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侯府的改革,迅猛如雷,大動作之下,一下子引起無數的軒然大波。


    官署調動,職務變動,那就是一場大調動。


    在這一場大調動之下,有人會被調離現在位置,有人降,有人升,有人竊喜,也有人心懷怨念之心,總而是世間百態都已經出來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當牧景的意誌已經和昭明閣完全的貫通之後,這一場改革,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下去,勢在必行的一場大改革。


    從中樞開始,然後到地方。


    從上而下。


    這是一個戰略部署。


    以中樞為榜樣,這樣即使下麵的人,有些怨念,也多少會體諒。


    所以牧景先從南書房開始。


    南書房是當初明侯府建立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建立了,這些年,一直負責明侯府麾下大小政務的統籌,這裏算是益州的中央係統了。


    但是近些年的發展,南書房的係統,是有些臃腫了,官衙之間,功能重疊的現象,並不在少數。


    所以這首先要整頓出來了。


    甚至該了名字。


    政務堂,簡單,好記,也直接。


    另外就是南書房下,十三曹,這些年下來,早已經不是十三曹了,獨立發展的各個司曹,已經不下十七八個了,甚至不少功能,都已經和十三曹給重疊了。


    所以必須要整頓。


    一個蘿卜一個坑,各曹官署一旦動了,自然也會引發無數的職位調動。


    所以整個明侯府,已經亂成一團了。


    中樞,近乎癱瘓。


    ............


    “太急了!”蔡邕因為漢室的事情,藏起來了幾日,但是終究是經曆過一次次風雨,數朝老臣,當事實已經到了眼前,他開始學會,去接受這樣的結果,他返迴昭明閣,第一句話,就是批評牧景。


    牧景想快。


    可這等政務改革大事情,牽連多少的人的利益,怎麽可能快的下來,他越快,自然就會引起躁動,不管是暗中有人搗鼓,還是這個改革真的有問題。


    總而言之,現在的明侯府中樞管理,已經是亂一團糟了。


    “我知道!”


    牧景捏捏鼻梁,人始終是會犯錯的,雖然從上而下,是定好的戰略,但是從上麵開始動,就不能太急了,可他還是有些急躁了。


    一下子各個曹衙全部動起來了,等於把中樞管理係統給癱瘓了,這可不妙。


    “事到如今,我停不下來!”牧景苦笑:“一旦停下來,前功盡棄了,所以唯今之策,隻有的強硬下去,盡快完成中樞的改革,穩定各個官衙,不然會出大事情的!”


    事情做了,不能後悔。


    不管對錯。


    必須要做下去,這是牧景的信念,他的信念,自然是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摧毀的。


    “要不引兵入府!”


    黃忠提議:“先鎮下來,再說!”


    “不能!”


    戲誌才反對:“這樣隻會更加亂,這是不可取之法!”


    “借力!”、


    胡昭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主公,如今正處**之際,剛好也是一個機會,讓你和士族和解的機會!”


    改革,需要的是什麽。


    人。


    現在明顯是舊人發難。


    他們自然不會明著反抗牧景,但是終究是有些反對這個改革,所以開始有些拖工,一兩個沒問題,但是多了,不用很久,拖幾天,都能把中樞給拖死。


    想要破局。


    隻有一個辦法。


    引入新的官吏。


    牧景和士族之間的關係其實很緊張的,所以明侯府的官吏出身,寒門占不少,泥腿子出身的更不在少數,反而是士族顯得少了些。


    牧景接納了胡昭之策:“從廣漢,把黃權調遣迴來,另外,從北武堂把趙韙給請出來了,讓黃權接替戶曹主事,命趙韙為法曹主事!”


    黃權和趙韙,都是如今益州世家的代表性人物。


    之前牧景不放心他們,所以把黃權支出去,然後把趙韙按在北武堂下的軍備司上,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倒是可以把他們調迴來用了。


    他們都是人才。


    用他們,相對而言,也等於釋放出一個信號,如今的明侯府,要招兵買馬,開放了對士族子弟的門路。


    ..................


