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的擔心,不是**道理的。


    如今看似明疆漢域倒是劃分的比較清楚,互相之間也在忍著一口氣,不會輕易的開啟戰端,因為不管是大漢諸侯,還是大**廷,都需要時間來整合力量。


    但是牧景心中清楚,戰爭是隨時都能爆發的。


    別看曹操那些人對河北誌在必得的樣子,一心想要整合大漢疆域,要吃掉河北,但是誰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他們心中清楚。


    一旦有任何一絲絲的機會,能打擊大**廷,甚至能有機會吃掉**廷的,他們都會不惜代價去做的,甚至會放過河北也在所不惜。


    對於大漢諸侯而言,河北隻是內患,大**廷才是真正的敵人。


    昔*的楚漢爭鋒的時候,項羽還幻想過畫出來一條楚河漢界,這樣大家能相安無事,但是最後的結果是被十麵埋伏,殺的血流成河,兵敗如山倒。


    前事之鑒,誰也不敢幻想在對立的時候,能劃疆而治的想法,時局至今,如果大明**立朝,牧景**稱帝,一切都能挽迴,朝廷能封賞諸侯,也能罷免諸侯,可如今大明立朝,牧景為帝。


    天無二日,大明和大漢,必又一方滅亡,這中原天下,神州蒼生方能停止兵戈。


    所以這時候,大明要更加小心謹慎。


    絕不能給他們任何的機會。


    牧景沉思了一下,對著趙信,輕聲的道:“趙信,你讓嶽述親自跑一趟河北,支援譚宗,河北的戰局,我們不管,也管不了,可以坐山觀虎鬥,至於譚宗想要渾水摸魚的想法,由他去,能做到固然好,做不到也無妨,隻是非必要之時,莫要顯露蹤跡,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們少做少錯,因為一旦真的出問題了,他們隻能自生自滅朕為了大局,肯定什麽也做不到,到時候吃虧的是他們,他們吃虧了也就算了,要是因此壞了大明的戰局,朕肯定饒不了他們!”


    景武司要立功,必然要出擊,如今河北**,正是景武司的好機會,不管是策反,還是為了未來而埋下一些釘子,都是好時候。


    但是譚宗這樣做太冒險了,整個河北,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想要撿便宜,那有這麽容易的事情,要是在這時候露出馬腳,被逮了一個正著,到時候就有些被動了。


    “諾!”


    趙信一聽,頓時感覺到牧景聲音變得嚴肅,連忙領命。


    “漢升,誌才!”


    “在!”


    “中原和河北的戰役,無關大局,大漢朝廷要諸侯聯合,也由著他們去,朕親自來關注他們就行了,我們這時候,最好是什麽都不要做,哪怕有機會,也要沉住氣,所以你們樞密院最重要的任務,還是練兵,既然已經定下了讓張遼張任來做擴軍訓練,那麽你們就協助張遼張任,把擴軍之事完成!”


    牧景想了想,猶豫了一下,又變得果決起來了,道:“算了,本來想要等廷推之後的,現在不等了,不用等廷推了,直接開始,我們時間本來就不足,朕先下令,讓明豐錢莊借取一筆軍費給樞密院,等戶部批下錢來之後,你們再還迴去了,有了軍費,你們就先動起來了,把擴軍之事完成,包括招募新兵,分割戰鬥營,融合新兵老兵整合戰鬥力,各方麵的事情,都先忙起來!”


    “陛下,這樣不太合乎規矩,會不會讓胡相他們有意見啊?”


    黃忠和戲誌才默默的對視一眼。


    “意見是有的,但是非常時候,非常做法!”


    牧景平靜的說道:“朕是皇帝,有獨斷專權的資格,這一次,朕還真要的固執一次了,為一統天下,大明必須要承受一些痛苦,到時候大戰一起,數十*兒郎奔赴戰場,沙場征戰,馬革裹屍在所難免,但是朕還是希望,能少流一些血,常言道,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朕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軍中的訓練變得更加嚴格,讓每一個將士都有充足的時間去完成訓練,能在大戰之前,完成新兵老兵的融合,接受老兵的經驗,這樣,最少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從戰場上活下來,至於其餘的一切,朕一力承擔就是了!”


    “末將等遵命!”


