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時就是天氣時候,古往今來以天時勝戰,無數存在,畢竟天地的威力,無窮無盡,比如厲害上諸葛亮圍殺司馬懿的那一戰,明明勝券在握我,奈何一場大雨,這就天時不利,一敗塗地。


    地理優勢,乃是戰場上的主動優勢


    而人和,這是兵力優劣的對比。


    地理優勢絕對能把兵力劣勢給填補起來了。


    就好像現在這一戰。


    黃巾軍兵力是不夠強大,可掌控的地理優勢,卻能與西涼軍拚上一拚,反敗為勝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且戰且退的戰場,是黃忠用了幾天晚上,召集眾將商討,深思熟慮,也無數次親自策馬來視察之後,才決定下來的一個戰場,最合適打一場反擊戰。


    從官道下來,連綿十餘裏,結論為戰場。


    官道是第一擊,狙擊之勢,引誘之目的,是為了後麵的戰爭鋪墊。


    三岔路口是第二擊。


    這一擊是火上添油。


    為的是讓西涼軍的怒火炙熱,逼迫他們的走這條小路來到麵前這個有些特殊的戰場。


    這個戰場是一個沙灘,前麵是河流,河流是汾水之流,不是很大不是很急,隻是雪花蒙蒙,看不到深淺而已。


    沙灘的後麵才是關鍵。


    這是一個小山坡,山坡周圍是叢林,叢林的樹木不高,卻能掩蓋很多蹤跡。。


    從官道和小路出來目標基本上都是直奔河流,他們的目光隻會看到河流,卻能讓人暫時忘記了後麵那個有些隱秘的山坡可以藏兵。


    這才是黃忠最重的一擊。


    他率領率領黃巾中軍的主力,足足三千餘將士,皆為老兵精銳,在這裏伏擊在此良久。


    等的就是這時候。


    “兒郎們,殺過去!”


    “鑿穿他們的陣型!”


    黃忠手握大刀如猛虎,猛虎以下山之勢兇狠的撲上來,左右兩刀,就解決了三四個騎兵,以猛虎如狼群的狂傲,一往無前的衝殺進去了。


    “殺!”


    “殺!”


    黃巾陣型衝鋒下來,如猛虎撲殺過去。


    這些黃巾將士之所以是中軍主力,那是因為這些將士都是老兵,可不是剛剛集合起來來的新兵,之前引誘的才是新兵,而老兵和新兵之間,就是黃巾將士的區別。


    老兵之所以是主力,那是因為這些老兵從當年黃巾起義開始,他們經曆的無數戰役,雖然都是青壯農戶出身,可在戰場上打滾多久,早已經熟悉戰場法則。


    戰場上,沒有不敗的戰神,隻有活到最後的勝利者,哪怕強大如黃忠呂布,在戰場上,都不敢說自己的血肉之軀是一個不死之身。


    想要活下來,首先一點就是不怕死。


    戰場上,誰怕死,誰先死。


    他們都是不怕死的黃巾將士,衝鋒陷陣之下,皆然忘懷生死,凝成一股大勢。


    “伏擊?”


    李榷的麵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捏緊了馬韁,眸子陰沉的滴出水來了:“原來之前都是鋪墊,真正的伏擊在這裏,可惡!!!”


    他就算想要反擊,也來不及了。


    他一直很自信,因為他率領的是麾下最精銳的三千騎兵,進退皆可,所以他敢追擊,也不畏懼伏擊,隻是沒想到會遇上這麽一個地形。


    三千騎兵一路從小路上追擊至此,本事路途艱難,吃了不少苦,也就是憑借西涼騎兵高強的控製力,才能追上來,卻眼睜睜的看著人家上船跑了。


    這還不算,當他們還在哀歎的時候,還沒有站穩腳步的時候,卻被一股黃巾從後麵狠狠一擊,這三千騎兵陣型本就不齊,一下子徹底的亂了。


    “穩住,穩住!”


    “向我靠攏,快向我靠攏!”


    “不用拍,擋住他們一會,我們的主力就來了,足可圍殲他們!”


    李榷能當得西涼大將,反應的確不慢,可他竭斯底裏的叫喊聲卻埋沒在的廝殺聲波的覆蓋之下。


    “衝散他們!”


    黃忠執刀,一路殺過去,如同尖銳的箭頭,尖銳無比,所向披靡,能穿透一切阻擋他鋒芒的東西,任何人擋在他麵前,都會被他撕碎了。


    “衝過去!”


    “衝過去!”


