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迴答的很幹脆,也很迅速,讓牧景十分的滿意。


    而對於蒯良而言,在**選擇的時候,很多事情都變得十分的簡單起來了,前路如何,他不需要去考慮。


    他要做好的是眼前的事情。


    跟著牧景的步伐走,哪怕是走到的絕境,隻要牧景一天不拋棄自己的,那麽自己在大**廷之上,就是不倒翁。


    同時,他還需要為牧景考慮的更加的仔細,更加齊全,他想了想,拱手說道:“陛下,劉參政輕易不可動,若是動了,誰人能接替呢?”


    他知道擒賊擒王的意思。


    胡昭動不得。


    那隻能擒政事堂的王。


    劉勁。


    昭明閣參政,政事堂主事,當朝正一品巨頭。


    這絕對不是都察院隨隨便便能動的。


    可牧景既然有了這樣的主意,那麽蒯良哪怕粉身碎骨,也必須要做到了,不過他首先要考慮的是後果。


    政事堂肯定能亂,這是底線。


    “你認為呢?”


    牧景反問他。


    “臣心中,並無合適人選!”蒯良搖搖頭。


    “秦頌?”牧景眯眼。


    “秦參政雖有能力,但是心性不足,而且不能服眾,各部尚書能聽他的嗎,到時候政事堂還是會亂!”蒯良搖搖頭。


    “那就鮑蘇了!”


    牧景皺眉,低沉的道。


    “鮑參政更不行,資曆這一塊,都限製他了,他入閣最晚,要是被他擔任政事堂,就說秦參政,都不會認同他!”


    蒯良分析說道。


    牧景也沉思了一起來了,動一個人不難,難的是動了這麽一個人,還能讓局勢不亂,這才是他需要考慮的。


    半響之後,他看了一眼蒯良,蒯良明顯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開口說道:“在朕麵前,無需多想,有合適的就說,朕要是猜忌你,也不會問你,大膽一點!”


    “是!”


    蒯良深唿吸一口氣,平複了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直接拱手說道:“隻有一個人能鎮得住!”


    他吐出了一個名字:“蔡相!”


    “老頭子?”


    宋山皺眉:“不好吧,朕之所以要動政事堂,不是劉勁做錯了什麽,也不是他能力不足,朕的願意,是要把政事堂的權力拿迴來了,本來是想要限製胡昭和蔡邕他們之間的聯盟,這壓下去劉勁,這把老頭子抬起來了,他們兩個一聯合了,朕還有玩耍的地方嗎!”


    胡蔡聯手,就已經有隱隱壓製皇權之力了,如果把蔡邕抬上去,蔡邕的影響力更大,到時候牧景不等於給自己的麻煩嗎。


    “陛下又怎麽知道,蔡相一定會和胡相聯合壓製陛下呢?”蒯良解析說道:“蔡相在朝堂根基不足,才不得**胡相聯合,但是他如果執掌政事堂,他還需要依靠胡相嗎!”


    “你是說,老頭子會反製胡孔明?”


    牧景聞言,眸子微微一亮,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不經意的笑容,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蔡相乃是當代大賢,可他學識雖好,卻**坎坷,*輕的時候一場熱血,滿腹誌氣,入前朝為官,卻無用武之地,被放逐,被驅趕,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絕望,方失去了一些希望,如今有機會,重返朝廷,一展所學,他豈會放棄!”


    蒯良輕聲的道:“陛下可不要忘記了,論名聲,論資曆,放眼朝堂,昭明閣首座之相,可未必是胡相的!”


    入閣參政,可為朝廷之相。


    這一點,是公認的。


    但是首座必是的當朝左丞相,執掌當朝文武大權,有督促君王之權力,乃是大明第一臣。


    這個位置,一人之下**人之上,乃是所有臣子所求之巔峰。


    若說蔡邕**這個心思。


    牧景都不相信。


    “說的對!”


    牧景笑了笑,不過最後搖搖頭,輕聲的道:“不過老頭子是鬥不過胡孔明的!”


