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


    韓暹已經整裝待發,點齊了一百餘親衛,門前等待。


    “韓帥,我們真的要去白波穀?”嶽樂有些擔心:“這白波穀進去容易,出來難啊,楊帥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一統白波黃巾軍的機會!”


    “他當然不會放過,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韓暹低沉的道:“這聖女殿下,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我若不能把握好,豈不是的會遭天譴!”


    “可他們未必會聽聖女殿下的?”


    “白波黃巾,大半年都是太平道徒,當初郭帥執意要把聖女殿下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聖女殿下的威力,可非同凡響,隻要牢牢的握著她,變可掌控白波黃巾!”


    韓暹一字一言的說道。


    “即使如此,殿下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容易受到擺布的人!”


    “嗬嗬,一個小丫頭而已,他還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韓暹很自信這一點,當然做事情還要考慮周全,他想了想,道:“不過此行白波穀還是有危險的,所以我進去之後,你立刻調動所有兵馬,準備接應我們,一旦有信號發出,立刻攻打進去。”


    “明白了!”


    嶽樂點頭,拱手領命。


    半響之後,張寧一行人從東廂內宅裏麵出來了,今日的張寧還是帶著一個鬥笠,身上還披著披風,把婀娜多姿的嬌軀隱藏在的寬大的披風之下。


    “在下恭祝韓帥此行順利!”


    衛覬任務已經完成,拱手告辭:“衛某終歸是外人,就不參合白波之事,先行告退!”


    “衛家主贈糧之恩,韓某沒齒難忘!”


    韓暹細細的打量一下衛覬。


    他實在有些好奇,聖女殿下是如何搭上這個河東第一士族的門路的,還能讓衛氏家主親自出麵。


    “韓帥客氣了,我們很快就一家人了,當一榮俱榮!”衛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一家人?”


    韓暹有些糊塗,但是這時候不是多想的時候,白波穀之事比較重要。


    “殿下,此行白波,不宜太多的人,不如……”韓暹打量了一下張寧身邊的人,建議的說道:“不如讓他們先留在這裏!”


    “不必!”


    張寧擺擺手:“韓帥,他們都是太平道的人,不是外人,沒有不可去的地方!”


    “那好吧!”韓暹想了想,沒有強求。


    一行人策馬向著西北方向而出城,出城之後,沿著西北的官道直走。


    白波穀距離絳邑城不遠。


    一行百來人,皆為騎馬前行,不足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來到的白波穀之外。


    “這就是白波穀?”


    牧景抬頭,打量了一下。


    這那是山穀,就是一個城鎮,建立在左右群山的狹隘平原上,築有城牆,雖城牆不高,可足以把周圍這一片地帶封鎖起來了,在連接山崗險峻,形成了得天獨厚的地形。


    “城下何人?”


    城牆之上,一個黃巾營帥叫起來了。


    “你眼瞎啊,某家都認不出來了!”


    韓暹策馬跳躍出來,瞳孔之中爆出一抹冷厲的光芒。


    守白波城門的是一個名為楊信的營帥,他一眼就認出城下何人了,心中暗暗叫苦:“這老匹夫怎麽來了?”


    “韓帥稍等片刻,我立刻差人去稟報楊帥!”楊信大聲說道。


    “笑話,這白波穀乃是渠帥建立的,又不是他楊奉的地盤,某家來這白波穀,還需要他楊奉允許?”


    韓暹暴怒,怒目圓瞪,大喝起來了:“限你一炷香的時間打開城門,不然我自己砸開!”


    “這個?”


    楊信左右為難起來了。


    “大人,你看韓帥如今不過百餘親兵,我們白波穀可是有上萬精銳,皆為楊帥嫡係,何須畏懼他,讓他進來也無妨,說不定楊帥還高興呢?”一個親衛上前建議。


    “說的不錯!”


    楊信聞言,茅塞頓開,連忙下令:“立刻派人稟報楊帥,另外去打開城門!”


    城門打開了,韓暹一行人順利入城。


    白波穀是一個的很繁榮的城鎮,雖黃巾軍隻有的一兩萬而已,但是黃巾百姓卻有十餘萬之多,布置在白波穀的每一個角落,一排排的房舍,如同一個小縣城。


    半山腰上,一座恢弘的建築。


    這裏是白波黃巾的議事廳。


    此時此刻,楊奉正在會麵兩人,一個是胡才,一個是李樂,他們皆為黃巾旅帥,兩人之兵力加起來了,也和楊奉的實力不相上下,更在韓暹之上。


    “胡兄,李兄,自從我白波黃巾遭西涼伏擊,渠帥戰敗身亡,就已經元氣大損,這數月以來,更是各自為戰,互相碾壓,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一盤散沙,恐怕不用多久,就會被西涼軍一口吃掉!”


    楊奉目光看著兩人,雙手拱起,一臉的真誠,道:“還請二位兄弟助我,穩定局勢,日後若能得河東,定與兩位平分江山!”


