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戰落下帷幕,中原也算是迎來了一段短暫的平靜。


    而建安元年也開始進入冬季了。


    今年是改元建安的第一年,也是天子劉協遷都許都,成為曹操傀儡的第一年,這一年中原而言,其實戰爭並不多。


    大多諸侯,都在為去年的關中血戰休養生息之中。


    五大諸侯之間,鮮少有交戰的情況,反而各自都是鞏固自己內部的實力,清理內部的麻煩。


    曹操是最忙的,執掌中央,號令天下,但是朝廷就是一個空架子,當初董卓挾持百官而征,牽連至死的官吏無數,朝廷能用的官吏,少之又少。


    他忙著完善朝廷的營運,為了安撫人心,也為了能讓丞相府有的獨斷天下的影響力,這一年都在很用心的積累實力。


    兵馬倒是一點都沒有調動的跡象,反而這個空隙的時間,各地都讓他理清楚了不少的秩序。


    河北的袁紹也在休養生息,但是也調動了一次兵馬,打了一仗。


    五六月的時候,他曾經嚐試調動足足三萬主力,對河北境內唯一一支還有威脅力的黑山軍動動手,隻是這一戰,打的有些虎頭蛇尾。


    袁紹本身調動的兵馬不多,而且張燕早已經提前接到了消息,直接率黑山軍遁入山林之中,失去了蹤跡。


    袁紹找不到黑山軍的蹤跡,數萬兵馬人吃馬嚼的,消耗太大,最後也就草草的收兵了。


    倒是幽州的劉備。


    今年他可調動兵馬了,而且還是主力,大規模的主力出征,打了一場勝仗,一戰平遼東,算是解決了幽州的一個禍患,統一了整個幽州。


    遼東公孫度被拿下,這也免了他一個後顧之憂。


    然後是江東。


    江東今年可不太好受,雖周瑜奇謀層出,孤身而入,斬了張津,拿下了交州東部,但是卻解不開江東內患。


    江東也不是太平了,內有山越部落作亂,這也牽製了孫氏不少的兵臨。


    這些山越之難纏,即使是孫策,都有幾分腦仁疼。


    另外就是水災,今年的水災爆發之下,整個江東下半年別說調動兵馬,連穩定內部的安穩,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所以江東在建安元年,基本上沒有什麽建樹。


    當然,還是有點成就的。


    比如孫氏遷徒治城,從吳縣脫離,在秣陵建立建業城,在某種意義來說,是一個成就,奠定了孫氏政權的根基。


    而今年而言,調兵最兇猛就是西南。


    明侯府調動主力進入西北,打了一場西北戰役,把西海地區,和西涼都攬入懷中,算是建安元年最大贏家。


    如今明侯府勢力,已非西南一地。


    乃是整個西部連成一線。


    足可稱之西朝。


    ………………………………


    渝都城,白雪飄零。


    白皚皚的一片,覆蓋著這一座巨大的城池,讓這一座城池,穿上了一套銀裝。


    “這雪,有些兇猛啊!”


    牧景站在長廊上,抬頭,看著天空,天空上一片片的雪花,仿佛不要命的掉下來,看起來也有幾分唯美。


    可他心中卻燃起的擔心:“雪太大了,如同雨,雨會造就洪災,雪也有雪災的!”


    雪災有時候也很兇猛的。


    讓各地交通堵塞不說了,一些不太結實的房屋,恐怕會直接的坍塌,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無家可歸啊。


    “下令,各州開啟防禦雪災的準備,命各州總督,必須要重視起來了,某可容天災,不容人禍!”牧景想了想,還是下了一道令。


    這道令直接通過昭明閣發出去,發往十幾個州地。


    越過長廊,走進了昭明閣。


    此時此刻,昭明閣裏麵,爭議的聲音很大。


    “誰都知道,涼州缺人才,但是能給的人,我們吏曹,都已經給了,我告訴你們,多一個都沒有!”


    “西涼如今的情況,沒有人,民生如何,吏治如何,說到底還是確人,確認不著你們吏曹找誰去!”


    “那我們也變不出人來啊!”


    “我不管,吏曹必須盡快出一個方案,最少縣級別以上官吏,要出十個,如今西州總督府,涼州總督府,都在籌建之中,沒有人,什麽也做不了!”


    “你自己去吏曹看看,新政的進行,已經把我們吏曹這些年的積累,都揮霍一空了,我們是真沒有人才了,總不能抓一個人來,就可以當官吧!”


