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準備了幾天之後,帶著使臣團一行十幾個人,很快就出發了。


    交州偏遠,為了保證伊籍的安全,還為了減輕趕路的負擔,所以這一次的人選不僅僅要簡要,還要精銳,為此牧景還從神衛軍神衛營之中挑選了幾個精幹將士,作為護衛。


    牧景對伊籍抱著很大的希望。


    說客這個活可不是隨隨便便來個人都能做到。


    伊籍有這一切優秀外交官的資質,他不缺膽魄,有刀斧加身而麵不改色之勇氣,加上他能說會辯,這一點也很重要,另外他有一定的判斷力和大局觀,這也是一個外交官需要的東西。


    如果他都不能說服張津和士燮。


    那對於交州,也沒有什麽好期望的。


    交州之力,能借到,是意外之喜,借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讓牧景警惕的。


    他借刀的時候,得防著劉表也借刀。


    如果劉表借刀,他能借誰的刀?


    要說劉表周圍,就兩個可以借兵的,不是袁術,就是江東了。


    現在江東打成一團糟。


    袁術把江東猛虎孫堅放虎歸山之後,這頭猛虎著實在江東打出了不少動靜,江東兵馬節節敗退,但是揚州刺史陳溫也是一個不認輸的人,從豫章和會稽調兵,現在圍繞著吳郡來打。


    應該抽不出任何兵力了。


    那麽就是有袁術。


    劉表會請袁術南下嗎?


    估計不會吧。


    但是不得不防啊。


    關鍵是南陽。


    牧景迅速了很久,如何穩住南陽,這才是關鍵的,南陽駐紮的兵馬,他倒是不畏懼,雷薄被他打怕了,輕易不敢出兵,但是袁術就不一樣了。


    他在南陽的兵力,已經全部放在了荊州,要是袁術準備收複南陽,從豫州出兵,還真是一個大問題。


    “遠交近攻!”


    牧景在案桌上寫下四個大字。


    他還需要遠交一個人。


    才能保證荊州戰役不會被任何的外力所影響戰果。


    可恰恰這個人是他最為不想結交的。


    “曹孟德!”


    牧景雙眸爆出一抹冷厲的殺意。


    曹操當堂行刺他父親,他們之間必然是生死存亡,但是現在曹操坐擁兗州,兵力之強,不可小覷,如果有一個人能牽製袁術,那麽隻有此人了。


    “這人讓我頭痛啊!”


    牧景放下手中的毛筆,揉揉腦袋,無奈的說道。


    ……


    隨著雪災的影響,漢中的氣氛也在降落,因為大雪的關係,河道封閉,很多工程也暫停,造成了漢中在這一年最蕭條的時刻。


    在這種氣氛之下,漸漸的,歲末也來臨。


    “又是一年的歲末!”


    牧景感概。


    一年光陰,飛躍而過。


    他又老一歲了。


    當然,他是沒資格說這話的,年紀輕輕,手握雄兵,百萬子民,當今天下,他這個諸侯絕對是最年輕的,這話要是讓他的老泰山聽到了,起碼能讓他在圍場上再輸上幾萬錢。


    歲末的將臨,讓明侯府上上下下都變得更加忙碌了,進進出出隻有匆忙的腳步聲。


    特別是胡昭,戲誌才皆然不在漢中的情況之下。


    戲誌才在前線,趕迴來是不實在的。


    胡昭視察南陽,安穩民心,還要暗中準備和雷薄來點交易什麽的,他也忙得很,這時候估計也趕不迴來。


    所以明侯府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落在了牧景和劉勁的身上。


    劉勁最忙。


    東曹要檢閱官吏一年的成果。


    西曹要清點明侯府一年的收入開支。


    這大大小小的事情,足夠他一個明侯府主簿忙得腳跟不著地了。


    而牧景,主要是在負責北武堂。


    北武堂因為戰爭的關係,今歲能做主的人都不在,所以隻能他親自來的統帥了,陳到還是欠了一點火候,或許在戰場上他有足夠的曆練,但是在軍務上,他比不上黃忠黃劭等人。


    北武堂到了歲末,事情也多啊,統計軍功,戰場檢討,兵卒一年的訓練情況,今歲的征戰統計,明歲的交戰計劃,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牧景親自去做的。


    處理了不少被北武堂的軍務之後,牧景召來了張火,景平武備堂的祭酒。


    “我需要軍官!”


