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焉迴到了東州軍營之中,立刻召喚麾下的謀士董扶前來商討,並且讓張任留下來共同商議。


    “這就是傳國玉璽?”


    董扶的麵色本來是很難看的,鐵青鐵青的,全力戒備之下還是讓史阿輕而易舉的進入,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恥辱,但是一切的心情在這一方玉璽的麵前沒有意義。


    他的目光全神貫注,看著這玉璽,喃喃自語:“這是真的?”


    “是真的!”


    劉焉開口說道。


    董扶聞言,頓時沒有了懷疑,他目光閃爍起來,沉聲的說道:“主公如何把這一方玉璽給拿到手的,來人可斬了?”


    不斬來使,如何把這玉璽給拿到手。


    他可不相信會有人直接把玉璽送出來。


    “沒有!“


    劉焉搖搖頭,道:“這玉璽是他們獻給某家的!”


    “獻?”


    “對!”


    劉焉道:“牧氏來使你也有所耳聞,此人便是潁川戲誌才!”


    “他?”


    董扶雙眸之中迸射出一抹冷芒:“昔日主公多次想要征召,卻不得所蹤而那個潁川才子?”


    “正是此人!”


    “主公不動手,難不成是想要招攬此人嗎?”董扶問道。


    他們的計劃就是拿到玉璽殺盡牧氏來使,第一是不想玉璽的事情外傳出去,畢竟他們現在就算得到了玉璽,也未必能保得住,至於第二點,他們是不太想和牧氏有什麽關係,劉焉是皇族,牧山是賊,牽涉上了,會讓劉焉的名聲受損。


    “這是一方麵!”


    劉焉道:“另一方麵,我被他說服了,他想要漢中,以貢獻玉璽之功勞,換取漢中為休養生息之地!”


    “他們癡心妄想!”


    董扶冷笑的說道。


    “可我確認這是一次不錯的交易!”


    劉焉目光深遠,沉聲說道:“我們現在正在集中力量對付賈龍,至於漢中,張魯所作所為,頗為讓我失望,我更擔心他會投靠賈龍,投靠益州的士族,如果牧氏大軍能進入漢中,對我們來說,利大於弊!”


    董扶聞言,頓時陷入的沉思,半響之後,才開口說道:“主公,此乃引狼入室也,牧氏龍圖非泛泛之輩,此少年雖年紀不大,可他能在父親牧山戰死的之後,強行殺出關中,何等城府和手段,不可輕視,我不認同讓他進入關中,請進來容易,送出去難!”


    “牧龍圖雖為狼,可張魯也是一頭狼,相反,張魯如今建立的五鬥米教,以天師道為根基,早已滲透整個漢中,他的聲望太大了,日後難保不會威脅我的地位,而牧龍圖則不一樣,他的能力再強,在漢中他也沒有根基,而且外麵強敵環繞,他隻能依靠我!”


    劉焉道:“何不讓他們兩狼相爭,待某家穩坐益州之後,再來收拾他們,那麽就簡單很多了!”


    帝王之術,他也有學習。


    當一個手下有力量失控了,而自己也沒有時間去鎮壓,那最好的手段無非就是的再提拔另外一股力量來抗衡,隻要他們之間平衡下來,自己的主公的位置就不會有威脅。


    “屬下還是不認同!”


    董扶說道:“牧氏乃是禍亂朝廷的亂賊,天下諸侯共討伐,主公為劉氏皇族,朝廷宗室,吾等若是收留牧氏餘孽,如何對天下人解析!”


    劉焉目光一沉,他抬頭,想了想,對著站在旁邊的張任,問道:“公義認為如何?”


    兩人有爭執,並不意外,他是一個有想法的主公,而董扶也是一個正直的謀士,而且脾氣很倔,認為對的事情會勸諫到底。


    所以他問張任,張任是局外人。


    “主公有主公的考慮,而董大人所言亦有禮!”張任斟酌了一番,才開口說道:“牧氏的實力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牧氏麾下有一員猛將我倒是很清楚,當年家師與南陽刀王對決雒陽西郊的夕陽亭,一招之敗,迴來就死了!”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張任繼續的道:“既然牧氏不是想要進入漢中嗎,主公可允許,但是必須讓他們對主公俯首稱臣,而且要派出南陽刀王,率精銳將是,入川為主公而戰,屆時看他們如何反應,主公便可知道牧氏的態度了!”


    “這個建議好!”


    “甚是良策!”


