日戰場上,其實雙方之間,不管是周軍還是魏軍,都並沒有占據太大的優勢,周軍大多是新兵沒錯。


    但是魏軍也不見得是精銳,在宛城戰場上,被明軍殺的血流千裏的魏軍,說老實話,也沒有多少精銳主力的。


    不過有一點,魏軍是占據優勢的,那就是防禦陣勢穩固,相對於周軍衝鋒陣勢,傷亡起碼少幾倍以上。


    而且曆經一戰,魏軍將士在成長,而周軍主力的將士們卻因為戰損太多而慌亂,雙方之間的距離就會拉開。


    戰場還是要收拾的,掛起免戰牌,雙方派出一些的兵丁民夫卻收屍,這是戰場的規矩,千年流傳。


    很快已經入夜了。


    夜幕之下,戰場很寂靜,甚至寂靜的讓人感覺有些可怕,數十裏的戰場,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聲音,那種可怕,讓人心慌慌的。


    魏軍主營,呂布依舊站在烽火台上,他盯著前方,低沉的道:“傳令各部,保持防守,不可放鬆,上半夜和下半夜分開來休息,最少保持一般的兵力警惕敵軍夜襲!”


    “諾!”


    各部將領拱手領命,迅速去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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