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火把被舉著,一些火把已經的落地,零零星星的火光映照之下,景平村的村口方圓百米,皆然被一陣陣濃濃的血腥味道覆蓋,屍橫遍野之中,妖豔的鮮血染紅了景平村的土地。


    “撤!”


    “快撤迴村去!”


    “不要戀戰!”


    雷虎率領掉頭而走,張石率第一曲殘餘的少年也在後麵匆忙而逃,他們在黑夜之中,憑借著周圍草叢樹木的掩護,迅速的沒入村莊的房舍和街道之中。


    “他們跑了!”


    “我們要追嗎?”


    前後不足半個時辰,一場短兵交接的戰役已經暫時落幕,數百舞陰士族而集聚起來了府兵欲前不進的俯視著前方的黑暗村莊。


    “大人,黃巾賊子已經全部逃進了村莊裏麵,是否追擊進去?”


    一個府兵稟報。


    “我們殺敵多少,傷亡多少?”古秋的目光看著雷虎策馬飛揚而去,收迴手中的長矛,麵容顯得猙獰,看著周圍不少府兵屍首,他頓時有些目瞪欲裂。


    他本以為這是一場簡單輕鬆的屠殺而已。


    但是他們整整五百精銳府兵如今還沒有進村,就已經損傷了不少將士。


    這讓他感覺自己的無能。


    “稟報大人,我們殺敵三十七人,自損……五十二將士!”另外一個府兵頭目有些悲憤的迴稟。


    “恥辱!”


    古秋聞言,頓時怒氣衝霄:“我們都是堂堂七尺男兒,兵馬是他們的數倍之,卻打不過一群少年郎,傷亡尚在他們之上,這就是我們的奇恥大辱!”


    殺敵才三十七人,但是他們自身居然折損了五十二個將士。


    這樣的傷損比例是他們輸了。


    要知道,這些所謂的兵馬都不過隻是一群少年,而他們一個個都是成年青壯,孔武有力的兵丁,這樣的傷損,即使他們自己都有些臉紅起來了。


    “恥辱唯有鮮血才能清洗!”


    他的怒火已經衝昏了理智,鞭策烈馬,揮動長矛:“殺進去,一個不留!”


    “殺進去,一個不留!”


    “殺進去,一個不留!”


    鮮血已經把他們心中的野獸釋放出來,恥辱已經激起了他們的兇狠殺意,在古秋的親自率領之下,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湧進了村莊。


    “空的!”


    “都是空的!”


    “人呢?”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當他們殺入村莊的房舍裏麵,才發現,這一聯排一聯排的房舍居然都是空的。


    “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


    古秋是被刺激的太狠了,他一路策馬殺進來,沿著村落主幹道路,直奔這忠烈堂而來。


    咻!


    黑暗的忠烈堂前,突然一柄火把點亮,火把的光芒之下,一個少年,披甲持劍,策馬之上,昂然而立,有一股風浪之中的穩如泰山的氣勢。


    “汝是何人?”古秋勒馬橫矛,看著不足三十步前的一個少年,冷喝詢問。


    “在下南陽牧景!”


    牧景身軀筆直,手握劍柄,眸光直視前方,看著一個個如狼似虎而來的敵人,聲音低沉:“某在此恭候良久!”


    “牧景,牧龍圖,原來你就是牧山家的小兔崽子!”


    古秋雙眸湛然而亮:“正好,今日某家就斬你的頭顱,給牧山那老賊送禮去,讓他作孽自縛,無兒送終!”


    “好主意啊!”


    牧景陰陰一笑,勾勾手,挑釁的說道:“牧龍圖大好人頭就在這裏,隻要你有本事來取之!”


    “子貫兄,有些不對勁,先撤出去!”


    陳氏陳餘環視四周,瞳孔微微收縮,他沒有被怒會衝昏頭,反而更加冷靜下來,這樣的牧景太冷靜了,而且他們從村口進來,一直到這裏,仿佛就一條死胡同……他連忙上前勸告。


    “怎麽不對勁……不對,這是什麽味道?”古秋突然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刺激一下,變得有些冷靜了下來。


    “這好像是……”


    府兵之中,一個城北葉家的府兵鼻子很靈,聞了聞,大喝起來了,道:“桐油,這周圍的氣味都是桐油的氣味,桐油遇火而燃!”


    “桐油?”


    古秋一愣,看著這些房舍,這些房舍把他們左右都包圍了,如果這些房舍全部澆上桐油,背脊之中一股寒意湧上來,大喝起來了:“不好,我們上當了,撤出去!”


    “點火!”


    譚宗率第二曲少年,毫不猶豫的點燃的火把,一柄一柄的火爆投入這些新建成的房舍之中。


    咻咻咻!!!


    洶洶的烈火,一下子把數百府兵包圍起來了。


    “他們瘋了,連房舍都不要了!”


    “我們怎麽辦?”


    “在這樣必會遇火而燒!”


    “撤出去!”


    “後隊變前隊,快撤出去!”


    府兵開始亂了。


    “不要亂!”


