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


    “碰!”


    “六筒!”


    “杠!”


    “……”


    明侯府定下來的日程,一個禮拜七天,上六天班,就休沐一天,難得休沐一天,牧景本想放鬆一下的,順便想要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找虐了。


    圍城大戰在繼續之中。


    “爹,能高抬貴手嗎?”牧景摸著一張東風,沉思良久,看著坐在正對麵的蔡邕,毫無骨氣的問了一句。


    “圍場如戰場!”


    蔡邕笑眯眯的道。


    “我還真不相信這邪了,東風!”


    牧景一咬牙,打出了手中的牌。


    “胡了!”


    蔡邕直接攤牌:“十三幺,給錢!”


    “我……&%%¥!”


    牧景很想罵爹。


    怎麽會有人把把都克他的呢。


    要說這風水有問題,他也調轉了好幾次位置了。


    還是人的問題啊。


    “某人看來這小金庫要空倉了!”


    張寧坐在牧景下位,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捂著嘴在偷笑,上了麻將台,最倒黴的永遠是這個漢中最尊貴的男人,就沒見過這麽倒黴的人。


    “爹!”


    蔡琰坐在上位,拍拍光潔的額頭,有些嬌嗔:“你幹嘛呢,夫君好不容易休沐一天,他也是好心陪陪你,你就不用去到這麽盡!”


    “運氣來了,老天爺都擋不住!”


    蔡邕喜滋滋的收錢。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這麻將台上的教訓某人,因為他發現,除了在這四四方方的麻將台上,已經找不到一個能教訓他的機會了。


    牧景看著他那張老臉的得意洋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又輸了兩金了,整整兩萬錢。


    “再來!”


    蔡邕鬥誌昂然。


    牧景倒是想要撤了,大好的假期,全被破壞了,可這老家夥倚老賣老,他這個做女婿的,隻能舍命陪……小人。


    “要打荊州了!”


    蔡邕摸著牌,突然問道。


    “嗯!”


    牧景提不起精神,任誰輸到吐血,都不會有精神的。


    “這一年,先動西邊,西邊大戰,調動兩軍一營,已經壓力很大了,要說今年超負荷的運轉了,現在又調動兩軍兵力,進攻荊州,你不怕撐不住嗎?”


    蔡邕安居鴻都門學之中,不代表他不知事,讀書人不管是不是在廟堂之上,青梅煮酒,論政天下,那是風俗,他又可以自有出沒在的昭明堂,自然很多事情瞞不住他。


    隻要他有心,這明侯府對他沒有任何秘密的。


    昔日他倒是不太上心,隻是最近他的心態又有點變了,最主要是長安陸陸續續傳迴來一些消息,讓他有些的蠢蠢欲動。


    “益州要動!”


    牧景心不在焉,他用力搓著手中的牌,一張幺雞,頓時讓他眸光閃亮了,難道時來運轉了,他竊竊偷喜:“漢中本屬益州,不動不行,緊跟益州步伐,是我們定下來的大方向!”


    “你心裏麵就沒有其他想法?”


    蔡邕可不相信這狡詐的男人會沒有打算。


    “有啊!”


    牧景賊兮兮的把手上的牌放在最前方,看著這一排順風順水的牌麵,心中有些激動了:“看他們兩敗俱傷,然後一口氣吃掉益州和荊州!”


    “想的理所當然!”


    蔡邕撇撇嘴,黃雀哪有這麽容易做啊:“荊州和益州,都是大龍,你一條小蟒蛇,不怕被一口吃掉啊!”


    “能吃掉,就讓他們來!”


    牧景笑嗬嗬道,又輪到他摸牌了,他使勁的搓啊搓啊,就希望來一張六九條都行,清一色自摸,多少拿迴一點本錢,可一挫上手,又不爽了,六是六,但是是六萬。


    “六萬!”


    他頓時有些的不爽的把手中的六萬打出去。


    “吃!”


    張寧直接攤牌:“雞胡!”


    牧景整個人蒙了。


    精打細算這對家的牌,明知道六萬對家沒興趣的才敢打。


    可還是忘記了有下家啊。


    “你以為人家吃不掉你,未必就吃不掉的,堂堂一個明侯大人,做事情可小心了!”蔡邕語氣深長的道。


    “受教了!”


    牧景完全沒精神了,好不容易摸一把上手的,半路被截掉,不爽啊。


    他斜睨了一眼張寧:“暗杠六條,不早說!”