    黃忠和戲誌才不再猶豫。


    胡昭蔡邕他們要考慮大局,要維護政事堂,所以很多時候有些無奈,自然會對擴軍之事多有反對。


    但是他們是軍人。


    如今牧景在強撐著,作為軍人的他們,若是還束縛手腳,那就是太對不起大**廷了,一統天下,才是如今大明首要之事。


    ....................................


    三月,*物迴春,天地之間已是一片春意暖暖,草長鶯飛,一片片的青草,一片片的花香,已經讓白皚皚的天地,多了朝陽般的色彩。


    中牟城。


    此城距離官渡前線,隻有一百八十餘裏,是中原魏軍的主力集合之地了,也是如今魏軍的中軍大營。


    魏軍在此,集合了十餘*的精銳,當然,這裏所謂的精銳,更多的是來自各郡個縣的一些青壯縣兵而已。


    魏軍在宛城一戰,元氣大傷,精銳損失慘重了,戰鬥力嚴重的下降,也隻能從地方調兵,不然根本**足夠的兵力來對戰。


    魏王曹操自*初就發布調兵令,二月從許都啟程北上,如今已經親臨此城。


    這一日,陽光淡淡的,映照在城牆上。


    曹操在和各部的大將討論戰情之時,心情有些苦悶,離開了中軍大營,直接登上城牆,抬頭北望,看著前方。


    這時候,他從旁邊的一個親衛哪裏,接過來一個帶著濃濃大明標誌的望遠鏡,然後湊上去,仔細的看了前方。


    前方的一草一木,都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清晰。


    非常的清晰。


    如果有一支兵馬要偷襲中牟,而埋伏在城郊的樹林之中,這時候就應該被他直接收於眼底之下了。


    可惜,這樣的好東西,卻不是他們製造的,來自戰場上手腳的明軍戰利品。


    這讓曹操不由自主的歎氣:“**廷麾下,當真是的人才輩出,居能造出讓認看清楚數裏之外的神器來了,能造出如此神奇之人,當真是巧工無雙,惜不能為我大漢所用也!”


    望遠鏡在大明,已經配發到了校尉級別的將領手上了,大明和中原交戰,自然有損傷,雖然大部分都會被迴收迴來,但是也有一些在亂戰之中被帶走。


    一開始魏軍將領繳獲這東西,他們還不太懂的是什麽。


    但是後來才發現。


    這東西居然能讓人的肉眼看清楚的數裏之外的一花一草,這對於斥候探子而言,是何等的利器。


    這也管不得明軍斥候,往往一出擊就會無所不往,在交戰之前的情報戰,他們永遠都是落於下風。


    你還**靠近,都已經被人家遠遠的盯住了,能不輸啊。


    “大王,區區望遠鏡,尚且是小事而已,不足以影響全麵的大戰!”


    郭嘉咳嗽了兩聲,入冬以來他的身體就不太好,強撐著支持北疆戰線,冬去春來,倒是好轉了一些,可也有一些後遺症,經常會咳嗽。


    他一介書生,長*隨軍大戰,有時候身體透支很大,本來就是有些虛弱了,今*大冬天又感染了一些風寒,如今更是虛弱。


    不過官渡之戰,對於朝廷,至關重要,他輕易不敢病倒,哪怕有些難受,也會強撐著。


    他看著曹操手中的望遠鏡,輕聲的道:“可從這個望遠鏡,屬下倒是看到了名朝廷的可怕,**廷的人才是厲害,可更厲害的厲害的還是牧龍圖,若無牧龍圖的支持,這樣的東西,是製造不出來的!”


    對於牧景,郭嘉的心思複雜的很。


    他低聲的說道:“**廷的發展,主要還是牧龍圖的意誌所向,牧龍圖早*就顯露出了不一樣的風格,他重商道,輕儒家,更是對於墨學之人更是器重有加,聽說在**廷新政之中,就有這麽一條,把天下匠人,賦予九品之位,等同官吏俸,這於我漢室之言,乃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很多人都會認為,卑賤之輩難得大雅之堂,可偏偏,就是這些卑賤之輩,卻為明賊一次又一次的建功立業,就算牧龍圖建立的書院,都建立的理學科目,雜學科目,而不讓儒學一家獨大,這就體現了牧龍圖此人,對旁門左道的器重,而這些看著與治國無關重要的旁門左道,卻有時候能影響整個戰局的動向!”


