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和山林之間的戰鬥,猝然之間的打響。


    “穩住!”


    徐榮穩坐飛熊騎中軍之中,冷厲的命令聲音傳遍四周:“弓箭手返擊,其餘將士就地防禦,穩住他們便可,剩下的就交給牛輔將軍!”


    自下而上,逆行作戰,哪怕他們飛熊軍反擊了,都會傷亡慘重。


    穩住現在的情況,讓牛輔的先鋒營迂迴反擊,反而更有效果。


    “校尉大人,西涼軍的先鋒距離我們不足三百米了!”


    副將張石看著右翼的方向,連忙大喝怒吼起來了:“他們在迂迴進攻,從右翼的方向上樹林,一旦讓他們跨過山穀,我們的右翼會被攻破了!”


    他們的位置在半山坡,居高臨下進攻山道上的西涼軍,憑借著遠攻之勢,占盡了地理優勢,但是如果西涼軍從右翼迂迴殺上來,隨時都有可能擊潰他們的中軍。


    “右翼列陣,擋住他們一個時辰的時間!”


    陳到鎮定自若的下令:“弓箭手,強弩手,繼續正前方進攻,強攻他們的主營,盡可能完成斬首計劃!”


    “是!”


    位於右翼兩個軍侯,各自率領部曲列陣而出,在右邊的山林,擋住牛輔率領的飛熊軍先鋒。


    “殺過去!”


    牛輔已經殺上樹林了,看到自己的傷亡,他很憤怒,仰天怒嘯之中,率軍橫衝樹林之中。


    “殺!”


    “殺!”


    西涼鐵騎,在山道之上,依舊有強猛無敵的衝鋒之力,力量如火,席卷而過,仿佛在他們的馬蹄子之下,一切都能變成廢墟。


    “擋住!”


    “擋住!”


    軍侯雷雲和劉布,皆為黃巾悍卒,他們都是最近掌兵的軍侯,河內一戰,第五營傷亡不少,軍侯也折損了幾個,自然補上新的,他們就是被陳到看好,成為將領的將士,這一戰他們親自上陣,列陣之中,竭斯底裏的叫喊,想要在西涼鐵騎之下,把事情給穩定下來。


    “不自量力!”


    牛輔廝殺而過,兩個軍侯在他手中撐不住一合之力,便翻滾的倒飛出去,一個撞在的樹木之上,內髒破裂,口圖鮮血而死,一個把他的馬蹄踏在了草叢之中,血肉模糊。


    一擊得手,他再次爆發:“西涼的兒郎們,給我殺,一個不收留!”


    “殺!”


    “一個不留!”


    西涼軍的悍勇兇氣完全被爆發出來了。


    第五營鎮守右翼的兩曲將士,在區區半個時辰的時間之內,在西涼鐵騎的衝鋒之下,死傷慘重,整個右翼的防線盡毀。


    “校尉大人,右翼防線被攻破了,我們必須要撤出去了!”


    張石看著右翼的方向,忍不住的心痛,讓他幾乎想要哭出來了,第五營哪怕在攻打河內的時候都沒有這麽慘烈過,但是沒想到區區的半個時辰之內,折損兩曲將士。


    “撤!”


    陳到一咬牙,含淚下令。


    “撤!”


    “快撤!”


    “按照計劃,從山澗的小道撤退!”


    “從後麵走,快,快!”


    一個個軍侯屯長的聲音在叫喊這。


    景平軍第五營開始撤退,秩序不是很整齊,但是亂戰之中始終保持號令的通明,一個個將士順著身後的山路而想要撤出戰場之外。


    “打一下就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牛輔冷笑,他率先鋒大軍先一步衝上去:“追,給我狠狠的追,必須他們全部都留下來!”


    “將軍,先鋒軍追擊上去了!”


    飛熊軍一個校尉稟報徐榮。


    “這一戰,看似偷襲,但是從頭到尾出現的兵力都不多,他們居高令下而襲擊,顯現出來的不過隻是數千兵力而已,相對於牧軍主力的景平軍,必然隻是一股誘兵而已!”


    中軍之中的徐榮微微眯眼,看著山坡上的追擊,冷冷一笑,道:“景平軍在誘敵,他們想要誘惑我們上黨,那就是他們一定有伏擊!”


