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還真讓她反了天了!”牧景看著張寧甩臉而去的背影,氣息有些急喘。


    張寧於他而言,終究是不一樣的。


    負了人家,欠的是情。


    所以他無論什麽事情,隻要張寧開口了,總會縱容一二,即使他骨子裏麵有那麽點大男人主意,可還是縱容張寧接替神衛軍大統領的職務,讓她留在了戰場上。


    但是有一個底線。


    張寧決不能冒險,留在他身邊可以,冒險不行,他牧景決不允許他最在意的人再一次在戰場上出現意外。


    “主公,吾等有罪,請責罰!”


    張遼黃忠連忙俯首請罪。


    這時候還不請罪,等牧景秋後算賬,那可就不太好結果了。


    “哼!”


    牧景冷哼一聲,眸光一掃而過,看著兩人,說道:“這一次就算了,你們事先不知情,某不和你們的計較,但是沒有下一次!”


    說著,他走上了漢中軍中營的戰場,戰場上有一具屍體,瞪大著眼眸,屍體已經有些冰涼了,但是眼睛還是合不上,還真有些駭人,所以身上蓋著一張竹席。


    “這是張魯!”


    牧景眯眼。


    “正是!”


    “誰殺的?”牧景問道。


    “五鬥米教大長老申屠冥和張修的兒子張宇,張宇親自執劍,殺了此人!”黃忠拱手稟報說道。


    “申屠冥和張宇何在!”


    “申屠冥年歲已老,還燃燒了精血,擊敗張魯之後,熬不到天亮,已經死去了,張宇正在守孝,此人好像懷著必死的決心來殺張魯的!”


    “必死的決心?”牧景嘴角微微揚起來了:“這是一個聰明人!”


    “主公的意思是?”


    “五鬥米教的根基我也了解一二,當年就是張修帶著一群天師叛徒,加上申屠冥利用嘴角的江湖地位招攬的遊俠,建立起來了,要說張修是精神,他就是棟梁,死了張修,五鬥米教已經傷了元氣,但是他還在,始終是有機會死灰複燃,他是了,張宇這個五鬥米教的少主才有利用價值,才能活,他若不死,五鬥米教太盛,必遭某清算!”


    牧景平靜的說道。


    “這麽說,他在為張宇而死!”張遼道:“昨夜一戰,五鬥米教可算是元氣大傷了,數百精銳鬼卒,僅存不足百人,天師鐵衛被斬盡殺絕,這還是我們衝破了防線之後,才救下來的,不然鬼卒也會如同天師鐵衛,同歸於盡的可能性很大,如今的五鬥米教,還堪大用嗎?”


    “文遠,你這就不懂了!”


    牧景搖搖頭,道:“五鬥米教的根基,根本不在這裏,不要小看五鬥米教的影響力,五鬥米而入教,拜的是道門,求的是心安,漢中數十萬人丁,上至郡守縣令,下之販夫走卒,有多少人被五鬥米教而影響,恐怕說都說不清楚!”


    “那主公要見一見張宇嗎?”


    黃忠道:“主公意欲掌五鬥米教,這是一張好牌!”


    “不了!”


    牧景還是搖頭:“一個少年而已,我還用不到他,他殺了張魯,在推出來招人恨,那太殘忍了,至於五鬥米教,解鈴還須係鈴人,信仰的事情,還得用信仰來解決,漢升!”


    “在!”


    “張宇交給你,你放在身邊當個親兵吧,他殺了張魯,天師道在漢中的根基沒有了,可在巴蜀之地,高手還是不少的,有你在,最少能保住他的命!”


    “是!”


    黃忠點頭。


    “文遠,斥候放出去沒有?”


    “放出去了!”


    “有動靜嗎?”


    “動靜不小,張英楊昂估計還不知道張魯已死,漢中軍全軍覆沒,他們的兵馬一路快馬加鞭,距離我們不足十裏,另外一路,沿漢水而入,準備登陸,強行進攻!”


    張遼說道:“黃劭將軍已經黃巾軍,接應東部阻敵的樊孝部了!”


    “布置一下,就以孤山為主,吃掉他們!”


    牧景道:“讓他們逃出去,後患無窮!”


    “明白!”


    張遼點頭。


    “你們幾部的傷亡如何?”牧景又問。


    “傷亡不大!”


    黃忠迴答:“昨夜的戰役,一開始是佯攻而已,並沒有強攻,後來山崗上內亂了,影響了漢中軍的軍心,我們一擊而潰,反而沒有浪費多少兵力,就順利結束了戰爭,隻是漢中軍這些將士的確很頑強,倒是讓我們圍殺的是侯費了不少勁!”


    “不能小看張魯,此人總是有點本事的!”


    牧景淡然的說道:“他以天師道信徒弄出來的一套體係,加上五鬥米教的影響力,能招死忠之輩,並不意外,五鬥米教的反水,算是我們的幸運,不然這一戰,恐怕的確要費盡,即使打下來,也傷亡慘重!”