    主將如戰神,將士們的戰意根本不需要的引導,已經節節攀升,緊跟在黃忠身邊,悍不畏死的衝向了這些騎兵。


    戰場亂了。


    騎兵和步卒本應該是天地之別。


    可黃巾三千步卒,硬生生的衝散了西涼三千騎兵,把三千騎兵糾纏而廝殺起來了,絲毫不給騎兵任何發揮的機會,死死地把他們壓在殺他上。


    “果然有埋伏!”


    本事一場很好的伏擊,有黃忠親自率領的三千將士,拚掉三千西涼騎兵也有可能,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雙方正廝殺的性起,西涼主力在賈詡的率領之下,趕到了。


    “殺過去,一個不留!”賈詡下令。


    “殺!”


    “殺!”


    西涼主力,將近上萬兵馬,直撲而來。


    “算你們幸運!”


    黃忠一到揮動,把一個西涼軍的軍侯連人帶馬斬殺,他迴頭一看,看到西涼主力的殺至,知道是沒希望吃掉這三千將士了,他隻能撤了。


    “我們撤,下河!”


    黃忠已經貫穿了西涼騎兵的陣型,殺至河邊,直接一跳,跳入河流之中了。


    河水很冰冷,卻深度卻隻到他的胸部位置。


    這條河,其實隻是一條淺水河流,最深了隻有一米多一點,甚至就算不用船隻,都能過河。


    這就是黃忠安排的退路。


    “撤!”


    “下河!”


    “快脫離戰場!”


    黃巾將士的紛紛跳入了河水之中,向著對岸遊過去。


    “淺水河?”


    李榷瞳孔變色,他整張臉都漲紅起來,心中一股怒火無處發泄,搞了半天,一條淺水河把他們擋在這裏,讓他們不敢追擊,也讓他們遇到伏擊的時候宛如遭遇天險不敢後退半步,活生生被打了一陣。


    “追!”


    “給我追!”


    “絕對不能讓他們逃了!”


    李榷氣急敗壞。


    “咻咻咻咻!!!!!”


    這是已經過岸的黃巾將士,在營帥郭從的安排之下,形成列陣,以弓箭掩護,一下子把剛剛想要過河追擊的西涼軍給嚇退了不少。


    “窮寇莫追!”賈詡走上來,站在岸邊,目光看著一個個濕漉漉已經開始登陸對岸的黃巾將士:“這一次我們吃了不少虧,再追擊下去,難保不會還有伏擊,畢竟我們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這點兵力,如今他們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無論是營帳還是鍋灶,都表示他們有將士兩萬的兵馬,可我們一直以來隻看到了七八千將士不夠,不可衝動!”


    “我不甘心!”


    李榷咬著牙,眼睜睜的看著河岸對麵,黃巾軍上岸之後,消失在自己眼眸的背影,整個人麵容都猙獰起來了。


    這一戰,他吃大虧了。


    不說之前小大小鬧的伏擊,後麵這一擊,真的讓他的騎兵傷損眼中,三千騎兵,最少不見的八百以上,這對把騎兵當成命根子的人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李將軍,還是先打掃戰場,安撫將士,此戰我們失了士氣,必須紮營,穩住軍心!”賈詡低沉的道。


    “傳令,就地紮營!”


    李榷雖然不甘心,但是孰輕孰重他知道,所以他還是答應了。


    就地紮營之後,開始打掃戰場,統計傷損。


    傷損很快就遞到了李榷的手中。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準備入夜了。


    “此戰折損了足足九百一十二個西涼騎兵,我西涼勇士,本該馳騁沙場,所向披靡,卻死的如此窩囊,黃巾賊,某家與你勢不兩立!”


    臨時搭建的營帳之中,李榷的目光看著這一份傷損,他的瞳孔有些睜大,雙眸血絲攀爬,整個人如同的手上的野狼,渾身那都是怨氣。


    三千西涼騎兵,是他李榷的主心骨,雖然他麾下有一萬多兵馬,可主力都在這騎兵之上了,一口氣折損將近三分之一,他恨意綿綿。


    “將軍,此人不簡單!”賈詡眯著眼,看著手中這一份他詢問了不少將士之後,做出來的戰場記錄,陰沉沉的道。


    “誰?”


    “領兵的人!”


    賈詡低沉的道:“他肯定是算準了我們會追擊,所以布置了陷陣,從官道到這裏,不過十裏而已,此人卻能連環伏擊,第一波伏擊理所當然,我們皮毛之傷而已,從而引誘我們追擊,第二波伏擊,我們傷損了不少將士,在在預料之外,也在算計之中,並不是很意外,可以接受,所以我們以為這就是他們的目的,也因此徹底的燃起了將軍的怒火,將軍手握騎兵,自然會繼續追擊,河邊戰場,恐怕才是他們的目的,我們想不到這條河是淺水河,不用船隻可過,所以追擊上來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也因為敵軍逃脫了,我們雖憤怒,也鬆懈了一口氣,就這時候,被他們伏擊了,一站下來,讓我們的騎兵傷損足足有八百多將士,戰場上留下的黃巾屍體,不足三百,以三百步卒,換我八百騎兵,何等的算計,了不起啊!”