    他又歎了一口氣:“其實對於這一點,臣對於牧龍圖,十分的敬佩,不得不說,這牧龍圖,是一個少有的奇才,關鍵他還有足夠的魄力去做,不得不說,若讓**廷的新政徹底的落實,我大漢,哪怕兵馬百*,也毫無生死!”


    “孤又不是傻子,昔日有商鞅變法,讓大秦積累實力,為大秦結束亂世,一統天下打下深厚的根基,變法未必是錯的,甚至**廷的新政,的確優於如今大漢的朝度,可那又能如何,大漢終究不是明賊之朝廷,就算他牧龍圖成功了,孤就敢去做嗎!”曹操無奈的搖頭:“孤不敢,因為孤非常的清楚,隻要孤有這麽一點點的


    牧景在**廷的新政,看似順利,可遭遇了多少的阻擊,也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即使這樣都差點胎死腹中。


    曹操非常清楚一點,他要是敢在漢朝廷上東施效顰,那麽最終不僅僅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而是直接讓整個大漢朝廷崩散。


    所以他不敢。


    “屬下倒不是希望大王效仿之,隻是告訴大王,留個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郭嘉道:“不能在**廷新政徹底的穩固之前擊潰他們,大漢就完了!”


    “孤知道!”


    曹操點頭,看著前方,道:“所以孤才這麽迫不及待的開戰,攘外先安內,收拾了河北,我們才有無後顧之憂,也才算是有足夠的實力卻和明軍決一死戰!”


    “大王最近可有察覺一些前線軍報的奇怪?”郭嘉問。


    “你說的是袁紹先奪取原武城,然後又出兵偷襲白馬的事情?”曹操眯著眼眸。


    因為這事情,軍中將士各抒己見,已經亂作一團,目前他們摸不透袁紹的心思,所以不敢貿貿然出擊。


    “大家都說,是周軍主動出擊的征召,所以我們要把他們引誘進來了,但是我卻有一些不一樣的意見!”


    “說!”


    “我覺得,周軍沒想要進官渡!”郭嘉低沉的說道。


    “為什麽?”


    曹操皺眉。


    他以官渡布局,要是周軍主力避開官渡而戰,那麽這一戰,對於魏軍而言,就要重新調整一下戰略部署了。


    這可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打擊。


    到時候要是被袁紹抓住了機會,甚至有可能會造成魏軍的**。


    “袁本初不傻,雖然田豐戰死之後,他身邊小人多過忠臣,但是還是有一些忠心不二的人才,這時候,他不可能看不到,我們在官渡布局了!”


    郭嘉道:“他不肯一腳跳進來,那是肯定的事情,所以他先奪原武,再偷襲白馬,雖然**能拿下白馬,但是卻逼得我軍從陽武封丘一帶,把上*主力往白馬調動,這就導致了看戰線的空虛!”


    “然後呢?”


    “大王,戰場上還有一種打法,叫穿插!”郭嘉低聲的道:“如果我軍在北線的布防出現了空虛點,那麽周軍就有可能進行穿插作戰,這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亂局之戰!”


    “我魏軍雖元氣大傷,但是他周軍也未必好過,雒陽戰役,他兵敗如山倒,也損傷慘重,如今有多少精銳,也說不定,以為亂戰,就能反撲我?”曹操冷笑。


    “屬下也考慮過這問題,最後有了一個心思!”郭嘉迴應曹操:“袁紹應該不是想要反撲,而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想要同歸於盡的打法,打的贏,固然最好,打不贏,他也能讓我們元氣大傷,真正的損人不利己!”


    亂局之戰,輸贏都是吃虧,輸了固然一了百了。


    但是贏了,應為分散作戰,到時候會亂,一亂起來,那就是各自為戰,到時候**統一的指揮,那就等於混戰,混戰帶來的**,是普通正常對戰的一倍以上。


    這袁紹心思之狠辣,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廝!”


    曹操這些天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事情,都清晰起來了,心中頓時一怒,道:“從小到大都是這性子,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不要想得到,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別人有機會了!”


    他們*少相交,清楚各自的性格,袁紹大小就霸道一些,養成不可一世的性格,也偏執一些。


    這讓曹操非常的頭疼。


    現在不是能不能打贏,而是能不能的克製袁紹認輸的同時,不要爆發同歸於盡的戰役,導致兩軍**慘重,折損魏軍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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