    許都。


    如今這座小縣城,是朝氣蓬勃,已被定為了建安朝的都城,豫州徐州兗州湧進來的大戶,多不勝數,到處都是大興土木的一派繁榮景象。


    一座簡樸的宮殿。


    這是建安帝劉協的新宮殿,比之雒陽的宮城,長安的未央長樂大宮殿,這就好像一座寒酸的府邸兒一樣。


    劉協站在一個小湖泊旁邊,雙手背負,看著那波濤的湖水,心裏麵,顯得十分冷。


    自從關中一戰,幾度差點被殺了。


    他一身膽氣,仿佛都耗盡了。


    撿迴來一條命。


    如今是曹操說什麽,他就什麽,讓他上朝,他就上朝,要開相府,他就下聖旨。


    他現在,隻想要活下來。


    因為隻有活下來,才有希望,他還沒有摸透曹操的心思,說老實話,他不敢做出什麽,曹操到底是忠臣還是想要謀朝篡位,尚不可知也。


    但是現在,有一點,他很清楚的,隻能依靠曹操,他才有希望,因為天下,想要他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陛下!”


    一個內宦邁著輕輕的腳步走過來。


    “有消息了嗎?”


    劉協輕聲的問。


    要說他這樣逆來順受,他也不是甘心的,他終究是天子,是皇帝,所以明著他順,暗中,他還是會做點事情。


    “迴稟陛下,曹賊盯得太緊了!”


    內宦苦笑的說道:“我發出了消息,但是沒有接到消息的迴應!”


    他是冷子。


    趙忠死了之後,唯一一個能讓劉協繼續信任的人。


    “是不是長安那邊不放人?”劉協眯眼,他越來越看不透,昔日那個帶著他逃學的少年了,如今他占據了長安,但是心思如何,還真是有待琢磨。


    “國丈一家,應無恙!”冷子道。


    “無恙就好!”劉協歎氣:“朕對不起梓童啊!”


    “陛下,老奴認為,此時此刻,不應該急著去試探曹孟德,若是此獠,心懷叵測之意,恐怕會對比陛下不利,如今朝廷百官,皆為其之黨羽,萬萬不可逼急此人!”


    “朕何嚐不知道,然......”


    劉協抬頭,眸子淡然:“朕不能當一個傀儡,哪怕死,也不行!”


    他是劉氏皇族,豈能被曹孟德擺布。


    “陛下!”


    “不用勸了,朕知道分寸!”劉協吃一虧長一智,現在嚇破膽至於,做任何事情,都謹慎很多了,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張狂。


    他輕聲的問:“關羽何在?”


    “尚囚於牢中!”


    “冷子,你說,劉備可信否?”


    “陛下心已有答案,何必問老奴!”


    “哎!”


    劉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大忠似奸!”


    如果當初他還有幾分的感動,願意信任劉備,那麽當他被曹操給堵死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被劉備擺了一道了。


    好一個劉皇叔啊。


    賺了一個皇叔的稱號,甩手就把自己給扔出去了,另外還不惜把其之兄弟給扔下,此人心之涼薄,可想而知。


    ........................


    丞相府。


    這是一座新建府邸。


    曹操如願以償,拿下了丞相位,如今是統朝廷軍政大事的丞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當然,他隻有名。


    如今朝廷之下,無非就是豫,兗,徐三州在他掌控之中,朝廷的命令,他丞相的威風,出了這三州,就是一文不值了。


    不過這都值得他高興了。


    有了這個名。


    日後隻要維持下去,一統天下,已有了希望。


    丞相府中,一個個官署開辟出來了,丞相下十三曹,乃是一個小朝廷之稱,他自然要借助這個機會,把權柄給牢牢控製在的丞相府中。


    “陛下最近表現怎麽樣?”日落西山,一縷斜陽的光芒映進來了,照耀在曹操的臉龐上,他放下了手中的筆,搖動了一下有些的酸軟的手腕,看到郭嘉,便隨口問了一下。


    “很安靜!”


    郭嘉絕對是曹操的第一心腹,他和荀彧不一樣,荀彧多少有些心懷前朝,然而郭嘉,遇明珠而舍全身,是全身心的輔助曹操成就大業的。


    所以曹操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他來處理,特別是曹氏的消息網和諜報網,都是他親自掌控的。


    “安靜?”


    曹操冷笑:“看來他又想要憋壞了,就不能安安分分嗎!”