    張魯曆史上能雄踞漢中幾十年,能重振天師道的威風,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雄才大略的梟雄,可是尚未成長起來,就夭折在牧景的手中。


    “報!”


    一匹快馬飛奔而來了,斥候背負令箭,直衝了進來,進入牧景十餘步之前後,立刻跳下馬背,拱手稟報:“稟報主公,南鄭急報!”


    “南鄭急報?”牧景眯眼。


    “主公,我們白波軍北上之後,渡過漢水,兵分兩路,我率主力前來匯合主公,戲誌才率一部兵馬,直撲南鄭,南鄭空虛,恐怕他是拿下了!”黃忠說道。


    “拿下南鄭沒錯,但是……”


    牧景看著密函,神色有些陰沉:“西涼軍也瞄準了南鄭!”


    “什麽?”


    黃忠和張遼聞言,麵容變色,麵麵相窺。


    “你們自己看!”牧景把手中戲誌才送來的密函遞給了兩人。


    兩人看了看,頓時有些皺眉起來了。


    “主公,景平第一軍明明守在北麵,怎麽就被張濟越過來了呢?”張遼不解的問道。


    “要說景平第一軍全軍覆沒,你相信嗎?”牧景也有些擔心。


    “不相信!”


    張遼沉聲的道:“要想要景平第一軍全軍覆沒,他們西涼軍起碼再拉出幾個精銳之師來,不然想要吃掉景平第一軍,就憑張濟一萬五千兵馬不足的兵力,根本做不到!”


    “所以我更加傾向,張濟用戰術騙過了陳到,繞開了陳到的主力,直接兵臨南鄭!”


    牧景分析說道:“陳到雖天賦不錯,可他終究年輕,戰場上的經驗來說,他不如張濟,張濟能為董卓麾下心腹大將,必然不簡單,張濟率軍繞過景平第一軍而南下,無非就是想要匯合漢中軍,但是他更加貪心,他想要趁著我們和漢中軍交鋒的時候,奪取南鄭,所以他既然知道了漢中軍傾巢而出,就不急著和我們交戰了,反而想要奪取南鄭,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想要做漁翁,可他沒想到戲誌才早了他一步,現在的他,被擋在的南鄭城外了!”


    “可戲誌才隻有數千兵力,在加上南鄭新得,根基不穩,他如何守得住!”


    黃忠擔心。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牧景眸光悠長:“我在考慮,是不是吃掉他們,西涼軍,宿敵了,既然送上門了,不狠狠的咬一口,說不過去啊!”


    現在他手握勝勢,所有兵力都壓在了漢中,南鄭也在他們手中,根本無懼西涼軍的增援,反而有了反撲擊殺的心思。


    “吃掉他們?”


    張遼目光一亮,道:“倒不是沒有機會,放棄東麵戰場,我們全力迴師,一部分增援南鄭,一部分直撲北郊,另外如果陳到的兵力無礙,他將會直接堵死陽平關,如此以來,張濟的主力就被困死在了漢中!”


    “不妥!“


    黃忠說道:“主公,張英和楊昂乃是張魯舊部,心腹之大患,舍東麵戰場,不就是等於給他們一條活路嗎,最重要的是,張濟的兵力可是的生力軍,打起來,我們吃虧,就算吃掉他們,我們恐怕也要元氣大損!”


    “漢升說的沒錯!”


    牧景尋思了一下,把太過於急躁的想法拋之腦後,道:“連續數月不下戰場,血戰無數,我軍將士,早已疲憊不堪,繼續休整,不能和西涼軍耗下去,更重要是我們要穩住漢中,這一仗不能打!”


    “想把辦法驅逐他們算了!”


    牧景眸光掃過他們兩人,問:“可有辦法,不動一兵一卒,逼迫他們離開?”


    “有!”


    張遼道:“這倒是一點都不難,隻要我們張魯敗亡的消息傳出去,張濟必亂,他隻要不傻,都會退兵,另外,盡快恢複和陳到的聯係,陳到的景平第一軍的兵力隻要還在,趁機奪迴了陽平關,張濟撤兵就隻能走武都,涼他們也不敢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之下,與我們交戰!”


    “那就把消息傳出去!”牧景點頭,沉聲的說道。


    不是他不想和張濟打,現在不是時候,漢中比較重要,所以這一次,哪怕到嘴的肉,他也要放開一塊才行。


    “諾!”


    “不過張英和楊昂這邊抓緊時間,拿下他們,等於拿下了整個漢中!”牧景囑咐說道。


    大戰之處,勝利在望,但是現在必須掃平這些禍患,不能讓這些張魯舊部成為了他統治漢中的麻煩,漢中多山,他們要是鑽進去了,那可就難抓了。


    “主公放心,我們早已經布好局了,待大軍合圍,他們插翅難逃!”


    黃忠殺氣騰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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