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


    二百年東漢的輝煌,基本上都映照在這了這一座的雄偉的帝都身上的,可惜,當初牧景的一把花,直接把這輝煌給燒掉了。


    剩下來了,不過隻是一片廢墟。


    這麽多年過去了了。


    雒陽依舊是大火燒了之後的那種一片廢墟,隻是人口逐漸的恢複,可相對於以前的帝都,相差十萬八千裏,哪怕相對於一座小縣城的繁榮,都遠遠不足。


    要知道,當初雒陽城的破敗,可不僅僅是因為牧景的一把火,這裏麵也有董卓了一份,董卓挾朝而南下,雒陽百萬子民都被他挾持南下,一路上白骨露於野。


    沒有人口,就算這還是以前的帝都,都很難恢複繁榮昌盛啊。


    但是也因為這個原因,近些年來,雒陽周邊,倒是鮮少有什麽戰爭,百姓們開始努力的重建家園。


    可沒想到,這才剛剛過了幾天的安樂日子,戰爭,又一次降臨在了這一座的城池裏麵。


    昔日袁紹的袁軍進駐,後來袁軍撤出去了,牧軍進駐,對於牧軍,其實關中還是不少人認同的,畢竟當年他們是看著牧軍成長起來,對於牧軍並沒有很多的厭惡感。


    可牧軍來了,又帶來了戰爭。


    曹軍圍城。


    雒陽城的戰爭,開始的一步步的拉開了。


    …………


    雒陽城中,昔日皇宮舊址,其中有不少地方被清掃了一遍,然後一頂一頂的的帳篷搭建起來,一個軍營指揮部,就搭建起來了。


    寬敞的大帳之中。


    戲誌才,張遼,黃劭,並肩而站立,目光都注視在眼前的巨大沙盤之上,沙盤上的一麵麵五顏六色的旗幟插上去了。


    如果以權力來說,權力最大的是戲誌才,然後是張遼,再然後是黃劭。


    黃劭是一軍主將,中郎將。


    但是張遼是樞密院副使。


    而戲誌才,作為昭明閣參政,他是有權力直接調動包括昭明第一軍在內的,所有兵力的,他的權力自然是最大的。


    不過在這打仗之中。


    主將是張遼。


    張遼是受牧景之軍令,北上主持占據的,有統帥各路大軍的權力,甚至有先斬後奏之權,哪怕戲誌才,在戰時,都不得違背軍令,不然軍法無情。


    除了張遼,戲誌才,黃劭等主將之外,下麵營級主將也不少的,戰虎營的雷虎,騎兵營的龐羲……十餘將官圍繞著整個沙盤在看。


    “今日曹軍隻是試探性的進攻,不用兩日,我認為,曹軍肯定會進攻雒陽的!”


    戲誌才低沉的開口,打破了寂靜。


    “兩日?”


    張遼搖搖頭:“我可沒有認為,有兩日的時間,最多還有一日,曹軍沒有這樣耐心!“


    “夏侯淵敢?”


    戲誌才眯眼。


    “有什麽不敢的啊!”張遼平靜的迴應戲誌才,戲誌才的能力很強,但是有時候,也會有一些性格上的問題,他忽然明白,牧景為什麽特意把自己放在北麵了。


    不是牧景不相信戲誌才。


    而是牧景已經很了解戲誌才了,不僅僅知道戲誌才的能力,還能清晰的知道,戲誌才的缺點所在。


    所以才讓自己北上,代為主將,統帥大軍。


    說老實話,戲誌才還真不合適當主將,他還是安安分分當軍師比較好,性格的缺陷,會讓他成為戰場上靶子。


    “戲參政!”張遼迴應的戲誌才詢問一般的眼神,道:“夏侯淵本身就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大將,或許沒有夏侯惇的兇猛,可絕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他隻要以試探,就明白,我們的兵力不足,這時候不進攻,什麽時候進攻,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戰場上,機會可是最重要的!”


    “他不怕我們埋伏他?”


    站在戲誌才的立場上,他認為,最少要多一兩天時間的試探,才能確定進攻的,最少不會掉進了圈套裏麵。


    “怕!”


    黃劭倒是迴答了戲誌才的話:“所有的主將都怕,但是怕,反而是一種力量,夏侯淵就算是怕,隻要有機會,他都會進攻的!”


    “明白了!”


    戲誌才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些明白,主將和軍師之間,或許差距,就在這裏,一點點你的果斷,能左右整個戰爭的走向的。


    “我們兵力不足,是一個不可彌補短板!”