    “景平軍向來為牧氏龍圖的嫡係兵馬,如此計謀,恐怕少不了牧龍圖的籌碼!”


    他說完了,心中開始斟酌起來了,在自言自語的推測心中所想:“不得不說,這牧龍圖還真是膽大包天,明知道我們追上來了,不趕緊的離開,還有如此膽子迎戰,想要伏擊我們,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他並沒有感覺意外。


    反而有些的蠢蠢欲動的戰意。


    牧氏小賊牧龍圖,在關東戰役之中大放異彩,絕對是當今天下已經位列前茅的軍事家,不少人都對他的行軍武略頗為讚賞,這也讓很多武將想要踩著他的腦袋登上將領的名譽之巔。


    徐榮就是其中之一。


    牧景在京城的金蟬脫殼,他從頭到尾推敲過很多次,越想越讓他悸動,和如此的強者交手,才能讓他一個武將的血氣開始沸騰起來了。


    “各部聽命!”徐榮下令。


    “在!”


    “所有部將分為前中後三方戰陣!”徐榮目光看著戰場上麵的:“三大戰陣保持互相連接的隊列,全力追擊上去,我要拿下這一股牧氏殘兵!”


    “諾!”


    西涼主力開始追擊,但是追擊之中卻保持前後接應的陣型。


    當他們追擊出一裏多的時候,徐榮突然皺眉:“馬騰的隴西軍為何沒有追擊上來?”


    “稟報將軍,剛剛得消息,馬騰的隴西軍被牧軍從後翼偷襲,傷亡一部分,休整之後,馬騰將軍惱羞成怒,正在率軍圍剿這一股牧軍!”


    一個騎兵斥候飛奔而來,解析說道。


    “前後偷襲?”


    徐榮眯眼:“景平軍想要做什麽,牧龍圖在打什麽主意?”


    不過雖有疑惑,可追擊始終沒有停息下來了。


    他們吊著景平軍第五營而追擊,一口氣追了十餘裏,在這樣狹小而崎嶇的山路之上,艱難的行軍追擊,讓他們付出了巨大的體力,一個個將士都在喘息大氣。


    不過景平軍第五營也不好過,兩個部曲在追擊之中,落後挨打,幾乎被擊潰,兵力一再折損,已經殘餘不足一般左右的兵馬而已。


    “快天黑了!”


    陳到在苦苦支持,他並沒有抱怨什麽,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次的誘敵任務,將會是九死一生的任務,但是他還是攬下來了,他第五營,必須是景平軍最強的一營。


    “進山穀!”


    陳到走出山道之後,從斜道之中的傳過去,直奔一個山穀。


    “追上去!”


    牛輔窮追不舍。


    山崗上,牧景站立,雷虎,張遼,杜峰,莫寶,霍紹,五大校尉站在他的身後,搖搖看著前方,已經能看到隱隱約約出現的身形了。


    “第五營已經完成任務了!”


    牧景目光平靜,低喝一聲:“雷虎!”


    “在!”


    “接下來就應該你出馬了,接應雷虎,讓他們殺進來!”


    “諾!”


    雷虎拱手領命,率暴熊軍先鋒營出擊。


    “張遼,杜峰,莫寶,霍紹!”


    “在!”


    景平軍四大校尉,俯首待命。


    “你們隻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後,必須撤退,這一戰,我們的戰略是敗,但是敗就代表著傷亡,戰場上是少不了傷亡,總會有人犧牲,但是你們作為主將,我的要求隻有一個,傷亡必須在你們的手掌控製之中!”


    牧景囑咐。


    戰略部署,這一戰,他們需要敗,隻有付出了,隻有讓西涼軍察覺自己的沒有了牙齒,才能讓他們放棄最後的警覺,乖乖的進入他的陷阱之中。


    “是!”


    四人領命,轉身而去。


    “一切如計劃!”


    牧景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他依舊憂心忡忡。


    “既然一切如計劃,你在擔心什麽?”張寧披著戰甲,恪守自己神衛軍大統領的職責,捍衛在牧景三步範圍之內,她看著牧景那皺起的眉頭。


    “一切如計劃,隻不過到現在為止而已,戰場上,我控製不了的事情太多了,我們誘敵就算能成功,胡昭能不能及時把呂布帶進來都是一個問題!”