    “……”


    昭明閣大堂很寬敞,所以多用了好幾個火爐,才把幽冷的寒氣給驅散出去,而此時此刻熱火朝天的爭著吵著的,都是明侯府的昭明閣的各大參政。


    牧景上了首位,坐下來,一目掃過。


    臨近年關了,在外的參政也被召迴來了。


    七大參政,匯聚一堂。


    麵對牧景的眼神,眾人很快就停下來了,互相對視一眼,倒是變得冷靜下來了。


    “這事都爭了兩天了,還沒結果,等你們爭吵玩了,西涼的百姓估計都已經的餓死不知道多少會了!”牧景冷聲的道。


    西涼軍權已定。


    但是治理上,倒是問題多多。


    政事堂已經確定,把西涼劃開為兩州之地,金城往西,是西州,西州很大,一直到玉門關的位置,而隴西漢陽之地,就建立為涼州。


    兩州之地的總督府目前還在建立,一州總督,倒是初步有了人選。


    一個是皇甫印。


    皇甫印雖軍人出身,但是的他善於文治多過武略,這時候讓他棄武從文,算是一個不錯的決定,他應的很快,接到詔令就立刻從長安往西涼趕去了。


    至於西州。


    西州總督的人選倒是還沒有確定下來了。


    本來西涼就荒蕪,不管是種植,還是各方麵的資源,都缺乏,另外多年苦戰,人口銳減,勞動力少之又少了。


    所以治理起來,特別的困難。


    首先要恢複秩序,這一點不難,在西涼定下來之後,六扇門總捕頭張火,已經親自趕赴西涼,建立兩州六扇門官衙。


    加上龐德的西涼軍親自坐鎮,想要平定地方,恢複地方秩序,也不是很那你的事情。


    難的是恢複經濟,恢複民生。


    這就需要一個大前提。


    官。


    官是治理地方的根本,再好的政策,沒有官吏帶頭,也是做不成事情了,官的存在,可不僅僅是管理一個地方,還要帶頭貫徹一些政策製度。


    明侯府最缺的是什麽。


    永遠是人。


    這件事情,胡昭逼著吏曹,秦頌代表吏曹據理力爭,總而言之都有道理,關鍵還是一點,就算想要擠也擠不出人才來。


    “政事堂詔令,命,西涼兩州的吏治問題,暫時放下來,傳令兩州總府府,郡製撤掉,但是縣府官吏,一切如舊,重啟舊吏而用,盡快恢複平穩,準備考慮民生的問題,不能耽擱太久了!”牧景考慮了很久,還是在西涼的問題上妥協了。


    新政雖說要一鼓作氣。


    但是政治永遠都是在為百姓服務的,任何的製度,都要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能為百姓帶來了好的生活。


    不然不管是什麽樣的製度,都沒有用處。


    “諾!”


    劉勁拱手領命。


    “至於羌州的問題!”


    牧景道:“你們是怎麽想了,盡管說!”


    羌州,就是西羌部落的範圍,龐大的地方,建為一州之地,但是人口顯得不多,吏治也不是很多。


    “關鍵是誰來當羌州總督!”胡昭道:“我還是屬意閔吾!”


    “閔吾是軍人!”


    黃忠怒吼。


    牧景定下來的製度,軍政之間雖說還沒有徹底的分家,但是潛規則上,已經說明了一點,軍政之間的權力,不會落在一個人的身上:“他要執掌西羌軍的!”


    這一次大戰,牧軍建兩軍。


    一支是西涼軍。


    另外一支,就是西羌軍。


    西羌軍以閔吾的參狼營為首,白馬等營為次,兵力應該是最雄厚,目前還在整頓,能整頓道什麽地步,還要看閔吾夠不夠心狠手辣而已。


    “閔吾是羌王,他最合適統治羌民,我們想要讓羌民平穩的過渡和我們之間的危險期,我們就要有魄力!”胡昭冷然的說道。


    “如若讓政權和軍權都加於閔吾身上,羌州必然失控!”


    秦頌說道。


    “這是萬萬不可的!”


    眾人也紛紛說道。


    一旦軍權和政權融合,那就是一方諸侯,有兵,也有養兵的錢,稍有不慎,反水那是分分鍾的事情。


    這可不得不防啊。


    “等!”


    戲誌才突然說道:“吾認為,此時此刻,我們怎麽爭,都沒有結果了,不如直接等閔吾上奏之後,在決定如何,西羌的事情,本來就是急不得!”


    “善!”


    牧景點頭說道。


    “主公,那交州呢?”劉勁問。


    “交州?”


    牧景沉思了一下,微微的抬頭,眸光一掃而過,看著眾人,問:“你們認為何人最合適?”