    張遼的眼眸有些陰沉。


    目前城中,就兩個戰鬥營,兵力之少,真打起來,不知道多吃虧。


    雖然調動了五個戰鬥營。


    張遼是一個人快馬加鞭的趕迴雒陽的,而剩下的三支主力戰鬥營,目前還在行軍的路上,最少要好幾日的時間,才有可能的進入的雒陽。


    所以雒陽城之中,隻有戰虎和騎兵兩個戰鬥營。


    兩個戰鬥營,加起來不過一萬餘的兵力不足。


    兵力不足,會暴露很多很多的缺點,要是敵軍以點破麵,那他們肯定是應接不暇,導致雒陽被破開的。


    “如今我昭明第一軍,有一營主力在的函穀關,有三營主力的在潼關,如果需要,我可以調動主力北上!”


    黃劭咬咬牙,半響之後,開口說道:“這是唯一能彌補我們兵力不足的情況!”


    “不可!”


    戲誌才卻反對:“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上一次我們可以憑借著兵力影響,嚇退夏侯淵,可這一次,夏侯淵的曹軍,肯定不會撤出去了,死戰的話,我們吃虧,甚至連累昭明第一軍沒辦法在規定的時間之內,完成從樞密院的軍令而來的大軍整頓的!”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麻煩的事情!”


    張遼看著沙盤上起伏不斷的地形,眸子沉了一沉,然後變得有些陰森起來了:“張伯鸞將會與馬家西涼軍,將近一萬五千餘的主力,從河東一直進入了河南,距離我們的東麵雒陽東麵的夕陽亭,恐怕已經不足一百裏了!”


    “我們的斥候,好像沒有發現他們的兵力所在,文遠將軍如何知道的?”


    戲誌才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馬家西涼軍,主將是馬休,已經投靠了的曹操了,心甘情願為曹操而征戰。


    張伯鸞,張繡。


    張繡投靠的劉備,從他投靠劉備考試,實力已經在不斷的壯大,河東河西,劉備在並州所有的兵馬,大部分都交給他了。


    他是幽州在並州的主將,也擔任著策應關中的任務,對於雒陽城,多少也有點的期望。


    “軍中斥候雖然來去如風,但是能打聽的範圍並不大,你們還是要增強對景武司的情報關係!”張遼輕聲的說道。


    他知道,軍中不少大將,其實都不太願意和景武司的來往,因為太過於敏感,而且認為景武司的存在過於肮髒。


    畢竟連自己人都殺的景武司,在很多人看來,是不願意接近的。


    “景武司?”


    戲誌才楞了一下,頓時拍了拍腦袋的,感覺自己有些的傻乎乎的了,都不懂得調動景武司的力量,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他骨子裏麵的讀書人的情緒,讓他始終沒辦法看得起明人不做暗事,卻偏偏去做暗事的景武司。


    “哪還有其他什麽消息嗎?”


    黃劭深唿吸一口氣,低沉的問。


    “目前的消息,就這麽多了!”


    張遼說道:“我們不僅僅要應對曹軍的進攻,還要應付來自東麵的壓力,一旦雙方會師,合圍雒陽,我們可就有大問題了!”


    以他們目前的兵力,能擋得住曹軍,希望不小,但是想要在曹軍和幽州軍之間的立足,那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的。


    “戲參政,可有提議?”張遼目光看著戲誌才,戲誌才是一個急智的人,雖然不善於指揮戰鬥,但是計謀百出,絕對是最頂級的軍師。


    “雒陽的局勢,越來越複雜詭譎,這目前還隻是的露出來的一部分,另外還有不少的人,是看不得我們的坐鎮雒陽的!”


    戲誌才分析起來了:“比如引我們入雒陽的河北袁軍,如今袁軍主力駐紮河內朝歌,距離雒陽,不遠,一旦趁著我們和曹軍廝殺,突然主力南下,我們可大吃虧了!”


    “我想來想去,能破局的辦法,沒有幾個!”


    “能想到的,就兩個!”


    “你們聽聽,看看有沒有希望!”


    戲誌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一,我們再一次放棄雒陽,把雒陽當成誘餌的送出去了,主力可以跳出雒陽城,慢慢和他們周旋,等到主力北上了,便可重奪雒陽!”


    陌刀,飛鳥,重甲。


    三營主力。


    一旦加入大戰,憑借著手上的兵力,張遼戲誌才等人誰都不怕的。


    可如今,關鍵的是,最少還需要三四日的時間,援軍主力,才有可能抵達在的雒陽城。


    可雒陽城,根本撐不住多久。


    “不可!”