    如果是以前,或許他還不會這麽去想。


    畢竟,不管怎麽樣,劉協年歲不高,怎麽看都會讓人多少有些鬆懈,不會防備心太過於重。


    但是董卓的死,卻提醒的很多人。


    這是一條毒蛇。


    別看小,陰的很。


    要是被他忽然咬一口,都直接要命的。


    對於這個天子,曹操認為自己應該要重視起來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轍,步上了董卓的老路。


    “主公,陛下年歲並不高,雖曆一些風雨,可怎麽並非絕望,怎麽會心甘情願成為主公手中一個傀儡呢,他早晚都會有動作的!”郭嘉笑了笑,卻絲毫沒有放在眼中,道:“不過主公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任何機會的!”


    “算了!”


    曹操道:“也不要逼得他太緊了,他終究是皇帝,某,始終是臣!”


    君臣之道。


    若非亂世,他是不至於走到這一步,然當今世勢,他敢說,他有三分讓權之心,他第一個死,然後劉協也會被直接給作死。


    這風雨,劉協擋不住,唯自己方能撐得住朝廷的這一片江山。


    “諾!”


    郭嘉眼眸閃爍,劃過一抹冷意,這事情,他可不會聽曹操的,這個天子,不盯住,是不可以的。


    “聖旨下去這麽久了,各諸侯可有什麽反應!”


    “朝廷當立,如今西南牧景,江東孫堅,都已經上書了,問題不大,就是北麵,劉備心思如何,還不清楚,但是袁本初,他未必甘心!”


    郭嘉道。


    “到嘴的肉,不見了,他能甘心嗎!”曹操冷笑:“昔日共伐董賊,他藏兵雒陽,無非就是想要把我們都一網打盡,可最後,功虧一簣,若非寒冬臘月,他恐怕已經直接追殺我們進了豫兗,開春之後,他未必會安分的!”


    “他應該不敢!”郭嘉想了想,輕聲的說道。


    “他敢不敢,還得看北麵!”曹操都是看的透徹:“他要是不顧著北麵,我保證他會動兵!”


    “所以說,劉玄德的心思,很重要!”


    “此獠詭詐,不可輕視!”曹操道:“關雲長此人,可願降?“


    “寧死不屈,乃是大丈夫也!”


    “他都已經被劉備給賣了,還如此忠心不二!”


    “有些人,死心思!”


    “此人某很看重,若能說降,自然最好,即使不行,也不要輕動,或許,他會是一個很好的籌碼!”曹操道。


    “是!”


    郭嘉點頭。


    “另外呂奉先,怎麽用?”曹操有些腦仁疼,這個虓虎,猛是猛,但是也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主,當初他傻傻的撞在了自己的手中,算是被說降了,但是怎麽用,倒是一個大問題。


    “此乃將才,若用之,必為軍將!”


    “可不放心啊!”


    “青州!”


    郭嘉突兀的說道:“主公,可以放去青州!”


    “青州?”


    曹操眸子閃爍了一下:“你是打算讓他去攪動青州風雨!”


    “他若不甘心,必動青州,到時候主公就順勢入青州!”郭嘉陰陰一笑。


    “如此主意,非常好!”


    曹操眉開眼笑了。


    很難收複呂布的,就算勉強折服他的,也難以讓他做到心服口服,留在這邊沒用,可以放出去當刀,如果他能單槍匹馬拿下青州,算是本事,即使這樣,他也未必敢輕易的脫離自己之下,要是他和袁紹打一個兩敗俱傷,那就等於給自己的一個大好機會了。


    “對了,西南最近有什麽動靜嗎?”解決了呂布的問題,曹操又想到了西南,要說誰讓他最忌憚,隻有西南牧景。


    “明侯府最近好像改製,弄得是風風雨雨,整個益州好像都有些亂,至於具體的情況,還沒有摸透,目前我們在益州,很多暗探,都被連根拔起了,消息不夠充足!”


    “改製?”


    曹操眯眼:“他倒是好膽魄!”


    “牧龍圖向來是逆風而行了,此人之心思,猜不透也!”郭嘉苦笑。


    “哼!”


    曹操冷哼:“有沒有機會,動一動?”


    “機會倒是有,但是我認為,現在一動不如一靜!”


    郭嘉搖頭:“好不容易讓他低頭一次,我們要真在這時候,弄點什麽事情出來,難保這廝不翻臉,主公,現在是大戰之後,休養生息之時,我們也需要時間,整頓三州政務,另外朝廷上,也不安穩,實在不宜去招惹他們!”


    去年一戰,也把**的家底給打沒了。


    這時候,**也拿不出餘糧來大戰了,真惹怒了牧景,說不定又爆發戰爭,他和牧景兩個人打,那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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