    劉焉和董扶對視一言,頓時大笑起來了。


    “主公甚至可趁著這個機會,把戲誌才也留下來,如此以來,牧龍圖身邊的文臣武將皆然為主公所用,讓他入漢中,他也弄不出什麽名堂來了!”


    董扶道。


    “若是牧龍圖不允許呢?”


    劉焉擔心。


    “那也無妨,我們並沒有損失,畢竟玉璽已經在我們手中了!”董扶淡然的說道:“隻要他們答應了,張魯我們就完全可不用去顧慮,全心全意的對付賈龍了!”


    ……


    ……


    第二天,戲誌才就得到了劉焉的迴答。


    “釜底抽薪?”


    戲誌才長歎了一聲:“這劉焉還真是欺準了我們無路可走了嗎?”


    “戲軍師,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應對?”


    譚宗的麵色很難看:“要不我安排人強行把玉璽搶迴來!”


    “這裏是益州,怎麽搶?”


    “可我們不能白白的把玉璽丟給他們?”


    “你命令景武司在益州的所有人沉默下來,無論明子還是暗子,沒有命令,不可動!”


    戲誌才搖搖頭,他書信一封,遞給了譚宗:“這是唯有主公可決定,這一封信函你讓人八百裏加急,迅速的送迴南陽,親自遞給主公!”


    “是!”


    譚宗點頭。


    ……


    ……


    三天之後,南鄉縣城。


    “我們的兵馬情況如何?“


    牧景騎馬,走在校場之上,看著一個個軍營的將士正在操練。


    “目前景平軍倒是恢複的很快!”


    幾個將領隨著牧景一起巡查,張遼迴答。


    “我們黃巾軍也恢複了五六成的士氣!”


    “我的白波軍還需要點時間,等到我們的傷兵都歸營之後,恢複起來應該不難!”黃忠也點點頭。


    唯有幾個暴熊軍校尉哭著臉。


    “我暴熊軍可能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迴複精氣神!”雷虎道:“那一場戰役,已經把我們的精氣神的都打垮掉了,傷亡過大,將士們都沉寂在悲傷之中,我們已經盡量開導,可收獲不大!”


    “盡快!”


    牧景斜睨了一眼幾個暴熊大將,道:“我明明白白的和你們說,攻略漢中,我不需要暴熊軍上陣,但是我需要一支兵馬為我們守住南陽,屆時我必傾巢而出,唯有暴熊軍可用,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諾!”


    幾個校尉拱手點頭,堅定的迴答。


    “另外我讓你們整合兵馬,補充兵力的事情可先放下,第一我們沒有太多的糧食去養這麽多大軍,第二,我們還沒有足夠的民心去支持我們征召青壯入伍!”


    牧景囑咐的說道。


    “明白!”


    眾將的確有補充兵力之心,畢竟從關中衝出來,他們的傷亡太大了,補充兵力,等於補充新鮮血液,才能恢複實力,但是他們心中清楚,這不是時機。


    “你們先下去,不用陪同我!”


    牧景揮揮手,道:“我親自去傷兵營看看!”


    “諾!”


    眾將各自歸營,現在是整頓兵馬的關鍵時候,他們都有太多的軍務處理了。


    牧景去了傷兵營。


    傷兵營有太多的傷兵擠在了一起,裏裏外外,人滿為患。


    這一場大戰下來,陣亡的不說。


    受傷的占據主力的八九成將士。


    在傷兵營養傷了,有上萬之多,基本上都是重傷將士,還有一部分是已經殘廢了,養不迴來的將士。


    “走,你們都走!”


    “我告訴你們,暴熊營不可能滅亡的,我不相信!”


    “再敢亂說話,我殺了你們!”


    當牧景走進來,一陣慌亂的聲音響起。


    他走上去,那是一個跛腳的大漢,一臉猙獰,對著一個個軍醫,手中拿著一根斷矛,揮灑四方,不讓任何人,一副暴走六親不認的狀態之中。


    “你想要殺了誰!”牧景走上去,聲音有些冷厲。


    “主公?”


    這個跛腳的大漢渾身一顫。


    “我從來不記得我牧氏部將的武器還會對著自己人,這是我父親教的,還是我教的,你好好和我說說!”牧晶厲聲的喝起來了。


    “我沒有!”


    跛腳大漢聞言,手中的斷矛頓時掉落了地麵上。


    “怎麽一迴事?”牧景陰沉的問道。


    “主公,他暴熊營的一個軍侯,名為嶽力,暴熊營全軍覆沒,寥寥無幾殺了出來,他就是其中之一,進入武關的時候就昏迷了,現在才醒過來!”