    張遼反應速度很快,迅速的就反對起來了,道:“戲參政,要是以前,倒是可以這樣做,可我們放棄了雒陽,如今再一次拿迴雒陽,可還要舍棄多一次,恐怕日後,是麽沒有辦法在關中待下去了!”


    人心一旦散了,誰也沒辦反法聚集起來了。


    雒陽城對於牧軍將士在百姓心中的至關重要,當年牧景逼於無奈,才一把手給燒了雒陽的,也造成了不少孽緣。


    “張將軍所言甚是!”


    黃劭想了想,倒是認為張遼想的是對的,這一仗,急躁不起來了,必須慢慢的打,如今好不容易把這東西拿迴來了,要是分出去,倒是有些不忍心。


    “既然如此,隻能第二招了!”


    戲誌才其實也預料了他們不會用第一個法門,所以早已經準備好第二套的說辭了。


    “死戰!”


    戲誌才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一吐出來的,仿佛就有一陣陣的金戈鐵馬,殺伐果斷的氣魄。


    “死戰?”


    張遼的眯眼,眸子裏麵猛然的閃過一抹的冷然的光芒:“就這麽簡單?”


    “人挪活,樹挪死!”


    戲誌才笑了笑,道:“我們既然不願意挪,隻能好像一棵樹盯死在這裏,唯有死戰一場,當然,死戰也是講究策略的!”


    張遼沉思了很久,看了看戲誌才的臉色,看看黃劭,在看看雷虎和龐羲的,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龐羲身上。


    “龐校尉,你可有想法?”


    張遼的聲音很沉,和風細雨一般的感覺的,讓龐羲微微一驚,他迅速的反應過來了,抬頭,和張遼對視了一眼,他看到了張遼的決絕。


    唯有硬著頭皮,站起來了,開始說了一下:“將軍,單單是死戰,是不足的,末將認為,如果要打,要拚死而戰,那我們不應該守!”


    “不應該守?”


    他的一句話,倒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一絲絲茅塞頓開的感覺。


    “進攻嗎?”


    張遼的目光越發的灼熱起來了。


    人的思維,都有盲區的。


    他們隻想著自己兵力的太少,所以隻能被動防禦,而沒辦法進一步的發展,所以這方麵的資料,也接觸了很少。


    “進攻?”


    黃劭也被這方向倒吸了一口冷氣。


    唰唰唰!!!


    一雙雙的目光落在了龐羲的身上了。


    加入明侯府這麽多年的,他一直都兢兢業業,卻很少出風頭。


    這一迴倒是讓人出乎意料之外的。


    “如果要進攻,你打算怎麽進攻?”


    張遼擺擺手,讓眾人不說話,目光看著龐羲,往日他是太小看龐羲了,龐羲不顯山不顯水,但是不管是經驗還是能力,都是頂級的大將。


    “夜襲!”


    龐羲想了想,誰打說道:“曹軍攻城,已經是勢在必行的,我們要先發製人,直接殺入大營,聲勢越做的猛烈,隻要這一仗答應,夏侯淵必然會暫時退兵,這樣我們才能迎來一口喘息的機會!”


    “說得好!”


    張遼拍案叫好。


    他之總感覺有些的情緒不對,感情是這裏,有些想不通的,倒是讓宋山一句話給提醒了。


    “此計不錯!”


    戲誌才也不得不對的龐羲刮目相看。


    “雷虎,龐羲!”


    張遼是一個果決的人,這時候,既然要動了,就不會被任何的思緒給影響了,他迅速的就開始調兵起來了。


    “在!”


    ………………


    夜色幽幽,冷風蕭瑟。


    雒陽城外。


    一座座大營連接,光芒閃爍,巡夜的步伐聲倒是表現的很整齊,來來迴迴,一隊列一隊列的人影,倒是顯得深沉很多。


    夏侯淵才剛剛布置了對雒陽城的攻戰部署的,明日的一早,將會對雒陽城進攻,最少要把牧軍的底細,給試探出來了。


    關中,這塊肥肉,可不是牧軍的,也不會允許牧軍一口吞掉了。


    “將軍,從延津送來的軍報!”


    這時候,親衛低聲的叫了一聲。


    “送進來!”


    夏侯淵本來就沒有什麽睡意,也談不上養精蓄銳,到了他這個境界,一兩天沒睡,都能大戰四五天以上。


    戰報上,消息不多,但是倒是曹操的囑咐,讓他加緊對朝歌的壓力。


    可想要動朝歌,必須要拿下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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