    以他的兵力,根本壓不住韓暹,雖然他的實力的確在韓暹之上,但是韓暹是勇將,在戰場上比他還要得人心。


    所以必須要得兩人相助。


    “楊帥,並非我不想助你,若是打外人,兄弟我二話不說,絕不袖手旁觀,可韓帥畢竟是我們自己人,我們同為渠帥部下,如今渠帥屍骨未寒,卻要自相殘殺,如何對得起渠帥啊!”胡才和李樂對視一眼,才緩緩的道。


    “楊帥,老胡說的沒錯,有什麽我們可以慢慢談,可自己人打自己人,恐怕會讓外人漁人得利,匈奴軍可是盯著我們很近,而且西涼軍雖這段時間撤掉了不少兵力,但是在河東的兵力也尚有不少,要是被他們抓住機會,我們白波黃巾恐怕有覆滅之危!”


    李樂也說道。


    “某並非要與韓暹為敵,隻是群龍無首,必自亂!”楊奉語氣深長的道:“我決不能看到渠帥千辛萬苦打下來的基業最後被一一擊破!”


    “稟報楊帥,韓帥來了!”這時候大殿之外,一個衛士來報。


    “韓暹來了?”


    三人聞言,對視一眼,胡才和李樂有些不安,他們被邀請來可是商議如何對付韓暹的,要是被韓暹抓一個正著,多少有些羞愧。


    “他率多少兵馬?”楊奉沉著的問道。


    “韓帥隻是帶了百餘親兵入城!”


    “什麽?”


    楊奉瞳孔微微一變:“你時候說他進城了,而且隻待了一百餘的親兵?”


    “是的,城門的楊信營帥根本擋不住他!”


    “好大的膽子!”


    楊奉眸光栩栩而亮:“既然進來了,那就別走了!”


    他沒想到自己正在商議如何拿下絳邑城的時候,韓暹居然敢孤身入白波穀,看來老天爺都在幫他。


    一個時辰之後,韓暹出現在議事廳。


    “哈哈,諸位人真齊啊!”韓暹看著胡才和李樂也在,麵容驟然一下就變了,神情鐵青鐵青的,忍不住諷刺的說道。


    “我今日有些興致,所以想要邀請幾位兄弟敘舊,他們到的比較早,就差韓兄你了!”


    楊奉盤坐首位,笑眯眯的道。


    “那我來的豈不是正好!”


    韓暹譏諷的說道。


    “請入座吧!”楊奉道。


    “嗬嗬,今日這裏可沒有我的座位!”韓暹搖搖頭,他微笑的道:“渠帥戰死,我們白波黃巾群龍無首,所以我自作主張,請來了一人,主持大局!”


    “一派胡言!”


    楊奉冷冷的道:“我白波黃巾之事,豈容外人插手!”


    “這可不是外人!”韓暹身軀往左側挪一挪,露出了藏在身後的幾個人影。


    帶著鬥笠的張寧走上去一步,摘掉頭上的鬥笠,一雙墨瞳閃閃發亮,凝視這的楊奉:“楊帥,可還記得小女子?”


    “是你?”


    楊奉瞳孔睜大,渾身有些哆嗦起來了,這是驚異和恐慌的表現。


    他昔日追殺張寧數百裏,從兗州一路殺到南陽,雙方的影響何等深厚,他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少女何人了。


    “這到底何人?”


    胡才和李樂看到楊奉的神情,倒是有些吃驚,低沉的問道。


    “韓暹,你到底什麽意思?”


    楊奉抬頭,一雙眼眸陰沉如水,死死地的盯著韓暹。


    千算萬算,沒算到韓暹居然把太平聖女找來了。


    這一下子打亂了他的計劃。


    “楊帥,昔日連渠帥都奉殿下為主,如今我奉殿下為主,有何不妥!”韓暹平靜的說道。


    “殿下?”


    胡才和李樂的神情微微一遍,在黃巾軍之中,能稱之殿下的,唯有一個人而已,那就是昔日的大賢良師,天公將軍張角唯一後人,當今太平道聖女,張寧。


    “兩位旅帥認不得人,可還認得這個!”張寧揚起一方印璽,平靜的道。


    “太平印?”


    “的確是太平印,天外隕石鑄造,獨一無二的紋理,天下無雙!“


    兩人仔細的看了看,相繼點點頭。


    確定了這一方印璽之後,兩人深唿吸一口氣,站起來,雙雙行禮:“末將胡才,李樂,拜見聖女殿下!”


    “楊奉,你可認太平印?”


    張寧目光注視楊奉,咄咄逼人。


    楊奉拳頭握緊,他目光越過張寧,斜睨了一眼站在張寧左側身後,那一張熟悉臉龐,把心一橫,大喝一聲:“來人!”


    踏踏踏!!!!!


    一陣陣的腳步聲響起,從外麵門口進來數百兵丁,一個個手握弓箭,已經把弓箭拉開,鋒利的箭矢相對,瞬間的把大殿之上的所有人籠罩在弓箭射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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