    “我幹嘛要和你說啊!”張寧傲嬌的道。


    牧景咬著嘴唇,這生活是過不下去了,老的欺負,小的還這麽囂張。


    “長安派人聯係我了!”


    蔡邕斟酌了很久,疊著牌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


    “王司徒!”牧景絲毫沒有意外,他今天能在景平小院看到這老家夥,他就知道老家夥心中有事,不然平日蔡琰去請都請不來。


    他聳聳肩,專心牌局,這時候又振作起來了,剛才其實隻是失誤,再來一圈,他就不相信了,在這圍場之上,他還沒有點主角的光環。


    “看來什麽也瞞不住你啊!”


    蔡邕聞言,疊牌的手停滯了一下,很快就放鬆下來了,一邊疊牌,一邊道:“陛下在準備除賊!”


    “那個陛下啊?”


    牧景不屑的冷笑。


    “雖老夫也有些不屑,可先帝唯二子,當今天下,也隻剩下他劉協當得天子之尊!”蔡邕低沉的說道。


    雒陽那一場大亂,劉辯之死,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劉協這是弑兄殺母而上位。


    名不正,言不順。


    若有第二個選擇,他是絕不會認可如此帝王。


    可靈帝之下,唯二子,現在劉辯已死,唯有劉協而已,他是當今天下,唯有一個有身份能讓天下人都臣服的帝王,這是劉氏最正統的血脈。


    “爹,你說我們牧氏父子算是逆賊嗎?”


    牧景問。


    “牧相國之心,老夫也認可!”蔡邕輕聲的道。


    牧山狂妄是狂妄,但是的確沒有擅權罷朝之心,他當相國,雖權柄過重,但是也為大漢最後的掙紮了一下,這是功臣。


    若非董卓和劉協在後麵插了一刀。


    打贏關東戰役的牧山,絕對是有能力梳理天下,說不定還真能把大漢江山從破碎的邊緣拯救迴來。


    “那就是我牧景太自私了,不得蔡祭酒的認可!”


    牧景聳聳肩。


    “你心思太重了!”蔡邕道。


    “爹!”蔡琰開口了:“我倒是不認同你之言,莫論夫君有和私心,我隻看到了夫君進入漢中之中,漢中百姓過得好,你常常教導女兒,為國為民,當得權柄,為何夫君不得之!”


    蔡邕無言以對。


    他有千言萬語反駁,卻不得不承認一點,漢中一點一滴在變化,百姓越過越好,這是漢室鼎盛之時,才有的景象。


    這是他親眼所見,他不能昧著良心不承認。


    “爹,王司徒那邊,你自己斟酌,聯係起來未必是壞事,私仇歸私仇,有一句話你倒是沒說錯了,漢室正統,僅存他劉協之上了!”牧景摸起來一張牌,再看看手中的牌,又沒希望了,他輕聲的道:“該出兵的時候,我總會出兵了,但是現在,我心思不在長安,天子和他董卓之爭,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大漢江山,為何落的如此之地!”


    蔡邕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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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天不太愉快的休沐之日,第二日上班,牧景就帶著隨從,直接蒞臨了鴻都門學。


    他來鴻都門學,過門不入。


    蔡邕在學府之中,聽到這事情,差點連胡子都啾掉了,麵色鐵青:“豎子這是報複!”


    “哼,我就是報複!”


    牧景騎著馬,向著鴻都門學西邊的山坡而去,他是來氣氣那老家夥的,誰讓那老家夥昨天殺的他片甲不留,讓他氣的半死又破財呢。


    “主公,這是鴻都科技院在這邊!”


    一個青年引這牧景來到了書院西邊,本來是一片荒蕪的荒地,現在已經陸陸續續的建立起來了一些建築,有房舍,有校場,也有書齋等等。


    在院落之前,一塊牌匾懸掛。


    鴻都科技院。


    這是牧景的字,算是工整了,但是在書法大家眼中,無法登堂入室,就為了提這塊匾,他讓蔡邕嘲笑了好幾天。


    但是在漢中,這塊匾至高無上。


    這科技院,是以牧景的指導,明侯府之下十三曹之一的工曹牽頭,鴻都門學之中的易學科和雜學科聯合之力,建立起來了一個巧匠之地,集合了整個漢中之地最有能力的工匠,木匠,瓦匠,鐵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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