    “集合起來,我們能衝出去!”


    古秋瞳孔變色,竭斯底裏的呐喊卻沒有能讓麾下的將士變得冷靜下來了,反而更亂了。


    之前如果說他們還算齊心,現在的生死關頭,就徹底的把這些家族組合起來了府兵和真真正正的精銳兵馬之間的統一指揮的差距。


    各個家族府兵各自為戰,整個作戰陣型一下子混亂起來了。


    古秋咬牙,抬頭一看,看著那個笑吟吟的少年,雙眸爆出一抹冷厲殺意:“好狠辣的一個小賊,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敗某家嗎,你想的太簡單了,狹路相逢勇者勝,你料定我會退,我就進給你看,唯有殺了你,才能逆轉局勢,小賊,受死吧!”


    他們之間,唯有三十步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這根本不是距離,不過隻是瞬間而至。


    “殺!”


    古秋長矛狠狠的拍在了馬背上,矛刃刺開了馬屁股,烈馬吃痛,飛奔而跳躍過去,他對自己的武藝很有信心,除非牧山親至,不然今日誰也擋不住了他斬殺這個小賊:“古家所有兒郎,隨我衝鋒殺敵!”


    現在的黃巾,他已經控製不住所有府兵,但是古氏府兵是他的部下,威嚴很重,對他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執行。


    “殿下,我身邊了無一人,還請諸位出手!”


    牧景淡然不驚,看著身邊的白裙少女,漠然的說道:“傳聞太平神衛軍乃是太平道第一戰兵,黃巾嫡係精銳,大賢良師身邊的第一親衛營,每一個都是能以一擋百的勇士,今日某的安危,就有勞諸位了,諸位不會丟了太平神衛軍的榮譽吧!”


    此戰本來就兵丁甚少,能用了一百多個少年營將士都上陣了,為了這一戰勝利,為了把他們全軍覆沒,為了把他們殺一個幹幹淨淨,他用盡了手中每一個將士來布局。


    牧景留下了隻是太平聖女和八個太平神衛軍將士。


    他們是送上門的保鏢,不用白不用,有他們在身邊,安全你應該有點保障吧。


    “幾位叔父,可不能讓少當家小瞧了你們!”太平聖女同樣騎在一匹很溫順的馬背上,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冷然一笑。


    這少年大大的狡猾了,明顯激將。


    但是她不得不受。


    “諾!”


    張火麵容如鐵,一身怒火去不能對眼前之人爆發,隻能眼勾勾的看著來敵,總算有一個發泄的地方。


    “太平鉤!”


    “鐵心索!”


    “神衛八方陣!”


    張火手中的鐵索如流光而出,鐵索之上,銀鉤如鐮刀,閃爍如冰,他身後七個太平神衛軍將士同時出手,八根鐵索連接,銀鉤交錯,形成一個圓形戰陣。


    “殺!”


    戰陣如山,橫推而過,直接碰上了古秋和他麾下的百餘府兵,這無所不破的戰陣在收割一個個府兵的性命。


    “小瞧他們了!”


    牧景一看,眼眸湛然而亮。


    “死!”


    張火是強者,頂級的武者,一身罡力就算僅存五六成,力有千鈞之重,足以把他們殺一個天翻地覆,更不要說他還有七個神衛軍將士助陣,形成戰陣,除非遇上同等級的強者,不然即使千餘兵馬的衝鋒,他們也能大戰一場,他的銀鉤一動罡力如火。


    嘭!


    古秋長矛顫動,虎口爆裂,渾身上下五髒六腑如同火燒一般,他的瞳孔變色,心中暗歎不好:“不好,牧山不是去剿匪了嗎,這裏怎麽會有一流武將!”


    “太平鉤,死神刀,來者不拒,人頭滾滾!”


    張火一人如山,擋在古氏府兵之前,手中的太平鉤如閃電,一劃而過,連殺數個古氏府兵,指著古秋,大喝起來了:“來著報上名來,某家不殺無名之輩!”


    “南陽古秋!”


    古秋雖知自己的功力不敵此人,但是被逼到了這個境地,他也不甘心撤去,所以唯有奮力上前殺敵:“黃巾餘孽,受死吧!”


    “死!”


    張火的銀鉤隨著鐵索揮動,強大的罡力爆發,所向披靡。


    哢嚓!


    古秋人頭落地。


    這是仿佛隻是一個照麵的事情,他的屍體還直勾勾的騎在馬背上。


    “好恐怖的武力,我還是對這個時代太陌生了,在冷兵器戰場一個人能決定一場戰爭的成敗!”牧景看著這一幕,眸光微微失色,一個強大的武將,在冷兵器戰場上是可以決定勝負的。


    就好像現在。


    張火在不到三個迴合之內,斬了敵將主腦,直接瓦解了敵軍指揮係統,這就是一個超強武將的作用力,難怪曆史上趙子龍能在萬軍之中七進七出,典韋宛城斷後能以一人之力獨扛數萬大軍衝鋒,張飛在石板坡上一個大吼就能震碎石橋……


    這是一個武將英雄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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