    牧景平靜的說道:“就算真的一切如同計劃般順利,負責引誘馬騰隴西軍離開的景平軍第三營還能不能迴來,也是一個問題,戰場上,終究埋葬屍骨的地方,無論勝利與否,我此時此刻都沒有感覺高興!”


    張寧聞言,沉默不語,她隻是一個忠實的聽眾,並非一個暖心的安慰者,要是蔡琰在這裏,她或許會柔情細語的安慰起來,但是她是張寧。


    在他們的聲音交談之下,戰場已經發生的變化。


    “某家南陽雷虎,誰人與我一戰!”


    雷虎殺出,暴熊軍的先鋒營哪怕隻剩下一半的實力,士氣猶在,兇猛如虎。


    “殺過去!”


    牛輔橫掃無敵,無懼雷虎的殺出,他是一員元罡境的武者,本身就是戰場上一流的戰將,在衝鋒之上,更是有一人破軍的本事。


    “殺!”


    “殺!”


    西涼鐵騎更是精銳之中的精銳,衝鋒之下,氣焰更勝。


    夕陽的光芒籠罩之下,雙方完成了一個對衝碰撞,碰撞之下,血浪滔滔,到處都是殘屍斷臂。


    先鋒營和第五營聯合一軍,牛輔的西涼先鋒還是被擋住了。


    在這個山道之中,他們之間互相有你我,已經變成了一場糾纏的戰役,雙方之間都展開的殘酷的廝殺之中。


    “沒事吧!”


    雷虎挽其了氣息萎靡的陳到,朗聲的道。


    “死不了!”陳到深唿吸一口氣,手握鐵槍,道:“牛輔不好對付!”


    “我也打不贏他,聯手!”


    雷虎有自知之明,他沉聲的說道。


    “好!”


    陳到點頭。


    兩人一左一右掠出,一柄鐵槍,一柄戰刀,直逼牛輔而來。


    “哈哈!”


    牛輔大笑,大喝一聲:“拉得好!”


    他揮動兵器,左右開弓,徹底的展露他一個元罡武者,一流戰將的強大,加上他在西涼修煉出來的騎術,二十個迴合的戰鬥之下,雷虎和陳到受傷了。


    雷虎的胸前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傷痕。


    陳到的左臂幾乎失去了力量。


    兩人喘息大氣,這一刻他們才清楚的感覺,自己和一流武將之間的差距。


    “殺!”


    “衝過去!”


    徐榮的主力殺至,前營衝進來。


    “撤!”


    雷虎和陳到同時下令,他們邊打邊撤,向著山穀裏麵而退過去。


    山道之上。


    徐榮居高臨下的看著戰場,他目光微微眯起,心思沉穩:“看來這就是他們的埋伏之地了,的確是一個天然的戰場,可你們誘敵的手段你太明顯了,太小看我們西涼軍,我就告訴你,所謂牧氏龍圖也不過如此而已,從雒陽能逃出來,隻是他的幸運而已,他終究會栽在我們手中!”


    他仿佛已經看穿了景平軍的計謀,心中自信無比:“我就讓你們的主力出現之後,再圍剿你們!”


    ……


    隨著雷虎和陳到的邊戰邊退,戰場在交戰之下,已經越發的往著裏麵的一個山穀而去。


    轟轟轟!!!!


    就在這時候,山穀之中,殺出景平軍的埋伏主力,張遼,杜峰,莫寶,霍紹,聯袂殺出,一萬多的主力兵馬傾巢殺出,蜂擁的撲殺而來了。


    “景平兒郎們,隨我衝鋒,殺!”


    “弓箭手,全力掩護我們衝鋒!”


    “把他們全留在這裏!”


    景平軍的衝鋒,氣勢之強,天下少有,一個照麵,他們就把牛輔的兵馬壓在了其中。


    他們隻有一擊之力。


    為了多殺傷西涼軍,他們毫不猶豫的用盡了所有的兵力,但求最大的殺傷力。


    一個個西涼將士倒下。


    西涼軍的先鋒大軍頓時之間傷亡慘重,不足一刻鍾,傷亡絕對超過上千的將士。


    “有埋伏?”