    以交趾為首,整個交州西部,都已經是新的交州,屬於的明侯府治理之下的一州之地,交州總督府,也在建立之中。


    “需要一個過渡!”


    胡昭說道:”士家的影響了,不會輕而易舉就消散的,與其堵,不入疏,士壹如何?”


    “士壹?”


    牧景想了想,道:“可以考慮一下!”


    目前他能用的人,還真不多,明侯府太缺人了,不說荊襄五州,巴蜀五州,整整的十州,另外北麵的雍州,十一州都在缺人,各地總督整天打奏本上來,請求調官。


    可他哪有人啊。


    還別說如今新建的西州,涼州,羌州,交州,這四州,根本就是空殼,但凡有點用的人才,能逮到一個,算是一個。


    ………………………………


    已入寒冬,還有不到幾日,就是臘月了,一旦進入臘月,歲末也就不遠了。


    所以昭明閣的會議是開不完了。


    找到機會,牧景就溜。


    留在那裏麵,和胡昭蔡邕那些老家夥耍嘴皮子,可沒有什麽用處,最後要麽其實氣死他們,要麽氣死自己。


    “主公,去哪裏?”趙信問。


    趙信迴渝都之後,長年伴於牧景身邊,他本身就是宦官,近侍於牧景之前,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同時也為牧景掌控對外的消息網。


    這是才是牧景特意把他調迴來的緣由。


    “教育司衙!”


    牧景想了想,翻身上馬,沿著長廊,往西麵而奔去。


    教育司衙。


    那是新建立的司衙,原本是沒有了,後來牧景為了讓蔡邕哪裏老家夥出山,才建立了這麽一個司衙,掌教化。


    教育司可是為明侯府立下過不少功勞了,這幾年來,雖然蔡邕當了參政,入閣參政,可教育司的事情從來沒有挺過。


    如今而言,最少一座縣城,有一座官學學府,這就是對讀書人天大的恩惠了。


    教育司的主事,是新上任的。


    前交趾太守,士燮。


    士燮最後選擇把交州徹底的交出去,換取士家的生存空間,這個決定是他不知道考慮了多少次之後的決定。


    他甚至不知道,交出了交州,能不能保住士家。


    但是在那種環境之下,他隻能做出一個選擇。


    而誘引他做出這樣選擇的原因,多多少少有士廞帶他見識了一番渝都城之後的心有感應。


    交趾,和渝都城之間,相差太遠了。


    這也擊碎了他僅存不多的信心。


    “屬下的士燮,拜見主公!”士燮此時此刻正在的廂房裏披閱各地學府上奏的奏本,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看著冒著風雪走進來的牧景,連忙上前接待。


    “你也上任一段時間了,可有適應?”


    牧景笑著問。


    他強留士燮在渝都,一方麵是為了士家自己好,一方麵也算是為了穩住自己的猜忌心。


    猜忌心,是每一個人都有了。


    一旦士燮迴到了交州,他多多少少會猜忌士燮的心態,到時候要是有些人的來引導一二,免不了就要兵戈相對。


    留在渝都,他放心了,自己也放心了。


    可留在渝都,並非是囚禁。


    士燮年少北上中原求學,師承大儒門下,在士林之中,名聲響亮,而且在交州,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讀書人之一。


    他的才具,不容置疑。


    擔當教育司的主事,那也應該是一件雙方都好的事情,士燮最少能放心自己不會被秋後算賬,直接斬了腦袋。


    而牧景,多了一個人才來用,也是好事。


    “還在適應!”


    士燮苦笑的說道:“我自認對中原了解不淺,可明侯府的官吏製度,和前朝的相差太大了,我還沒有徹底的吃透!”


    “你研究的這麽透徹,無非就是想要的謹小慎微,不犯事而惹我大怒,導致自己掉了腦袋吧!”


    牧景一眼看透了士燮的心態。


    ”主公英明!”士燮坦然的承認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在牧景的屋簷下,難受的勁,不是一點點的。


    “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牧景道。


    “請主公吩咐!”


    “交州總督的人選,我想要讓令地士壹上任!”


    “士壹?”


    士燮皺眉:“雖我很樂意看到士壹受到主公的任用,但是恕我直言,士壹就是一個粗人,打仗尚可,管理地方,可不太行啊!”


    “你沒有讓他嚐過,怎麽知道,他不行呢!”牧景道:“機會是別人給了,但是隻有自己把握住了,才是把握,他或許能抓住機會!”


    “既然主公已決議,某無話可說!“


    士燮倒是想要勸一下的,可惜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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