    軍醫魯越走上前,低聲的說道:“一聽到暴熊營全軍覆沒的,就失去了理智,傷了我們幾個軍醫!”


    “有出息了!”


    牧景冷眼看著跛腳大漢:“拿著武器,傷了自己的大夫,是不是想要日後我們的將士在戰場上受傷沒有人願意去治理!”


    “不……不是!”


    坡腳大漢眼眶含淚:“他們說暴熊營沒有了,都沒有了,連旗幟都沒了,我不相信,我隻是不相信……”


    “我們在戰場上失去了,就從戰場上拿迴來!”


    牧景斜睨了他一眼:“你想要把暴熊營的軍旗掙迴來,那就先要保住你這條腿,一個跛腳的將領,上不了戰場的!”


    “嗚嗚嗚!”


    跛腳大漢頓時痛哭起來了。


    幾個軍醫這才上前,為他治療。


    “魯軍醫,對不起,以後這種情況,我盡量避免!”


    牧景對魯越道歉。


    很多軍醫是張寧招收而來了,張寧的岐黃之術登峰造極,足以折服不少江湖遊醫,為牧軍建立了一套的軍醫係統。


    這個魯越就是其中之一。


    傷兵營的校尉之一,醫術僅次於張寧之下,是牧景比較器重的軍醫之一。


    “沒事!”


    魯越微笑,他也有一身武藝,雖不是登峰造極,但是足以應對這種情況,隻是他頗為無奈:“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暴熊軍的傷亡太重了,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傷兵營接下來的事情還勞煩你!”


    “主公放心,我們會處理好了!”


    他答應來給牧景當軍醫,那是因為張寧許諾,把太平道的醫書給他看,這才是他的動力。


    ……


    下午,牧景離開的傷兵營,心情很沉重。


    迴到縣衙,他的精神一直提不起來。


    不過景武司送來了一份信函讓他必須提醒精神起來了。


    他立刻召喚了目前明侯府的幾個頭頭前來商討。


    “在進入南陽之前,我以開始謀略漢中,諸位也知道,南陽如今被袁術所掌控,並沒有我們的生存空間,長期被困在這六縣之中,我們隻會被活活憋死!”


    牧景把事情開門見山的說了一遍:“所以我用傳國玉璽與劉焉交換漢中!”


    “傳國玉璽?”


    “豈不是便宜的劉焉!”


    “怎麽可以?”


    眾人有些義憤填膺。


    畢竟傳國玉璽代表天下正統的位置。


    “以傳國玉璽來換取漢中,你倒是舍得啊?”蔡邕歎了一口氣,看著牧景的眸子多了幾分不一樣的眼神。


    他乃是漢臣,哪怕他現在被迫與牧景南下,可終究越不自己的底線,所以並沒有擔任明侯府的任何職務。


    不過牧景豈會放著這麽一尊大才而不用。


    強硬了給他安排的一個虛職。


    這個虛職還是別開生麵。


    顧問。


    在這個時代,算是一個新職位。


    同時牧景給他權力,任何時候都可以的翻閱明侯府的所有奏章。


    “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我們生存下來更重要!”


    牧景沉聲的說道:“隻是我沒想到,劉焉也不好糊弄,傳國玉璽並沒有蒙蔽他的眼睛,他對我的戒備很深,他同意讓我們進入漢中,但是扣下的誌才為人質,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必須讓漢升將軍率軍入川,為他平亂!”


    “他太過分了!”


    胡昭冷冷的道:“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欺負主公!”


    “可是關鍵主公根本沒有選擇!”


    劉勁低聲的道:“袁軍已經蠢蠢欲動,我還得消息,袁術已經召見了豫州各郡太守,一旦讓他穩定了豫州,兵臨城下之日,已經不遠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進入漢中!”


    牧景咬著牙,道:“沒有劉焉的允可,我們就沒有機會!”


    眾人頓時沉默起來了。


    “這口氣我要忍著,所以我打算答應他的條件!:


    牧景抬頭,目光看著黃忠,道:“漢升,可敢率白波軍進巴蜀?”


    “主公有命,刀山火海某家都敢去!”


    黃忠沉聲的道。


    “好!”


    牧景站起來,道:“諸位,我知道你們的吩咐,我也憤怒,但是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他劉焉勢大,我們走投無路,既要在他的屋簷下避雨,自然要承受他的脾氣,待有一天,我們當家作主,這口氣,我定會奉還於他!”


    他揮揮手:“從現在開始,全力準備,我要進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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