    牛輔楞了一下眼,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因為他已經感覺徐榮的主力就在身後,這樣他自然就變得肆無忌憚的衝鋒陷陣起來了:“那又如何,今日爾等必死,西涼兒郎們,某家牛輔,主力已在身後,無需畏懼,繼續衝鋒,殺!”


    “殺!”


    “殺!”


    西涼的先鋒軍勇往直前。


    “景平軍主力?哈哈哈,果然在這裏,是時候了,飛熊軍全軍聽命!”


    徐榮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戰場,當景平軍的主力都出現,他瞬間怒吼一聲:“隨我殺進去!”


    “殺進去!”


    “殺進去!”


    飛熊軍全軍殺入戰場之中。


    大戰慘烈,雙方廝殺之中,地麵被鮮血染紅……


    而隨著戰爭的交鋒,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邊的最後一縷殘陽消失了,隻是殘留一絲絲的雲彩尚在映照,即將入夜,天開始昏暗,而昏暗之下,景平軍節節敗退。


    景平軍先出手,暴露了正麵的弱點,西涼飛熊軍有強大的衝鋒之力,一口氣衝破了景平軍的陣型,麵對飛熊軍的強大的單兵廝殺戰鬥力,景平軍的將士開始不斷的倒下來。


    戰爭的天平,開始向著西涼軍而傾斜。


    “牧賊兵卒,你們已經敗了,快放下兵器投降!”


    “速速歸降!”


    “可饒爾等不死!”


    西涼軍占據上風,西涼將領開始攻心,一陣陣的叫降響起來了。


    “牧景,我家主公有命,你若歸降,可為天子求情,免去其罪!”


    徐榮殺入戰場之中,他的目光正在到處掃視,他想要知道,牧景到底在不在這景平軍之中,這樣這一戰他才打的有結果。


    “好一個飛熊軍,今日某家領教了,景平兒郎,必會緊記這一戰的,他日當某重返關中之日,必然讓你們飛熊之兵一個個俯首在我景平軍旗之下!”


    牧景在這時候出現了,他從策馬握著盤龍槊,率十餘騎兵,大開大合的衝入戰場之中,聲音嘹亮如火,震動整個戰場之外:“兒郎們,勢不可違,撤!”


    “撤!”


    “集合兵力,隨主公撤退!”


    景平軍開始整合殘兵,向著山穀的後方,一條山路上撤兵。


    “是牧氏龍圖!”


    “牧龍圖出現了!”


    西涼一個個將領睜大眼睛,他們開始感覺熱血沸騰起來了。


    “果然在這裏!”


    徐榮也渾身能感覺灼熱的氣息,他大喝起來:“追上去,留下他,必須留下他!”


    “殺!”


    牛輔也熱血沸騰了,他不顧一切的追擊上來。


    “快!”


    “撤出山穀!”


    “向著左邊山道行軍!”


    “所有人放棄輜重,加快速度!”


    狹路之上,稟報的景平軍殘軍在牧景的親自率領之下,奔走在山澗之中。


    他們的時間選的剛剛好,兵敗之時,就是天黑之日。


    這正好給他們時間脫離。


    一個時辰之後。


    山道上前後還在一場追逐之中,但是景平軍和西涼軍拉開了三裏的距離,這個距離還在西涼軍的追擊範圍之中,但是也讓景平軍脫離了戰鬥範圍。


    “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抵達狼穀!”


    牧景迅速的下令:“而且要通過狼穀,時辰上不許出現一刻鍾的誤差,任何人犯錯,斬立決!“


    “是!”


    眾將領命,各自領兵行軍。


    狼穀,熊耳山之中,一個詭異的山穀,霧氣之中,對衝勢,詭異地,那是最後的戰場,也是他們前前後後又是引敵,又是伏擊,又是兵敗,做的這麽多之後,最希望西涼軍進入了一個戰場。


    那將會拉開他們在關中最殘酷的一戰,成敗在這一戰役之中。


    這一戰很冒險。


    但是牧景就是要冒險之下,打碎董卓的脊梁骨。


    飛熊軍,西涼軍之軍的精銳之師,董卓嫡係之中的嫡係,整個西涼最兇悍的騎兵。


    但是若是此戰進行的順利的話,他們將會全軍覆沒在那個地方。


    牧景就是要用這一戰役來奠基他父親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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