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遠去之後,君臨和玄烈爆發了最快的速度。

    燕文墨雖然在修行之事上雖然從來沒有長進,可跟著君臨如此之久,卻也習慣了各種的折騰。

    轉瞬之間,三人便離開了小七等人那邊百裏之遠。玄烈和燕文墨見君臨一直沉默,也知道他還在心憂小七那邊的情況。

    雖然留下的人實力都很強大,而且個個是天縱之姿。可是麵對的畢竟是一名神境的至強者。

    自古以來,還沒有唯有神可滅神。

    小七必報之仇,卻是要做一樁從未有人做到過的事情。若他們是處在君臨的位置,恐怕同樣的不知道如何抉擇。

    二人不敢多言,可行進之中的君臨卻忽然開口:

    “燕兄。”

    燕文墨驟然聽他喊自己一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君兄有話請講。”

    “我忽然有一個問題想問燕兄。”君臨保持著告訴的前行,側頭說道:“身為靈淵閣弟子,你會如何提筆,寫下今日和未來在這山中所發生的事情?”

    君臨的話很平凡,像是已經將之前的煩憂拋之腦後。燕文墨不知道他為何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思索良久方才答話:

    “若是在從前,文墨或許隻有一言來答複君兄。那邊是雙眼所見,便是落筆所寫。可是如今…”

    書生低頭,似乎自嘲的笑了笑:

    “連生死都成了書中難續的部分,文墨忽然覺得,不管寫什麽似乎都沒有意義。”

    過往隻要提及傳書後世之事,燕文墨總是慷慨激昂,可是這次聽到他的話,卻帶著無奈的味道,君臨並不意外,而且很理解。

    因為今日他們前方是玄離神山,後方卻是終生意誌。

    所謂立書傳世,為的就是讓後世眾生能從文字中找尋真相。可若是玄離山敗了,就算他寫下君臨所希望他寫的真相,對於後世人隻能是無稽之談。

    “所以,燕兄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寫一本禁書?”君臨開口又問道,燕文墨聞言眼神微量,忽然覺得自己跟了這麽多年的這家夥,說話和眼界真的是放的越來越開了。

    “寫一本禁書,我自然想過,不過如今這種情勢,燕文墨心中想著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怎麽活下來。”

    書生如此說道,讓君臨微微一愣。他搖頭笑笑,對著燕文墨說道:“看樣子你也變了。”

    “為人在世,所遇事事在變,可唯有不變的是本心。”

    “我覺得,我可能隻是學會了變通的方式而已。隻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去跟後世說那些故事。”

    書生聳了聳肩,苦笑的說道。君臨明白他的意思,更明白他這話中間背後的意思,。

    就算是一向樂觀的書生,如今也覺得玄離山目前麵臨的狀況,很可能是一個死局。不過他並不責怪燕文墨,因為他如今他自己,心中也並沒有任何的底氣。

    一旁的玄烈神子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默默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三人又飛了一段時間,遠處的山影漸漸的清晰起來,一股熟悉的力量傳來,玄烈跟君臨沉鬱的臉色上,忽然多了一份驚喜。

    一切隻因為他們麵前的山峰是他們最熟悉的一座,整座山被被淡淡的雲霧繚繞,散發著一股玄妙的氣息。

    不知道為何,最後身後追逐他們的雷霆似乎也感應到了這股氣息,忽然之間就變得緩慢起來。君臨和玄烈對視一眼,不由爆發出了更快的速度。

    因為在他們的前麵那一座就是陣峰,正是玄離山的玄關所在。

    他們入了這座山,就等若是迴歸了師門。一切就像是兩個流離失所多年的孩子,終於又迴到了故鄉。

    兩人帶著燕文墨,從高高的蒼穹化成流光而下。似乎在某個節點,他們兩人體內的命輪都感受到了震動。

    這一瞬間,他們仿佛重新加入大陣機械的一顆釘子。感受到了複雜機械的運轉。

    如今的命輪依舊存在,卻是已經少了那股束縛的感覺。那些金光湧動,成了他們體內多餘的力量,就連修為都似乎有一些增長,。

    或許正是因為秘密的力量,似乎山中也有人感應到了他們的到來。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讓兩人身軀齊齊一顫。

    “孩子們,歡迎迴家。”

    “是青崖子師叔。”

    盡管那老人的聲音不是君臨最期待的那個,卻仍舊讓他激動不已。他在玄離山的那些年,很少和這位陣峰的師伯有過什麽接觸,卻並不妨礙他心裏的快意。

    玄烈亦是如此,相比君臨至少還見過各位師叔伯的樣貌。從小在混元鼎中長大的他,卻是從來隻聽到過聲音。

    而這聲音,便更加親切。

    他和玄烈朝著陣峰靠近,最終落在了陣峰之上。可是二人四處環顧,卻沒有見到人的存在。

    幾人這才意識到,整個陣峰根本就沒有人。而那剛才的聲音,也隻是陣的一部分而已。

    “青崖子師叔。”君臨牧塵拳感受到了靈氣的異動,朝著可能存在的陣眼喊道。可眨眼間,麵前忽然出現了十數道光幕,映照出了一副副麵孔。

    君臨本來聽到一個聲音便已經激動,突然看到熟悉的麵容全部出現在眼前。頃刻間,眼淚都差點灑了下來。

    玄烈的反應比他要遲鈍,不過很快意識到了,麵前這些光幕之中,就是玄離山的巨擘。

    那是他的師叔師伯,也是他的師兄師姐。

    還有一位…應當就是他的父親。

    兩人都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顫抖著看著麵前的一個個麵孔。隨後他們一同屈膝,在手足無措的燕文墨麵前,對著那些光幕跪了下去。

    兩個同樣哽咽的聲音,說出同樣的話:

    “玄離山二代弟子君臨。”

    “玄離山二代弟子玄烈。”

    “見過諸位師叔伯,見過諸位師兄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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