    蔡邕雖學富五車,可原則性太強。


    在**,不懂得妥協的人,早晚被淘汰,他在前朝,明明有能力,有聲望,卻最後還是被放逐,那就是因為,他心性不足。


    而胡昭就不一樣了。


    胡昭同樣是鬱鬱不得誌,但是不管是心性,還是原則上,他都**蔡邕這麽固執,他更懂的變通一些。


    而且論手腕,胡昭能秒了蔡邕。


    “不需要鬥得過,隻要鬥就行了!”蒯良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灼熱的光芒,一閃而逝,仿佛不曾出現過。


    首座之相的位置,誰都想要,誰都有奢望,包括他。


    “隻要鬥就行了?”


    牧景頓時明白了蒯良的意思了。


    這也是一條路。


    胡昭是不能動的,但是如果有人能壓住胡昭,牧景想要做事情,那就簡單輕便太多了。


    “那禮部呢?”牧景問。


    “看陛下心意!”蒯良變得低調起來了。


    “朕的心意,那倒是簡單!”


    牧景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看著蒯良,道:“不知道子柔可不可幫朕一把!”


    “請陛下吩咐!”蒯良拱手。


    牧景走過去了,在案桌上提筆點墨,然後拿出一份布帛,攤開,在上麵**鳳舞的寫了一封書函。


    等墨水幹了之後,他吹了吹,卷起來,遞給蒯良:“你親自走一趟鹿門山書院!”


    鹿門山有人才。


    司馬微,龐德公,黃承彥,那都是大才,未必隻是願意在民間玩耍,若是願意入朝為官,先不說能力的問題,首先就能給大**廷宣傳一波。


    大**廷乃是新朝,新朝缺乏人才,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在各地各州,都缺乏人才。


    朝廷中樞,各部各司也是人才緊缺。


    天下不是**人才,隻是很多人寧可握在地方隱匿,也不願意出仕為官,終究是還在觀望之中。


    別看大明如今氣勢如虎的,但是看好大明能一統天下的人,特別是士林之中,少之又少。


    千百*來,得民心得天下,在讀書人的眼中,民心不是百姓的心,而是士林的認可,士林一直對大**廷略有不屑。


    所以更多的讀書人,不願意出仕為官,寧為清流讀書人,不願為大明權貴官。


    “諾!”


    蒯良頓時領命,這一趟必是苦差事,但是也是對他有利的,他是荊襄之人,可朝廷上荊襄一派,略微薄弱。


    缺少援手,他有些孤立無援。


    若三大儒之中,有一人能進入朝廷,那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


    距離*關越來越近了,但是天氣越來越很冷了。


    牧景站在窗前,看著滂沱大雪的覆蓋,心中微微有些輕動,在後世來說,渝都就是山城,山城冬天雖冷,但是下雪不多,甚至很少下雪。


    或許是因為全球氣溫變暖導致的吧。


    反正這個時代,入冬之後,渝都一直都是大雪不停了。


    瑞雪兆豐*?


    牧景卻不是這麽看,他能感覺到這大雪的森林,哪怕在屋內,都有些承受不住了的寒意刺骨。


    那麽又有多少人在這大雪之下,沾沾發抖的求生存呢。


    “棉花!”


    牧景吐出了兩個字。


    有些東西,中原還**,也造成了每*凍死這麽多人一個原因,生命的脆弱,有時候真的非常簡單。


    哪怕渝都,都**人敢說,不會凍死人。


    富裕是有的。


    但是貧窮存在的更多了。


    牧景已經盡力了,可盡力是不夠了,時代太落後了,這裏的百姓,太窮了,窮的一條褲子全家穿的情況都有。


    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陛下!”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把牧景的心緒給拉迴來了。


    他迴頭一下,微微一笑:“你怎麽來了!”


    “關於明豐錢莊一些*終考核的事情,來向你匯報一下!”來人是蔡琰,如今唯一一個光明正大入**的女子。


    雖然督察長沒品秩,但是也是一個官。


    牧景看著她吃力的抱著一大堆的卷宗,微微皺眉:“這些事情,你們內部先考核了再說,朕哪有這麽多心思啊!”