    說起來賈詡都有些佩服這個人了。


    能把進退之間控製的這麽精準,鮮少有人做得到,在整個西涼軍之中,除了董卓,張濟,牛輔和華雄之外,也沒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指揮。


    “那這一次與我們對敵的黃巾將領會是誰呢?”


    李榷聽著賈詡的分析,開始冷靜下來,想到這麽一個人,他有些憤怒之餘,也冷汗直滴。


    “白波黃巾,以郭太為渠帥,昔日起義,作用十萬大軍,將帥倒是不少,可這兩年的苦戰,他們死傷更多,特別是之前我們圍殺黃巾軍主力的那一戰,渠帥郭太戰死,麾下將領更是戰死十之七八,如今若是說能獨當一麵,手握黃巾兵權的,唯有四人,楊奉,韓暹,李樂,胡才?”


    “他們四個,我都與他們打過,但是看風格不太像,你心中認為,這一次領兵他們四個是那一個?”


    “都不是!”賈詡搖搖頭。


    “都不是?”


    李榷聞言,微微皺眉。


    “我相信不是,首先李樂和胡才的兵馬砸北麵,被匈奴軍圍困,他們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其次楊奉和韓暹這兩個人我們交手不少,多少都有了解,有勇無謀也,小心思小算計,打不出這一戰來,所以我可以肯定,絕非這兩人領兵!”


    賈詡道:“應該是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進入了白波黃巾!”


    “那到底是什麽人?”


    “不知道!”賈詡眯著眼,道:“可我知道,此人應該是得了黃巾將領的信任,所以能指揮這些白波黃巾的將士,而且此人在胡才李樂被圍的時候,主動出擊,目的絕不簡單,不會隻是想要輕輕的打我們一陣,肯定有更大的算計!”


    “你認為他是什麽目的?”


    李榷心中一慌,趕緊問道。


    “我有一個猜測!”賈詡沉思了很久,才說出來了:“或許我們都想錯了,白波黃巾並非是以聲壯勢,他們是在可以掩藏兵力,這一次他們就是已經傾巢而出,全軍出擊!”


    “那他們為什麽要掩藏兵力?”


    李榷不明白。


    “因為想要聲東擊西!”


    賈詡陰沉的道:“他們今日聚集我們,看起來其實更多的是做無用之功,可為什麽還要這麽做,無非是想要嚇住我們,拖住我們,然後調轉兵鋒,他們的主力恐怕已經抵達郭汜將軍的營寨外麵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想要打的是郭汜?”


    李榷眸光瞪大,有點難以置信:“可郭汜從臨汾帶出來的主力也不少,起碼有八千將士!”


    “若是兩萬對八千,還是在野外,並無城牆優勢,可戰否?”


    賈詡問道。


    “太狡猾了,他們是在太狡猾了!”李榷拍案而起,低喝的道:“決不能讓他們成功!”


    “報!”


    一個騎兵斥候渾身是血,衝了進來了。


    “說!”


    李榷麵容變色,看著斥候,大喝一聲。


    “今日下午,郭將軍營寨被黃巾賊攻擊,遣我前來求援!”


    “什麽?”李榷和賈詡都站起來,麵麵相窺,他們剛剛分析出來了,那邊就來消息了,這不等於同步開戰嗎,這黃巾軍有這麽大的兵力?


    “戰況如何?”


    賈詡溫和的問道。


    “黃巾賊以左右兩路兵馬攻擊我們的營寨,最少有一萬三千左右的兵馬,我們雖有準備,兵馬隻有八千,立足不穩,營寨剛剛建立,無險可阻,黃巾賊兇狠,一口氣殺進來,讓我們傷亡很大,郭將軍唯有退守三裏的山坡固守待援,發出十五路斥候,大半被斬殺,隻有我衝出來了,讓我前來求援!”


    “來人!”


    李榷聞言,也趕不上問細節了,直接大喝一聲。


    這時候的西涼軍是很團結的,他們能從西涼那個地方殺出來,成為如今的中原一霸,可爭鋒朝廷權力的存在,憑借的就是上下一心。


    所以李榷毫不猶豫的下令:“全軍集合,準備拔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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