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龔府,死氣沉沉,府邸之中氤氳著一股壓抑的氣氛讓府中所有的長工仆人都不禁的感覺到寒意撲麵而來。


    “家主,我們全完了!”


    羅裏苦澀的說道。


    這一戰,他們敗的太慘烈的,最後麵的價格他們根本控製不住,一路往下跌,跌的越是低,他們龔家就會麵臨越是淒慘的結局。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龔場坐在位置之上,一夜之間仿佛蒼老的十幾歲。


    這一戰,他輸了。


    當糧價徹底的崩盤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已經輸了,在一夜之間,輸了龔家。


    以前是沒有龔家的。


    有了他之後,才有了龔家,他這幾十年來適心去精英,凡事小心謹慎,丟棄尊嚴,巴結士族,但是最後還是落的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下場。


    整整十萬石的糧食,價格崩盤,他最後能收迴的資金連一半都不到。


    他已經很清楚,他即將等待的是什麽。


    他上麵的是士族。


    士族從來看不起商賈,他們不會是雪中送碳,隻能是落井下石。


    “家主,府外古家的大管家求見!”


    “請!”


    龔場聞言,神色有些平靜如水,仿佛一切都是預料之中,淡然的道。


    他們來的很快。


    快的讓他有些在心中發出嘲諷的笑。


    “龔家主,我們好久不見!”走進來的是古府大管家,今年四十歲出頭,長相有些陰鷙,他的笑容陰冷而寒意衝天。


    “古管家,你此次前來……”


    “龔家主,我們借給你們糧食,都已經這麽多天了,龔家應該結賬了!”古府大管家平靜的道:“所以我們家主派我前來催促一下!”


    這個時代有銀飾,但是銀子還沒有拉入貨幣行列,這時代隻有兩種貨幣,一個是五銖錢,十萬石糧食,均價一千錢,也就是價值一億錢,官方定價,一萬錢等於一金,那就是一萬金。


    一萬金……


    龔家無法在十萬糧食上迴本,如今根本拿不出來這一筆錢。


    “古管家,我龔家目前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可否寬恕一下時日?”龔場聞言,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他多少有些不甘心的掙紮了一下。


    他龔場這些年下來,做什麽事情都是走在最前麵,為士族扛過鍋,也受過傷,也算是士族的一條狗。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需要抹去這筆債務,隻是寬容一下時間,難道不行嗎?


    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認為龔家能挺的過去的。


    “龔家主,其實我也很為難,但是這是我們家主下的命令!”


    古府大管家搖搖頭,聲音變得有些冷厲,道:“現在距離秋收還有很長的時日,這十萬石糧食糧食可不是我們一家所有,你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好幾個家主集合聚出來的糧食,這要是有了什麽差池,我們古家可擔當不起,而你們龔家,恐怕也……”


    “請古管家稍等,我盤算一下家中的一些資產,無論如何,這一筆賬我龔家是認了,就算傾家蕩產,也不會讓爾等虧本!”


    龔場明白了,這是威脅,但是他卻必須吃下這個苦果,他有三兒兩女,好不容易從一個地痞流氓經營出一個家主,不能一夜之間的家毀掉人亡。


    即使他心中有怨念。


    這個怨念也必須壓在心中。


    所以他妥協了。


    一萬金,那就是一億錢……


    三天之後,舞陰第一商賈龔家破產了。


    整個龔家,除了龔場自己名下僅存了一座大宅之外,一無所有,在價格戰役上失利之後,元氣大傷,然後被士族這些吸血鬼狠狠的從背後捅了一刀,龔家名下的所有店鋪,產業,基本上都被拿來填補債務了。


    ……


    景平商行。


    “我們贏了,龔家敗了!”


    孫郝看著這數日來的成果,不禁有些長歎一聲:“一千錢一石大米,本來那隻是炒上來的價格,如果隻是原價返迴,那些士族也不愧,而且龔家還撐得住,可是士族之家下手可真狠啊,硬是要整個價格返錢,我們隻是正麵搏殺,他們卻在後麵狠狠的給了龔家一刀,這龔家肯定迴天乏力了!”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心中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張恆冷笑的道:“在他們心中,商賈就是一條狗,沒有了,再養一條就是了,可是他們可不會舍得自己的利益損害,所以犧牲龔家,他們毫無心裏包袱,龔家還能全身而退,已經是龔場的能耐了!”