    他一大堆事情,特別是歲末的時候,各部各司衙都在搞一些事情,還有樞密院,軍方也在搞什麽統計。


    他每天要過目的奏本,比之前多了一倍還有餘。


    “已經內部考核過了,得出來的一些結果,都需要你親自過目一下,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大掌櫃的決定,我隻是負責傳遞而已!”蔡琰溫柔一笑,道:“估計是張大掌櫃想要試探一下你的心思!”


    “張桓心思不定,可難做事情了!”牧景搖搖頭。


    “不能怪他!”


    蔡琰說道:“明豐錢莊各州分部掌櫃,可算得上是四品之官了,他豈敢輕易決斷!”


    明豐錢莊既納入朝廷體製,必然按照朝廷的製度來編製,一州的掌櫃,算得上從四品之官。


    “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牧景道:“打迴去,讓他自己決定,我要看看,張桓能不能做事情!”


    “考驗他?”


    蔡琰微微眯眼:“我這才剛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你這邊就給他一個甜頭,我怎麽感覺,你在拆我的台啊!”


    蔡琰是督察長,她還是一手締造了明豐錢莊的靈魂人物,下麵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任命權都是從她手上簽訂出去的。


    她在錢莊之內,權力是和張恆對分的,這還是她顧慮自己的身份,不趕盡殺絕的做法,要是徹底的架空了,她怕昭明閣的人不願意了。


    “哪有!”


    牧景笑了笑,道:“我這是給你機會,你總要讓人看到你的能力,也要看到他的表現,不然如何有碾壓性啊!”


    “那你就這麽相信我?”


    蔡琰咬了咬嘴唇。


    “你是我媳婦,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啊!”牧景攤攤手:“張恆有能力不錯的,但是從來**入過**,在明豐錢莊這個舞台上,你都搞不定他,那你還想要出**,想要為女子爭一口氣,就是癡心妄想了!”


    張恆在商場上有能力,不代表他能**上站穩腳跟。


    蔡琰的****能力,如果是第二等的,比不上各部尚書,那麽張恆,還是不入流了,蔡琰得了先手,有了主場優勢,政治智慧有比他更出色,還壓不住他一個張恆,那就真的沒機會走出來了。


    “我會讓他俯首稱臣的!”蔡琰鳳眸變得銳利起來了,堅定的說道。


    打跑他,不是什麽本事。


    收複他,才是本事。


    “那希望你能做得到!”牧景笑了笑,他喜歡看到蔡琰鬥誌昂然的樣子,英姿颯爽,特別的有英氣。


    這個曆史上的大才女,能在草原上吃了這麽多苦,還能活著走迴來,那一份堅韌,足以可為女子之中的典範了。


    牧景所喜歡的,從來不是她身上的那些所謂的才氣,而是那一份不認命的堅韌。


    ..................


    大*三十,悄然無聲的到來了。


    大明第一個*。


    明國的時候,還是大漢的諸侯,屬於大漢朝廷,而如今,大明的朝廷,天下為之至尊,真正屬於朝廷的第一個歲末。


    渝都還是一片白雪皚皚的美麗,但是卻**一絲絲的死氣,街頭巷尾,數不清的孩子正在穿著新衣服到處玩耍。


    雖然大明目前還是百廢待興的時刻,各地都比較貧窮落後,經濟上,農業上,都需要發展,溫飽線還差得遠。


    但是渝都卻已經脫離的溫飽線了,大明經營渝都多*,早已經讓渝都變成了當今天下,第一繁榮熱鬧之稱。


    這裏的百姓,都是充滿希望的,這裏的百姓,都是鬥誌昂然的迎接明天的。


    麵對新*的氣氛,他們更是熱鬧。


    ............


    牧景作為大明帝王,在歲末,辭舊迎新的時候,自然有節目,晚上,他需要駕駛龍攆,遊街與民同樂。


    這時候,是無數百姓觀摩當朝帝王的最熱鬧的時刻。


    牧景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好像是遊街示眾的樣子,但是卻並**排斥這個活動,因為他感覺,百姓看自己的眼神,是尊敬了。


    這種被尊重尊敬的眼神看著的感覺,還是不錯了。


    砰砰砰!!!!!


    煙花爆發。


    這一次,渝都的天空之上,真正的落下了金雨。


    再一次的神跡。


    新歲到來了。


    太武二*,也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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