    牧景開門見山。


    “沒有!”


    張火也是開門見山的迴答。


    “張大祭酒,你不能讓我對武備堂的投入一點迴報都沒有,這鴻都門學都會每年擠出幾個優秀的人入仕,你這武備堂,有進無出,好意思嗎?”牧景抱怨。


    “我這是為了他們負責!”


    張火義正言辭的說道:“這一批學子,是我武備堂多年來投入最大的,我可不能讓輕易的就進入戰場,沒有足夠的軍事知識,我絕不讓他們踏出武備堂半步!”


    “好吧!”


    牧景說服不了這頭倔虎,道:“你我各退一步,我不要你的現成學子,但是我要組織一批軍中的將官進修,為期三個月,你得拿出全部精力,在這三個月之中,灌輸他們最多的軍事兵法知識,他們有戰場經驗,如今隻需要係統性的學習一番,如何?”


    “原來目的在這裏?”張火鄙視了他一眼:“果然是一頭小狐狸!”


    牧景有些磨牙,什麽是小狐狸,懂不懂得說話。


    要不是他整理軍功簿,看著一些立功的軍官,感覺他們的軍事知識薄弱,他也不會臨時起意,有這麽一事。


    ……


    最後雖然說服的張火,可牧景又虧了一筆軍費,他不禁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策略不太好,明明是任務,怎麽最後還是有損失呢。


    “一定是我太善良了!”


    他如此的安慰自己。


    不管如何,在忙碌的事情之中,歲末如期而至。


    明侯府也開始的休沐。


    牧景是最晚的,從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開始的休沐。


    歲末年初的休沐,是他一年之中,最溫馨的時光,這一段時間,他完完全全的屬於景平小院,屬於一個家,而不是一座明侯府。


    他可以開心的玩耍。


    可有一點不太好了,這老泰山平時少出現,歲末休沐的時候,會準時的出現,去年的勝利,他記憶尤甚,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啟圍場再戰。


    牧景是不願意了。


    他甚至已經後悔了,為什麽會有麻將這東西呢,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可是它就是出現了,因為自己的一時手癢,出現在了漢中,如今還是漢中不少人熱衷的博戲。


    大年三十的晚上。


    除夕這個概念還沒出現。


    但是吃團圓飯的這個概念已經盛行了,是從景平小院傳出去的,景平小院的到了這一天,不管是主家還是下人,都會上座桌,摒棄一切的規矩,吃一頓團圓飯。


    今年的團圓飯十分喜慶。


    “爹,我敬你一杯,祝你老身體健康,明年如意……”


    他說完的一堆祝賀詞之後,蔡邕繃緊的臉上倒是舒展了一些,這女婿雖然平時看不太上,但是這時候還是有點孝心的,女兒不嫁都嫁了,就這麽勉勉強強吧。


    可帥不過三秒,牧景開始作死:“爹,你還年輕,要不明年給你張羅個小妾,生個娃,總要延綿一下蔡家的血脈,正所謂……“


    “砰!”


    蔡邕直接拿起手中的酒盞扔過去了,怒氣如雷,直接挑起來,真真正正來了一場老夫聊發少年狂:“作死的家夥,給我取刀了,今天我不砍死他,老夫就不是蔡邕了!”


    “爹,好好說話,別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牧景抱頭此處逃喘。


    蔡琰捂嘴輕笑,能把她的父親氣成這樣的人,天下唯一,隻能是她的夫君,找不到第二個。


    “打死他,打死他!”


    張寧在旁邊拍掌交好。


    下桌的下人們看著這一幕,頓時想笑不敢笑出來,一個是當家家主,一個還是家主的老泰山,都是主人公啊,他們倒是感覺這樣更有人味,讓景平小院看起來不是高牆大宅的清冷。


    一年過去了,歲末在大年夜而結束,而大年夜是代表今年慶祝,今年的漢中,雖不至風調雨順,但是還算過得去,喜慶的聲音從景平小院傳遞出去,整個住宅區都是笑聲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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