    “龔場此人爾等認為如何?”


    牧景突然對這個悲涼的反派角色有些的興趣。


    “有能力,有城府!”


    “但是他沒有骨頭,甘心為狗,未必願意做人!”


    張恆和孫郝對視一眼,道。


    “有能力,但是沒骨頭,這樣的人不是不能用,隻是看你們放在什麽位置而已!”牧景微笑的道:“不會有天生想要做一條狗的人,他也想要堂堂正正的做人,隻是看誰能給他信心而已!”


    “大掌櫃是準備招攬此人加入商行!”


    張恆皺眉。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士族他們真心實意站在此人身後,老張,你可就未必能拿得下龔家!”牧景道。


    他對龔場的能力很興趣,能在這個落後的時代,商賈為奴的時代,在商場上能和他較量,是一個人才。


    “這倒是!”張恆不懷疑這一點,龔場在商場上反應太快了,即使他,也沒有能擊敗他的絕對信心,這一次能僥幸,更多的是因為龔場身邊的一群豬隊友,還有士族的殺雞取卵之急躁,所以才能大局獲勝。


    “此事看你們,你們若是願意,就接觸一下,人才何必留給他人,讓他為我們打工才是最好的出路!”


    牧景擺擺手,沉聲的道:“不過我們如今當務之急,是要他們這些失敗者窮追猛打,我要整個舞陰縣城,商賈之中,唯有景平商行,順者昌,逆者亡,一統商界,才能對抗士族,我要讓世人知道,團結起來的商賈,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大掌櫃,那士族那邊?”張恆很興奮,但是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親自下場!”


    士族可是底蘊深厚,要是說起資金,能砸死他們所有人。


    畢竟當初隻是抄的朱氏府邸,牧景就收獲了單單是黃金,就有六千,這可是不算上其他什麽東西,可想而知士族的底蘊有多麽可怕。


    “放心!”


    牧景冷笑起來,冷冷的道:“這時候,他們絕對會夾緊尾巴,畢竟失去了一條胳膊,在舞陰商界,他們能用的力量很小,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自損名譽,他們打心底認為商賈低賤,怎可能親自下場,所以我們要最快的速度,掃平舞陰!“


    “諾!”


    兩人聞言,渾身你氣血沸騰,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榮耀,屬於商賈的榮耀。


    ……


    接下來的時間,舞陰商界風雲變幻。


    “劉兄,你考慮的如何?”


    “孫家主可真夠狠的!”


    “都是做酒肆的,你們劉家的酒不錯,我也不想看到你們垮掉!”


    “好吧,我答應你!”


    “你將來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


    “白兄,考慮的如何?”


    “張兄,一定要趕盡殺絕嗎,你可不要忘記了,我們身後的可是什麽人?”白家算是龔家陣型之中的一個有名的商賈,同樣經營糧食為主,這一戰卻元氣大傷。


    “如果白兄認為你們還能靠上士族的話,我無話可說!”


    張恆淡然的道:“我上門而來,並非我隻有一個選擇,而是我不像看到我們自相殘殺,畢竟我們都是行商出身,地位低下的人!”


    “難道就沒有第三個選擇?”白家家主麵容陰沉。


    “沒有!”


    張恆淡然如斯:“要麽你成為景平商行的商戶,要麽你成為景平商行的敵人,你可以挑選一個!”


    “白家加入景平商行!”


    白家的家主掙紮的很久,才做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決定。


    “這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張恆的笑容充滿自信。


    一個人卑微的時候永遠卑微,但是當他的成功可以感染的時候,他就會讓自己都變得自信,張恆從沒有如同現在一樣,對自己商賈的身份而自信。


    ……


    糧食價格大戰結束之後,龔家敗亡,龔家一方的商賈更是元氣大傷,而景平商行以勝利者的身份不斷出擊,以雄厚的資金開拓景平版圖。


    整個舞陰商界之中,不出十日,六成以上的商賈,已經成為了景平商行的商戶。


    自此之後,舞陰商賈,唯景平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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